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第六十二章

三年后。

屏幕上的女主持清晰地播报着新闻:“今天早上十点,时隔三年,离婚风波后,影后席休云首次在公共场合出现,流出的机场图中,与身边一女子举止亲密,据悉该女子是华投集团的执行总裁江疏...”

郁文虞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前,将视频关掉,面色冰冷地盯着手中的文件,一旁文特助欲言又止。

自从三年前席休云悄无声息地离开后,郁文虞就全盘接手了云虞,文特助留在云虞继续工作,她亲眼见证郁文虞是如何在席休云离开后变得性子阴晴不定的。

席休云离开后,郁文虞一直在找她,但是文特助知道由於有华投在背后,郁文虞很难找到席休云的踪迹,即使郁氏也在帮忙,但抵不住席休云存心隐瞒。

后来《相伴馀生》重新开播时候,由於两人没有参加,所以被爆出两人已经离婚了,离婚原因不可知,席休云出国,郁文虞接手云虞。

离婚的事情双方一直没有回应过,但郁文虞接手云虞和席休云不在国内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实,自然而然离婚的事情也被默认了,网上闹得沸沸扬扬,当初不看好的人出来唏嘘一片。

郁文虞自始至终没有回应,只是彻底不拍戏了,这三年云虞在郁文虞的管理下,比三年前更加强大,几乎垄断娱乐圈的资源。

大概是知道有一股力量在阻止她找席休云,所以郁文虞格外努力的扩大云虞,不仅涉及娱乐圈,更是在其他领域占有一席之地。

按理来说如今的云虞加上郁氏想查一个席休云不说易如反掌,但是起码应该有迹可循,但是这些年一直找不到,郁文虞不得不起疑心,看着手里的这份名单,郁文虞捏着文件一角的手隐隐泛白。

郁文虞擡头盯着文特助,犀利地目光落在文特助身上,缓声说道:“文特助,当初姐姐离开了,为什么你却坚定的留下来呢?”

文特助手心冒汗,她是真的不知道啊,老板完全没和她说,直接和江疏那边联系了就离开了,只告诉她让她留下来帮助郁文虞,那她不得留下来吗?

除了她,云虞里还有一些人是华投那边的,都是当初为了辅助席休云处理华投的事情的员工,文特助也没想过这现年那些人会一直给华投递消息,导致郁文虞找不到席休云。

昨天郁文虞刚查到了手底下的人和华投有关系,顺藤摸瓜地找到了这些人,大概猜到这些年在背后阻止她的就是华投,结果第二天席休云就回国了,还和江疏一起。

老婆跑了,和情敌一起亲密同行,这谁看了不得疯啊?

文特助吞咽了一下喉咙,解释道:“郁总,我只是一个打工人啊,在谁手底下都一样的,只是混口饭吃罢了。”

顶着郁文虞怀疑的眼神,文特助唯唯诺诺大气不敢出。

郁文虞盯了一会儿,心中有了定论,吩咐了几句,让文特助出去了。

文特助出去后,郁文虞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瓶药,和着水吞了几篇下去。

席休云远在国外自己找不到,如今回京,难道还找不到吗?

强龙打不过地头蛇,华投固然厉害,但是总部远在a国,这也是为什么席休云出国后郁文虞找不到的原因,可是京城,是云虞和郁氏的地盘。

......

郁氏。

秘书紧张地看着郁文溪,刚刚递了一份文件过去,是华投的合作。

郁文溪看了秘书一眼,问道:“你看着我干嘛?小宝说什么?”

“小郁总说,明晚的慈善晚宴想宴请华投的江总和席小姐参加。”

“那还不快点递请柬过去。”说完把手里的文件递给了秘书,说:“拿给小宝,告诉她,她情敌上门挑衅了。”

秘书接过文件,心道:你清高,得罪小郁总的事情让我做是吧?

郁文溪看着秘书离开的背影,失笑,她都不敢想她妹妹看见那个合作会气成什么样。

不过,一想到席休云也有做下面的那个的一天,郁文溪就忍不住缺德的大笑。

......

江疏将手里的烫金的请帖递到席休云眼前,笑道:“诺,你老婆给你摆的鸿门宴,去不去啊?”

席休云抿了抿唇,接过来了江疏手里的请帖,说道:“回国不就是为了她吗,怎么可能不去,况且,她又不会吃了我。”

江疏“啧啧啧”了几声,摇了摇头,说道:“难说,你还递合作过去,她肯定把我当情敌了,明天晚上我才不去当冤大头呢,她找了你三年,人都快疯了,你还是想办法自保吧。”

说完江疏就很没义气的走了,临走还补充了一句:“算了,我也不求你保全自己了,但你好歹别晕过去。”

席休云:“......”

