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两个将种
庐州马场,确实荒废了,其实鲁锦刚穿越的时候,庐州马场就差不多废了,只有几百匹马,后来打败左君弼,又从左君弼手下缴获一百多匹战马,但是还不够组建骑兵的,被叶升和郑用一分,马场是一匹马都不剩。
马都没了还要什么马场,再说那马场的土地,本来就是鞑子从百姓手里强取豪夺来的,现在正好重新分给百姓。
不过马场还是要重建,想打天下没有骑兵可不行,后来李善长投奔之后,还带了个兄弟,鲁锦便让他兄弟李存义当了苑马司的掌司,负责养马。
这货在鲁锦的地盘里巡视一圈,最后在舒城西南,大别山脚下找到了一片水草丰美,又没什么百姓耕种的野地,当地遍地茅草滩,于是新马场就被定为‘茅滩场’。
也就是后世那个大名鼎鼎的毛坦厂中学的那个茅滩场,这里在原历史上,本来就是明朝在安徽新设的军马场之一,也不算是巧合,毕竟养马十分挑地方,又不能侵占百姓的田地,能符合这条件的养马地还真不多.
说到了分田,朱重八顿时兴奋起来,他是喜欢种地的勤快人,以前他家没田,都是佃耕刘家的土地,过的是什么苦日子,最后爹娘全都饿死,现在终于有自己的田了。
听到鲁锦提起了田产,朱重八先是一喜,随即又苦恼道。
“田是分到了,可现在眼看着开春了,天气一天比一天暖,可咱家那地却无人耕种,我找咱们连的训导官说过这个事,他说其他士卒的土地,或是有家人在耕种,或是像咱一样的无家之人,都是雇佃农耕种。
“咱也想招佃户,要不然那地就这么荒着岂不可惜可是现在庐州人少,大帅又给百姓分了田,人人都有自己的田产,自家的田还忙不过来,哪有功夫种别家的地,咱现在根本招不到人愿意耕种。
“咱又托有亲人的袍泽帮咱问了问,即便有愿意帮忙的,也不愿种稻麦,种稻麦太费功夫,真没人愿意干。”
朱重八说到此处,小心的打量了鲁锦一眼,又问道,“等春耕之时,大帅能不能给咱放半月的假,让咱把地种上。”
鲁锦当即皱眉道,“那怎么行,你们现在的训练度还太低,现在不勤加训练,等上了战场那不就是让你们去送死吗,你不要命啦
“再说了,若是放你回家耕地半月,其他士卒也闹着要回去怎办人人都闹着要回家,这军队岂不是就散了”
朱重八自己说出来,都觉得这事不靠谱,当即苦恼道,“可是其他弟兄都有家里人帮忙种地,咱没有家人,又招不到佃户,那田就这么荒着多可惜啊。”
鲁锦想了想,顿时帮忙出主意道,“你要是实在放心不下,可以招佃户帮你耕种,大不了先不种稻麦就是,种大豆,可以吃,也可以做豆腐,还可以煮盐,可以喂马,还能肥田。
“种大豆不需太过忙碌,而且豆子用处多,也不愁卖,你肯定是要跟着军队打几年仗的,不如先种豆子,等收了豆子直接卖掉,钱先攒着,等今后天下安定了,我再给你们一些赏赐,伱攒了钱,拿着赏赐,回了家正好建新房。
“既然现在种不了稻麦,那还不如种豆子养地,总不至于让土地荒着。
“若是不愿种豆子,还可以种苜蓿,苜蓿是牧草,也能肥田,都不需耕地,随便耙一耙,撒些草籽便有收成,收了牧草可以喂牛羊马匹,你种五十亩苜蓿,养一头牛,等今后回来耕地时还多头耕牛用呢。
“再不济就先种桑树和麻,要人力采摘,麻烦一些,胡麻和桑树就方便许多,胡麻可以纺纱织布,胡麻籽还能榨油,总是不愁卖的,还有,一样不愁卖,种桑树最省事,什么都不用管,只管卖桑叶就是。”
