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雅和江清辞坐在咖啡厅里，面前的两杯咖啡，袅袅娜娜地飘着咖啡香，有种梦幻般的感觉。
“雅雅，听蓉姐说，你从那个外企辞职了？”
江清辞抬起头，看着她的短发已经长长了点，快垂到肩膀了。
他对自己的审美观一向很自信，却感觉总是在柳雅身上没有自己的观点。因为他见过她头发长时穿长裙，觉得她很淑雅。见到她短发时穿冲锋衣，又觉得她很干练。再看看她如今半长不短的头型，又觉得她很有气质。总之，什么样的她，在他眼里心里都是完美的。
这令他有点不安，很是怀疑自己是不是如今流行的恋爱脑呀？
可，自己还没有开始谈恋爱呢？怎么办？
“是的，有点累，我想休整一段时间。”
柳雅淡淡的回答，心里却也是微微一痛。
说辞职很容易，但毕竟是工作了十多年的地方，无论是人脉还是业绩，都要一并放弃。心，有点不甘，却也无奈，谁让自己不想以后有麻烦呢。
“有什么计划？”
看到她在思索中没有回答，沉默了一会儿，他又接着问说：
“你看，柳柳，你大哥大嫂，还有你大姐和姐夫，虽然说他们不在京都，但都在京都有房，又打算退休后在京都养老。你……何不也去京都呢？或者……，在京都自己干点什么？”
“京都？”
“自己干？”
只是，去了京都，就意味着要离开s市。纵然和牟南走到了离婚的地步，纵然还是会时时有心痛。
可是她依然会梦到那双眼睛，尤其是最近，梦醒心碎，让她的失眠有些严重了，精神也有点不济。
所以，她才走出门来，让心情放飞一点，可谁知就遇到了江清辞。
只是，她并不反感江清辞，相反还感觉挺惬意，一种很舒服的感觉。
可是，这对江清辞不太公平吧？毕竟，据说人家还是个……雏儿。
“……”
瞬间，满门子黑线，柳雅甚至脸和耳根都红了起来，她甚至还心虚地环顾了一下四周，但没敢正眼去看江清辞。
“雅雅……”
江清辞注意到了她的脸红。
不知道怎么的，鬼使神差一样，他那只骨节分明，十指修长的大手一下子就握上了她的小手，嗓音低沉得有些沙哑：
“雅雅，你也看看我，我一直都在，这……这一天，我都等了四十多年了。”
“四十多年？怎么会？”
她不解，目光中带着疑惑。
“雅雅，你忘了小豆子了吗？”
他哑着嗓子问道，这是他第一次问她，生怕她说忘记了。
“小豆子？”
看着她茫然的目光，他的心猛地一沉，他的脸向她靠近了点，又忐忑地问：
“那你还记得那场奥数竞赛，现场对决？”
江清辞看到的仍然是茫然不知所措的目光。
“你怎么会都忘了呢？”
他的目光被传染了，也带上了茫然失措。
“我……我高考完，大病了一场，醒来后……忘记了许多事情，幸运的是，所学过的知识没忘。”
柳雅惊愕过后，很快恢复了自然，毕竟在她看来，忘记的也都是些不重要的。
“对……对，你很幸运。”
江清辞到底是在商场上混迹了数十年，很快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低头沉思，再抬起头来时，又是那个运筹帷幄之中的江总裁了。
他的手依然握着她的手，拇指揉压着她的掌心，有点痒，但她忍着，没有动。
“你现在也离婚了，能给我一个机会吗？也给自己一个机会，好吗？”
江清辞恳求道。
柳雅望望面前已经凉透了的咖啡，她心说，真遗憾，没尝几口就废了，555。
“请再来两杯一样的。”
“请再来……”
她比他慢了几秒钟。
他笑了，紧握了两下她的手，感觉到柔滑细腻，才松开。
“清辞，晚上我们去吃夏洛莉牛排吧，新海路那里新开了一家法国餐厅。”
江清辞正低头要喝咖啡，听到她说话，猛地抬头看向她，说话都有点语无伦次了：
“真的吗？雅雅，你不能骗我啊？”
“江清辞，不至于哈，不就是让你请我吃牛排吗？”
