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了那些热情的百姓,三人如同过街老鼠,逃进了一家客栈。
甘州城虽也是梁国数一数二的大城市,但是云天音以前从未来过此地,所以苏小佩的云来客栈也没开到这里!
如今三人在街上公然露面,就不能再回方侍卫的家了,免得日后给他带来麻烦!
楼中小二热情接待,只是猜不懂三人关系,有些犯了难道:“哟,客官,不巧了,二楼的客房都住满了,唯有三楼还剩下两间上房,您看……”
他话说一半,只等三人自己安排房间了。
这时可儿看看方侍卫道:“没关系,方方自己睡一间吧。”
“你,毫无廉耻!哼!”方侍卫说完抬步就走,他是真的不理解云天音与徒弟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
孤男寡女的,虽有师徒名份,可这徒弟比师父还大了好几岁,怎能如此的厚颜无耻。
哼!男女七岁不同席,你们十几二十郎当岁的年纪还要往一个屋子挤,也真不嫌臊得荒!
见方侍卫走了,可儿与云天音也跟着上了楼。
可是方侍卫越想越不对劲,好歹老百姓也将他与可儿当成夫妻了。若被传出父女乱伦或是公公霸占儿媳之类的丑事,那不也坏了自己的名声吗?
这事得管!
想了想,名正言顺地来到二人房前,刚要敲门就听里面道:“啊!轻点……可儿。”
随后传来了闷哼声!
“哎呀,见血了,怎么办怎么办!”可儿声音有些急躁。
“无碍,容我片刻,再缓缓就没事了!”
“要不,要不咱们改天……”
这时门被方侍卫一脚踹开,可儿那句:改天寻些麻沸散终是没能说出口。
“你们在干什么?”方侍卫语气沉沉,问的理直气壮,人也直接闯了进去,仿佛是抓到妻子出轨一般!
可是再看进室内也傻了,屏风后面水雾蒸腾。
云天音身着中衣泡在浴桶中,一条手臂搭在桶沿上,手肘上方血肉模糊。
可儿正在为她清创,地上扔了许多染血的绷带。
桌上酒火正烈,有两柄匕首已被烧红。
方侍卫立刻明白,这是被狼牙床所伤的,没想到这些日子一直没好,已经化脓了。
若他没记错,这样的伤口小腿处,后心处都有!
不等他说些什么,可儿持起酒碗中烧的红透的匕首就向他刺来:“善闯主子屋舍,死!”
他也知自己不对,如今见可儿眼尾泛红,不知是气的还是难过的!只得赔礼道:“可儿,是我误会了,本以为你们孤男寡女的住在一起不合适,想要请你去我那间屋子住的,谁知……”话被咽了回去,若再说出什么大逆不道的话,脑袋就得搬家。
云天音听的以手加额,低喃道:“这孩子没救了,处理了吧!处理了省心!”
可儿心知主子是开玩笑的,但她也真想给这人一点教训,若不是他贪生怕死,怎会令主子受这些伤!手上杀招频出。
方侍卫见她来真的,自己哪里敌得过,只得道:“师父救我,这假丫头动真格的了!”
“你们两个住手,免得惊动了其他客人!”云天音语气已是命令,二人顿时蔫了。
可儿上前赔礼道:“是弟子护主不利,让贼子闯入,还耽误了您的正事!”
说着一边抄起案台上的绷带一边道:“方方,出去,这里没你的事!”
这时方侍卫也急了,凭什么二人同为男子,公主就对他如此避讳:“师父,徒弟看可儿手抖的厉害,莫不是得了中风,这清创之事可否交与弟子……”
“不必!”还不等他话说完,云天音做出了回答,语气还透着几分凉薄,似是对他这个火场救人的恩公半分感激也无!
“你!”
气,气得火冒三丈,好歹也救过你的命不是……
“师父,您这伤受的……可是有点眼熟呀!就不想解释点什么吗?”
“你住口!”可儿话毕,红彤彤的匕首已经架在了他的脖颈上,那灼热烤的还很疼!
这时门外店小二道:“客官,您可有吩咐!”
“无事!
”
“无事!”
可儿与方侍卫异口同声,说完还互相翻了个白眼!
“可儿把刀放下吧!方侍卫不必探寻,就是你想的那样!”云天音回答的云淡风轻,方侍卫也没想到他会承认得这般顺溜,难道不需要狡辩一番的吗?他可是连怎样驳回那些诡辩说词都想好了!
“事无不可对人言,何况方侍卫当时都出了哪些纰漏又怎会不知!”云天音话语略带几分讥讽与不屑,仿佛养生殿诈死欺君之罪全然不在乎。也对,她是镇国公主她怕个啥!
方侍卫跪地道:“师父,那天,弟子之过,让师父受苦了!”
云天音:“都过去了,休要再提!还有,那小乞儿拿去当铺的印章与我无关,却能惊动一些大人物到场。所以甘州城不会是久留之地,最多三天,为师就会启程。到时你也回家去吧,离了皇宫也该过几年自己想过的日子了!”
“不,弟子既已拜师,尊师重道同样也是弟子本份!何况弟子本就有错在先,往后余生,定会鞍前马后,效命于师父!”方侍卫言辞恳切,却听得两位姑娘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人,这人莫不是缺心眼!
“方侍卫不必如此,你我本无旧恶,何况甘州菜市场,还要谢方侍卫舍命相救!你们都出去吧,剩下的伤口为师自己处理!”
“那怎么行,后背的伤您也够不到呀!”可儿急忙道。
“可儿,为了师父名节,今晚还请您屈尊,与师弟一个房间挤挤吧!”方侍卫也语重心长道。
哪知话刚出口,可儿气得眼睛都红了:“无耻之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