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沁水侯大义，此乃社稷之幸，大汉之幸。”司马防说道。
“不知李傕、郭汜、张济有多少兵马，杨奉、董承有多少兵马？”蔡琰问道，这个她还真不太清楚。 “李傕一方有骑兵近万，天子身边有骑兵二千，步卒三千。”司马朗说道。 蔡琰了然，和她根据消息预估的差不多，难怪历史上韩暹等人带着几千骑兵能大败李傕一方，斩首数千。 “天子现在何处？”蔡琰又问道。 “在曹阳，弘农和陕县之间的一处小城。”司马防说道。 “明日吾便率骑兵五千，步卒一万南下救驾。”蔡琰说道。 “如此甚好！”司马防说道，他也受够了李傕、郭汜这些粗鄙之人。 当夜，王邑在郡守府安排了宴席，接待了天使。 宴间，路粹各种和蔡琰拉关系，套近乎，蔡琰也高情商应对。 这人只是个势利的文人，历史上替曹老板构陷过孔融，后来被曹老板以贱卖军驴的扯蛋理由给灭口了。 蔡琰心中的评价是可以用，但不能重用，毕竟是自家师兄，看样子也有跟着自己混的意思。 司马防和司马懿爷俩则在席间窃窃私语，时不时偷偷看向蔡琰，不知道在聊些什么。 …… 兴平二年，十二月，河东郡已经非常寒冷，北风呼啸。 蔡琰带着蔡巧、李二、桃九、典韦、司马懿、五千护卫营骑兵、一万罪囚军步卒、三千后勤营等从安邑县南下。 士卒们多穿着从南匈奴部缴获的羊皮等动物皮毛做成的衣服保暖。 军队后方是长长的辎重队伍，由后勤部负责押送。 司马防和路粹看到蔡琰麾下整齐的行军队伍，饱满的精神面貌，都心中震惊不已。 “蔡琰果非常人也，只是其志不小，我司马氏为其所用，不知是福是祸。”司马防私下对司马懿说道。 “蔡琰终究只是一女子，父亲不必忧虑。”司马懿说道。 “也是，自古哪有女子能成大事者！”司马防笑道。 …… “昭姬，蔡师不幸遭难，吾心痛如绞，然时不过白身，无力救蔡师，每每想起，都泣血锥心。” 路粹则在蔡琰身边，解释自己当初不能对蔡邕一家施以援手的理由。 当然，解释就是掩饰，蔡琰心知肚明，自然不会多做计较。 “文蔚兄不必如此，先父常在琰面前夸赞文蔚、元瑜、仲宣几位贤才。 如今琰忝为并州牧，不知文蔚兄可愿屈尊来琰处任事？”蔡琰说道。 元瑜就是阮瑀、仲宣就是王粲，二人都算是蔡邕的学生，都位列“建安七子”。 “固所愿耳，愿为昭姬鞍前马后，献犬马之劳。”路粹说道。 刘协派路粹来，就是担心蔡琰不愿救驾，让他过来和蔡琰拉关系，打感情牌的，路粹的尚书郎职务都是因此现封的。 路粹见蔡琰如此发达了，也想抱紧大腿。 “甚善，那文蔚兄便暂为吾帐下从事。只是不知元瑜、仲宣如今身在何处？”蔡琰问道。 “多谢昭姬。元瑜返回了陈留，仲宣去了荆州，不知如今是何境况。”路粹感慨道。 二人一路闲聊，气氛很是融洽。 两日后，大军抵达黄河北岸的大阳县。 大阳县早有蔡琰的五百步卒驻守，大军在大阳县休整一夜，次日便从陕津渡过黄河，到达弘农郡的陕县。 张济原本屯驻在陕县，陕县百姓被其压榨得只剩下十之三四，张济率军离开后，陕县也是一片荒芜破败。 “渊明，你带着步卒镇守陕县，吾等率骑兵先去救驾。”蔡琰下令道。 “唯！”桃九得令。 “司马公、文蔚兄、仲达，汝等亦留在陕县，等吾消息便可。”蔡琰又对司马防、路粹、司马懿说道。 “救驾之事，粹岂能不去？”路粹大声说道，他自诩骑术剑术还行，而且自家师妹肯定不会让自己出事的。 “父亲留在此处，孩儿愿为父救驾。”司马懿也说道。 “仲达长大了，为父甚慰。”司马防说道，他已经老了，这一路颠簸身子骨都感觉要散架了，可上不了战场。 于是，蔡琰让骑兵带好干粮，和路粹、司马懿、李二、典韦率领骑兵南下。 “沁水侯，天子在西，吾等为何往南？”路粹问道。 “先前听汝与司马公所言，李傕、郭汜、张济占据弘农县，逼迫天子甚急，然其麾下军纪涣散，多欲劫掠财物、宫人。 如此，吾料定其不会派出探马探查太远。吾先向南，沿着燕子山北麓西行，再沿东涧河北上埋伏。 待李傕等再次出兵攻击王师，吾等再从其背后突然杀出，彼辈必破。” 蔡琰解释道。 燕子山，乃是崤山西北的一片山脉，据说当年汉光武帝刘秀早期起兵，被王莽的军队追杀，逃入此山，得神燕相助才得以脱身，后特起名燕子山。 “将军妙策！”司马懿、李二等人纷纷夸赞。 因为都是骑兵，蔡琰一行当日傍晚便埋伏到了东涧河边的一处小山谷内，然后派出探马小心探查情况。 果然，仅仅等待了一日，便探查到李傕、郭汜、张济亲领近万骑兵，出弘农县沿着黄河东进。 …… “郭汜、张济，前次汝等不听吾言，贸然进兵，竟被杨奉手下一偏将击退，殊为可笑。 此次吾祭祀天神，占卜求得一卦，乃是大吉之象，故而全军出击，必能击破杨奉、董承，迎回明帝。” 路上，李傕对郭汜、张济说道。 “杨奉、董承已经愿意与吾等讲和，何必再兴师讨之。”郭汜有些不满道。 “哼，吾让杨奉、董承将明帝送归弘农，彼辈坚持不肯，哪是真心讲和，必先击破之，再作计较。”李傕冷哼道。 “此言有理，杨奉本黄巾余孽，又背叛吾等，竟与吾等同列将军，吾必杀之。”张济出言附和道。 …… 另一边，蔡琰一行埋伏所在。 “将军，李傕等人已经快到曹阳了吧，吾等还不出击？”路粹问道。 “不急，再等半个时辰。”蔡琰靠在一棵大树上，慢悠悠地说道。 “那李傕等人，可是近乎倾巢而出，如何不急？”路粹皱眉道。 蔡琰闭上了眼睛，细细思量一路看过的地形，没有理会路粹。 “文蔚，莫要多言。待得李傕军疲，吾等才好出击。”司马懿拉了一下路粹，小声说道。 路粹这才反应过来，不再言语。
于青檀 作品
第八十章 奉诏南下救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