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逼任何人。我看舅舅他们也都挺喜欢这样的家庭聚会。”江宁希蹲在鱼池旁,把小乌龟放到她带来的鱼缸里,“我们一家人整整齐齐在一起不好吗?”
江芷兰嘲讽道:“他们是演戏给你看的。你以为他们是真的喜欢你,关心你吗?一旦你手中的江氏股份没了,他们就会立刻变脸把你扫地出门。”
江芷兰一直想不通,江宁希是怎么让爷爷把股份都留给她的。
爷爷的脾气非常古怪,奶奶去世后,他就变得更古怪了,只有江宁希能跟他说得上话,最后还得到了爷爷的遗产。那时候江宁希才十三岁,她就有如此的心机和手段。
江宁希逗弄着鱼缸里的小乌龟,“谢谢你的提醒,所以我一定要牢牢抓住手中的股份,不让自己被扫地出门的。”
江芷兰被气得半死。每次她气急败坏地找江宁希的麻烦,江宁希都只会轻飘飘地敷衍她,好像是她在无理取闹。
“江宁希,你别忘了,你妈妈是个疯子,你迟早也会变成她那样!”
江芷兰的话像把尖刀,狠狠插进了江宁希的心里,带着巨大的杀伤力。
江宁希的妈妈曾经是个天才画家,但也是个精神分裂症患者,在江宁希六岁的时候自杀了,死在江宁希的面前。
江宁希回头,平静地看着江芷兰。
“你这样看着我做什么?我看你现在就疯得不轻!”江芷兰有些后悔提到江宁希的妈妈。但只有这样才能伤害到江宁希。
江宁希道:“你身上也流着江家的血,体内潜伏着跟我妈妈类似的基因。如果江家还要再出一个疯子,没准是你呢。在其他人眼里,你才是更不正常的那个。没有人喜欢你。”
江家人都不太喜欢江芷兰,连她父母明面上也更喜欢江宁希。
她那个势利的妈妈不止一次说过,如果她也能像江宁希那样,哄得爷爷把所有财产都给她该有多好啊。
这也是她讨厌江宁希的原因。江宁希是个孤儿,她应该受尽冷眼,她应该需要努力讨好所有人,活得小心翼翼,但所有爱都偏向她。
“宁宁姐,快过来帮我看牌。这次我又是地主,他们两个农民要来殴打我了。”屋子里传来表妹季安暖的求救声。
“我要去陪他们玩牌了。你要一起吗?”江宁希露出嘲讽的笑容,“哦,我忘了,你过去只会让大家扫兴。”
江宁希平时不会这么直白地攻击别人,但今天江芷兰惹到她了。
其实江宁希知道江芷兰讨厌她的原因。因为江芷兰的父母不爱她,她爸爸在外面还有私生子,她妈妈又是个自私强势的女人,她只有表现优秀才会得到短暂的爱。但她却没有勇气去怪自己的父母,所以只能把错归咎于江宁希这个假想敌。
江宁希的出现颠覆了她的认知,原来有些人不需非常优秀,不需要努力,就可以轻而易举地得到所有人的偏爱。
但江宁希能得到这么多爱,不是因为她幸运,而是因为她擅长索取。
爱会流向善于索取爱的人。
她进了屋,表妹季安暖正和两个表哥在打牌。
除了江芷兰,江家的小辈们都“不务正业”,学艺术的表哥江奕轩,搞喜剧的江奕明,以及热爱烤面包的季安暖……
江家的长辈们活在外公的高压教育下,他们的童年都不太幸福,所以他们对孩子实行快乐教育,尊重他们的爱好,让他们做自己喜欢的事。
季安暖他们偷听到了江宁希她们的对话,他们觉得江芷兰太过分了!
