聪慧灵隽的女子为妻?
吻了吻她微蹙的眉心,徐若凡将她搂进怀里,轻轻地道:“玉儿,我从来不感谢贼老天,我总认为,老天也是没长眼的,好人死得早,祸害遗千年。可是现在,我应该谢谢它,让我娶到你为妻,我真是高兴,你是我的妻子,我一辈子都不后悔。”
黛玉依靠着他,听着他的心跳,有些好笑地道:“贼老天?这个说法倒是新鲜!”
红红的脸,挂着晶莹的泪,欢喜的泪。
唇边带笑,似一朵盛开的红蔷薇,芙蓉面清丽婉约。
他说,感激九苍感谢老天感谢高穹,因为,他娶了她为妻。
她很高兴,很欢喜,流言蜚语如刀似剑的时候,唯独他,相信她,说很高兴娶她。
京华中,固然都是没影儿的事情,可是流言蜚语很多,有些三姑六婆,就是爱嚼舌根,没有影子的事情,也会她们说得有声有色,所以,在很多人眼里,她就是不贞洁的女子,她不在意,因为她身正不怕影子歪,流言止於智者。
可是他说,他说了,他不后悔娶她,很高兴娶她,让她心里越来越多的感动堆积着。
仰起头,笑了,红颜一笑,绝艳惊人。
她决定了,她要好好地喜欢徐若凡,好好地,保护他们的家。
有她的地方,是他的家,可是,有他的地方,也是她的家,两个人的家,将来是一家人的家,她与他,都要好好保护着。
徐若凡爱怜地亲亲她,抱抱她,接下来的日子,甜得像蜜糖。
他养伤,她做活,一擡头,一回眸,会心一笑,美得如诗如画。
别的女子或许嫌弃徐若凡不在官场周旋,不善加利用大将军王的身份谋取荣华富贵,可是黛玉却依然含着甜笑,如同暖阳,很轻,很淡,很好看,可是却是很开心,不断地哼着软软的江南小调,娇柔婉转,听在徐若凡耳朵中,宛如天籁。
什么是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当她与他一同握着手,一同去吃饭的时候,这就是了。
徐若凡很细心,这样钢铁一样的男人,为什么会有这般细致的心?什么都会留意到呢?
“来,娘子,喝点汤,补补身子,明儿个,生个女儿来陪你,咱们家就热闹了。”
喝上一口汤,黛玉的一地清泪,就婉转滑落,晶莹如玉。
眼前好像是被热气迷住了,模糊得瞧不清,就知道徐若凡最坏了,总是让她心里感动得一塌糊涂,然后酸酸的,很是想哭,耳畔只听到徐若凡的话:“傻娘子,又掉泪了,快些收起来。”
擡起头,看着徐若凡一脸的担忧,黛玉笑了,很美,很好看。
“徐若凡,你知道不知道?我真是庆幸,嫁给了你。”黛玉的话,随着窗外的风雪,格外清脆动听。
“那当然,我是你相公!”徐若凡毫不客气,舀起清淡的汤,喂在黛玉口里。
寒风虽凛冽,可是吹进来,却吹不散那脉脉温情。
风轻轻,雪飘飘,情绵绵。
皇上也明白一个道理,就是受伤的将军上战场,总是没有好处的,莫若一员完好无损的猛将出马,所以倒也是让徐若凡安静养伤。
只是,忠顺王府的反意越来越明显,已经明显到了不能忽视的地步。
朝局越来越扑朔迷离了,南安郡王在粤南打仗很是吃力,虽没败,可也没胜。
南安太妃急白了鬓边青丝,生恐独生爱子干劲儿十足的时候,竟然身先士卒打仗。
粤南与琉球打仗,吃的都是水战,南安郡王谢灵这只北方的旱鸭子,自是束手无策。
不到半个月,时值年下,听到南安郡王从粤南八百里加急的文书送进宫中,南安太妃就无时无刻不是担忧着,在屋内胡乱地踱着步子,拉尖了耳朵,一起又一起的人去打探消息,唯恐一时不防,送来的文书里竟然有爱子受伤的消息。
与此同时,西南大理暴动,竟走水路,与琉球勾结,供奉粮草,气得暮霭推翻了龙案。
“该死,都是一群没用的东西,都说‘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你们这些吃了国家俸禄,喝了百姓血汗的东西,竟然连这么晚才将这个消息告诉朕!”暮霭气得暴跳如雷,脖颈上青筋直跳,吓得后宫朝堂人人自危,一个个素日里拍马溜须倒是爽快,此时却都无语。
快马送来急报:“报!南安郡王损折兵将三千,被击败於粤南,邬将军八百里加急!”
