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越来越冷,林暖身上的这套棉料的长袖睡衣都已经快报废了,除了能遮挡身体没有什么保暖的功能。还好有一条质量上乘的毛毯,虽然又脏又臭,但这种时候能保暖对她来说和填饱肚子一样的重要。毛毯还是林暖的母亲大人从国外买回来的,她平时也不爱用它,只是那天晚上觉得有点凉就拿它披着,倒是无意间做了一件好事。
山洞外慢慢暗了下来,洞内的人也紧张了起来。大家都一言不发的盯着堵着的洞口,好像下一刻就会有人从外面把堵住的石头移开一样。这种感觉太糟了,一种名叫无能为力的窒息令林暖呼吸困难。看着洞内那一张张无助又故作镇定的脸,林暖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可悲。
时间又一点一点的过去,天已经完全黑了。悲伤一下就弥漫开来,丛林里的夜晚更恐怖,瓦石他们很可能遇见危险了,不然他们绝不会让自己在丛林里过夜的。
“呜呜呜······”啊娃忍不住轻轻的啜泣起来。也是,她还是一个刚成年的少女,没有年长的人的阅历,还不会怎样忍耐悲伤。
鲁达玛安慰的拍拍她的肩膀,“没事的,我们应该相信他们。而我们现在能做的也就只有相信他们了不是吗。”
洞内四个女人和一个孩子都挤在了一起,好像这样就能感觉到一丝的安全。篝火忽明忽灭,已经没有人愿意去给它加柴火了。因为火势变小,青烟也多了起来,慢慢变得有点熏人。
“如果他们能安全回来,我就把自己的秘密全告诉你们。我什么也不瞒了,不去考虑那么多了,我全说好不好。”林暖喃喃道。“他们一定能回来的对不对?”
娜迦也回道,“当然啊,就是为了暖暖的秘密他们也会爬回来的。”她抚摸着林暖的脑袋,像是看到自己调皮的孩子终於懂事了一样,松了一口气。“我们全都很担心你暖暖,可你一直对我们很防备。我们也不想强迫你,一直等你告诉我们哦。”
“你们这群烂好人。”林暖有些感动但嘴巴还是没好气的骂了一句。
“太好了!那等瓦石哥他们回来我们就去热湖,到时暖暖要和我一起泡澡哦,我一定要看看你长什么样子。”啊娃也把头凑过来笑嘻嘻的躺在林暖的怀里。
“我才不和你一起,还有别摸我的头。不许老是摸我的头。”
“哈哈哈······”
“谁让你长得那么瘦小的,看到你别人就会有一种想怜惜的感觉。”
啥?什么见鬼的怜惜?林暖听到这一肚子火。这群女人是在打趣她吧。“哼~娜迦你再欺负我,小心我告诉瓦石让她打你屁股。”
“他敢,动我一下试试。”
“暖暖你真笨,这么久了你还不知道瓦石一家谁做主啊。平时都是瓦石大哥被娜迦捶的,她可凶这呢。”啊娃在林暖的怀里笑得东倒西歪的。
“你这丫头,看我不撕了你的嘴。”
“我错了,娜迦我错了。哈哈···别挠了,好痒啊。”
······
欢乐的气氛好像暂时将悲伤赶走了,大家心里明白······只是都不去点破罢了。
“哗,哗”突然洞口处传来声响。大家被吓了一跳,都下意识的看过去。
只见石头慢慢松动,它被移开了,角落那多了一个入口。当大家还紧张的屏住呼吸的时候,瓦石那张欠扁的脸就出现在了视线里。
这会儿泪水终於忍不住,委屈不安也全面爆发了。三人刚进洞还没来得及重新把洞口堵住,就被迎面扑来的四个人给抱了个满怀。除了在原地抹着眼泪的鲁达玛,林暖都扑了上去。
正好被阿吉给抱住的林暖第一次嚎嚎大哭,什么都不管的挂在阿吉的身上。阿吉有些不知所措的搂着怀里的小人,有些受宠若惊,看着她为自己这么伤心,第一次有了心疼的感觉。
三个男人都傻眼了,瓦石此时正搂着老婆孩子安慰着呢,阿吉轻声在林暖耳边说着什么,就只剩下傻大个塔达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啊娃扑进了他的怀里,腿盘在他的腰间,整个人都挂在了他的身上。塔达看着大哭的啊娃手足无措,只能用没有受伤的那只手托住她免得她掉下来。
“行了,都别哭了。让男人们疗伤吧。”还是鲁达玛出声
唤回了大家的理智。这才想到男人们身上可能有伤,一个个又紧张的查看起他们的身体来。
三个男人身上大大小小的都有一些伤口,好的是没有什么大的伤口。看来他们应该没有遇见什么危险。鲁达玛熟练的开始帮男人们处理伤口,林暖她们也在一旁帮忙。
担心已经放下后,有些疑问就出来了。这不,娜迦一边小心的帮瓦石处理他伤口处的碎石,一边开口问道。“你们今天怎么回来那么晚?我们都以为你们遇见什么危险了。”
瓦石指了指丢在山洞一角的三个背篓,神情很是兴奋。“我们找到了一个花鸟的巢穴,废了点功夫终於把他们一网打尽。有十几只呢。”
“花鸟!”
“花鸟!”
“花鸟?”
