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霁川哼着歌到卫生间洗漱去了，君屹懒得管他今天的反常，点开终端查看未读的消息。
“少爷，《荒星物语》还要继续投资吗？”
君屹看着这个名字反应了一会儿，才想起来是那款数据惨淡的全息游戏。
他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问：“肖家还在给对方施压？”
“是的。”
“那就继续投。”
君家和肖家作为顶尖的两大家族，双方自搬到波拉星前就积怨已久，两边都虎视眈眈的都不肯放过一个可以打击对方的机会。
君屹知道肖家作为唯一掌握全息技术的家族，一直想让这部存在即打他们脸的游戏倒闭关服，于是便一直安排人在暗中投资。
两个人身为各自家族中的唯一继承人，只要肖霁川难受，君屹就开心。
给肖家添完堵的君屹关闭聊天界面，却突发奇想想知道那部游戏究竟是怎么样的，他手指一动，点开应用市场输入“荒星物语”点击搜索。
下载人数只有可怜的几十个人，游戏图标看起来也是粗制滥造的，底色是暗淡的黑灰色，中央画着一棵残破的枯树，看起来没有一丝的活力与激情，像一位垂垂老矣的迟暮人。
确实和荒星给人的感觉一样。
鬼使神差的，君屹点击了下载的按钮。
——
君屹去洗了个澡的功夫，游戏便下载完毕了。他瞥了眼对床把床帘拉的严严实实躲在里面不知道在干什么的肖霁川，也转身拉上床帘，躺下戴好全息眼罩。
全息眼罩不比全息舱，无法让君屹身临其境地变成游戏中的一份子，只能让他处在一种上帝视角观察游戏人物的喜怒哀乐。
不过他也没有真想多玩的想法就是了。
要不是为了打击肖家，他根本不会多看这部游戏一眼。
模拟沙尘暴粒子漂浮效果的游戏界面加载完毕后会提供玩家的身份和观察对象选项。
在这部游戏里每位玩家扮演的角色是“小说家”，为了写一本以“星际旅人”为主角的小说而前往很多星球旅居，最后一站就是偏远落后的落尘星。
观察对象一旦选择就不可更改，君屹看了眼“小偷”“卖菜阿婆”“维修工”……几个选项，最终选择了“手抓饼摊主”。
他知道这是一种在古地球流行了几百年的美食，不过因为油腻和味道大渐渐被更健康的食物取代了。
“观察对象锁定中……”的进度条加载到满格，一个狭小拥挤的房间映入君屹的眼帘。
手抓饼摊主还没回家，房间里没有人，这里的居住条件很差，窄窄的床铺挤在角落里，衣柜里堆着皱皱巴巴的衣服，窗台上的盆栽枯萎了，卫生间的水管也布满了锈斑。
君屹看的直皱眉。
有洁癖的少年无法忍受这样的环境。
他有些后悔了。
移到“退出游戏”按钮上的手指在房门打开的瞬间停顿了一下。
一个和满室杂乱格格不入的少女走了进来。
她身上穿着印花粗糙的短袖和褪色的牛仔短裤，背着花布缝制的小挎包，露在外面的皮肤白的像牛乳，不过最惹人注目的还是那张粉粉白白的漂亮脸蛋。
很大很圆的眼睛，天然上翘着的眼尾显得清纯又妩媚，瞳孔是浅浅的琥珀色，像晶莹剔透的宝石。微卷的发尾长到腰际，让她整个人看起来柔软又乖巧。
少女看起来心情很好，唇角翘起来一直没有落下，小巧饱满的唇珠抿进红洇洇的唇肉里，她哼着君屹没听过的歌，坐在椅子上晃了晃小腿。
老旧灯泡投下的昏黄暗光也没让她的漂亮打上半点折扣。
这就是……他的观察对象？
少女身上奇特的青涩却诱人的气质让他的心脏有些痒，君屹正愣神间，房间里的小人已经脱掉鞋子跑去卫生间了。
他下意识跟了过去，却被挡住了。
【男女有别，请不要偷看您的小人洗澡哦～^_^】
君屹的脸有点黑。
——
不是第一次在这种老旧房子的卫生间洗澡，小鬼已经有了经验，转身的时候会很小心，避免把瓶瓶罐罐碰倒一地。
