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卿是否还有回天之术,请速速为寡人道来!”秦王原本有些苍老的面容,现在更显的老态龙钟了。
大殿上的诸臣面面相觑,此刻谁也不敢轻易开口。
“范相国,你是大秦老臣,陪伴寡人二十余载,难道就眼睁睁看着我大秦陷入如此绝境吗?”秦王以期盼的目光看向了范睢,现在能让他抱以幻想的只有这位帮他屡次摆脱困境的老臣了。
范睢张了张嘴,他实在不想提出那个建议。
“快说啊!范相国。”秦王催促道。
范睢也只能开口道:“臣以为,大王应尽快派出使者前往邯郸求和。”
秦王听后,脸色涨红,“不行,绝对不行,寡人怎么能向那个小儿屈服呢?你应该还有别的办法吧。”
范睢此时也有苦说不出,“老臣也再无他法了。”
这时王陵大声喊道:“大王请再给末将一万精兵,末将愿戴罪立功拼死和赵军一战!”
“住嘴!”秦王呵斥道,“败军之将,何言再战!”
“大王,臣愿领兵出战!”郑安平走了出来,躬身行礼。
秦王点了点头,“诸卿以为如何?”
“大王,万万不可啊。”公孙奭出声阻止道,“此时咸阳城只有两万可战之兵,如若再派出一万,那咸阳危矣!”
“况且那长平君也不是易与之辈,万一再次战败,那真是回天无术了。”
秦王听到后,依旧有些犹豫,他在怀县已经丢过一次脸了,他不想再丢第二次了。
“咸阳周围的兵马呢?寡人马上下令让他们速速赶回咸阳城!”
“大王!”范睢语气哽咽地喊道:“咸阳附近哪里还有兵马了啊!”
“那我大秦的兵马呢?”
“大王,长平一战我秦国损失了40余万将士,蒙骜出兵说是5万人,但您又偷偷地再给他派了5万人,司马将军领兵出武关道带走了10万人,函谷关一战又损失10万人,大秦关中也总共只有70余万将士啊,哪里还有兵马啊!”
秦王听后,顿时满脸无助,双眼无神,讷讷道,“寡人的大秦,竟然连几万兵马也凑不出来了吗?”
这时,一个斥候跑了进来。
“报!”
“大王,赵军兵出函谷关,向着咸阳城杀来,大约两个时辰就会到达。”
范睢面露焦急,“大王,速速决断啊!”
秦王长叹一声,“都是寡人之过矣,罢了,罢了,谁愿代寡人去一趟赵国啊?”
众臣面面相觑,这种打了败仗,屈辱求和的差事谁也不想去干。
“老臣去吧......”看到众臣都不表态,范睢只能请缨。
“相国大人不可,还是让臣去吧。”公孙奭沉声说道。
“公孙大人你...”
公孙奭打断了范睢的话语,“相国大人,你身居要职,怎可在此时离开咸阳,还是臣去吧,届时即便谈判出了问题,也还有个转圜的余地。”
“哎!辛苦公孙大人了。”范睢拉起公孙奭的手,轻轻拍了几下。
接着众臣便看向了王座上的秦王,秦王也知道需要自己表态了,他强忍着心中的不舍,伸出了手掌,“五座城,寡人愿划给赵国五座城,来换取退兵。”
公孙奭点了点头,“臣必定全力以赴!”
秦王无力地摆了摆手,“去吧!”
公孙奭退出了大殿。
“大王请向韩、魏也派出使者吧!”
秦王不解道,“韩国国小兵乏、软弱可欺,魏国屡次战败、国力衰退,为何还要派出使者?”
“大王,此一时彼一时,为了遏制赵国,我们必须联合这两国。”
“他们难道也要寡人献出城池?”
“这倒不必,大王只需承诺待击败赵国后,将占据的几座城池分给他们即可,至于以后是否落实那就看大王的了。”
秦王点了点头,“此计可行,那就派出使者吧。”
这次,殿中不少大臣出列,愿意充当使者,魏、韩两国可比赵国好对付的多,秦国即便战败了,也比这两国要强得多。
“至于楚国
,春申君此刻正在咸阳城,吾与他是至交好友,老臣可让他说服楚王,出兵助我大秦,届时咸阳之围或可缓解。”
秦王脸上终于露出来一丝笑容,“好,如有楚国兵士相助,赵国必退。”
范睢脸上却并没有露出笑容,而是接着说道:“借楚国兵士对抗赵国也只是权宜之计,大王你必须诏令蒙骜、司马梗让他们马上返回咸阳,而且还要诏令汉中郡、巴郡和蜀郡让他们带齐兵马拱卫国都。”
大臣向寿此刻出声说道:“相国大人,诏令蒙骜、司马梗回防,确是应有之义,但诏令其他三郡却有些过犹不及吧。”
“况且巴郡、蜀郡才刚刚平复,一旦抽调大量兵力则前功尽弃矣。”
秦王再次犹豫了起来。
范睢拱了拱手,看向了秦王,“大王、向大人,蒙骜、司马梗即便回防也只有二十万军队,根本不够。”
“为何不够,之前守卫咸阳也没有用到20万啊?”秦王不解。
“大王,你忘了吗?之前是因为函谷关在手,现在函谷关是在赵国手中,如今我们没有了天险,攻守之势易也。”
“即便邯郸那边谈判顺利,赵国归还了函谷关,可是诸位还能放心吗?他赵括能攻破第一次,未必不能攻破第二次、第三次。”
“诸位大人,关中才是大秦的根本,关中失,则大秦亡矣,至于巴郡、蜀郡则听天由命吧!”
殿上的大臣们瞬间沉默了。
秦王此刻也是泪流满面,他有些哽咽道,“巴郡、蜀郡可是大秦历代君王、大臣们辛苦百年才开辟出来的,没想到会在寡人手中沦丧,寡人有罪啊!”
“大王请节哀,臣觉得相国大人之言实乃老成谋国之言,臣考虑的的不周,请大王恕罪。”向寿此时也同意了范睢的意见。
“那就按相国的意思办吧,寡人马上发出诏令!”
......
“报!大王,赵军还有一个时辰抵达。”
“大王,请让属下带领兵士守卫咸阳。”郑安平出列道。
“好,郑将军你去吧。”
“请大王安排城外百姓尽快入城!”一个大臣建议道。
范睢摇了摇头,“先让守城将士的家属和各县官员们入城,其他百姓让他们尽快归家吧。”
“这......”
“大王,此次赵军行军如此迅速,城外百姓不可能来得及入城,况且城中的存粮也支持不住如此大量的人口。”范睢解释道。
秦王摆了摆手,“按相国的意思办吧!”
“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