好几个惊讶的声音响起,就只有林暖一个人有疑问。花鸟是指麻雀鸽子之类的鸟类生物吗?
啊娃明显看到林暖神情中的不解,对她解释开来。“花鸟其实不会飞,它虽然也是鸟类,但它最多只能飞到树的枝头而已,而且它们速度很快很难抓的。”说着走到背篓处,从里面拿出一只花鸟递给林暖。
花鸟长得很好看。这是林暖看见它的第一眼想的。她把这只体型不算小的鸟类接了过去。摸了摸,羽毛很柔顺。这种生物就像是一只长得像小山羊那么大小的鸡。外形和地球上家养的鸡很相像,但它的外形更艳丽,羽毛多彩绚丽,尾部还有几根长羽。乍一看又有点像孔雀,只是没有孔雀那般好看的尾巴。有鸡冠,喙很尖利,林暖抓着它的头,用它的喙用力的往那个破陶罐敲去,陶罐上立马就多出了一个明显的小坑。它有两只爪子,四指爪,爪子弯长,很锐利。用它的爪子轻轻一划拉陶罐都能划出一道道不浅的痕迹来。
看起来是很凶险的东西啊。找到了它的巢穴?十几只?一网打尽?你们也是够了。怪不得几人身上好多抓痕。
啊娃又继续加入了处理伤口的行列中,伤口不深,只是比较多,处理的很麻烦。她见林暖被花鸟给吸引去了注意,一直在对花鸟摸摸看看个不停。她又说道:“花鸟不好吃,它的肉有一股味道很难闻。“
这么说来,鸡肉的确有一股味道。但这并不影响它的美味,只要料理得好鸡肉可是很好吃的,她就很喜欢吃鸡肉。不知道这种花鸟是不是和鸡肉一样的味道。
“对了,一直忘了问。你们有盐吗?就是一种白色的咸咸的东西。因为你们给我吃的肉干有咸咸的味道,但我也没见你们用过盐。”林暖这才突然想起来,没有盐可是很惨的。
“有啊,不过已经用完了。”啊娃可惜道,“盐树可不是哪里都有的,以前我们的盐都是用食物和兽皮与一个中型部落换的。”
盐树?那是什么?是长盐的树,还是盐多得堆满了树?这会儿林暖眨巴眨巴眼睛又摸不着头脑了。奇形怪状的东西太多,真的不是她蠢。
啊娃连忙解释,“盐树全身白色,一般就两米左右,它能在树皮的表面分泌一种液体,这种液体久了以后就会变成晶体。我们只要收集晶体就可以了,那就是盐。”
大家对於林暖的来历心中都有数,所以看到林暖对於一些常识不明所以的情况下,也都见怪不怪了。
原来自己一直吃的盐是一种树的分泌物!居然还有这种树!分泌什么的,突然觉得有点恶心。“没有海吗?很大很大的蓝色的湖,它的水是咸的。这里没有吗?“
“你说的是东部的无边海吧?“瓦石突然开口。
林暖对於瓦石的突然开口也没有在意,她又继续问。“有大海就有盐,海水晒干之后就是盐了。“
“那是不可能的。无边海在东部区域更远的地方,那里是鱼人的地盘。那些丑陋的东西邪恶残忍,尤其是对於我们人类更是恨之入骨。我们曾经和它们开战数十年,最后花了很大的代价才把这些侵略者赶回海里。人类和它们是死对头。“阿吉沈声说道。
“所以东部区域的部落也有守护的责任。尤其是几个大型的部落,处事和居民都非常狠辣,它们看守边界,也借由此借口把东都边缘几个好的矿产占为己有。其他部落虽有怨言,但看在他们看守鱼人的份上也就任由他们了。“瓦石也把东部区域和鱼人的关系简单的和林暖
说了一下。
东部区域因为和鱼人靠近是非常危险的,所以不会考虑去那里生存。而且东部区域的居民都很排外,流浪人在那里不会有任何生机。相比之下中部区域虽然有一个神秘的原始之森,中部地区的居民信仰之力大多都很强大,但就是因为那里的居民普遍拥有强大的力量,他们一般也不会理会流浪人,反倒是对流浪人最为友善。
南部太远了,走到那里他们早就死光了。西部地区几乎被沙漠完全覆盖,只有几处绿洲适合人类生活。而在这种贫瘠之地资源稀少,流浪人在那里大多被当成两脚羊。所以只有中部区域才是他们唯一的选择。
林暖没有考虑多久便想明白了其中的利弊。之前鲁达玛他们也和她仔细的介绍过这片原始大陆。她基本也了解这里人们的生活和部落的情况。可能还有许多东西她还不清楚,但一个大陆也不是几句话就能让人全明白的。
“盐树很稀少吗?”啊娃方才的话让林暖有一种盐很难得到的感觉。
山洞里的人听到这句话都有点沈默。鲁达玛无奈的对正疑惑的林暖笑笑,才开口说道:“盐树不易生长,它们几乎都被部落掌控在手中。没有盐树的小部落只有拿物资和大部落换盐。流浪人生存本就不易,更没有什么物资换盐了。而且许多部落也是禁止流浪人前去换盐的。”她说到这明显有些失落,顿了顿才又开口。“我们从原来部落里拿出来的盐已经用光了。只能在坚持一段时间,中部地区也很快就到了,到时我们再一起想办法。暖暖,以后可能会更辛苦。你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