“好好好,快跟我走吧,大家都等着急嘞。我远远的就看到你们落单了,可是前面我好像看不清路,怎么也走不近你们。”
那人一边往前走一边絮叨。
“走雪山可不容易哩,不过我们有必胜的决心一定可以走过去,我们吃了苦以后娃娃们才不会吃苦。”
熟悉的乡音,楚风和顾希溪对视一眼,继续跟着,顾希溪心里清明起来,这应该就是隐藏任务里,这个副本世界还存在的原因?
二人紧跟着,在黑暗里走了好久,好久,久得顾希溪都快分不清具体多久时,前面逐渐出现亮光,一片高大,险峻的雪山就在眼前。
就连四周空气里的温度都极速下降,变得寒冷刺骨,前面的同志哆嗦得更厉害了,可他还笑着,嘴皮子干裂,一笑便扯出血痕。
那笑容太过耀眼,顾希溪情不自禁回了一个笑容。
前面雪地里一个个“雪人”从地上爬了起来,竟然是一个个和刚才那位同志一样穿着打扮的……先辈。
“老刚,老刚,我把掉队的同志找回来哩。”
“你这老包,说了不许走回头路,怎么不遵守纪律!还有,你的干粮还有吗,不够我再给你分点,这大雪山的,树根都没得吃。”
“我有我有,全都是干粮,我够吃呢。”
“那走吧,走吧。”
……
一行人把楚风和顾希溪带进队伍里继续前进,顾希溪看向老包腰间的粮食口袋,虽然鼓鼓囊囊的,但是根据她的经验看来,里面,没有粮食,是其他东西。
这一群人的粮食袋都鼓鼓囊囊的……顾希溪不信这个时候大家还都有充足的粮食。她抹掉眼角的泪,默默跟队。
时间恍惚而过,老包在她面前肉眼可见的变得越来越瘦削,最后枯折的树枝一般,清脆倒地,了无生息。
队伍里的同志们变得惊讶起来,所有人急切的扶起他,一只手探入他的粮食袋,只掏出来一把破布条子——是他自己衣服的边边角角凑成的,上面还有许多的牙印。
简单埋葬后,整个队伍似乎显得更加气氛沉重了,他们走的速度也更快了,但人都在一个个倒下去,直到只剩最后一人。
某一天日出时,他终于走出了雪山,看着前方的黑色,绿色,反正不是雪白色,他兴奋,露出胜利的笑容,但他再也支撑不住,也一头栽倒下去。
顾希溪和楚风扶起他,他却还在念叨,“扔下我,走出去,马上就走出去了,我们要胜利了,可惜我们都看不,不到了。”
“大家,大家都想……看……胜利的。”
身体早已冰冷才能有现在的寒凉刺骨,顾希溪咬住后槽牙,忍住鼻酸,所以是同志们的执念不散,才造就了这个副本世界,除了大雪山,其他都是衍生品……
这也是为什么她可以做boss的原因吧,因为她是他们的后人,也是这里的主人。
楚风亦然泪眼朦胧,眼前同志的身体消散,他们也回到了超市大门口。
老包那道身影再次徘徊着过来了,顾希溪立即后退,“楚风,你去拿一些物资,保暖装备,我在这里守株待同志。”
他们没有看到胜利,没有看到后来的种花家日子,所以不放心,一直不肯走,如果让他们看到了,这个世界存在的原因就应该没了。
当然,这只是她的猜测,所以在试探前,顾希溪也打算准备好充足的物资,先把可爱的他们喂饱再说。
就算……这是无用功。
楚风跑进去一声令下,好几个兵哥哥帮忙分区行动,老包的身影走到顾希溪面前时,楚风等人已经扛着大包小包跑来了。
“同志,同志,就要过雪山了,你们怎么落后了啊。你们怎么背着这么多东西?哪里来的?”老包急切发问,挨个包裹翻,“好香的果子,比我小时候还水灵,我爹就说我水灵来着嘿嘿。”
“好厚的衣服,穿上肯定很保暖,还有木炭,大米,面条,你们这是从哪儿搞的啊。”
老包惊喜极了,拿起一个苹果就往嘴里塞,到了嘴边又死死压制住了吃东西保命的本能,把苹果放回了包里,“得带回去大家一起吃,一起吃。”
“老包,这是我们在路上的时候,我拿我的金项链换的,走吧,要过雪山了,我们回去吧,让大家吃个饱饭啊。”顾希溪加大了音量。
“好好好,让大家吃个饱饭,老子都好久没吃……”老包在咽口水。
循着之前的路,跟着老包再次到达了雪山,“雪人”同志们爬起来,个个惊喜,楚风等人把物资拿出来,一人一件军大衣穿上,军用靴子穿上。
靴子有使用痕迹,顾希溪看出来是队员们自带的换洗的鞋子……也都拿来了。
烧火起锅煮开水……一群人围拢起来烤火,搓着手,好像过年一样开心。
“小顾啊,你运气真好,但是可惜了你的金项链了,那是你的金项链,我们不能白拿群众的一针一线,也不能白拿自己同志的啊。”
“等我们走出去,我就给上面报告赔你的金链子。”
“不用了不用了,那金链子反正也是我捡来的,捡来的就是大家的。”顾希溪直摆手,“如果大家非要赔我,那就每天给我唱一首歌吧。”
“啊,你这可是为难我们这些大老粗了,我们字都不识一个,怎么会唱歌?”
“是啊,之前还有个会山歌的,可惜他……”
……
“那,你们就忍一忍,让我们每天给你们唱一首行不行?”楚风在一旁补充建议,众人立即拍手。
“好啊好啊,那感情好,就算你唱的比猪叫难听,我都能接受。”
“哈哈哈,我觉得猪叫得不难听啊。”
“唱吧唱吧,我还没听过别人唱歌哩。”
……
楚风转过头来,只起了一句头“一送(里格)同志介支个)下了山,秋风(里格)细雨(介支个)缠绵绵……”
众人立即跟随起来,“山上(里格)野鹿声声哀号,树树(里格)梧桐叶呀叶落完……千军万马(介支个)江畔站,十万百姓泪汪汪。”
男声浑厚,女声柔和,合在一起别样的动听。
“诶,这歌词怎么听着像写给我们的歌?”
“你想得美,怎么会是这给我们的歌,我们只是大老粗,写歌,太遥远了!”
“哈哈哈,就当是写给我们的怎么了。”
……
顾希溪等人也没有停下来,也没有回答,只是努力的唱着,唱给应该听到的人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