柳雅浅浅一笑。
“好……好！”
“来，吃块你喜欢的榴莲酥。”
江清辞夹了块点心放在她的盘子里。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榴莲酥？”
这个习惯连牟南都不知道的，因为他讨厌榴莲的味道，所以，柳雅也从没在他面前吃过。
“我听蓉姐说的呗。她知道你喜欢吃，就专门去花钱学，回来学着做。你不知道啊，那个寒假我胖了整整十斤啊，蓉姐做出来的废品全进了我的肚子。后来，爷爷把我扔进军营去减肥，这一减就是好多年。”
他扶额道，声音还带着点小委屈，小期待。
此时此刻的江清辞，柳雅可是一点都看不出他是世界五百强的公司总裁。
“我吧，其实一直有个做老板的梦想，一直想做点什么。有一年，我都差点做起来了，被牟南给搅黄了。唉，他不希望我太劳累，他总说，把孩子和家照顾好才是我最需要做的。”
柳雅扭头望着外面川流不息的车辆，望着对面拥挤的人群，她的目光中流露出的失意让他心疼。
“虽然说做到了外企财务总监，但毕竟只是给人打工，脚步停滞了二十年没动。看到大学同学事业有成，心里也挺不好受的。”
他又握住她的手：
“雅雅，人不能白活一辈子，不能带着遗憾离开，对不？要不，我们先考察一下，看看你要干点什么才合适？”
“你支持我？”
柳雅不能置信地瞪着他。
因为，说想单干这件事儿，不光牟南反对，大哥和大姐也不赞成。
大哥大嫂甚至要在s市设立一个分公司，让她来做经理。
只是她都拒绝了。
她只想干点什么，能证实自己的能力，而不是在他人的羽翼下活着。
“你不是喜欢设计吗？尤其是服装设计，柳柳，还有云飞，浩宇小时候的衣服，不都是你自己设计和缝制的吗？如果想做，先考虑……考虑……”
他看着柳雅置疑的目光，情不自禁地用中指指甲挠了下他的鼻尖。
这个小运作，柳雅已经注意好几次了。
按照心理学的分析说，这应该是下意识的应激反应，证明他是感觉难为情？还是窘迫？
嘿嘿，估计是难为情吧，小样，准又是从大嫂那里得知的呗。
柳柳忍不住嘴角上扬，江清辞第一次发现，她一笑时，两边会出现两个若隐若现的梨涡。
梨涡浅笑，就是形容她的吧？
江清辞感觉，自己快要陷入这对梨涡里了，他严重怀疑，这是不是上帝在他身上下了蛊，或者是在她身上下了什么能使人催眠的东西。
总之就是，江清辞生平第一次感觉自己恋爱了！
远在xz的牟南，才开了一上午的会，饥肠辘辘的他，正要起身，却感觉心有点发慌。
他以为是饿的，毕竟早饭也没吃。
自从离婚后，除了工作以外，他经常忘东忘西，甚至还经常忘记吃饭，有时到了半夜又饿得睡不着，只好在网上叫个外卖。
摸摸胃的地方，好像是饿了。
自从来到xz，工作并没有在内地繁重，也没有给他分派专职秘书，所以，生活上的各种琐碎，只能靠自己了。
当他在大食堂吃完简单的午餐会，却依然有种心慌的感觉。
他的心跳猛地回忆了，哆嗦着手掏出了手机，径直找到柳雅的朋友圈，两杯咖啡，一杯美式一杯拿铁，两双手，一双白皙细长，一双清冷修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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蓦地，牟南眼眶一热，红了眼圈，心里想哭，可只有哽咽。
“重生？重生！她终于要放下了！她怎么就放下了呢？呜……”
终于没能忍住，他把脸埋在臂弯处，挡住了脸，也挡住了呜咽。
他的身后，正站着一个年轻的姑娘，看上去有点好奇，想上前劝劝这位支边的领导，但又怕惹得人家难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