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林司言他们调查死者社会关系的同时,抛尸地附近的搜查工作也一直在进行。
李光耀带着人在那片林地搜了好多天,人都累瘦了一圈,但没找到死者失踪的肢体,也没搜查到有用的线索。
他们在山路上发现了一些车辙,但这些车辙是普通摩托车的车辙,附近村民上山基本都开这种类型的摩托车,没有特别之处。
早会上,李光耀汇报了搜查工作的情况。
“抛尸地附近的荒地我们都搜查了,就剩下那个水库没找。那个水库贼大贼深,两边都是陡坡,没办法搜。
我怀疑死者的头和手被沉到水库里了!那地方是毁尸灭迹的好地方!”
电子屏幕上是那个水库的照片。
两边都是坡度很高的山地,中间是一条碧绿的被拦断的河流。堤坝建的很高。有一条小路可以走到堤坝上。
听到水库,林司言突然想起来,刘永贵他老婆也是在水库自杀的。
村里人提到这件事总是含糊其辞,他老婆的尸体也没找到,难道这件事另有隐情?
案件没有头绪,他们只能先找出那个跟刘永贵发生冲突的头盔男。
刘家村的村民见过头盔男好几次,但是他每次都戴着摩托车头盔,穿着宽松的棉服,没人见过他的真面目。
跟刘永贵有纠纷的就他弟弟一个,通过社会关系也没办法排查那个人的身份。
江宁希分析道:“刘家村那么大,但是那个人都没有找村民问过路,证明他知道刘永贵家住在哪里。他应该是刘永贵的熟人,并且熟悉村里的情况。”
刘家村占地面积很大,是个大村子。
里面住着一千多人,好几百户,住宅分布很杂乱,刘永贵家夹在一堆房子的中间。如果不是村里人或者熟悉村里的情况,就算知道具体地址,也很难找到,因为无法使用导航。
“如果是熟人,村里人肯定能认出来的。”苏欣慧反驳道,“我回老家时,就算我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戴上口罩,我邻居还是能在路上一眼认出我,然后拉着我,问我怎么还没结婚!”
李光耀附和道:“还真是这样!村子一般会很排外,一旦有陌生人进入,他们很快就辨别出来。”
“那是因为你们每年都回去。如果十几年不回去,他们肯定就认不出来了。”江宁希道,“他可能曾经是村子里的人,但是很久没有回来了。”
江宁希想起之前村主任的话,还有两个人失踪了,一个叫刘永辉的,跟女人私奔;另一个叫刘海波,打伤了人,不想负责,跑外地去了。
刘家村有多个村民曾经看到过头盔男。
林司言把他们都叫到局里,让画像师根据他们的描述,把那个人画出来。
画像师画了很多张人像,有的是他骑摩托车的样子,有的是他站着、戴着头盔的样子,但每一张画像都看不清楚脸,身体也没有明显的特征。
他穿着一件黑色短款棉服,看不出胖瘦,脚上穿着一双带有迷彩花纹的劳保鞋。
从穿着打扮看,他应该上了年纪。
“那辆摩托车破破烂烂的,油门贼响,吵死人了!”其中一个村民回忆道,“那天我正吃晚饭呢,听到刺耳的油门声,我跑出去想看看是谁家摩托车坏了,结果闻了一鼻子汽油味。”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我想想……12月5日晚上七点多。具体几点我也记不清楚了。我确定是五号那天。”
“那个会不会是刘永贵的亲戚?”林司言问道。
刘永贵的邻居插话道:“肯定不是!会去他家走亲戚的就那么几个,他两个妹夫、一个表哥。那几个人的声音我都记得,不是他亲戚。要我说,肯定是他儿子的债主!”
江宁希道:“你们还记得刘永辉和刘海波吗?”
村民们安静了片刻,其中一个人想骂脏话,但意识到这是警局,赶紧又憋了回去,他愤怒道:“他们两个都是人渣,估计死外边去了,早就不是我们村里的了。”
“那个骑摩托车的人,长得像他们吗?”
他们又沉默了片刻。
“还真别说,刘海波跟他差不多高。背影看着有
点像!”
“不对,海波他没那么胖!再说,海波骑摩托车从不戴头盔。”
“肯定不是永辉,他那时候高大帅气,不长这样。”
“都十多年了,永辉也五十多了,再帅的小伙也变胖了。”
村民们七嘴八舌地讨论了好久,但他们都不确定那个头盔男是不是失踪的那两个人。
林司言问村主任要了他们的身份证号,看看能不能查询到他们是否回到了江州。
江宁希继续问那些村民,“他有没有比较要好的朋友?”
大家指了指一个驼背的中年男人刘大勇。
刘大勇忙否认道:“不是我!我不会骑摩托车。”
江宁希问道:“他失踪那几天有跟你聊什么吗?”
刘大勇努力回忆了一会,他小声道:“有!那几天他经常找我喝酒,说什么他心里苦,他这辈子都白干了!后来他喝醉了,嘟嘟囔囔了一堆,我也听不太清了。估计是他儿子的债主催债催太紧,他受不了这种压力,人崩溃了。不然他也没胆子找他弟打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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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没有提到骑摩托车的那个人?”
“没有。我还问了一嘴,结果他喝酒喝得更凶了。”
“刘章明欠债后,他就天天喝酒吗?”
“也不是。刚开始他还说债慢慢还,总能还完的。后来他就变了态度,经常打骂他儿子,还说一分钱也不帮忙还!估计他儿子让他失望了。”
“刘永贵他老婆什么时候自杀的?”林司言问道。
“都十几年了吧……我算算,那时候我四十三岁,现在我五十八岁……大概十五年了。”
“当时发生了什么?”
“那天永贵他老婆和我老婆去上山砍柴,回来的路上,永贵他老婆突然说她钥匙掉路上了,她要回去找。我老婆就在半路上等她,等了半天也不见她回来,我老婆就沿路回去找她,一直没找到。
那天晚上,我们全村人都去找她,找了一整夜,快天亮的时候,才在水库边看到了她的鞋子和银手镯。我们这才知道她跳水库了。那水库足足有七根竹竿那么深,我们捞了半天,什么也没捞到。
那片水库很邪乎的,里面有水猴子,肯定是水猴子把她拽到水里了。好几个女人在那里淹死了。我们请了法师做了法,后来就没再死人了。”
林司言他们互相对视了一眼,他们都觉得这件事很可疑。
“人被淹死后,尸体腐烂后会漂起来,不太可能沉在河底。”唐进压低声音道,“她会不会是被人谋杀的,然后沉尸湖底了?”
“还有另一种可能。”江宁希皱眉道,“你们觉不觉得,十五年这个时间有点耳熟?”
“十五年前,他们村的刘永辉失踪了。难道刘永贵的老婆没死,而是跟那个村民私奔了?”唐进惊呼道。
他以为这种事情只发生在电视剧里,没想到小小的村子里竟然有这样的八卦。
听到私奔两个字,其他村民纷纷看过来,他们也满脸震惊。
“警察同志,你说谁和谁私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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