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松立催马上前,没好气说道:
“涂相散尽家财,此次一应物资药品,皆是涂相谋划,出资采买……”
“退下。”涂一乐极为严厉说道:“张总管不可无礼。”
涂一乐对这话很是受用。
做了好人好事,还是别人提及最好。
总不能自己大肆宣扬。
那效果将大打折扣。
有人帮着开口,他只负责谦虚便是。
张松立深谙此道,每每会很好配合涂一乐。
若是换做武延晋,只会听命行事,愣愣站在身后。
三言两语不和,便会拔刀砍人。
涂一乐深知这一点,不同场合、目的,带谁前来很是关键。
赫不败脸色有所缓和,转头看向一车车物资。
“谢过涂相大义。”他终于还是抱拳行礼:“可是,今后如若在战场上相见,我依然会全力以赴、以死相搏。”
“那是自然,赫将军不必手下留情。”
涂一乐做出一个请的手势。
赫不败调转马头,带着物资缓缓离去。
一连三天过去。
瘟疫被全面压制,凌云城中,渐渐热闹起来。
一切十分正常。
唯独,淳妁一直不与涂一乐讲话。
涂一乐也落得清闲,每天饮酒作乐,写写文章。
他已经确定下来,写红楼。
不为别的,只因太后能喜欢。
同时,还能收获很多女粉丝吧?
涂一乐在庭院之中,不时写上几笔,无比悠闲。
淳妁来到,想要与涂一乐交谈。
算是对误会的和解。
刚刚靠近一些,却又心中忐忑。
正在此时,张松立前来禀报:
“相爷,倭瀛侨民抬来几具尸体,声称是吃了发放的药物死亡。他们正聚集在门外闹事。”
“哼,好心救他们,还敢闹事?”涂一乐重重放下手中笔:“抓,统统抓起来。”
“不行。”淳妁立即上前:“倭瀛百姓也是被利用,他们并不知情。”
没想到,第一次讲话,并不是和解。
涂一乐无奈摇头:
“唉,很多人都如你一样,不见棺材不落泪。”
“成药之中,我的确加入了毒性药材,让我为他们诊治一番,定能化解误会。”
淳妁很是坚持,期盼的眼神看向涂一乐。
“行吧,听你的。”涂一乐满口答应下来:“我陪同你一起。”
他倒是认为,这是一次机会。
揭开倭瀛人丑恶嘴脸的机会。
将军府门外,已经人满为患。
百姓越聚越多,在一旁看着热闹。
“药品是验证过的,绝对不会造成死亡。”淳妁无比急切,连连解释:“我来检查一下尸体,找出真正原因才是关键……”
无论她怎么说,倭瀛侨民情绪激动,就是不肯让开。
一直在强调,是发放的药物致死。
正在僵持之际,几名乞丐开口说道:
“好心发放药品,别人吃了都没事啊。”
“对啊,大家吃了后,疫症全消。”
“怎么就倭瀛人死了?”
“分明是故意找茬,得了便宜卖乖。”
……
倭瀛侨民高声反驳,两边大吵起来。
“不要吵了。”淳妁高声喊道:“也有可能,是倭瀛人体质不同。”
此言一出,侨民情绪更加激动起来。
涂一乐无奈,重重一拍脑门。
这傻丫头,怎么能往自己身上揽事?
更何况是莫须有之事。
“都别闹了!”涂一乐挥挥手:“将他们赶到一边去,令淳总管查看。”
武延晋立即带人上前。
瞬间将侨民赶到一旁。
淳妁得以上前,取出工具,快速检查起来。
“的确是因我加的三味药。”
此言一出,侨民奋力上前,全然不顾亲兵的阻拦。
然而,亲兵都是身经百战老兵,未让侨民前进分毫。
涂一乐小声说道:
“我的姑奶奶啊,话别乱说。他们可就等着落实罪名呢。”
“三味药材的确是对,可这用量未免太高。”
淳妁极为疑惑。
毕竟是死了人,她无比急切。
涂一乐明白过来。
这是野口故意为之。
只用这三味有毒药材,就是在挑明偷成药之事。
“我都说了,他们是故意的。我可下令抓人了?”
“不可。”淳妁立即阻止:“你只是猜测,没有真凭实据。”
“哼,这还不明显?”涂一乐冷笑:“他们幕后就是那野口。”
“也许吧,但需要证据。”
“这好办。我带你去野口家。”
“好!”
淳妁高声回应。
她还是愿意相信,倭瀛人此次并非故意为之。
涂一乐已经猜到,想必就是野口要引他前去。
不然,这般闹事漏洞百出。
太过小儿科。
亲兵将全部侨民控制,府门处稍显平静。
野口家门外,与往常无异,无比静谧。
淳妁上前,轻叩院门。
涂一乐看向四周,打出一个手势。
他知道,天肆能够看得到。
野口打开院门,做出一个请的动作:
“二位大人,里面请。”
野口显得极为平静。
夫人坐在院中,却显得精神恍惚、双目无神,一直紧盯着小水系的水流。
“做个回访,看看你们恢复情况。”
涂一乐大大咧咧,随口说道。
“感谢大人们发放药品,我与夫人都已痊愈。”
野口说着,便将院门紧闭。
“为何不见优子啊?”
涂一乐随口询问。
野口夫人身体一震。
野口立即笑了笑:
“凌云瘟疫消除,不再封禁,便托人送优子回了倭瀛。”
淳妁还不忘了,查看起野口夫人病症:
“的确已痊愈,只是,夫人精神不佳,要多注意休息。”
淳妁并未多想,应该是优子离开,有些思念所致吧。
“你们没事便好,那我们便回去了。”涂一乐走向门口:“唉,你的一帮倭瀛老乡,正在将军府闹事,说是药品吃死了人。”
涂一乐未等触碰到院门,野口快速上前,一把按在院门之上:
“他们不懂事,还望大人见谅。还未能感谢二位,留下喝杯茶吧?”
涂一乐微微点头:
“也好,也好。忙里偷闲。”
四人围坐在小桌旁。
野口煮茶、斟茶。
显得无比惬意和谐。
淳妁去端茶杯,却被涂一乐轻轻阻拦。
随后,涂一乐开口问道:
“有倭瀛人检举,声称瘟疫、闹事都是你所指使?”
“荒谬,我只是个商人。”
野口做出请的手势,指向小桌之上的茶杯。
野口夫人如梦初醒,缓过神来,立即微笑:
“来,尝一尝,很是清香。”
野口夫人随即端起茶杯,喝上一口。
淳妁觉得,若是不喝上一口,太过失礼。
她便随之端起茶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