“啪”的一声,暮霭用力击打龙椅扶手,震得满殿嗡嗡直响,一些文弱老臣头昏眼花。
暮霭可以很文雅,待人彬彬有礼,温润如玉,可是冷起来,比寒冬白雪更冻彻人心。
暴怒的暮霭,黑白分明的眼里,满是血丝,瞳孔发赤,似乎滴得出血来。
下面的臣子,没有一个敢说话,忠顺王府有反意,可是却都抓不到证据,毕竟这些年来,忠顺王府的老王爷昏庸好色,少王爷年少拜师学艺,极少在京,而且,对皇宫对暮霭,他们还是恭恭敬敬,若是先行扣押,又恐怕边境各国都如大理琉球一般暴动。
暮霭,属於了被动挨打的局面。
唇边缓缓荡漾起了一抹极淡极冷的笑意,道:“南安郡王输了么?”
好得很,那他的计划,就真正该拉开了戏台子的帷幕了。
第091回 云泥之别
南安郡王战败,消息传到了南安王府,南安太妃立即昏死了过去。
南安郡王谢灵虽年少英俊,然多年来骁勇善战,善於野战,并不善於水战,一腔心思只放在研究战术上,却也未曾大婚,是以南安太妃昏迷,随后虽醒,却怏怏成病,无法理事,王府中一干大小事故自是来请问干郡主探春。
探春原本料理过贾府的事务,自是得心应手,倒也是井井有条。
府中下人瞧得暗暗佩服,赞许道:“到底是大观园里出身的姑娘,果然是才貌俱全。”
探春听了此言,终觉一身才气,有了用武之地。
南安王府之大,远胜贾府,事务繁多,虽是年下,也红白喜事来往不绝,若是别的女子,只怕真的是缚手缚脚,难以料理周全,然对探春而言,却是小菜一碟儿,真真儿地让她将素日精明才干发挥得淋漓尽致。
这日理好家务,给南安太妃请过安,又亲自喂她吃了药,安慰了几句,便回房看账。
往日南安太妃理家,自是有账房上的管家看账,如今探春管家,又是读书识字的人,便吩咐人将账本子都送到她房里来了,看账算账料理得井井有条,十分尽心。
侍书一面给探春沏上进上的碧螺春,一面道:“郡主在这里这般劳累,倒是不曾想到,林姑娘竟然这般绝情。”
听到侍书提及黛玉,探春目光霍然一跳。
静默了良久,探春粉腮上掠过一丝淡淡的冷意,叹息道:“这原是我们家对不住她罢了。”
“虽说我们对不住她,可到底姑娘们与她姐妹情深,怎就那样决绝?”侍书不以为然地道。
她深知探春的心意,她很聪明,很刚强,而且有志气,她心中的青云志,绝不在宝钗之下,而且,她比宝钗更为敏慧,许是家教使然,宝钗纵然艳冠群芳,可是到底是商贾出身,不及探春懂得锋芒掩,而探春,是最懂得见缝插针之人。
如今,她身份尊贵,郡主之尊,深恨人提起往昔不堪之事,所以,她好像听从王夫人的意思,在忠顺王府的寿宴上与黛玉为难,可是,她心中自是有经纬,只怕,连王夫人都不知道。对迎春,探春想救,可又不想出手,才会吩咐自己,将主意打到了黛玉身上。
原来,最让人看不透的,其实不是宝钗,不是探春,而是黛玉。
那样清透的一个人,为何如今却是如同雾里看花呢?一句话,决绝得很,比探春更绝!
探春放下手里的账册,缓缓地站起身来,靠着窗子看雪。这几日打理事务,她满意地从账册中看到南安王府比贾府更扎实敦厚的底子,她想,能攀附上南安王府,真的是意外之喜,也是她从来都不敢想到的好事,至今还犹如身在梦中。
对於临走前王夫人的谆谆教导,提拔扶持贾府的话,探春一声冷笑!
她在贾府中兢兢业业,唯恐惹得王夫人不喜,为的是什么?还不是那权势二字!
如今让她拉扯贾府,想得倒是美得很,哪里有主子拉扯奴才的?
雪花飘,梅花绽,自在风中绽放出一抹清新妩媚之意。
探春的脸,像白玉雕琢出来的鸭蛋,俊眼如水,修眉似飞,顾盼之极,当真是意气风发!
随手折下窗外一枝红梅,逼得探春容颜越发显得艳光照人,华丽的美服,精致的妆饰,浑身都散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