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清风倒也没有过多计较,毕竟换位思考,要是自己,也不会轻易跟着才认识没几天的人走。等过些日子把店铺盘下来,和孩子们相处的时间久了,他们自然就会信任自己了。
两人看中了一间规模稍小的铺子。不过,这铺子最终能不能盘下来,还得回去请示秀英。而且,这铺子的租金贵得离谱,比起南阳府城的店铺租金,足足贵了三倍不止。陈老爷之前也劝过秀英,让她不要来冀州开红薯粉店,只是至于具体原因,陈老爷却没有多说。
收拾妥当行李后,杨清风和阿凡早早便躺到床上休息。
然而,半夜时分,一阵喧闹声硬生生将他们从睡梦中扯了出来。
“这是怎么回事啊,大半夜的,这些人不睡觉吗?”阿凡被吵醒,抬手揉了揉朦胧的双眼,嘟囔着。
杨清风瞬间惊醒,急忙翻身坐起,迅速套上长袍,几步跨到门口,打开门来到小院里。他侧耳细听,脸色陡然一变:“不好,你听,有人喊走水了!”
话音刚落,阿凡也从屋里冲了出来。两人赶忙打开大门,只见不远处火光冲天,映红了半边夜空。街上的人们神色慌张,纷纷提着水桶,朝着火光的方向奔去。
“那方向不是……”阿凡瞪大了眼睛,顺着火光的方向望去。
杨清风紧紧抿着嘴唇,沉声道:“聚贤酒楼。”
“对,就是冀州最好的酒楼,咱们还在那儿住了两天呢!”阿凡忍不住惊呼出声,“天啊,那么高档的酒楼,怎么会突然走水呢?”
阿凡脚步已经迫不及待地往外面冲,来冀州这么久,好不容易遇到这等热闹事,怎么能错过?更何况自己身怀武艺,随手还能救出一两个人。
“别去。”杨清风一把紧紧拉住阿凡,劝道:“咱们在这儿人生地不熟的,还是别往人多的地方凑。这种混乱场面,很容易惹上麻烦。”
他清楚地记得,聚贤酒楼的配置极为周全,单说那小二、打扫的杂役以及护院,人数就不少。
住店的那天,他就格外留意到,酒楼后院每隔三米便放置着一个硕大的盛水水缸,这足以证明酒楼在防火措施方面做得相当到位。
按常理来说,哪怕只是有一点星星火光,一旦被及时发现,凭借这些充足的水源,也能迅速扑灭,不至于酿成如此大火。
阿凡刚伸出去的腿,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缓缓退了回来。秀英告诫过他,出门在外,切不可冲动行事,无论遇到什么情况,都要听从清风的安排。要是不听,往后就再也不让他出门了。
翌日清晨
杨清风和阿凡二人简单用过早饭,阿凡便去给大黄牛喂草料。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敲门声中还夹杂着孩童嘤嘤的哭泣声。
“清风叔,阿凡哥。”
听声音,竟是大妞和二妞。
阿凡赶忙快步走向院门,一把拉开门。两个小萝卜头像是找到了依靠,一下子扑进阿凡怀里。
“阿凡哥哥,你救救黑狗哥吧。”大妞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眼中满是害怕。
“阿凡哥,求求你了。”二妞泪水在眼眶里直打转,小脸憋得通红。
阿凡心里“咯噔”一下,着急地问道:“黑狗怎么了?你们别急,慢慢说。”
这时,杨清风听到动静,从屋里快步走了出来,轻声说道:“大妞、二妞,你们先别着急,先进屋来,慢慢说。不管遇到什么事,总会有解决的办法。”
两个小萝卜头抽噎着,乖乖跟着杨清风走进屋里。一进屋,两人对视了一眼,突然“扑通”一声,齐齐对着杨清风跪了下来。
“清风叔,黑狗哥被官府抓了。”大妞哭着说道。
杨清风微微一愣,下意识地问道:“黑狗又去偷别人银子了?”
之前,他担心几个孩子生活无着,特意给了黑狗一袋钱,想着这些钱足够他们生活大半年了。可没想到,黑狗爱偷窃的这个毛病,难道又犯了?
杨清风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若是偷了银子,把银子还给失主赔礼道歉便是了。”
大妞小手紧紧捏着,激动地说道:“不是,不是偷银子,黑狗哥早就说了,再也不偷东西了。他……他是放火烧了聚贤酒楼,所以才被官府给抓了呀!”
“什么!”杨清风和阿凡同时惊呼出声,两人瞪大了眼睛,满脸的难以置信,他们做梦也想不到,黑狗居然会去放火烧聚贤酒楼。
来不及多想,杨清风和阿凡急忙一人抱起一个还跪在地上的小萝卜头,转身拔腿就朝着衙门的方向拼命跑去。
冀州县衙
县衙大门口的官差见杨清风和阿凡抱着孩子急匆匆地朝里闯,眼疾手快伸手拦住了他们。
“你们俩想干啥?也不瞧瞧这是啥地方,就这么横冲直撞地往里闯!”官差大声呵斥道。
“抱着孩子去别处玩去,这儿可不是你们撒野的地儿!你们有几颗脑袋,敢在县衙门前胡闹?”另一名官差警告道。
杨清风赶忙将怀里的大妞轻轻放下,说道:“大人,实在对不住。我就是想请问一下,那个被指认放火烧了聚贤酒楼的孩子,你们把他关在何处?”
那官差听闻,上下打量了杨清风一番,问道:“你是他什么人?无故打听这事儿干嘛?”
杨清风保持着笑容,回答:“我也只是认识这孩子,看他小小年纪实在可怜。我寻思着,这里面说不定存在什么误会呢。”
官差撇了撇嘴说道:“哼,犯人自然是关在牢房里,等着砍头呢!这孩子胆子可真是肥得没边儿了,连聚贤酒楼都敢放火。”
杨清风一听竟然要砍头,赶忙说道:“大人,咱们朝律法明文规定,未及笄孩童犯了事,罪不至砍头啊。那孩子不过才七八岁,还是个不懂事的小娃子呢。”
说着,杨清风不着痕迹地往官差手里塞了一粒银子,低声道:“这位官爷,您行行好,能不能告知我那孩子具体关在哪个牢房?通融通融,让我去看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