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未合眼,众人却全无困意。
席地而坐,开起了临时集会。
这座无名野庙后世会被冠以京都保卫战临时指挥部的美名,也将与四国新生的政权一起载入史册!
据后世记载,主持这次会议的是鬼影卫唯一被认可的首领雁归楼,也就是长大后的云天音。
参加这次会议的有前禁卫军首领南旋归,鬼影卫右护法可儿、影十七、宇鑫、方天佑和偷偷跟来的何冬冬等众人。
列会人员算不得什么重量级人物,却对日后整件事的发展做出了巨大贡献!
据参会人员事后回忆会议内容如下:
云天音:“大哥不许我入宫,可我不入宫,国师党羽同样不会有动作,老这么将着也不是办法!”
方天佑:“是啊!这都快过年了,皇后也急着下葬呢!”
可儿:“定是老皇帝早已布下了天罗地网,就等着首领自投罗网呢!”
南旋归:“不如,还是让南柯替你入宫吧!好歹也能给些缓冲的时间!”
云天音听了南旋归的话,眼底讶异之色一闪而过道:“不可,老皇帝想抓我可不是一天两天了,没那么容易让他得逞!南柯入宫必是九死一生的结局!”
“这些稍后再讨论,我们的时间不多,现在有些事需要你们去办!”
众人异口同声:“是!首领!”
“大皇子入宫不会有活命机会,二皇子也不是省油的灯,皇后葬礼他会插一脚进来!这些事暂时与我们无关。
“可儿,这瓶药你令鬼影卫的兄弟们迅速下到京城的每一口水井中,务必确保不会落下任何一个!”云天音说着拿出药瓶交到可儿手中!郑重其事又道,“记住,每口井只需一粒,让弟兄们下过之后在井沿留下统一记号,别弄重复了!”
“是!”可儿拿着药欲言又止!
云天音知道众人疑惑又道:“放心,这是克制京城市民所中子蛊的药引,会令人引起身体不适,但是对人无害!”
见众人都松了一口气又道:“方天佑,你任皇城侍卫多年,人脉应该不浅,京城守门侍卫可有相熟之人。”
“有,正德门侍卫长是弟子一手提拔。顺天门也有几个侍卫是弟子的徒弟!”
“好,今日午后会有大批药材商人带着成车的药材进城,你先打好招呼,切莫阻拦!”
“是!”方天佑说完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令同为军人出身的云天音看了赏心悦目。
“查克,到手的钱财可分发下去了?”
“分下去了,怕出变故,都没敢捂热乎。按照之前约定,惠医堂和仁寿堂每家拨了十万两,剩下的二十万两就让宗门内的其他几家医馆分摊了,至于那一千三百多万两金我没敢动,你留着自己支配吧!”查克回答的斩钉截铁,感情那一千三百多万两金在他眼中也只是个数字而已,全然没有动邪念的必要!
“嗯!先提出一部分到雁归楼酒家和云来客栈,明日开始施粥。名目就是……”云天音想了想道,“皇后终年礼佛,为百姓祈福,如今她老人家仙逝,咱们作子民的也要广施善缘承她老人家遗志!”
这主意倒是好的很,不光应景,还让人挑不出毛病。
只是在座的诸位都晓得,这天底下,比皇后更狠毒的女人已经再难找到了!
云天音:“现在大批军队向京城赶来,兵马未动,粮草先行,两位皇子忙着夺嫡可是考虑不到这些。可儿,宇鑫前辈,速速赶往各个城市,将四季钱庄的银票折现,采购粮食和烟花!”
“烟花?”
几人疑惑道。
“对,你们没有听错,就是烟花!”
云天音看看天色,有些失望道:“看来宇豪和云承义兄是不能赶来了,以后传递信息就来这座荒庙吧!”
午后,赵睿楠的车队终于到达了京城,一路走走停停,历时将近一个月。
轿中的云天音并未有近乡情怯的心境,依旧有条不紊地安排着自己的一切!
见后面的大轿停了下来,赵睿楠忙上前躬身施礼道:“公主,我们就快到了,下官已命人将府邸重新修缮了一番,请您放心移驾!”
轿内
云天音语气淡淡:“相国,虽是陛下钦点赐婚,入住相府却也于礼法不合。本宫虽在京中未建宅邸,幼年却蒙护国寺多年庇佑,如今游子归来,礼应入寺小住!”
“这,公主,公主大婚在即,那佛门毕竟是清修苦渡之地,这恐怕……”赵睿楠那句“不吉利”硬是没敢说出口。
心中也在暗暗腹诽:你一个大姑娘家家的往人家寺院跑啥,这不是勾引那群小和尚犯罪吗?到底是乡野长大的,半点规矩也不懂!
轿中传出云天音略带不悦之声:“赵相国是想说大婚前入住护国寺不吉利吗?相国怕是忘了,那里是本宫的出生之地,数年前本宫归京,也全赖护国寺佛光庇佑才死里逃生!”
“是是是,公主吉人天相,护国寺佛光普照……”
“起轿!”
赵睿楠一番恭维的话还未说完,轿外的南柯已命众人起程。
哼!小丫头狂什么狂,等到了相府,有你哭的时候!赵睿楠不服不忿地想着。
皇后薨逝,天下缟素。
云天音众人在护国寺做了简单洗漱,傍晚时分已着孝衣直奔皇城而去。
她本以为这次入京还会如日前一样神不知鬼不觉,没想到刚进城门就被眼前阵仗吓了一跳,一席红毯从脚下一直延伸到不知名的远方。赵睿楠就在红毯的前方静静等候,那模样跟紫玉云巅之上的望夫石有的一拼。
“赵睿楠,你搞什么?”云天音向来知书识礼,这次直呼一个年纪五旬之人的大名,显然是被气的不轻!
哪知赵睿楠却不卑不亢,小心翼翼道:“公主殿下,百姓知您归来不易,仓促之间不能准备什么,就用这红毯一路铺到皇宫,图个吉利!您……”
老狐狸无时无刻不在算计于她,这红毯上去容易,估计再下来就难了,可他偏偏说这是百姓的心意。
百姓往往不知朝堂上的斗争有多激烈,几乎是人云亦云!
可有时真的会好心办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