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太阳即将落山,这魔幻的一天即将过去。
布兰卡拿着那块布袍,一直在往南走。一路上,她一直在思考着有关那个人影的谜团,为什么他要把这破布留给布兰卡。同时,在四周,谧拾生长的越来越繁盛,种类也越来越多,甚至出现了巨型蘑菇。
“这不是,只会在电影和游戏之类出现的景观吗?在有生之年相遇了,荣幸之至,荣幸之至。”她触摸着一朵比她高上一倍的巨型蘑菇。
“连边缘地带就都已经有这么宏伟的造物了,那群落深处高低是个潜力巨大的旅游景点,就是‘游览前请带好防护装备’,呵呵呵,我就无所谓啦。”她模仿着导游的口吻嬉笑着。
在路上,她偶然经过一座有谧拾生长的荒废村落,看样子已经荒废很久了。布兰卡就本着碰运气的原则,将每栋房屋都基本搜索了一遍,期盼能发现些什么宝藏,或者那个人影留下的痕迹。然而每栋小屋,从阁楼到地下室,均空无一物,东西基本被逃亡的难民或者路过的幸存者给搬空了,只留下些可以当柴火烧的木制家具。
“哎呀……运气也够差了,这种荒郊野岭,好不容易能碰到遗弃村落结果什么都没有,白搭。”
她往门框轻轻一靠,叹了口气。
“很不喜欢捡垃圾,可偏偏是我脱离大部队呢。”
此时已是晚上,布兰卡望了下外边陷入黑暗的环境,决定在一间结构还算完好的废弃房屋过夜。
利用还算稳固的家具将门窗全部给封堵上,仅留下一些缝隙便于查看外面环境的状况,随即她在屋里生起了火,铺开了自己的睡袋,开始了休息时间。
她翻出那本笔记本,对着收集下来的谧拾样本做起了文字记录。
“一个人在这荒郊野岭,感觉良好。”
……………………
“入夜了。”老调查员望向天空。
他们在一片开阔地搭建起了营地,生起了几簇篝火,大家围在火堆整理起物资。
周围植被里谧拾生长的迹象明显多了起来,说明他们也已经进入了谧拾群落的边缘地带。某位调查员正拿着空酒瓶挥向一朵长得极其高大的蘑菇。
“各位,我提议我们接下来的计划如下:进入谧拾群落后,以收集信息和采集样本为主,若有见到聚集抑或落单的幸存者,可以尝试为其指引军队驻扎地的方向,他们可以为安置这些幸存者。不过,对于怎么安置,我们管不了,只能看援助目的家伙会不会插手了,他们在难民及幸存者安置问题上从未让过步。”
老调查员借助火堆的光,在调查日记上写下接下来的行动计划。
“还是老年人想的周全。”
“我们出发后,军队才抵达我们降落的临时机场。是不是我们被放鸽子了。”一位调查员抱怨着。
“我们在行动之前,需要对事件进行一次风险评估。优先调查风险低价值高的,如果我们能顺利地完成就最好。对于很有调查与研究价值但风险高的事件,如有必要我们可以尝试去挑战一下所谓的未知的危险。”
“风险?没怕过。”迭戈对他的猎枪做起了保养工作,确保其在寒冷环境下还能正常使用。
“莽撞从来不是调查员行事的风格,关键时候该收敛还是要收敛点。这就是任务风险评估的目的,我们没必要在高风险又没价值的事情上浪费时间。”
“说白了就是点到为止呗。”一位调查员钻进自己的帐篷。
“至少对于前来袭扰的未知生物,我不会一枪打爆牠的头。”迭戈给了他一个眼神。
“时间不早了,各位去睡吧。”老调查员放下手里的书与笔,起身回到自己的帐篷。
迭戈依然坐在外边,望着篝火。
“……好无聊……妈的,又没电了。”
“我就知道你小子还没睡,不过你在这干嘛?”帐篷里转出一位调查员。
“没电了,这便携电源接受得了我的mp3这样能耗吗?”迭戈给自己mp3接上充电线。
“人活着就要浪漫优雅点,别老闷闷不乐的,从见面到现在,也没见你这么忧郁过。”
“我就只是睡不着发下呆而已,卢卡安。”
“叫我mr.l,致谢。”
“mr.l……真不如直接叫老卢。”
卢卡安在篝火前坐下,摘下手套给冻成冰的双手烘暖。
“布兰卡……我俩老相识了,都是在蒂比达博城长大的。那些年,她可是轰动整个理工学院的牛人,天才中的天才。不过正当大家猜测,她会什么时候入职科学院或者其他某些大公司的时候,她却莫名其妙跑到了协会,令人费解。但总目还是把她安排到了辅助科研目,让她以另一个身份在研究所待着。”
“但,她是怎么接到这个任务的?我一个作战目的接到任务说得过去,但是,她?”迭戈依然对这件事疑惑着。
“他们应该睡着了吧?听说的,和曾经内部安全部的某些过往有关,还和一位元老有关。”
“什么?”
