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连慧惊恐地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怪物,不知该如何逃离时,身后忽然传来一声嗤笑:“确实有几分本事,都以为你逃进大山里去了,没想到居然躲在这么个不起眼的地方,若不是我这番狗鼻子灵,还真找不到你。”
番狗?连慧混沌的脑中突然就闪出一个名字:藏獒,体型高大,凶猛异常。
身后的男人又说话了:“话说你不是有条黑狗吗?怎么不见了?真是可惜,还以为可以让我家大龙美餐一顿呢。”
他根本不需要连慧回答,自说自话地走到连慧面前,弯下腰,盯着连慧的眼睛,眼底透着一股漫不经心的笑意:“你真是个傻子?”
连慧木木地看着眼前这个三十多岁的高大的男人,对方身上散发着一股冷然的肃杀之气,这是个双手沾满了无数鲜血的危险人物。
男人又嗤笑了一声:“果然是个傻的,傻点没事,能听懂人话就行,走吧,带你去个好地方。”
连慧依旧一动不动地看着他,眼底的恐惧显露无遗。
男人忽然用十分温柔的语气说道:“记住要听话,以后什么都可以不想,只要听话就好。若不听话,会死的,明白吗?”
这一刻,连慧觉得他说的都是真话,只要她有一丝忤逆,马上就会死。
连慧下意识点了点头,男人似乎很高兴:“很好,就该这样听话。”
男人说完抬起身,打了个唿哨,那番狗便跑到他的身边,十分乖顺。
男人指了指连慧:“大龙,是你带着她还是我带着?”
番狗嫌弃地后退一步,男人宠溺道:“看把你惯的,也罢,我来吧。”
话才说完,男人伸手将连慧一把捞起,夹在自己腰间,猛一提气,人便向前窜了出去,番狗在后面紧紧跟了上来。
连慧只觉得两耳间风声呼呼作响,男人速度极快,很快便来到山脚,开始往山上奔去。
树叶不断拍打着连慧的脸,连慧不得不时常闭上眼睛,男人丝毫不顾及他的感受,只一味地在山间穿梭,直到连慧被颠得七荤八素,哇地一口将不久前吃下的清水和肉干都吐在男人的衣摆上,他才一把将连慧仍在地上,满脸嫌弃的恨不得掐死连慧。
连慧苍白着一张脸,大口喘着气,似乎比那男人更累。
那人抖了抖衣襟上的秽物,回头对番狗道:“大龙,我实在受不了了,这回你不能推脱了,带上她,我们早些回去。”
番狗大龙似是无奈,犹豫了下果然来到连慧身前,四肢伏地趴在地上。
不等连慧反应过来,男人揪起连慧的衣领,将她扔在番狗背上,连慧还没回过神,番狗忽地窜了出去,吓得连慧赶紧抓住番狗后颈的长毛,趴在番狗背上不敢起身。
速度比刚才更快了许多,连慧却觉得在狗背上比被男人夹着舒服多了。
她睁开眼睛留意周边地形,发现两人一狗已经翻过了一个山头,继续朝着深山密林而去。
山间不时传来野兽的嚎叫声,只是还没等它们靠近,两人一狗便跑的没了踪影。
连慧不知道他们要带自己去哪,但那男人显然早就知道自己的存在,也知道有很多人在追杀她。
这人究竟是在救自己还是要将自己送到孙家人面前,连慧丝毫想不明白。她只知道,莫测的未来充满的危机。
不知道走了多久,连慧忽然觉得颈间一痛,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连慧再次睁开眼睛时,他们来到了一处山谷,再往前便是一处绝壁,前面已经无路可走了。
男人停在山壁前,用石头有规律地在山壁上敲击了几下,在寂静的山谷里声音传得很远。
连慧装作还未清醒,半眯着眼睛看着男人的一举一动。
很快连慧便发现山壁上晃晃悠悠飘下来一个巨大的吊篮。
吊篮下到谷底,停到两人一狗面前,男人打开吊篮门,番狗背着连慧跳了上去,立即身子一甩,将连慧扔在了吊篮里。
男人上来后又敲了几下山壁,吊篮晃动了一下,慢慢升了上去。
山涧的风吹得吊篮左右晃动,连慧明显感觉到周围一股股寒气随着山风吹来,不由打了个寒颤,装作才醒来的样子睁开了眼睛
。
连慧心里更加不安起来,如此隐秘而又险峻的地方,这个男人将他带到这里来做什么?这究竟是个什么地方?
身边这个高大的男人,自从将她带离木屋以后,除了和那头叫大龙的番狗偶尔调侃几句,没有和连慧说过一句话,几乎当连慧不存在。
约莫过了一炷香时间,连慧估摸着最少上升了百丈的高度,吊篮终于停了下来,外面传来了说话声。
“无痕大人,什么样的货色劳动您亲自出马?”一人谄媚问道。
无痕轻笑了一声:“一个傻子,没办法,主子吩咐下来的。你去将九命叫到我的住处,我有事交代他。”
“九命?”那人似是吃了一惊,转头看了眼连慧,“这细胳膊细腿的,到了九命手里恐怕一天也活不过。那小子下手可狠了,今天又被他弄死了一个。”
那叫无痕的高大男人叹了口气:“说了他多少回了,找个好苗子不容易,折在他手里的都多少个了,哎......你去叫人吧,我会再敲打敲打他。”
说完便径直往前走,连慧亦步亦趋跟在后面,心里愈发忐忑起来。
下了几十级台阶,来到一片极为空旷的地方,这里显然是位于山顶的一片平地,这地方到底有多大,天太黑了,连慧看不出来,只隐约看见很远的地方有灯火闪烁。
走了一段路,距离那些灯火不远时,无痕停了下来,点着连慧脚前的地面,漠然说道:“你就在这等着,明白吗?没人来找你,一步也不许动,记住,要听话。”
连慧果然站着没动,男人转头就走,几步后又回过头来看了一眼,发现连慧一动未动,似是满意地勾了勾唇,再没回头地离开了,番狗紧跟在他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