朱重八听的十分心动,“大帅说的这倒也是個法子,让咱想想,可惜咱没有家人,要是有家人帮忙打理就好了。”
鲁锦站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会找到家人的,若实在寻不到亲人,咱想办法帮你讨个妻子,活人还能让尿憋死,有了地还不知道怎么种了”
朱重八闻言一个骨碌站起身来,当即道,“多谢大帅对咱这么照顾,又是给咱分地,又是帮咱寻找家人,可惜咱朱重八别无长物,无以报答,不知大帅何时用兵,到时咱朱重八愿为大帅做先锋。”
鲁锦拍拍他肩膀,“先好好练兵吧,等寻得战机,定然有你们立功的机会。”
说罢鲁锦便转身走人了,留下朱重八独自站在原地,遥望北方,也不知自己家人还有没有活着的。
朱元璋的亲人,那当然有活着的了,当初刚打下濠州时,鲁锦在濠州招兵,当时朱元璋投军时,便写下两封信,一封给自己的姐姐,一封给自己的大哥,如今几个月的时间过去了,那边也该有消息了。
只不过朱重八不知道的是,给他亲人送信的,并非是什么普通人,而是鲁锦特意交代让军令司情报系统的人去送的。
当然,情报系统那边的细作也没有特意帮他寻找家人,目前的情报系统主攻江浙和江西,还有江苏的扬州路,至于盱眙至徐州一带,并没有稳固的情报站点,都是靠零散的细作四处游走打听消息。
鲁锦给北部情报站下的命令,是寻找毛贵,薛显,傅友德,还有邓氏一族,反正他们要北上,正好顺路帮朱重八送个信。
古代的人口如果不是实在活不下去,轻易是不会离开家乡的,即便出门逃荒,如果有了转机,也是会回来的,毕竟乡土难离,再加上老家大概率有祖坟,古人对此十分看重,因此只要能确定到目标所在的乡村,找人送信这种事倒也不难。
于是经过两个月的寻找,还真让他们把信送到了盱眙李贞的手里。
李贞便是朱重八的二姐夫,他姐姐史称朱佛女,具体姓名不详,不过也无关紧要,因为前几年大灾瘟疫的时候,他姐姐便染病死了,但是朱重八的外甥保儿和他姐夫李贞还都活着,不过也度日艰难。
李贞不是什么富贵人家,只能算是个穷书生,虽也读书,但也要自己耕种,但大灾之年,想种地也长不出东西,自妻子离世后,更是只能和儿子相依为命,过着有一天没一天的生活。
前些日子突然有人找到了他们乡里,说着他妻弟给他寄了一封信,李贞和保儿这才知道,那个讨饭当了和尚的朱重八如今竟投了庐州反贼,还给反贼大帅做了亲军小军官。
虽只是个十夫长,但那庐州鲁大帅却给他们分了田,如今他那个妻弟朱重八名下有五十亩田,暂时过的还算安稳,于是便写信给亲戚们,若实在过不下去,可以来庐州投奔他。
李贞父子收到信后,犹豫良久,一是因为李贞自己暂时还有几亩薄田,虽也度日艰难,但大灾过去之后,还勉强能活,如今就是怕乱兵和元兵胡乱杀人,遭了兵祸,否则李贞也是不愿走的。
再说朱重八现在只不过是个十夫长,这又不是什么大官,家里也只有五十亩地,他父子二人就算过去,也是只能耕种生活,和现在没什么两样,顶多也就生活安稳一些,不用天天提心吊胆,这还得是元军不打过来的情况下。
可那送信之人偏偏告诉他们,说少则数月,多则半年,元军定然会打过来,徐州义军不堪一击,到时他们恐怕要遭池鱼之殃,想活命的话就早做打算,言罢那送信之人便走了。
李贞顿时怀疑起这人的身份,觉得他肯定是反贼之人,而人家的消息渠道肯定比他这个平头百姓灵通的多,既然元军定然要来,那不如现在就南下投奔庐州。