“这不晓得了,只知道人家辞去调查员职务,隐退云杉州了。”
“这人要么是个高人,要么是个怪人。”
“别质疑,人家可是探索未知世界的一大功臣。”
“你说的未知世界……是指,泊芒?”
“说对了,表扬表扬。”
“……深藏不露啊。”
“不过这件事我也不好说,因为这次调查本来就有件事是需要布兰卡本人去亲自行动,她接到任务时估计也是云里雾里的。我们就看上司怎么规划的了。等等,你会不会……”
“哪有,我一纯良公民,两袖清风!以及这一块你不比我擅长多了?”卢卡安迅速向后挪动。
“开个玩笑的啦,爱而不见,搔首踟蹰。”
“话说,你怎么也还没睡?”
“巧了,我的mp3也快没电了,去找便携电源充个电。他们也挺奢侈的,准备地这么齐全。”
“这些都是本次外出调查时可能用到的标准设备,如果可以我们其实能把太阳能发电机也给搞过来。不过操作这些是他们的事,我只负责拥抱大自然——”
“(笑声)夜深了,我回帐里了。buenas noches!(晚安)”卢卡安钻入帐篷。
迭戈抬头望了下天空,此时出奇地晴朗。他熄灭了篝火,也钻入自己的帐篷。
……………………
“……”
布兰卡似乎回忆起什么,正在书写的笔渐渐停了下来。
她走到窗前,透过缝隙向窗外望去。
白昼彻底被驱逐出高地,黑夜笼罩着巨足荒野。森林的深处传来了点点微光,她似乎想象到了,那片由谧拾模仿植物生长出的一片巨型“森林”。它们垂下苍白的藤条,“树枝”上挂着一个个菌光体,空气弥漫着谧拾孢子,雪雾笼罩着,染上一层淡淡的紫色,放眼望去,深不见底。
牠们的“树干”直抵苍天,牠们的“根系”深入大地,牠们的“枝叶”隐天蔽日。迷雾弥散,幽光照耀,影影绰绰,若隐若现。
“所以我是怎么来到这个地方的?我不应该在某个研究所监督科研项目以防其偏离正轨吗……?”她对着窗外自言自语。
外面寂静无声,伸手不见五指,仿佛森林里正藏着无数个威胁。
她并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被安排来到这里,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不是卷入了什么大事。
也许,自己会在后续的探索中知道呢。
群落里到处弥散着谧拾的孢子,使其笼罩着一层淡淡的紫色薄雾。谧拾本质也是种真菌,也是真菌学界的重点研究项目,布兰卡就从事这方面的辅助科研及其监督工作。
不过其在公众亮相的可能性几乎为零,低地的繁衍条件远比巨足荒野优越,然而千湖爆炸这么久,低地依然没有谧拾的影子。
“貌似很晚了,不如先睡了。”
她在火堆前钻入睡袋,望着天花板,睡去了。
在梦境里,她看到了一棵树,一棵与众不同的树。这棵树曾出现在她的梦境里已经多次。牠高耸入云,却虚幻若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