江宁希妈妈江向晴是江家的禁忌,大家都不敢提起。江向晴年轻的时候为了爱情离开江家,被男人抛弃后又成了疯子,后来还带着江宁希自杀。
江奕轩至今还记得第一次见到江宁希的场景。那时候她才六岁不到,爷爷把她带回来,她很瘦小,整个人脏兮兮的,丑丑的,脸上有淤青和疤痕。
警察说姑姑吞药自杀了,她自杀时,把江宁希也关在房间里,她跟尸体一起待了五天,后来还是邻居报警才把她救出来。
警察还说,姑姑发病时经常虐待她,还会把她关在阁楼里,她长期遭受虐待。
刚到江家时,江宁希总是怯生生地看着他们,眼
睛里带着防备,像只被拔光刺的小刺猬,警惕但又毫无自保之力。
所以大家都会下意识地去偏爱她,连脾气不好的爷爷也对她格外宽容。
慢慢的,在爱里长大的她变成了现在骄傲自信的江宁希。
季安暖抱住江宁希的胳膊,安慰她,“宁宁姐,你别理大表姐,她看我们所有人都不顺眼。
上次她说我是一条胖米虫。哼,我又不爱吃米饭,我喜欢吃面包。我就学着你的语气纠正她,下次请叫我可爱的面包虫!哈哈哈,把她气得头都要冒烟了。”
江奕明道:“这个梗好,我要记录下来。”
江奕轩叹气道:“她说我没上进心,作为江家的长子长孙,每天就只会画画,还卖不出去,对象也找不到,简直是个废物。她比我爸还古板,我爸对我的要求也只是不要违法犯罪,不要乱搞男男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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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安暖惊讶道:“哥,你竟然是……”
“我不是!但我们艺术圈比较混乱,我爸让我洁身自好一点。”
江奕明哭唧唧道:“她说我是个笑话。我本来还挺开心的,以为我的喜剧天赋终于得到了认可,结果她又补了一句,我的段子不好笑。她可是我亲姐啊!太残暴了!她那张嘴就跟淬了毒一样。”
“……”
江芷兰凭实力霸凌了他们一群人。
“不聊她了。”季安暖把桌上的牌塞到江宁希手里,“我们继续玩牌了。宁宁姐,你帮我玩。”
“不行,这是作弊!宁宁她通过我们的表情就可以知道我们的牌,这还玩什么啊,简直单方面明牌了。”江奕轩抓狂道,“不公平!”
“哥,我们用纸巾做个面具,把脸遮起来。这样宁宁就看不到了。”表弟江奕明得意道。
“还是你聪明!”
“……”
两人立刻用纸巾把自己的脸缠绕成木乃伊,又抠出鼻子和眼睛。
江奕轩嫌纸巾面具太丑,还非得在上面画上脸谱图案。一通忙活之后,他还不满意,又找了个墨镜戴上,防止眼睛泄露信息。
他们的样子很滑稽。
江宁希忍不住笑了。原本阴郁的心情也变好了很多。
她知道表哥他们是在逗她开心。
江奕明的喜剧天赋还是在逗她开心的时候,开发出来的。
“宁宁,你现在没办法作弊了吧。看哥不打得你落花流水。”江奕明大笑起来,差点笑散了他脸上的纸面具。
“奕明表哥,你真的不去当演员吗?你现在的表演很搞笑。”季安暖嘲笑他。
“……我想展现的是我高超的语言天赋。”
“那没有!”
“……”
江宁希已经等得没耐心,她微笑道:“我们速战速决吧!”
八分钟后,江奕轩他们输了。
季安暖得意道:“你们现在没话说了,承认技不如人吧。”
“季安暖,又不是你赢的,你得意什么?宁宁,我们再来一局。”
“不要!”江宁希拒绝道。跟他们玩牌,没有任何挑战性,很无聊。
“再来一局嘛。我哥好不容易画好的面具,只玩一局就浪费了。”江奕明摘掉墨镜,可怜兮兮地看着江宁希。
“好吧。”
又输了一局后,江奕明不解道:“你不是看不到我们的表情了吗,你为什么还能赢?”
江宁希道:“大概是因为我有颗聪明的脑子。”
“我们也有。”
“那你们记得下局用上哦。”季安暖笑嘻嘻道。
江奕明反驳道:“你比我们还笨。你的脑子被抛光了,滑溜溜的,知识跑到你脑子里马上就滑走了。”
“宁宁姐,你让开,这局我来。我要给他们上一课。”季安暖霸气地说道。
江芷兰经过客厅,看着笑作一团的米虫们,冷哼一声,不屑地离开。
喜欢心理分析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