下定决心,正好同乡还有人大肆收买土地田宅,积累财富,李贞一边鄙夷同乡要钱不要命,一边把自家田产卖掉,换了些粮食,这才带着13岁的儿子南下投奔庐州。
朱重八的信里说他跟着鲁大帅去了庐州,要是亲戚来找他们,可以先到濠州找一个叫汤和的千户营官,这人是他的旧相识,到时候汤和自然会送他们去庐州找自己。
于是父子俩便一路西行,从盱眙去了濠州,只是二人不知道的是,濠州北部早已坚壁清野,百里不见人烟,父子俩本来就是步行赶路,带的粮食不多,路上又见不到人,险些没有饿死。
这还不是最倒霉的,他们俩去濠州的时候,还正好赶上彻里不进攻濠州,郑用的骑兵二团跟彻里不在濠州北部的无人区打来打去,近万骑兵的交战,更是把父子俩吓得不轻,生怕被殃及池鱼,二人只能找了个没人的村子躲了许久。
其实真正的战斗只打了两天就结束了,但这爷俩又没有侦察兵,往废弃的村子里一躲,根本不敢出去探听消息,生怕被那些骑兵捉到。
就这样藏了近半个月,父子俩带的粮食马上就要见底,实在是饿的不行了,这才小心翼翼,夜行晓宿,一路躲着藏着来到了濠州的淮河渡口,还好渡口有圣武军这边控制的船只,得知他们是来濠州寻亲的,还有信件,还能说出汤和的名字,这才被渡船送过了河。
历尽艰辛,终于来到濠州城下,结果又被守门士卒盘问,得知是来寻亲的,那守门士卒才肯为二人去寻上官。
今年才13岁的李文忠,当然现在还不叫李文忠,这小子现在只有个小名,叫保儿。
保儿看着城门口站岗的圣武军士卒,全都穿着鲜红的暗甲,头上顶着四瓣铁盔,手中执着五米四长的大枪,看起来十分威武。
顿时欣喜道,“爹,这鲁大帅的兵好生厉害啊,前几天看到那么多甲骑,今天这濠州城的士卒也是盔明甲亮,舅父做了鲁大帅的亲军,定然过的不错,咱们这次来对了。”
如今已经49岁,经过这一个月的奔波,更显苍老的李贞却没儿子这么乐观。
“这可不好说,鲁大帅的兵厉害,跟咱们又没关系,你爹我这么大年纪,又提不动刀枪,你也尚且年少,估计连那身铁甲都撑不起来,咱又不是来从军的,去了也是找你舅父,最多能赏咱一块田,今后还是耕种为生罢了。”
保儿一听这话,顿时也蔫了下来,是啊,舅父也不过是个十夫长,自己又不是投军,又能给他们什么照顾呢
父子俩又等了一会,见还是没人来搭理自己,不禁有些焦急了起来。
保儿又道,“爹,舅父不会是骗咱们的吧又或许他去打仗了,然后战死了”
李贞闻言拍了儿子一巴掌,顿时斥道,“别瞎说,你舅父在信中写的明白,他是鲁大帅亲自征去做亲兵的,还跟着鲁大帅去了庐州,那里现在又没有元廷的官军,怎么可能战死别急别急,再等等。”
“哦。”
其实李贞自己心里也害怕,他已经变卖了家乡的田产,带着儿子来投奔妻弟,现在朱重八已经成了他们唯一的指望,真的这要是朱重八战死了,父子俩都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活。
父子俩就这么在城门口等了半晌,那守城的士卒终于把营长叫了过来,正是安庆的降将,刚刚被调到五团的卢显宗。卢显宗手臂上的枪伤才刚好,这还是第一个跟鲁锦对过招,还挨了鲁锦一枪,现在还活着的人
卢显宗看了父子俩一眼,“你们来投亲,要找千户营官汤和”
“正是,这位将军可否给咱们知会一声”李贞连忙恭敬道。
卢显宗却道,“你们要找的营官汤和已经调走了,他现在不在濠州。”
“啊,这”父子俩顿时愣在原地。
