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无忧的眼里,羽蜘蛛无限放大,塞满他的眼球,蛛身上,一根根灰茸茸的体毛异常清晰地林立着,黑白纹路交错纵横,一对狰狞的黑色螯肢将毒牙隐藏在口器里,五对长足连接着头后胸部和异常庞大的腹部。
看着十足爬在石凳窟窿壁上,仍然闭着眼睛的黑白大蜘蛛,他僵硬地伸出左手,勉强地道:“蜘蛛兄弟,千万不要乱动哦!”
月无忧心情忐忑,左手要碰到大蜘蛛时,蜘蛛眼睛忽然睁开,漆黑的瞳孔映入月无忧眼里,月无忧的头也映入了蜘蛛眼里。
月无忧吓了一跳,猛地收回左手,羽蜘蛛慌乱地钻回窟窿了。
唐欣如有点心疼地看向石窟窿里,她的小绿居然被吓到了。
“还是我来种吧!”
“就让他种,你也看见了,你的蜘蛛胆子太小了,这正是难得的锻炼机会”,唐幽倩淡淡地拒绝了,她这徒弟同样得好好练练。
“是你的人胆子太小了吧!”
唐欣如话到嘴边又收回去了,愤愤地弯下腰,拉开木桌左边第一个抽屉,取出一个黑色玉瓶,打开瓶塞,拉起月无忧的左手,在他手背上倒了一滴黑色粘稠的液体。
“这是小绿最喜欢的食物,它马上就会出来了。它的胆子就看你了,幽倩表妹的小小徒弟。”
唐欣如最后一句话字咬的有点重,她还是第一次听说,蜘蛛需要练胆子。
心中沮丧的月无忧,连忙将左手放在石凳窟窿前,心扑通扑通跳,这对他来说,太刺激了,他小时候顶多抓过青蛙,什么时候抓过蜘蛛了,还是这么大个的毒蜘蛛。
羽蜘蛛畏手畏脚地从石窟窿爬了出来,闻着喜欢的味道,眼珠子盯着月无忧,一点点地挪到了月无忧左手背上开始进食。
当它将最后一点黑色粘稠液体吸食完后,月无忧心中一横,右手快速抓住了它。
小绿十足动了一下,就不动了。
月无忧右手拿着大蜘蛛,被唐幽倩放在了地上,他走到驴老三身前,抬头看着他安慰道:“放心,死不了。”
“我能不能最后一个种?”
驴老三腿一软,差点瘫坐下去。
唐欣如淡淡提醒道:“种毒的时候,最好不要有什么剧烈动作,不然它咬错了地方,那就要从新种了,不想以后变成白痴,最好一次性种好。”
马老六吸了一口气问道:“能不能把我们打晕了种?”
“不行,不过可以允许你们闭上眼睛”,唐欣如想了想道,这种毒过程,对一般人的确有点惊悚,以往唐门给特殊仆人种羽蜘蛛,事先都会蒙住他们的眼睛,屏蔽他们一定知觉。
“我先来吧!”
