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说紫微帝星暗淡,连象征我殷商国运的云团都缩减了十分之一?”纣王猛地站起身来,一双龙目满含威煞之光。
一股独属于九龙至尊,主宰天下万万生灵生杀大权的磅礴浩瀚威严弥散开来。
下方星官如何能抵御的了这种气势,冷汗瞬间浸~湿~了背后的衣服,整个人瑟瑟发·抖,道:“陛下,臣……所言句句属实。”
“一派胡言,你且说为何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我帝辛有哪点愧对了天下百姓,我帝辛有哪点败了殷商气运……”
纣王以自嘲的方式询问着,句句皆是诛心之言。
下方星官想死的心都有了,他知道今天自己怕是难以全身而退了,但身为一名主宰祭祀,时刻为君王观测国运的星官,这就是他的职责。
一念至此,咬牙道:“陛下,天有反常,必生妖孽,下官听闻今有苏护之女已到皇城,是以为……”
“放肆!”
纣王陡地大怒,一双眸子中满是凶狠残暴之光,喝道:“你管的未免太宽了,连本王的后妃都要非议,告诉孤王,是谁给你这么大的胆子?”
“不错,快说为何要污蔑妲己娘娘,那妲己娘娘我二人亲眼见过,贤良淑德,德比千古,正是天降之福专为大王而生,你此言是何用意?”
费仲、尤浑此刻正侍立在纣王两旁,闻听这星官将矛头指向了秦皖苏,两人如何肯让。
现在秦皖苏可是他们斗争后宫诸贵人的重要棋子。
星官闻言一脸悲愤之意,抬手指着费仲、尤浑大骂道:“你二人整日只知道收受贿赂,现在又巧言令色蒙蔽君王,费仲、尤浑,吾知道今日难以全身而退,但来日,你二人必然会有更惨的下场。”
“一派胡言。”
“胡说!”
费仲和尤浑慌了,赶忙纳头拜倒在纣王脚下,哭诉道:“陛下,我兄弟二人忠心耿耿,一心为陛下着想,更不曾收受半分贿赂,眼下这厮不但污蔑妲己娘娘,还毁谤臣子二人,求陛下为我们做主啊!”
却说先前费仲为了完成自己的计谋,所以在纣王面前早已将秦皖苏夸成了天仙下凡,嫦娥在世,毫不客气地说,现在纣王满心只想见到秦皖苏,一解自己心中相思。
但是星官一番话,就如同倒扣了一捧狗屎,让人恶心不已,吐又吐不出来,他现在杀人的心都有了。
耳听着费仲、尤浑的哭诉,更是心中火起,当下大喝道:“来人。”
自有执金吾卫上前,纣王指着殿下的星官道:“这厮妖言惑众,扰乱朝纲,又意图诽谤我殷商重臣,给我将他拖下去斩了。”
那星官闻听此言,顿时面如死灰,下一刻,就好似受到了什么刺激一般,大骂道:“昏君,昏君啊!”
“杀!”
纣王大怒,顿时暴喝出声。
金吾卫手起刀落,“咔擦”雪亮的刀光闪过,一颗大号头颅冲天而起,满腔鲜血遍布洒金殿。
费仲和尤浑被这血淋淋的一幕给镇住,一时间只觉得心神乱颤,当下也不敢在那哭诉了。
纣王被愤怒冲昏的头脑,也在鲜血刺激下恢复了几分清醒。
眸中隐有几分后悔之意,星官的职责就是检查天运,时刻提醒君王,历朝历代以来,还真没有妄自斩杀星官者。
费仲和尤浑擦眼观色,哪里不知道纣王的心思,当下费仲上前言道:“陛下,这厮口无遮拦,竟敢出言辱骂陛下,他是罪该万死。”
“不错,忤逆圣上,想来他心中就没有多少尊崇之意,如此之人竟然能成国之臣子,实乃一大侮点,幸而有陛下慧眼才没能让这等蛀虫沾染了我殷商数百年基业。”
“依我看,就应该将他株连九族。”
……
纣王心中本来是有几分愧疚的,但是在费仲和尤浑如此这般劝说下,似乎也就没有先前那么难受了。
仔细想想,还真是这个道理。
一个小小的星官竟然敢出言辱骂自己昏君,简直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的,这等人杀了也就杀了,没什么了不起的。
但他终究还是有几分清醒的,并没有听信两人将之株连九族,而是道:“此人也算为
国操劳半生,虽然临老有些糊涂,但上天有好生之德,将他按下大夫之礼安葬,一切费用皇家来出。”
“陛下仁德!”
“陛下圣明!”
……
纣王摆了摆手,制止了众人的跪拜,死了一个星官算不得什么大事,很快就有人上前将一切清理得干干净净,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看到星官被杀的地方,“天生反常、必有妖孽”八个字总是会不由自主的浮现在心头。
该死的家伙,临死了还要扰乱孤王的心智,罪无可赦!
纣王狠狠地想着,面孔微微出现了几分狰狞之意,抬眼扫向一旁的费仲、尤浑,道:“妲己娘娘可曾接过来了?”
“回陛下,娘娘先前就已经在宫门外,按照时辰推算,恐怕现在已经到了‘承恩殿’了。”费仲拱手见礼,一脸暧·昧难明之意。
承恩殿,顾名思义,就是当今天子行云布雨之地,每一位刚入宫的妃子都必定要在那住一宿。
可以说,承恩殿是外面与后宫的一个接洽点,一旦入了后宫,那么除非回家省亲,否则根本不可能有机会出来。
如果运气好,得到陛下宠·爱的还好,能够日夜相伴,但要是运气不好,可能只是一夜“承恩”,之后就永久性的独守空房。
那才是对女人最大的折磨。
纣王似想到了什么场景,一双眸子变得熊熊燃烧起来,当下喝道:“你二人跪安吧,时辰不早,孤王也要去歇息了。”
费仲、尤浑那都是老江湖了,且能不知道纣王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当下互视一眼,均露出一丝莫名的笑意。
拱手拜道:“臣等跪安,愿陛下今夜龙凤呈祥!”
“好了,就你二人花花肠子多。”纣王嘴上呵斥着,面上却露出一抹笑意,转身大踏步的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