卢显宗拿着两人那封信,“你这信上不是找一个叫朱重八的吗,还说是鲁帅的禁卫亲兵,去了庐州,那你们直接去庐州找不就好了,非要找汤和吗”
“这”李贞犹豫道,“直接去庐州也可,只是我父子二人带的盘缠不多,也无余粮,这里距离庐州尚远,我父子二人”
李贞话没说完,但卢显宗已经听出了话中的意思,当即道,“要不你们先在濠州住下,等过两天随驿船一起去庐州,至于费,我可以帮你们垫一些,如何”
“这,恐怕不太好吧,实在是让将军太破费了。”李贞连忙谦让道。
卢显宗一挥手,“没什么破费的,你父子二人吃几天饭能吃多少,等回来我去找汤和,让他请我吃酒,就算还清了。”
李贞闻言这才道,“那就多谢将军了,日后小人必有答谢。”
保儿见状也连忙跟着行礼。
卢显宗又摆了摆手,这才将父子二人带入城中。
濠州到庐州旁边的梁县有濠水相连,为了方便联系,于是便在濠水设置了驿站,有船只往来送信,交通倒还算方便,只是并非每日都有船,只有逢二八日才有固定船次,每六天才有一次通传,其余时间除非是紧急军情,下一次正好是三日后。
父子俩在城中住了两天,见城中士卒每日训练颇为勤奋,而且数千人都穿着同样的制式甲胄,李贞顿时明白,这一定是圣武军自制的甲胄,看来圣武军的实力比他想的还厉害,能自产甲胄和兵器,这已经比大多数的义军要强了,更何况半个月前他们还见到圣武军有一支数千人的强大骑兵。
就在这日,濠州城外又来了两个寻亲之人,也算是赶巧了,卢显宗再次被士卒叫到城门口,发现这次来的是一对母子,母亲已经中年,儿子也才十几岁的样子,个子倒是长不的不低。
“你们也是寻亲的找谁”
那少年顿时拱手作揖道,“小子见过将军,我母子二人是来寻亲的,我叔父是鲁帅的亲兵禁卫,他让我们来濠州找一个叫汤和的千户营官。”
“又一个来找汤和的,叔父还是大帅的禁卫,你叔父不会也叫朱重八吧”卢显宗诧异道。
少年闻言顿时和母亲面面相觑,随即立刻点了点头,“正是,将军可是认识我叔父”
卢显宗摇了摇头,“不认识,不过前两日也有个来找朱重八寻亲的,那小子自称是他外甥,叫他舅父呢,你们该是一家,那正好,跟我一起来吧。”
于是乎,母子俩就这样稀里糊涂的被领进了城,等和李贞父子见了面,互相询问一番才知道,两家还真是‘亲戚’,李贞是朱重八的姐夫,而这对母子,女的叫朱王氏,是朱重八的嫂子,儿子叫驴儿,今年十六,是朱重八的亲侄子,显然驴儿这边的亲戚更近一些。
两家虽然都过得凄惨,要不然也不至于来投奔只是个什长的朱重八,但好歹是有了个伴,两个半大小子也年龄相近,很快就亲近了起来。
翌日乘船到了梁县,又走陆路去了庐州,四人再次被城门士卒拦了下来,士卒去找当日执勤的营官,因为禁卫军的火枪兵都要训练,现在庐州守门的都是陷阵营的士卒,今日正好轮到一旅的陷阵营守门,执勤营官还刚好是朱重八的顶头上司徐用。
徐用听完汇报,顿时疑惑道,“朱重八,还是禁军的,不会就是咱们营的吧。”
言罢他就看向校场中正在比武的两个班,场中正在训练的就是班组结对攻防演练,其中一个班正是朱重八,此时两个班24人全都身披重甲,拿着没有枪头的大枪,正在各自班长的指挥下互相攻防,尤其朱重八,那不要命的劲头,身为班长带着全班士卒勇猛突击,很快就将对面的那个班的阵线打穿。
不过朱重八训练的时候狠是狠,但为人处世还是很有一套的,连忙上前拉起对面的战友,口中还连连说道,“承让,兄弟们承让了。”