马老六咬牙道,时间越久,心里越害怕,不如趁早。
“老六叔,要不我先来。”
牛小黑握紧拳头,鼓着勇气道,眼里难掩恐惧之色。
看着皮肤比驴老三和马老六,还要黑几分的牛小黑,月无忧仔细打量了两眼,看来跟驴老三说的一样,是个老实本分的人,没有驴老三机灵,不过办事应该靠谱。
“废什么话,我来就我来。”
马老六瞪了他一眼,他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差点被这小子一嗓子叫没了。
月无忧没让他们继续说,心中有点发悚地将羽蜘蛛放在马老六的左手上,马老六闭上眼睛。
驴老三松了一口气,连忙看向马老六左手上的羽蜘蛛。
在众人眼里,羽蜘蛛爬到马老六手腕上停了下来,锋利的毒牙一下咬入他的手腕里,毒液透过皮肤在血液里快速流动。
大概三秒的时间,羽蜘蛛开始顺着马老六的手臂往上爬,快速爬到马老六的脖子上,毒牙再次咬在左侧脖子上。
闭着眼睛的马老六,十分清晰地感受着身上异物爬动的感觉,尤其是脖子皮肤上毛绒绒的异样感觉传来,挂着那么大头蜘蛛,让他心脏跳动的十分剧烈。
他竭力克制着心中的恐惧,身体微微颤抖,在异常煎熬的等待中,他感觉羽蜘蛛又开始在他的身上爬动,在他的右手腕上咬了一口。
马老六的呼吸变得急促,羽蜘蛛又在他身上开始爬了,顺着手腕来到肩膀,又从肩膀上往下爬,他感觉自己胯下一凉,差点吓死。
还好羽蜘蛛只是路过,还在继续往下爬,最后停在了他的左脚脚裸处。
在这种异常煎熬的等待中,马老六感觉自己快要坚持不住的时候,身上的异物感消失了,唐欣如天籁般的声音响起了,“好了,下一个。”
马老六猛地睁开眼睛,惊悸地低头看了眼趴在地上的羽蜘蛛,才擦了擦大汗淋漓的额头,苍老的脸庞满是惨白色。
月无忧手疾眼快地抓起地上的羽蜘蛛,有了马老六的示范,他觉得他这个不算什么了。
驴老三脸色苍白,咬着牙想开口,他还不想在牛小黑面前丢脸,这样不利于他以后使唤牛小黑,可他发现自己开不了口。
“我来”,看马老六没事,牛小黑心里淡定了两分,果断地闭上眼睛。
羽蜘蛛开始在他身上爬,没多久,在他有点恍惚的神情中,种毒结束了,他擦了擦汗,被咬的时候,没有他想象中的疼,最煎熬的还是那种异物在身上爬来爬去的异样感,尤其是皮肤裸露接触羽蜘蛛的时候。
月无忧轻松地拿起羽蜘蛛走向驴老三,“快点种完,就走了。”
驴老三嘴唇哆嗦,说不出话。
唐幽倩淡淡道:“把暴雨梨花筒对着他,敢乱动,就杀了他。”
俗话说: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驴老三已经没胆气了,不给他威慑,被动增强他的胆气,他很大可能误事,月无忧没以前机灵了,可能没发现驴老三的状态。
月无忧左手摸出腰间的暴雨梨花筒,抵着驴老三的腰上软肉,“等会敢乱动,就用暗器送你见阎王,明白?”
“明,明白。”
驴老三哆嗦地答道,闭上了眼。
月无忧将羽蜘蛛放在他手臂上,暴雨梨花筒就抵在他腰间。
在双重恐惧下,驴老三心惊肉跳,因羽蜘蛛地爬动,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每当忍不住想动时,腰间的硬疙瘩就提醒他老实一点。
汗水从驴老三下巴滴在羽蜘蛛的头上,让它不舒服地蹬了蹬腿,足上倒刺划破了驴老三脖子上的皮肤。
驴老三就像闻到了死亡的味道,闭着眼睛哆嗦地道:“我忍不住了……”
马老六沉声道:“怂货,怕什么怕,你还没死呢!很快就过去了。”
被马老六一刺激,驴老三心里升起了几分驴脾气,“你才怕了,你马老六就是最怂的,我驴老三,头掉了都不会吭一声。”
马老六和驴老三吵了几句。
“好了,你们可以走了。”
唐欣如心疼地将精神有点萎靡的小绿放回石凳窟窿里,一次性给三个人种毒,对一头羽蜘蛛还是有点吃力的。
驴老三不敢置信地睁开眼,这就结束了,他目光感激地看着马老六,“伙计,谢了。”
马老六没搭理他,默默跟上了,已经朝外走去的月无忧几人身后,刚刚种毒的经历,到现在都让他心有余悸。
他又不是变态,让他在斩首和凌迟之间选择一种死法,他肯定选择斩首,而不是凌迟。
刚刚那么大蜘蛛在他肌肤上爬动的感觉,就像凌迟的前奏,也不知道跟着月无忧,未来还会有多恐怖的遭遇让他碰到,这种遭遇多来几次,他感觉……还不如投胎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