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四周人群中接连不断的检举和讨伐,蔡五一不禁张大著嘴,他是做梦也没想到,那个叫做陈九三的百户,不仅骗过他家的钱,更是骗过同百的其他兄弟借过印子钱,还故意设局逼著人家用儿女抵债,还逼死了老黄的发妻。
原来此人作恶竟如此之多,可他居然还凭关系当上了百户!其实吧,这种情况在元朝是很普遍的事,元朝皇帝每到缺钱的时候,就会派色目商人去民间放高利贷,可那些色目商人也不知谁有钱没钱,谁需要借贷,到了地方上也只能依托当地的豪绅和地痞,官商勾结,一起压榨百姓。
色目商贾只是要钱,外加贩卖奴隶,而地主士绅则趁机兼并土地,买卖家奴,双方一拍即合,各取所需,这里面自然需要大量的青皮无赖,作恶的家奴充作打手先锋,而那被检举的陈百户就是这样的角色。
而且江南的这种情况比江淮地区严重的多,淮西本就不富裕,又连番遭逢大灾,就算把百姓榨干也榨不出几个钱来,圣武军在淮西遇到的这种情况还算少的,可到了‘富庶’的江南,这种事反而更多了。
元廷募兵,地主士绅们就召集昔日的打手帮凶,征募佃户为兵,若是佃户不答应,说不定还要给他们涨租子,那样家里就更过不下去了。
而且那些士绅还对佃户们进行反动宣传,说红巾是妖兵反贼,极尽诬蔑之事,也让那些被胁迫的佃农们麻木的跟著他们镇压起义军,哪怕他们心里清楚义军不一定是坏的,可被胁迫之下,也只能假装相信。
以前的蔡五一也不敢多想,觉得这世道天生就是这般模样,有人生下来就天生富贵,锦衣玉食,奴仆成群,而有些人生下来就如同牛马,没有自己的田地,是要给地主老爷当一辈子长工,交一辈子田租的。
若是年成不好,他们还得找地主老爷借贷,然后就怎么也还不清,最终被逼著出卖土地,卖儿卖女,家破人亡。
蔡五一的家庭环境还算好一些,他今年十九岁,小时候记事的时候,家里还有二十亩地,可后来母亲生病,他们没钱治病,就只能卖了些田,就这么缺钱卖地,卖了地更缺钱,从此走上了恶性回圈,直到三年前,他家被那陈九三骗著借了官府的印子钱,最后的六亩地也被拿去抵债,他家才彻底沦为佃农,也就是鲁锦划分的赤贫户。
以前那陈百户仗势欺人,他不敢得罪,哪怕到了被俘的时候,他也不敢检举陈百户,他怕圣武军向著那些军官,到时他们这些士卒仍然没有好下场,直到那个被叫做训导的官,说不检举身边的坏人,就不能参加圣武军,就不能分田,他这才急了,忍不住第一个检举了陈九三。
没想到一石激起千层浪,竟然还冒出来这么多受害者。
听著周围人的控诉,蔡五一又举手喊道,“训导大人,你们会把陈百户抓起来吗,俺们现在检举了他,要是放他回去,他肯定会报复俺们家人的。”
新编24团的训导官程钧当即说道,“只要这人还在被俘的俘虏之中,我们肯定是要抓他受审的,即便他不在俘虏之中,等咱们圣武军打过去,也要将他捉来法办,到时候大家有怨报怨,有仇报仇,你们刚才被俘时可见到了那人?”
蔡五一立刻喊道,“见到了,他之前被带到另一队去了。”
程钧点点头,“好,你们放心,我一定把他抓来,绝不放他回去报复你们家人,你们还有要检举的吗?不光是骗人借贷的,平日里的欺行霸市,偷鸡摸狗的无赖,也一并检举出来!”
这一声喊出来,人群中顿时有人慌了,不要以为赤贫的佃户里就全是好人,当即有人检举道。
“程训导,俺检举齐冬子,这厮仗著姐姐在刘员外家中做丫鬟,跟刘员外家的二公子有一腿,平日里在俺们村中贯会耍威风,常在村里白吃白喝,还告俺们刁状,不让刘员外佃给俺们好田,杀了他!”
“对,齐冬子还偷过俺家的羊,那日俺听见狗叫,去羊圈里一看,发现少了一只,再出门去瞧,就见一人抱著羊跑的飞快,等俺追到齐冬子家的时候,这厮正杀羊煮肉呢,俺说那是俺家的,他还死不承认,还打了俺一顿。”
“杀了他!”
“杀了他!”
被叫做齐冬子的那人已经吓得两腿发软,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连忙惊恐的喊道,“咱不是人,咱给你们赔不是,可咱真没干过伤天害理,卖人儿女的坏事啊,求求大伙放了咱吧,咱给你们磕头赔罪,咱家中还上有老下有小,咱若是死了,咱家里可咋活啊!”
“呸!现在想起你家里人了,俺们家里的就不是人,老子咒你生个儿子也没腚眼,生个闺女带尾巴,打死他!”
这句话好似给周边的人提了醒,周围的俘虏顿时一拥而上,对那齐冬子拳打脚踢了起来。
程钧见状连忙大喊道,“不许动手打人,都给我住手!还想不想分田了!都给我停下,再打人的就不给他分田!”