水流很小又时冷时热，洗着洗着还会突然失灵，所以槐荫只是草草地冲了个澡就出来了。
【我机会我们搬到波拉星去住吧。】，233跳到小鬼的肩膀上，心疼地蹭蹭她的脸颊，【这里的设施太落后了。】
小鬼也想换个房子住于是嗯嗯点头。她看到出门前坏掉的机器人还站在原地，走过去把它抱起来摸了摸开关，忧愁道：
【它好像真的坏掉了。】
这副失落的模样尽数落在了少年的眼中。
游戏里有氪金的通道，点击购买就可以给观察对象解锁全新的物品。
君屹看着坐在小床上垂头丧气的少女，手指莫名其妙在“您的小人现在很失落，您愿意为您的小人购买一个全新的清洁机器人吗？”的弹窗上按下了确定的按钮。
他绝不承认是“您的小人”四个字取悦到了他。
凭空出现在面前的机器人吓了小鬼一跳，她睁大眼睛看着圆鼓鼓的小机器人，有些发懵，【这是从哪里出现的呀？】
小鬼以为自己眼花了，揉了揉眼睛再睁眼时看到它还在，正挥着机械手臂和她打招呼，眼睛变成了两颗爱心。
“你是谁呀？”，槐荫伸手摸了摸机器人圆滚滚的脑袋，小声问它，“你是不是走错了？”
机器人没说话，槐荫就以为它默认了。
小鬼把来历不明的机器人抱起来放到门口，等着它的主人路过看到把它领回家。
游戏外，君屹看着“您的小人拒绝了您的礼物”的提示皱紧了眉头。
不喜欢？
还是看不上？
只是个游戏人物而已，要求还真多。
君屹心里冷冷嗤笑，手指却很诚实地点开物品商城翻到了最
他们君家的脸面就算到了游戏里也不能输。
——
槐荫刚转身，就又看到地板上凭空出现了一个机器人。
和刚才的不一样，这是一款机器小猫，身上有着黄白条纹，看到槐荫走过来绕着她的腿转了一圈，身后的机械尾巴也摇起来。
小鬼摸不着头脑。
【你收着吧。】，刚才莫名其妙掉线的233重新登了回来，看到这一幕了然道，【这是送给你的。】
小鬼好奇：【是谁送给我的呀？】
【嗯……可以说是养你的人？】，233思考着怎么跟她说，【你就当你是游戏里的人物，然后有玩家给你氪金了，这个机器小猫就是给你氪金的玩家买的。】
【这个世界有一款游戏就是以我们居住的落尘星为背景的，但是没什么人玩，原剧情里没上市多久就关服了。】
【我还以为它早就关服了呢，没想到现在还坚挺着。】
小鬼似懂非懂，蹲下身摸了摸机器小猫的头，想到什么跑到桌子旁翻出一张白纸，握着笔在上面认真写着什么。
【您的小人很喜欢您送的礼物，她给您留了一张字条。】
君屹点开光屏上出现的信纸图案——
“谢谢你送给我的机器小猫，我好喜欢呀。”
少女的字体圆滚滚的，和人一样柔软可爱，君屹左看看右看看，把它收进了收藏夹。
他看着小人头顶【心情值＋10】的标识，皱了一晚上的眉头终于松开了。
哼。
和他一样有礼貌。
机器小猫按照指令在房间里工作了，槐荫趴在床上好奇地盯着它看，没多久就打着哈欠钻进被子里睡着了。
小人的睡姿很乖，两条细白的手臂乖顺地拢在身前，长而直的双腿蜷缩起来，肉乎乎的脸颊陷进枕头里，挤出绵软的腮肉。
君屹也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明明只是想看一眼就退出，可等君屹回过神时，右上角的时间已经到了深夜。
浪费一晚上的时间看游戏人物睡觉，这对面对制定好的计划有很严重的强迫症的少年来说是一件无法忍受的事情。
可是君屹的心里却并没有后悔的情绪。
走完了第一天的新手流程后可以给小人取名字，君屹面无表情地在输入框里打出“宝宝”两个字。
她看起来那么小。
小女生不都叫宝宝吗？
他没有私心。
他只是尊重科学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