戌时过半。
拎着小木桶,向着浴缸中倒水的月无忧,抬手擦额头上的汗,结果擦了个寂寞。
“那女人洗澡洗这么勤快干什么,就不会十天半月再洗一次。”
当然这话他也就只敢在心里吐槽一下,那女人就在他头顶上方,不想作死,还是老老实实干活吧!
这是最后一桶了,该去吃解毒丸了。
回到房间后。
巧玲正好从柜子里拿出白玉瓶。
月无忧眼巴巴地等着巧玲分他解毒丸,但巧玲吃了后直接将白玉瓶盖好了。
“巧玲姐。”
巧玲温柔地笑着,晃了晃手中瓶子,“想要啊!”
下一刻,脸色冷冷地道:“昨天给你吃,你不吃,今天,想吃也没门了。”
哼!这小家伙还抢她的菜,害她自己都没吃够。
看着前一秒还笑,下一秒就变脸的巧玲,月无忧急了,没这解毒丸,他铁定要着,双手合十道歉,“巧玲姐,刚刚对不起。”
就一点点菜,吃的对巧玲那么重要吗?下次他一定不抢她的菜了。
看他态度还算诚恳,巧玲解释道:“不是我不给你,是小姐说不让你吃的,也不用给你准备墨蛇鳞,你就这样干活。”
自家小姐的情绪本来就不稳定,她的话就是圣旨,违背了只会坏事。
月无忧脸一黑,“我这童养夫还没做几天,也没做对不起那女人的事,那女人就忍不住对我下毒手了。”
听着他的一番妄言,穿着墨蛇鳞的巧玲瞠目结舌地道:“你刚刚说,说什么?”
她是不是老了,出现幻听了。
“我要见那个女人”,月无忧话刚刚脱口,“不行,她都要对我下手了,我去就是送死,还是跑吧!至少死了不后悔。”
巧玲姐,对不住了,虽然你很好,但还是我活着更重要,如果我能活下去,有机会我会补偿你的。
“不行的,没小姐吩咐,她谁都不见的”,巧玲有点恍惚地道,刚刚她没听错,是童养夫吧!
至于月无忧后面的话,是用水蓝星语言说的,她一句没听明白。
“巧玲姐,你等我一下,我马上回来。”
月无忧呼吸了一口气,平生第一次干亏心事,不给自己打打气,他有点怂。
在巧玲疑惑的神情中,月无忧出了房间关上门,左右张望,做贼一样的来到花圃前。
目光集中在一株毫不起眼的淡红杂草上,“应该不会错”。
迷罗草,在他爸工作的地方,他曾经看过几次,非常了解它的作用。
月无忧将淡红杂草上的三片叶子取下来,朝着房间返回,走到门口前才将三片叶子塞进嘴里咀嚼起来。
进屋后。
巧玲看着他小心开口:“月无忧,你刚刚是不是说了童养夫,小姐几个字?”
月无忧没有说话,拉了一个椅子过来,站了上去,对巧玲招招手,指了指耳朵。
明白他意思的巧玲压抑不住内心的好奇,上前两步准备听听他会说些什么秘密。
看着近在咫尺,如出水芙蓉般清新脱俗的精致面容,月无忧猛地借助腕力勾住了巧玲的脖子,吻了上去。
极度震惊的巧玲呆了片刻,迷罗草的汁液流进了她的嘴里。
为了避免殖装甲的武器伤到巧玲,在她开始挣扎前,月无忧就松开了她,冲向屏风后,那里巧玲会准备水。
巧玲呸呸呸地将嘴里苦涩的液体吐出来,正要爆发,目光愠怒地看向屏风后,一阵漱口声传来。
她呆了,“那是,那是我的……”
屏风后,快速清理了口中迷罗草叶片尸体和汁液的月无忧走了出来,低头默数“3,2,1。”
还在发呆的巧玲晕倒了。
迷罗草的汁液,只要沾到了,不及时清理,很快就会昏迷。
呼,吐了一口气的月无忧不敢看地上的巧玲,匆忙朝着屋外走去。
希望一切顺利,他自己都不知道他今天会逃跑,别人就更不可能知道了,成功逃生的几率还是不小的。
怀着这样侥幸的心情,月无忧打开了门。
一座山静静站在门口。
“她怎么了?”
“地上,地上凉快。”
看着他满嘴鬼话,唐幽倩冰冷地道:“死,还是干活。”
“干活,干活”。
月无忧小鸡啄米般弯腰道。
唐幽倩没管地上躺着的巧玲,转身回幽阁了,给她吃点亏,才知道这小东西不是一般的鬼机灵。
她离开后,月无忧一脸虚脱地跌坐在地上,刚刚差点就以为自己要去天堂了,这女人气势太恐怖了。
镇定心神后,看着房间里躺着的巧玲,他一脸头疼,抱又抱不动,什么都不干更不好,他都不知道等巧玲醒了,他要怎么面对她。
什么头绪都没有的月无忧,最后将巧玲的被子搬了出来,给她盖上了。
亥时初。
月无忧开始干活。
没有巧玲的个子,只能用龙头放毒水,一只手提着桶,一只手按着龙头,丝毫不敢大意。
比起水瓢,龙头喷涌的更加澎湃,差点溅了他一身。
“这谁设计的龙头,都不设置水流控制阀,差评。”
亥时过半。
月无忧连忙放下木桶,昨天那种冷、麻、晕,还眼花的状态又来了。
……
地上趴着的月无忧,迷迷糊糊睁开眼,“我还活着?”
他站起来,冲向了茅房,又是一阵澎湃汹涌熟悉的感觉袭来。
几分钟后。
从茅房出来的月无忧,无精打采地朝着幽阁走去。
事情还没干完,他可不敢作死。
子时差点过半。
月无忧才脸色苍白的回屋上床,他累的一根手指都不想动了,至于洗澡那更是明天的事情。
巧玲还在外面躺着,他也顾不上了,条件不允许他做什么。
才躺下去没多久,月无忧就睡着了,进入了梦乡。
一个美梦。
他梦见了水蓝星,看到了爸妈,一如既往的去机甲学院上课。
白欺霜在远处喊他,不过声音好大啊!
“月无忧。”
丑时将尽,正是深夜。
月无忧困难地睁开眼睛。
淡淡月光下,一个披头散发的人,握着一把菜刀,一声一声沉重有力的喊着他,刀光刺入眼底。
魂都吓掉的月无忧噌地坐了起来,快速缩到墙上靠着。
看清床前人的俏脸后,“巧,巧玲姐。”
巧玲握着刀的手狠狠用力,她刚刚从地上醒来没多久,恨不得用手里的刀,将眼前的小东西劈成烂泥。
她的清白没了,她……
虽然只是个小东西,但也是个……男的,一想到自己对他那么好,他居然把她弄晕了,心里就一阵委屈,眼泪不知不觉流了出来,在月光下,晶莹剔透。
看到这一幕,月无忧低着头道:“对不起,我很怕死,我不想死。”
“小姐真想让你死,你想不死都难”,巧玲流着泪道:“出去。”
身体还十分疲惫的月无忧默默地走到了正厅里,正打算出去的时候。
巧玲握着刀将他的被子丢在地上,“以后你就在这里睡,敢进来,我一刀劈了你。”
心情复杂的两人隔着一道墙躺着,心事重重,一夜无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