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地她愣住了,因为在她身前数米之地,不知道何时多了个年轻人,看模样也就是二十出头的样子,一身锦衣华服,显然出身不凡。
不过,最引人注意的,还要属他那双眼睛,亮若星辰,浩瀚如大海般,只是一眼就让人忍不住要深深的沉迷其中。
“你……你是谁,你怎么会在这里?”
短暂的愣神后,窦凤珍猛地警觉起来,为了她的婚事,窦荣可谓是动用了游魂关各家青年才俊,所以窦凤珍可以肯定,这个年轻人绝对不属于游魂关。
别的不说,单单是那一身超凡脱俗之气,就足以让困守此地的任何人感到自行残秽。
游魂关乃是天险,肩负着保家卫国的重任,虽然窦凤珍心中讨厌胜过喜欢,但多年来养成的本能,还是第一时间让她抽~出了手中宝剑。
“你能来,就不许老子来吗?”
凌霄眼睛在窦凤珍身上一扫而过,嘴角勾勒出一抹浅浅的弧度,无视了窦凤珍手中的长剑,径直迈步走了过来。
“你干什么……”
窦凤珍厉声呵斥,却发现凌霄根本连理都没理她,而是径直向前,走到了她之前坐过的地方坐了下来。
这股奇特的落差感,让窦凤珍心中的自卑感无限放大,自己……连让他干什么的资格都没有吗?
“要不要坐下来聊聊?”
忽地一道声音自耳旁响起,清清蓝蓝,透着一股子洒脱自然,单听这道声音似乎就能想象到它的主人是何等潇洒自在。
原来,他还是在意自己的。
窦凤珍心中和吃了蜜一样,嘴角微微上~翘,露出一抹妖~艳的笑容,“你让我坐,我就坐?那且不是太没面子了。”
“随便!”
凌霄一脸无所谓的表情,径直扭头看起了前方寂静虚无之地。
“这家伙……”
窦凤珍气的直咬牙,自己说不坐他就不会再问一句,一点诚意都没有啊,不知道女孩子都很矜持吗。
心中恨恨地想着,眼看凌霄没有再度邀请的意思,也不知道为什么,窦凤珍就鬼使神差的挨着凌霄坐了下来。
似怕他误会一般,恨恨地道:“本姑娘可不是因为别的,而是你这人身份来历未知,说不定就是奸细,所以必须要看着你。”
“是吗?”
凌霄轻笑,却不理会。
……
“你叫什么名字啊?”
“你到底是谁?”
“为什么我从来都没有见过你?”
“你是从外面来的吗,外面的世界到底是什么样子啊!”
“喂喂喂,你是聋子还是哑巴啊!”
……
当喋喋不休的窦凤珍发现凌霄根本没有搭理她的意思后,顿时如同一只发怒的小母狮一般,张牙舞爪起来。
“难道没人告诉你,你很吵吗?”
凌霄扭头,一脸无奈的看着窦凤珍。
虽然刚刚他什么都没说,却在窦凤珍喋喋不休之下,将这个姑娘大概揣摩了个通透。
难怪,窦凤珍后来会对殷洪爱的死去活来,这丫头完全就是一只困在笼中的金丝雀,渴望着外面的天地却不可得。
殷洪的出现,对她来说就是新世界的开端。
不过,这回殷洪是没什么机会了,单看这窦凤珍容颜绝世,娇俏无双,明显将彻地夫人的优良基因继承了个一干二净。
如果说母女两唯一的区别,那可能就是一个成熟,一个青春,无所谓高下,却也别有滋味。
窦凤珍被凌霄一句话说的悄不做声了,气鼓鼓的盯着他,一副想哭却又强忍着的表情,满脸倔强之意。
“好了,好了,想说就说吧,反正听听又不会怀~孕。”
最终凌霄妥协似的认输,扭过头不再去看窦凤珍。
“你这人瞎说什么哪?”
窦凤珍“噗嗤”笑出声来,转瞬意识到自己貌似还在生气,当下抿嘴,只是发现凌霄似乎连看都没看她一眼的时候,眸间闪过一丝失望。
女人就是这样,你越是搭理她越是可能适得其反,反之你对她不闻不问,她就会主动的凑上来
,想要试探你的内心。
就好比此刻的窦凤珍,全然被凌霄给吸引。
虽说出身在游魂关偏远之地,但是这里好歹也有十几万人口,她身为总兵窦荣的女儿,在这就是公主一般的存在。
从小享受惯了别人的溺爱追捧,乍然碰到这么一个对自己不理不睬的人,可不就是满心的新奇感吗?
莫名的两人都没有出声,耳旁只听得天地间风声呼啸刮过,一番肆虐之后,天地寂静下来。
听着飒飒的风声,窦凤珍只觉得原本郁结的心态似乎也缓解了不少,扭头望向凌霄更没有了先前的泼辣,有的只是一抹愁绪与淡淡的笑容。
“你想知道我的故事吗?”
“……”
“……¥%……#%¥¥#!”
事实上,完全不需要凌霄回答,窦凤珍就自己噼里啪啦的一大堆,抛却小时候尿床不记事的事情以外,全然竹筒倒豆子般给他讲了出来。
最后眉宇间多了几分淡淡的愁绪,轻叹道:“听说昨天城中来了个什么特使大人,爹爹一大早就让人唤我去作陪,他把我当成什么了,一件物品吗?”
“或许,说不定那什么特使大人很优秀!”凌霄嘴角微翘,勾勒出一抹神秘的弧度。
“优秀?”
窦凤珍扬眉,重又恢复了先前那个江湖儿女的感觉,挥手道:“他要是有你一半优秀本姑娘就嫁给他!”
话是这么说着,面上却不自己的泛起了一抹红晕,毕竟是少女心,纵然外表如何大气磅礴,总归还是免不了面子上的问题。
人的感情就是如此复杂,有的人一见钟情,有的人日久生情。
或许,窦凤珍对凌霄的感情是介乎于两者之间的,莫名的她就对眼前这个看上去和自己相仿的青年,多了几分别样的心思。
“那你可要小心了,说不定他比我还要优秀。”
凌霄轻飘飘的一句话,顿时偏离了中心点,窦凤珍眸中隐有一抹失望之意闪过,继而又成了一张灿烂的笑容,道:“要真是那样,我给他为奴为妾都不枉此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