前来汇报的士卒当即说道,“营长,刚打赢的那个班长就是四连的朱重八。”
“原来如此,把他叫过来。”
“是。”
朱重八听闻是营官召唤,不敢怠慢,立刻放下木枪前来报到,正好鲁锦带着朱寿和张温从旁边经过,朱重八可是鲁锦特意关照的对象,见徐用叫他,还以为是出了什么事,于是便在旁问道,“出了何事为何停止训练”
徐用一见是鲁锦,当即抱拳道,“大帅,城外来了四个百姓,说是来找朱重八寻亲的。”
朱重八刚好走过来,闻言顿时激动道,“有人来找咱寻亲了是男是女,多大岁数,大帅,营官,可否容我去城外看看”
鲁锦一听是朱重八的亲戚,也灵机一动,想到了那两个可能的人物,当即笑道,“重八,怎么样,我那日便说你家定还有人活着吧,你还不信。”
朱重八这会十分激动,听到这话,立刻拱手道,“多谢大帅那日吉言,还找人帮咱送信,咱今日能寻到家人,都是大帅恩德,咱,咱以后给大帅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行了,先别赴汤蹈火了,走,一起去城门看看,哪个城门”
守门士卒忙道,“回大帅,在东门。”
“那就一起去看看。”
朱重八顿时愣住,有些疑惑起来,这鲁锦怎么比他还积极,跟在鲁锦身后的张温和朱寿也对视一眼,看出对方的疑惑。
“大帅公务繁忙,怎好劳大帅照看卑职家事”
鲁锦却道,“你只有五十亩地,连宅子都没有,现在家人前来投奔你,你准备怎么安置他们”
“咱”朱重八顿时被问住了,他暂时还真没想好怎么安置。
鲁锦却摆了摆手,“行了,先一起去看看,若是合适,我就给他们安排个差事,若不合适,我再给他们分地置宅,让他们在庐州落户耕种,如今到处都是荒地,人口却少的很,总不至于没有用武之地。”
朱重八闻言顿时深深一揖,连忙拜谢,“多谢大帅,大帅对咱这么好,咱实在是不知该怎么报答。”
“行了,大男人的,哪来那么多废话,你也不用想怎么报答,我这人只要忠心,你今后只要好好训练,奋力杀敌便是。”
“是,咱朱重八今后一定奋力杀敌,忠心不二。”
随后一行人便去了城门处,朱重八虽是心中着急,但也不敢走到鲁锦前面,等终于见到李贞四人时,朱重八顿时激动不已,虽然两个半大小子他已经不太能认得出来了,但是姐夫李贞和嫂子朱王氏,他还是一眼认了出来。
亲人数年不见,又遭逢大灾,家家死人,只剩他们这几个还苟活着,一家子顿时抱头痛哭,鲁锦在一旁看着,也不好过去打扰,悄悄的对身边的徐用交代,等这一家子说完话,再让他们去帅府找自己,言罢便先带着张温和朱寿回去了。
朱重八这边还在跟亲人们互诉衷肠,等一家人都哭累了,他这才问起两家人是怎么找来的,得知汤和已经被调走,是一个叫卢显宗的千户营官照顾他们几天,又让他们搭驿船过来,朱重八顿时道。
“这事你们就不用管了,以后我定然亲自去拜谢那位营官,否则咱们一家又岂能在此团聚,咱得记着人家的恩。”
保儿此时也哭的眼睛红彤彤的,揉着衣服低声道,“舅父如今住在何处,我和父亲一路过来,已经身无分文,无钱吃饭了。”
这一问,顿时让朱重八呆住,再看看侄儿和外甥殷切的眼神,他自己如今还住在军营里,又哪有地方安置这些家眷呢,于是这才说道。
“走,我带你们去见大帅,大帅爱民如子,你们俩又认字算数,都是好苗子,大帅会给你们安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