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稚清就知道,他会不依不饶。
好似面对着她的时候,只能够想到陈聿舟。
“那是我和他的事。”
“又是欠他钱,还有个跟他生的孩子,怎么断?”陈聿为问。
宋稚清躺下,心底有些烦躁。
“那是我和他的事情,怎么断也是我们的事情。”
“要求我的地方,就是我和你的事。你和他的事情,我一句都不能问?”
“你知道你这句话醋意有多大吗?”宋稚清说得直白,“你最好别把自己都给骗了,到时候真的喜欢上我,看你怎么收场。”
宋稚清的头一沾到枕头就很困了。
昏昏欲睡的时候听见陈聿为反驳了她。
“复婚收场。”
她太困了,根本没在意他说的是什么,很快就睡了过去。
陈聿为见她没了回应,不知道她是真睡还是装作没听见假寐。
她睡的很好,他却是一夜难眠。
*
一天后,九月以最快的速度进到了梅奥诊所。
这个速度快得惊人,宋稚清也第一次感受到陈聿为的关系网。
方旭来电话说九月的病情稳定下来了,但是还要住院观察,并且重新系统检查一遍,看看梅奥那边的诊断是如何的,再和叶老的诊断比较一下。
宋稚清也算是安心了。
为了报答陈聿为,她连续三天按时带着养胃汤来了医院。
第五天的时候陈聿为已经可以吃固体食物了,她还炒了两个菜带过来。
两个人算是和平共处了几天。
警察局那边也给了宋稚清回应,说那个杉杉私底下和陈家人联系过,但是由于引渡的关系,杉杉逃走了,也没办法追回来。
宋稚清也没打算继续追,毕竟只是一个假的手镯。
只是这一个假的手镯,让她彻底看清了陈老太太的真面目。
也好。
现在她要做的,是将这个真的手镯放到安全的地方去。
否则,她怕以陈家人和应溪的手段,她会因为这个价值连城的手镯真正得引火烧身……
到时候,怕是不只是损失钱财声誉那么简单了。
到了第六日,宋稚清在剧院里的排练愈发紧张。
还有不到十天的时间就要去港城进行文化交流演出,剧院里面抓的很紧。
这天领导来考察宋稚清的曲目,她又忙又紧张,忘记了炖汤做菜,也忘记了要去医院这回事。
等到她想起来,已经是晚上七点多了。
她看了一眼手机,陈聿为也没电话过来。
那就当作忘记了吧。
她没多想就继续排练了。
*
医院vip病房内。
陆政屿一边吃饭,一边将另一份饭推到了陈聿为面前。
“真不吃?你姐亲手做的。”
“也就你信。”陈聿为半靠在沙发上,嘲讽了一句陆政屿。
“你这人没意思,人家说是亲手做的那就是呗,非要戳穿。”
陈知愿这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炖个白粥还有可能,做一桌子菜没可能。
陆政屿每次回家看到一桌菜,都深信不疑得相信她是自己做的。
戳穿有什么意思?
“喂我说,你不会还在等你前妻给你送晚饭来吧?”陆政屿吃了一口牛肉,“真香。真不吃一口?万一宋稚清今晚不来了呢?”
“她和你说了?”冷漠反驳。
“我又没有跟朋友前妻私下联系的癖好,我怎么知道她来不来。”陆政屿笑道,“她要是知道你在这里苦苦等她,一定会……笑死你。”
“……”
陈聿为眼皮子都不愿抬一下,只觉得陆政屿越来越聒噪。
“说不定人家工作忙有事来不了了。”
“不会。”
“那说不定是人家忘了。”
“不可能。”
“那你怎么不打个电话问问?你的胃可挨不了饿。”
“话真多。”
“唉?我这不是看你愁眉不展为你好吗?你这个人怎么这么拧巴,明明希望人家来,但是又不愿意问一句。她来了你肯定也是那副冷冰冰阴阳
怪气的样子,是不是?”
陆政屿实在是太了解他了。
陈聿为打开手机,七点半。
没有未接来电。
她是真忘了,还是在路上了?
“在等她电话?”
“和你有关?”陈聿为扣上了手机。
陆政屿忍不住放下筷子嘲笑他:“你们不会连个微信都没加吧?陈聿为,跟你那绿茶弟弟比,在女人方面你真的太不开窍了。听我的,打个电话问她,今天怎么没来。她会给你个答案,你自己心底也畅快。”
陆政屿不是那种喜欢藏着掖着的人,有什么事情就要立刻去做。
对付女人不就是要快准狠吗?
当初他和陈知愿相亲,他绝对是追她追的最猛的那个。
虽然彼此没什么感情吧,但是场面上的逢场作戏,他绝对是做了全套的。
“不打,爱来不来。”说完皱眉看着陆政屿,“你吃完了?吃完就走。”
“你真的是狗咬吕洞宾,我就等着宋稚清不来了你被饿死气死,这叫报应。”
陆政屿走后,陈聿为有些坐立难安。
他原本打开了电脑,想通过工作让自己静下心来,但是却这么都看不进去。
打开手机,八点半。
依旧没有未接来电。
长本事了。
陈聿为几次打开通讯录,想要打过去,最后都作罢了。
等到九点,陈聿为起身换了衣服,抄起车钥匙,离开了病房。
*
杭城大剧院。
宋稚清刚刚从排练室出来,今天一天下来累得浑身筋骨都疼了。
她和梦沅商量着待会儿一起去剧院对面的面馆吃碗面,然后再找个地方按摩一下。
“清清姐,你今天不用去医院陪你男朋友吗?”梦沅问。
梦沅这么一问,宋稚清忽然之间有一种恍然大悟的感觉。
她就说,怎么总感觉今天好像有一件事情没有做。
但是她死活都想不起来是什么事了。
原来,是送饭去医院,陪陈聿为这件事……
拿出手机,未接来电是空的。
陈聿为没打电话过来。
想必他应该也无所谓吧?
这么想着,宋稚清笑着对梦沅说:“累都累死了,我要休息一天。”
“哇,那个男的好帅啊,我第一次见这么帅的真人!”
宋稚清循着梦沅的声音望过去,忽的,看到了靠在车上的男人。
男人人高腿长,那一双腿,站多远都能够一眼看到。
宋稚清有一瞬间的恍惚。
陈聿为?
他怎么又来剧院了?!
“清清姐,他好像在看你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