她是落下病根身体有些不好,但不是快死了。

垂眸,羽睫挡住了眼底的情绪,席休云将脸掩在头发后,看不清表情。

时间很快来到郁氏慈善晚宴那天。

郁文虞早早将手里的工作结束了,在主办方位置坐着,目光似有若无的放在门口。

京城的人彼此心照不宣的一件事,那就是郁文虞看似只是云虞的总裁,但事实上她也管理着郁氏,而郁文溪也很乐意将公司的权力交到妹妹手里,人家两姐妹相亲相爱的,大家也不会说什么,都尊称她一声小郁总。

所以即使是郁氏主办的慈善晚宴,郁文虞坐在主办方也不会有什么不妥。

灯光下,香槟在酒杯里微微摇晃,折射出破碎的光,入口处出现了一个纤细高挑的身影。

雪肤乌发,薄肩软腰,如墨的眉眼更添几分清冷,宛若天仙。

在场的人无不倒吸了一口气,下意识的看向郁文虞的方向,但是郁文虞只是端坐在那里,修长白皙的双腿叠交,目光直勾勾地盯着席休云。

知道内情的人纷纷扭头,收敛了直白震惊的目光,只敢悄悄打量,这两年郁文虞雷厉风行的手段众人可是切身感受过,摆明了人家设的局,他们没必要刷存在感。

自从进来后,席休云就感受到身上那股炽热的目光,侧了侧头,对上郁文虞的目光,顿了一下,唇角勾起一抹礼貌的微笑,疏离的点了点头。

三年,郁文虞瘦了,也更成熟了,眼窝越发深邃,浓艳的五官更加具有攻击性,红唇轻佻,席休云的心就乱了一拍。

不过郁文虞没有直接上去打招呼,也只是礼貌的举了举酒杯,唇角挂着礼貌的微笑。

席休云挽着江疏的臂弯,陪她和上来寒暄的人打着招呼,自始至终郁文虞都没有过来打扰,席休云松了一口气,但同时也有些说不上来的失落。

转身的时候瞥了一眼,郁文虞已经不在那处了,也不知道去哪里了,席休云抿了抿唇,和身边的人解释了一下,往洗手间去了。

今天晚上过来的时候没有吃饭,如今有些胃疼,可是宴会上的糕点看上去太甜了,胃里传来阵阵翻滚,席休云强忍着不适关上洗手间的门,才趴在马桶上干呕。

不知过了多久,席休云将胃里的酒吐完后又在镜子前整理了一番,才准备出去。

门刚打开,映入眼帘就是郁文虞的脸,女人冷着一张脸懒懒地靠在洗手间过道对面的墙上,见席休云将门打开,直起了身,一步一步走过来。

高跟鞋踩在地毯上发出闷闷的声音,席休云盯着郁文虞的脸,挪了一步,想趁郁文虞没过来之前离开,但是郁文虞速度更快。

女人长腿往前跨了一步,伸手拦住席休云想跑的身影,微微一带,轻轻推着进了洗手间。

“咔塔”。

落锁声在安静的洗手间格外明显,腰还被郁文虞禁锢着,席休云往后退了一步拉开距离。

最终席休云先打破了沈默,说道:“小郁总,好久不见。”

郁文虞紧紧盯着席休云,看着女人垂下眼帘不敢和自己对视,冰冷的语气一字一句地问道:“小郁总?”

席休云身侧的手微微攥紧,擡眸定定的看向郁文虞,神色淡定,说道:“是的,小郁总,我还得回去,劳驾您让一下。”

郁文虞没有回答,只是又看了好一会,棕色的瞳孔藏着看不清的情绪,嘴角扯起一抹凉薄的弧度,往旁边让了一步,说道:“好啊,席小姐,请。”

席休云只想赶紧离开这里,见郁文虞让开,往前迈了一步,手刚刚触到门把手,就被另一只手用力的抓住。

接着就被按住了门上,身后贴上女人柔软的身躯,腰上环上一只手,席休云一惊,还没来得及开口,耳垂就感受到一阵湿润,女人的犬齿轻轻磨着,低哑道:“席小姐还真是没礼貌呢,居然一句谢谢都不说。”

席休云僵在郁文虞怀里,腰上一阵酥软,动了动身体想要摆脱,但是这人的力气大的惊人,席休云挣扎不开分开,再这样下去,迟早出事...

