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开会,陆氏所有股东和高层都有参加。
陆峋这话,可谓是一点情面都没给。
陆时敬脸色不太好看。
勾着冷笑:“陆峋,现在公司市场部是我在管理,我要是连决定市场方向的权力都没有,要不然,你跟老头子说说,你来管?”
市场部老总这个位置,是陆伯权亲自承诺给陆时敬的。
还为此,特意给陆峋打了招呼。
谁都知道,陆时敬这是故意在拿陆伯权压陆峋呢。
会议室里,其他人大气不敢出。
虽说辈分上来讲,陆时敬是陆峋大哥,但陆峋在陆氏的地位,可不是靠陆伯权一句任职的话就坐稳的。
没点真材实料,这些董事会里的人精,可不会乖乖听话。
陆峋面色平静,淡道:“你不服气,就把自己这本投资意见书拿去给陆董瞧瞧,看他会不会直接扔在你脸上。”
陆时敬顿时脸色铁青。
陆峋:“散会。”
他前脚离开会议室,陆时敬后脚就跟上去。
“陆峋,你是故意的是吗?”
陆时敬大喇喇地踏进总裁办。
一屁股坐在皮质沙发里,扯了扯领带,勾起痞笑。
“这本意见书,我提前给你看过,你什么话都不说,结果一到开会就全面否定,故意摆我一道是吗?”
陆峋淡瞥了他一眼,“你身为市场部老大,应该有自知之明,这种上不得台面的东西,根本就不该拿出来讲。”
“城西这块地,价格会很低,我有把握,利润绝对会很高。”
陆峋倒茶的手一顿,漫不经心道:“这块地的价格,我一点风声没有,你又怎么会知道?”
陆时敬知道他在套自己话,翘起腿,“我自然有我的办法。陆峋,我知道你有管理陆氏的硬实力,但你毕竟还太年轻,有些方面,你永远玩不过我。”
“是吗。”
陆峋放了一盏茶在他面前桌上。
淡道:“只可惜,你这份意见书,真正持反对意见的并不是我。”
陆时敬眉头一皱:“难不成是老头子?”
“老头子不会这么快打自己脸。”
“那还会有……”陆时敬突然沉默,半晌,皮笑肉不笑地道,“你是说庭深?”
陆峋不置可否:“在陆家,你对我而言,不过是陆氏利益的竞争者,你要有真本事压得住我,我自然不会说什么。但是庭深,他对你,是实实在在的恨,你做什么,他都不会让你好过。”
陆时敬脸色很难看。
眼底阴翳越来越深。
没有哪个老子,能忍受得了被儿子记恨。
“而且——”
陆峋在他对面坐下。
悠然喝了口茶。
又继续道:“虽然不知道,你消失的这十几年,人是在哪儿。不过还是提醒你一句,在我回陆氏前两年,陆氏大部分生意都会经庭深的手,和他作对的人,下场就是另一个齐盛。”
“齐盛?”
“你不知道?”陆峋挑了下眉,“之前坐在你这位置上的人,前段时间刚被送进去吃牢饭。”
陆时敬冷笑:“你是觉得我会干对不起陆氏的事?”
“我只是想说,庭深已经不是当年那个,被你随意伤害,随意丢弃的孩子。”
陆峋慢条斯理地将茶杯放在桌上。
陶瓷碰撞,发出清脆声响。
“他会反抗,也会报复,更会让你体会到他体会过的痛。”
-
医院。
陆庭深刚做完一台手术。
摘下口罩时,余光瞥见一道散漫的身影倚靠在不远处的墙上,慵懒的目光定定落在他身上。
他视若无睹,抬腿往办公室走。
陆时敬在人进办公室之前追上,伸手拦在他面前。
“滚开。”
陆庭深冷着脸道。
陆时敬摸了摸鼻子,委屈地说:“儿子,你对你爹我就不能温柔点吗,我现在可是你唯一的至亲,你爹我要是伤心过度命没了,你就真得是孤家寡人了。”
“当年你就是靠这张嘴,把我妈骗了是吗?”
陆庭深冷不丁抬了抬唇。
“你这种人,我看就算是尸体火化烧成灰了,还能留着你这张嘴继续胡扯。”
陆时敬无所谓地笑:“我就当是夸奖了。”
陆庭深懒得搭理他。
“陆峋说,我在陆氏想办的事,都是你在出手阻挠。”
陆时敬跟进他办公室,懒洋洋地问。
陆庭深眼皮都没抬一下:“还需要听他说,你自己没脑子,想不出来?”
陆时敬拉开他对面的椅子,坐下后和他面对着面。
“不对啊儿子,陆峋都直接把你给出卖了,你还帮着他说话呢,你怎么跟他感情这么好?”陆时敬若有所思地挠了挠下巴,“想不通啊,他可是有很大可能,夺走你拥有的一切的。”
他故意加重一切两个字,仔细观察着陆庭深表情。
后者不为所动:“我跟谁都能关系好,除了你。”
“那不行,怎么能只除了我呢,你和许轻衣,也不能好。”
这话题一落在许轻衣身上,陆庭深脸色更是冰凉。
他一个字都不想再和陆时敬多说。
直接找来医院物业,把人轰了出去。
陆时敬脸上堆起的笑,在回到车上后,瞬间消失。
眼里冰冷至极。
和陆庭深的冷,如出一辙。
司机问道:“敬总,回公司吗?”
陆时敬沉了沉眸,思索片刻。
嘴角勾起玩味的笑:“去我前儿媳妇的事务所转转。”
-
“许总,我早上煲的红豆紫米粥,你尝尝看。”
中午,肖笑捧着饭盒进来。
许轻衣心里暖暖的,道:“笑笑,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自从知道她肠胃炎之后,连着这一周,肖笑都是亲自在给她送饭。
“我也就是顺手的事,平时你照顾我那么多,难得有我帮得上忙的地方,才不辛苦呢。”
肖笑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而且,许总你对我来说,就像是姐姐一样的家人,家人之间互相照应,本来就是应该的呀。”
听见家人两个字,许轻衣胸口微动。
从小到大,血缘关系上的家人,除了父亲和爷爷,都不爱她。
就连亲生母亲,都是厌恶她的。
唯独,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陆庭深和肖笑。
亲口说出,她对他们,如同家人。
“李新明的电脑,修好了吗?”许轻衣话锋一转问道。
肖笑神色一下尴尬起来:“硬盘摔坏了,还在修复。”
许轻衣顿了下,说:“电脑所有数据,都是存放在硬盘里的,硬盘坏了,数据丢失的可能性很大。”
肖笑心里也挺苦的。
要不是那天倒霉,碰上江聿那个混蛋,她也不会闹出这种没水准的幺蛾子。
许轻衣喝了一口粥,侧目瞥见她低落地垂着头,唇角翘了翘,说:“不过我提前备份过。”
肖笑圆圆的眼睛一亮:“真的?”
她挑眉:“平时不是跟你说过,工作的资料,都要有备份的习惯。”
“是我的锅,我大意了,这口锅我稳稳接住。”
肖笑正笑着,手机突然响起来。
她瞥了一眼,笑容淡下去。
许轻衣问:“谁?”
“江聿。”肖笑有些烦躁,“最近这个人不知道吃错什么药,老是来找我,他有毒。”
烦归烦。
但肖笑没挂断。
最后还是走出去,接了电话。
许轻衣继续喝着粥,办公室门再次被敲响时,她以为是肖笑,便说了进。
门被推开。
陆时敬长腿阔步地走进来。
瞥见她在收拾饭盒,漫不经心道:“许律师身体抱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