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暮安这朝命令,将士闻之大喜,高声应诺,眨眼间人就动了,个个如狼似虎,岂是面前这些狗子可比?
几乎是一个照面,刚才还叫嚣厉害的百来狗子便被齐齐拿下。
被压下的狗子们纷纷惊愕,口中叫嚣。
“哪里来的盗匪,居然敢闯我府城,你们知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可知我们府尊大人乃是何人?”
“什么地方?乃是何人?”
齐暮安取出早准备好的圣旨一扬。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此地难道不是陛下治下之国土?你们的府尊难道不是陛下之臣子?且睁大你们的狗眼好好看清楚,此乃陛下亲笔圣旨,本侯奉圣命而来,敢拦本侯者,便是欺君罔上,乃大不敬之罪,抄家灭族指日可待,统统拿下!”
随着这一声令下,齐暮安身后除了必要护卫,全员倾巢而出,迅速占领四方城门不算,从容直扑府城内位于府衙后最富丽堂皇的后院。
危机来的时候,府衙后院正歌舞升平,美酒飘香。
厅中上首主桌,长案上各色佳肴美酒,长案后一脑满肥肠的中年男人,怀抱妖娆女婢,叼着对方捧到唇畔的酒杯开怀畅饮,厅中下首分两列,摆了五六案机,桌桌有人,各个手搂美人,好不快活。
其中有一精瘦八字胡,看着这满堂热闹不由皱眉,思来想去,犹觉不妥,放心不下,酒到酣处时举杯朝上遥敬。
“府尊大人,算着时日,那位接手东南军务的镇北侯,怕是不日就要抵达,我等真不用早早谋划筹备,也不前去迎接吗?”
此话一出,上首胖府尊立刻拧眉,不悦的一挥手,鼓乐瞬停。
府尊搂着美人欺身上前,眯眼盯着下手瘦子,语气不愉。
“凭什么让本府迎那区区武夫小儿?妄想!”
“可是大人,常言道官大一级压死人,那小儿是小,品级却在我等之上,若真摆出阵势,恐不好应对呀。”
“哼,这有什么好怕的,放心放心,诸位只管安枕,不瞒诸位,本府早有应对,且吩咐妥当,那小子不来且罢,只要来了,有他好受!本府定叫那狂妄小儿好好领教领教本府的手段。”
“哈哈哈,府尊厉害!”
“不知府尊是何手段?
堂上饮酒作乐众人纷纷惊奇,不免就问,众人从之。
“是呀,不知府尊大人是何手段?说出来也叫下官等领教领教。”
胖府尊一抚胡须,笑道:“哈哈哈,倒也不是什么高招,不过是吾等公务繁忙,兢兢业业,一心扑在政务上,一时疏漏,消息延误,并未接到朝廷邸报,不知他定北侯何时到来,因公耽误,招待不周,想来定北侯深明大义,定不会与吾等计较,老老实实窝在城外,等待本府召见不是吗?”
胖子邪气挑眉,谏言瘦子却不笨,心中不大认同,觉得胖子怕不是在此土皇帝坐久了,有些过于狂妄,便劝。
“话虽是这么说,可是大人,我们便是故意刁难,那小子却非同常人,毕竟战功起家,是个莽人,若万一羞恼,不管不顾,大人此举难道就不怕他怒而冲关进城?”
“冲关进城?哈,本府还怕他不来呢!本府身为榕城之长,统领一府,公务城防尽皆在手,如此作为,尊的是先例,是陛下朝廷给的权利,难不成他还能公然翻脸杀人,挑衅我城防务不成?
若是如此可太好了!
本府还怕他懦夫,甘愿吃瘪也不敢动呢,只要他动,那便是公然挑衅谋反,看本府不谏他个藐视皇权王法的谋反帽子,叫他人头落地!”
“人头落地?不至于吧,他那是奉旨……”
“奉旨?呵!不过是个毛头小子尔,仗着一点点功绩,博了小皇帝欢喜罢了,不过一佞臣尔!我堂堂俞家,岂会惧他!”
他们可是连皇帝都捏在手中,区区定北侯,想收拾还不简单?
当然,后头这些话他却不好明着说,他不明着说,下头之人心中自是难安,有人就犹豫嘀咕。
“大人,此怕是不妥吧?眼下此子正得人心,欲加之罪,说出去怕是无人会信,京都怕也……”
胖福尊气恼下头一再对自己辩驳,不屑一把推开怀中美人,手中酒盏重重拍在案机上,羞恼道。
“尔等怕
什么?本府可是那毫无依仗之人?本府出身俞家,乃五福之内嫡亲,上有权倾朝野的族兄,有太后娘娘做主,岂会怕他一毛头小儿?诸位大可安枕,莫要忧心,且等着看便是。”
听得胖福尊如此明点,众人只觉稳了,忙拍马屁,高举手中酒盏,遥敬上首。
“是是是,府尊大人英明神武,算无遗策,乃我等楷模,此计妙哉妙哉,料想那小子也只能吃此闷亏,要么老老实实与我等同坐,要么去死,我等今后恐要多多仰仗大人。”
“哈哈哈,无妨无妨,放心,本府也不是那独霸之人,从今而后,本府吃肉,自会与诸位留下肉汤,哈哈哈哈。”
厅中笑声阵阵,鼓乐起,淫歌浪语。
也就是这时候,孙林下迅速领兵杀入,杀了满厅一个措手不及。
当手持兵刃的将士们骁勇的杀到跟前,厅中瞬时乱成一团,乐声止,满堂惊恐,哭爹喊娘。
“哪里来的贼人!可知这是什么地方!来人,来人,都是死的吗,护卫,护卫呢?速速护卫本府……”
只可惜,任由这厮再如何惊恐呼叫,身边也无一人来护。
实在是他们太过狂妄,也料错了齐暮安的杀伐果断。
本就是一群尸位素餐之辈,城防都漏洞百出,核心力量守护的府衙后院,那些护卫一个个被养的早就废了,如何能与极北军比?
他们杀来时,主家正院寻欢作乐,守卫下院喝酒划拳,少数防卫也是一戳就破。
这样的战力,这样的能耐,随后一步护着娇妻踏入府衙的齐暮安简直都不敢相信,这榕城府尊如何敢如此狂妄的,莫不是真在此做了土皇帝给养的傻啦?
安顿好娇妻在后堂歇息,自己到了前堂,落定的孙林下正好押解一众前来复命。
“侯爷。”
“侯爷,府中一应人犯均已带到。”
齐暮安点点头,看着被押解到堂的一众,为首之人还在狂妄叫嚣着什么,“何人敢闯我府邸?大胆贼子,你可知本府是谁?”
齐暮安轻嗤一声,自府衙堂上主座站起,起身走到如死狗一样被拖来的胖府尊跟前,一脚踩在其上。
“你便是榕城府府尊?”
看到面前人,胖子瞳孔一缩,对上这玉面,想到流言,还有那一声声的侯爷,立刻意识到来者何人。
胖子心里懊恼这厮怎的来的这般快,还这般不走寻常路,竟真敢与他直接撕破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