席休云咬了咬牙,克制地说道:“还请小郁总自重。”

郁文虞眼尾微红,扑在席休云颈侧的气息潮热,惹得席休云腿软,听见席休云的话眼神愈发冰冷。

从见面起这人就左一句“小郁总”,右一句“小郁总”,郁文虞难耐地磨了磨牙齿,声音中含着愠意:“席小姐,需不需要我提醒你一下,我们还没离婚呢。”

席休云沈默了一下,轻轻说道:“分居三年,法律默认自动离婚,小郁总莫不是忘了?”

郁文虞冷笑一声,“是吗?”。

下一秒,席休云握着门把手的手蓦地攥紧,另一只手急忙去掰开郁文虞放在她腰的手。

郁文虞轻轻舔舐着女人的耳垂,渐渐向下,颈侧沾染了湿意,席休云呼吸急促,但是禁锢在腰上的手纹丝不动。

郁文虞将席休云挣扎的那只手捉住,按在门板上,指头扣进指缝里,原先按住席休云开门的那只手也缓缓向上,扣住席休云的下巴,将她的脸转过来,炽热的吻落下。

唇瓣相触,激起阵阵战栗,郁文虞饶有耐心地舔舐着女人的唇瓣,盯着女人垂下的眼神,坏心眼地提醒道:“席小姐可不要手滑把门打开了,倒时候让旁人看见就不好了。”

说完将女人的唇封住,将那几声呜咽吞入,迫不及待地撬开贝齿,软舌在口中肆意作乱,逮住那节退缩的舌,吸吮,玩弄。

羞人的水渍声在安静的洗手间里“啧啧”作响,郁文虞轻轻揉着女人的耳垂,将小巧莹润耳垂揉的泛红。

席休云这个姿势并不好受,即使郁文虞贴心地没有将重量压在她身上,但是这个别扭的姿势久了还是很难受,席休云狠心咬了咬郁文虞的唇,郁文虞吃痛闷哼一声,但是没有放开她。

顾及着席休云手腕,郁文虞轻轻将席休云翻过来,缓了一口气,压在门上继续亲,由於刚刚席休云咬她,这个吻相比之前那个温柔的吻显得更加粗鲁。

“咚咚咚”

传来的敲门声将席休云从迷离的情绪里扯出来,席休云急忙推了推身前的郁文虞,然而郁文虞没有丝毫要停下来的意思,反而越吻越深。

“你好,里面有人吗?”

郁文虞停下,伏在席休云耳边,轻声道:“席小姐,你可要忍住别出声啊。”

说完含住席休云的耳垂,被揉搓良久的耳垂充血,格外敏感,被郁文虞这一含弄,呻吟声几乎破口而出,席休云急忙低头,咬在了郁文虞的肩上。

“奇怪,这门怎么锁着啊?”门外的人又敲了敲门,嘀嘀咕咕的离开了。

终於,郁文虞停下,舔了舔唇,似笑非笑地盯着席休云,席休云仰头靠在门上,眼神微微有些失焦,一副缓不过来的样子,轻轻喘着气。

过了一会儿,许是想起来自己是个什么处境,有些难堪,又或许是不愿意看郁文虞,将头偏了偏,闭上眼睛。

郁文虞眸底含着深色,动作轻柔地将席休云唇边吻花的口红擦去,声音又恢覆到以前那副娇娇柔柔的样子:“姐姐,你明明还喜欢着我,为什么...”

话还没说完就被席休云打断:“小郁总想多了,还有,这副娇娇柔柔的样子还请不要再演了,你不觉得太分裂了吗?”

郁文虞唇角的笑意僵住,将那副娇柔的样子彻底收起来,直起身,说道:“是吗?我记得你以前不是很喜欢吗?怎么?换口味了,喜欢江总那样的?”

席休云咬了咬下唇,轻轻皱了皱眉,没有反驳,郁文虞的眼神渐渐冰冷。

“呵。”

“那席小姐方才咬破了我,不知道要怎么补偿一下呢?”郁文虞冷笑一声,轻轻拨弄着席休云垂在胸前的头发,漫不经心的说道。

席休云终於转过了头,看着郁文虞的眼神充满着覆杂,说道:“难道不是你先冒犯在先吗?”

