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
许闲看向景王,眉梢微凝,沉吟道:“打完一仗,景王的耳朵还不好使了?那我就再说一遍,你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这次听清楚没?”
景王屡次三番的没事找事,许闲也不可能再给他好脸。
虽然他给苏禹和苏云章面子,不愿跟景王计较,但嘲讽他两句还是没问题。
“许闲!你不要太嚣张,太过分!”
景王怒指许闲,眼眸中几乎要喷出火来,“吾乃楚国战功赫赫的亲王,岂容你在这里肆意侮辱诽谤?!”
“行了。”
许闲面噙淡然,沉吟道:“您这身份吓唬吓唬别人可以,吓唬我还是省省力气吧?你应该知道我许闲不是被吓大的。再者说,我说的是事实啊?怎么实话不让人说啊?”
他虽然明面上是嘲讽景王,但背地里也是在试探底线,试探所有人的底线。
“许闲。”
苏禹一把拉住他,低声道:“你少说两句不行吗?非得跟老二较什么劲?”
许闲冷哼着没有言语。
景王拂袖怒道:“今日本王不愿意跟你一般计较。”
若是以往,他还非得跟许闲一争高下不可。
但如今他感觉完全没有这个必要,跟许闲逞口舌之利,实在是没什么意思。
景王现在是有目标有想法的,他要磨练自己的心性,学会隐忍。
虽然以往景王从来不知道,隐忍两个字怎么写。
但如今他也不得不忍受许闲的冷嘲热讽。
不然他若是跟许闲起冲突,那今日付出估计又要功亏一篑。
“行了。”
苏云章今日倒是没有因为许闲和景王的争吵生气,而是问道:“老二,你有什么要求说来听听。”
景王面带笑意,急忙道:“爹,北伐延期,儿臣这段时间实在没有什么事情可做,但儿臣又想为爹您,为朝廷做些力所能及的贡献。”
“儿臣能征善战,对于军事极为精通,今日巡防营与备倭军之间的对决您也看到了,即便巡防营胜之不武,但这里面每一个将士都是儿臣亲自培养出来的。”
“况且备倭军足有六万之众,李寒舟还要负责船坞战舰打造,所以儿臣在想,能不能进入备倭军,帮助李寒舟将军训练备倭军,将备倭军打造成一支无敌之师。”
“毕竟儿臣曾在福州待过,对于倭寇的作战方式还是非常熟悉的,可以帮助备倭军进行针对性的训练,李寒舟将军仍然是总指挥,儿臣当个副指挥便好。”
景王说着,言语极为平和顺滑。
许闲甚至都感觉,景王可能在府中提前进行过练习。
他如此不要脸的一番话,竟然说的面不红气不喘。
苏云章还没来得及说话。
许闲却是冷哼道:“你们看,景王的真实目的是不是出来了?我就说他是黄鼠狼给鸡拜年,他仅仅是帮助备倭军进行对抗训练而已,这便要当备倭军副指挥,他若是在备倭军驻地一段时间,那肯定是要找李寒舟将军的事情,争抢总指挥的位置。”
“再者说,你可是亲王,人家李寒舟将军能指挥得动你吗?你景王是能听从别人指挥的人吗?这世上除我许闲之外,谁还能治得了你?”
他是没给景王留面子,也没打算给他留面子。
许闲就这么当着所有人的面,扯掉了景王最后的遮羞布。
“许闲!”
景王怒火中烧,怒发冲冠,怒指许闲,嘶吼道:“你到底要几把干啥!?”
景王愤怒的不仅仅是许闲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阻止他,其中也有被许闲拆穿的难堪。
因为他还真是这么想的。
他的真实想法就是先进入备倭军当个副指挥,然后再慢慢争夺总指挥,最后慢慢收买人心,将自己的人安插进去,争夺军权。
但他没想到,自己如此精妙的计划,竟然被许闲一眼便给看穿了。
许闲竟然还如此无讲武德的当众说了出来。
景王不禁在想,自己这跟当众拉屎有什么区别?
齐王站在一旁,颇为无语。
虽然他十分同情景王,但他这纯粹是咎由自取。
若是景王如此积极,苏云章还会夸他上进。
但如今完全不是这个情况,他的一举一动在苏云章眼中都是目的不纯,有所图谋。
“你看,你又急。”
许闲看着景王,面噙淡然,“我不过是说些实话而已,难道你不是这么想的吗?你可不要将人都当成傻子。”
景王怒火中烧,但是不语,只是一味的看向苏云章。
他希望苏云章这个时候能挺身而出,为他撑腰。
但苏云章显然没有这个意思。
“老二。”
苏云章看向景王,语重心长,“朕不管你是出于好心,还是什么目的,备倭军任何人都不能染指,备倭军的指挥官有且只有一个,那就是李寒舟。”
“爹!”
景王转头看向苏云章,“眼眸中满是委屈,儿臣想不通!”
“想不通无妨。”
苏云章淡然道:“回去慢慢想,这段时间你不用负责任何事,自己好好想想今后该如何办。”
景王依旧不肯放弃,“爹,儿臣的能力您是知道的,儿臣有能力,为何不能为国效力?”
齐王沉吟片刻,咬咬牙,直言道:“爹,要不然您就给二哥一次机会?”
虽然他知道,自己说什么都是于事无补。
但齐王感觉自己若是不帮景王说话,他心中那道坎肯定是过不去。
苏云章还未说话。
许闲却是轻蔑道:“景王,你有什么能力?说实话,今日若是你和李寒舟将军交换位置,你能带领备倭军战胜巡防营吗?李寒舟将军也可以带领巡防营轻而易举的冲破备倭军防线,所以这根本就跟你的能力没有直接关系。”
“既然没有关系,你怎么好意思总拿巡防营的胜利,强加到你的能力上?这跟你的能力有直接关系吗?所以你这不是强行邀功吗?”
此话落地。
周围瞬间鸦雀无声。
因为所有人都感觉,许闲这话说的还真有道理。
景王自己都不知道该如何反驳许闲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