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江州市寒流过境,温度骤降。
苏欣慧和唐进都不打算去买栗子了,这么冷的天,卖栗子的摊贩估计也不出摊。
但江宁希很执着,她非要去买糖炒栗子。林司言只能开车陪她去。
他把车停在路边,但原本热闹的步行街里空荡荡的。一阵冷风吹来,卷起地上的垃圾袋,飘呀飘的。非常的凄凉。
林司言的脑子也降温了,早知道他就不陪江宁希出来了。
“温法医以前最喜欢吃糖炒栗子,我大冷天去给她买,她一定会很感动的!”
江宁希往下拉了拉自己的毛线帽,防止它被冷风吹跑,她又裹了裹围巾,把自己遮得严严实实的。
林司言没好气道:“如果你一个人冒着冷风来买,她肯定会更感动!”
“为了感谢你,明天我请你吃大餐!”
林司言和江宁希沿着江边的步行街走了几分钟,终于在路边的一个小巷子里找了一个卖糖炒栗子的摊贩,是个六十多岁的老奶奶。
她面前支着一口大锅,里面是散发着诱人甜味的大颗栗子。
“给我称半斤。”
“只要半斤吗?你们两个不够吃吧?”老奶奶手一抖,又往里装了一些,称了称,“一斤可以吗?”
“……可以。”
回去的路上,江宁希用围巾包住栗子,防止它被冷风吹凉。
看到林司言似乎有点不开心,江宁希解释道:“我这是在拯救我岌岌可危的友谊。”
“温法医对你来说这么重要吗?”
“当然了。对我来说,每一个朋友都很重要!”
上了车,江宁希坐在副驾驶座上开始剥栗子。林司言以为她是想剥好给温法医吃,没想到她塞进了她自己嘴里。
“你的朋友现在不重要了?”
“我把不好看的先吃掉,试试味道。”江宁希理直气壮地解释道,“现在的量太多了,不能显示出它的稀缺性。”
“……”
为了感谢林司言,江宁希给他也剥了一个,林司言本来想拒绝,但江宁希直接把栗子塞进他嘴里。
“味道怎么样?”
“一般。”
“你要多吃一点甜食,这样才会开心一点,不然总是苦大仇深的!”
“我总是苦大仇深?”林司言咬牙切齿道。
“对不起,我忘记了你是个面瘫。”江宁希又往他嘴里塞了一个栗子,“再请你吃一颗,表达我的歉意。”
林司言开车回到他们住的小区,又把江宁希送到了家门口。
他走到电梯口,迎面碰到了温雨澜。他们互相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
他跟温法医同事这么多年,但私底下很少说话,温法医总是拒人于千里之外。
“林队。”温雨澜突然叫住他。
林司言脚步一顿,回头看着她。
“你喜欢江宁希吗?”
“为什么这么问?”林司言诧异道,他不知道她怎么突然关心起他的私事。
“给你个忠告,千万不要爱上江宁希,不然你会后悔的。”
林司言觉得她的话很奇怪。
温雨澜道:“她的感情都是虚假的。她对朋友、对亲人都没有真心。我相信她对喜欢她的人也是如此。爱上她会很痛苦!”
“会吗?我觉得她对朋友挺真诚的。你和她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温雨澜知道林司言可能已经喜欢上了江宁希,她不再劝告他,转身离开。
林司言没多想,他上了电梯,这时他突然想起,他好像忘了否认他喜欢江宁希这件事。
为什么没有第一时间否认呢?
温雨澜打开门,看到江宁希窝在沙发里,裹着被子跟她的朋友打电话。
“实践证明,我改进的测试是可行的,而且效率很高。”江宁希得意道。
对方嘲讽道:“哼,我不需要借助那些仪器,在五分钟之内我就可以套出她的投毒计划。”
“可是我的方案操作性强,并且可以推广出去,不懂微表情测谎的人,也可以使用。如果你遇到了一个面瘫,你就黔驴技穷了!但
我的这套方案可以适用一切人!”
“瞎子不行!”
“……”
“江宁希,你的研究对象真的不能共享一下吗?”
“不能!”
“我们的友谊到此为止。”
“……我们上次断交后好像还没和好。”
嘟嘟,电话被挂断了。
“雨澜,原来你出去了。我刚才敲了半天门,手都敲肿了。”江宁希见温雨澜进来,从被子里拿出一个纸袋,“给你的,是你最喜欢的糖炒栗子。回来的时候,我一直用围巾包着,就怕冷风把它吹凉了。你赶紧趁热吃吧。”
温雨澜有些意外,江宁希竟然还记得她喜欢吃的食物。
但江宁希总是这样,她会记住很多关于你的细节,会细致入微地关心你,让你以为你是最特别的那个朋友。
但她对所有朋友都是这样。当你不符她的朋友标准时,她就会无情地抛弃你,然后再换下一个朋友。
温雨澜没有接那个纸袋,她冷漠地看着江宁希,“你明天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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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宁希可怜兮兮地看着她,“可是我现在无家可归。”
“江宁希,演戏有意思吗?你只是职业病在作祟,你企图通过治愈我来证明你的能力。但我不需要你的治愈!请你不要再打扰我的生活。”
“我接近你是因为我们是朋友。你需要朋友陪伴。”江宁希真诚道,“现在的你很孤独。”
温雨澜冷笑了一下,她走进房间,很快又拿着个本子走了出来。她把本子扔到桌子上。
“友谊?我们的友谊只是你的谎言吧?”
江宁希看见牛皮纸封面上工整地写着:《温雨澜观察日志》。字迹很熟悉,是她的字迹。
“你高中的时候就玩过同样的治疗游戏,现在还想再玩一次吗?”温雨澜冷冷地看着她,“我现在不孤独,我也没有心理疾病。我只想安静地、不受打扰地生活。”
高中的时候,温雨澜以为江宁希把她当成最好的朋友,但江宁希只当她是一个特别的、值得观察的精神病。
江宁希自知理亏。那时候她刚对心理学产生兴趣,所以她很喜欢观察人,她边观察还会边记录,她给班里那些性格特别突出的同学都写了一本观察日志,以此来记录人类性格的多样性。
她会跟温雨澜成为朋友的初衷也是,温雨澜是最难观察的那一个,只有接近她,才能更好观察。可后来,她是真的把她当成朋友。
江宁希有很多朋友,但她的朋友还会有别的朋友,只有温雨澜不一样,温雨澜只会有她这一个朋友,她在温雨澜心里是独一无二的。
江宁希委屈道:“你就是因为这个跟我单方面断交的吗?你为什么不问我要解释?我们的友谊都不足以让你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吗?”
温雨澜没想到江宁希还能倒打一耙,颠倒事实。
“你现在解释。”温雨澜决定给她一个解释的机会。
“因为我想跟你成为朋友。但那时候的你性格孤僻,所以我需要先了解你,分析你,才有机会成为你的朋友。这其实是交朋友攻略。”
江宁希很擅长演戏和说谎,温雨澜不知道江宁希是不是又在说谎,但她下意识接受了这个解释。
可能从她让江宁希住在她家里时,她就原谅了江宁希。
某种程度上,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重要的人就只剩下江宁希这个曾经的好朋友了。她不想支撑她活下去的,只有仇恨。
江宁希问道:“我们还是朋友吗?”
温雨澜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但她妥协道:“你可以住次卧。”
江宁希露出笑容,“我可以再搬一点点东西过来吗?我想改善一下我的生存条件。”
“明天上午我会出门,你上午把那间次卧收拾好。搬好家后,不准带人进我的家。”
“没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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