郁文虞勾了勾唇角,眉眼弯弯,仿佛真的很开心,语气欢快道:

“是啊,那我肯定得补偿一下席小姐吧,呀,你看我刚才力气没收住,把席小姐弄疼了,不如我给席小姐涂点药酒?正好,席小姐也可以帮我处理一下。”

席休云微微摇了摇头,实在没想过郁文虞可以这么明目张胆的说出这些话,拒绝到:“不用麻烦了,我想我们还是就此别过吧。”

说完就要走开,郁文虞突然拉住席休云的手,表情格外阴冷,但是很快又掩饰住,弯了弯眉眼说道:“别啊席小姐,不如留个联系方式,我请你吃一顿饭,我们好好聊一下?”

席休云仔细地看着郁文虞的表情,沈默了一会儿,说道:“好,不过吃过饭后,还是不要再联系了。”

郁文虞表情不变,乖乖地加了联系方式,后来也没有再为难席休云,补过妆后将人放出去,没有再生事端。

低头看着手里的名片,郁文虞捏住边角的手隐隐泛白。

直到宴会结束,郁文虞都没有再来找过席休云,席休云疲惫地结束晚宴,回去的车上,想起那个吻,擡手轻轻抚上了唇,上面仿佛还停留着郁文虞的温度。

江疏在旁边简直没眼看,撇了撇嘴说道:“别摸了,想她就回去找她呗,真不知道你在这折磨自己是为了什么。”

席休云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向窗外的景象,江疏见她不说话,又说道:“你说你到底想没想清楚啊,明明是为了她回来的,但是又要拒绝她,到底是为什么。”

席休云垂了垂羽睫,挡住眼底的光,轻声说道:“我赌上性命,又隐忍三年,可不是为了她重逢那一刻的喜悦上头。”

江疏微微瞪大了眼睛,喃喃道:“你肯定是疯了,三年前,你,我靠,你真是疯子啊。”

席休云看向远方,眼底哪有郁文虞面前的心虚胆怯,说道:“是啊,我早就疯了。”

不疯她也不会出此下策,将郁文虞彻底拖下泥塘,让郁文虞受尽折磨,最后成为和她一样的疯子。

可是,她没有别的办法了,只有这样,才可以让郁文虞永远不离开她。

有时候,反向囚禁也是囚禁,从某种意义上讲,许知萧的确成功了。

“下雨了。”席休云闭上了眼睛,靠在车窗上休息。

右手轻轻圈住左手的手腕,感受伤疤处传来的疼痛,以及疤痕下脉搏的跳动。

江疏看见席休云的动作,抿了抿唇,往窗外看去,天空飘起了细雨。

割腕后,一到下雨天伤疤就会疼,失血过多,席休云也难以再恢覆,身体虚弱,右手常年没有力气。

其实在洗手间的时候,她不是演的,她是真的挣扎不开。

关於为啥是鱼仔火葬场,我以为我埋的伏笔已经足够了(挠头),但是我也是第一次写,所以可能文笔不太纯熟,所以导致埋了个集贸。

第一,是顾妈妈的死亡的确和席姐姐没有关系,席姐姐也是受害者,鱼仔不知道,即使席姐姐下跪求她,她也离开了。

第二,对於席姐姐来说,说她“会和许知萧一样逼死她”是一种心魔,鱼仔当时没想太多,但是这的确是席姐姐的伤疤。

第三,我个人观点始终觉得她当时是真的选择放弃了席姐姐,只不过她觉得暂时的不算,但是不珍惜就是不珍惜,我不觉得不珍惜的人可以有后悔的机会。

第四就是这的确是席姐姐的一个计划,我也不知道怎么说,可能命运的确是一种很难改变的东西,她早就被许知萧灌输各种各样的思想,又被思想折磨,所以最后她也只能走向这条路,不过对於席休云来说,她所有拔出的刀都朝向了自己。

唉...不知道有没有宝子发现,其实我埋了一个伏笔,但是可能我的暗示太隐晦了,那就是当席姐姐知道顾妈妈死的时候,她那个“感受脉搏”的动作就表明她想过要这样了。

还有就是,我也不知道你们是怎么看席姐姐这个人,在我看来,她本人只是凉薄了一些,但是我一开始就说过她不是传统意义上良善的人,她的精神有问题,不止於躁郁症,而是母亲的遗传,所以在对待桑棋的时候,或者说在对待除了郁文虞以外的人的时候才会那么冷血,但是她又很爱郁文虞,所以她们之间她永远会将刀尖对向自己。

而最后这一局,她也在心理上伤害了鱼仔,可能是爱,但是这时候的爱已经十分扭曲,掺杂了太多的偏执,所以我是真的觉得席姐姐疯啊,疯到不惜以自己为饵,引鱼仔入局...总之,她的思想现在已经很难共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