可场中人声鼎沸,打人的根本就没听到他的话,迫于无奈,程钧只能让一旁的禁卫军朝天鸣枪示警,嘭的一声火枪响声,俘虏们这才停了下来。
程钧趁机对俘虏们说道,“想参加圣武军的,想要分田的,现在就给我听好军规,不许在军中私斗,有矛盾找训导官解决,训导官自然会给你们评理,哪怕是那个陈百户,也得被判了刑当众处决,绝不许你们私自动刑!”
检举齐冬子的那个王二当即站出来说道,“那程训导就给咱评评理,这齐冬子欺压乡里,该不该死?”
程钧立刻向那齐冬子问道,“齐冬子,我且问你,刚才他们检举之事,你都认吗?若是说了谎话,今天我也保不住你。”
齐冬子顿时哭著爬过来哀求道,“大人,俺确实偷过他家的羊,跟邻里不合,可俺真没害过人命啊,求大人饶咱一命,让咱干什么都行!”
程钧又看向一众俘虏问道,“他说的可有错?若是害过你们家人,干过什么更加伤天害理之事,现在说出来,我给你们评理。”
俘虏们顿时不再吭声,程钧等了一会,这才说道。
“好,既然你们不说话,这齐冬子也只认做些偷鸡摸狗的勾当,这种无赖我圣武军自然是不要的,但其罪不至死,也不能上来就杀了他。”
齐冬子闻言顿时惊喜的抬起头,就听程钧继续说道。
“齐冬子,罚你去庐州挖矿,劳改赎罪,先劳改一年,若是诚心悔改,不再犯错,再干一年就给你分田五亩,以后也是如此,至多分到三十亩田,就放你回家,如何?”
“谢大人不杀之恩,咱愿意挖矿,咱一定好好悔改,谢大人不杀之恩!”齐冬子闻言连忙不停的磕头谢恩,正所谓生死之间有大恐怖,就刚才这一出,好悬没给他吓死,现在不光能活命,还有机会分田,他自然立刻答应。
程钧又看向那王二问道,“王二,你可满意?”
“程训导处事公允,罚他去挖矿也是应该,就是还给他分田,岂不是太便宜他了?”王二还是有些不满。
程钧又道,“他家里也没土地,同样是受那刘员外压迫,虽有无赖作风,却也不至于伤天害理,喊打喊杀,既然他愿意劳动悔过,那知错能改,总不能不给他活路。
“况且他家里人也是无辜,若是不分他田产,那他家人如何生活?再说这挖矿也不给钱,总不能让他白挖七年矿,这三十亩地就当是给他家的报酬了。”
王二还是拉著一张脸没有说话,程钧这时又看向众人说道。
“我圣武军起事,是来推翻元廷暴政,驱逐鞑虏,复我中华,立纲陈纪,救济斯民的,何为救济斯民,这天下汉民都是我们的同胞,都是我们的兄弟姊妹,要一视同仁。
“你兄弟犯了错,又不是伤天害理的大罪,难不成你上来就要打死他,他既然愿意改,那就给他个机会,以后改好了,还是大家的兄弟姊妹,大家都是被元廷的鞑子压迫的苦命人,何必如此为难自己人?有那个本事,为什么不去找更坏的鞑子报仇?”
王二闻言这才道,“程训导既然这么说,那俺们就给他个机会,看他会不会改。”
“这才像话嘛,还有谁要检举的,一个一个的说。”
接下来又有人不断检举,那些手上沾有人命官司的青皮打手,劣绅恶奴,还有那些没犯命案的无赖混混,全都被一个个的揪了出来。
然后该公审的公审,那个百户陈九三在被众多人指证下供认不讳,最后被当场处决,人头落地的那一刻,无数俘虏拍手称快!
平日里欺负人的无赖混混们,也被发配去庐州挖矿劳改,服苦役赎罪。
到了渡江的第三天,训导官们又找来一些圣武军的老卒,跟俘虏们开诉苦大会,一个个的上台诉说之前被元廷官府压迫的苦难,顿时引起台下俘虏们的共鸣,许多精壮的汉子都忍不住落下泪来,接著那些圣武军老卒又说起加入圣武军之后的改变。
卖做奴隶的家人被救了回来,被害死家眷的人也跟著圣武军报了仇,家里没田的赤贫户,如今也分了田,日子开始好过起来,今年秋收收了多少粮食,大帅定的赋税也不高,就等著打跑了鞑子,他们就能回家好好过日子,若是能作战立功,今后还能升官封爵。
就连朱重八都被拉上台诉苦了一番,说起了自己的悲惨身世,在元廷的压迫之下,全家死绝,沦为流民,当过和尚,讨过饭,后来进了圣武军,因为苦练本领,刻苦学习兵法,这次作战立下大功,大帅赏钱赏田,还给他封了伯爵,当了千户营官,顿时听的俘虏们一阵眼热。
接著训导官们又鼓励俘虏上台诉苦,有的俘虏终于忍不住上台倾诉,他们说的更加凄惨,因为圣武军老兵的悲惨已经过去了,可他们的悲惨却远没有结束。一个个的俘虏轮流上台诉苦,顿时让大家明白,大家都是一样受压迫的苦命人,这时训导官再上台讲话,大家为什么过的那么惨,归根结底还是元廷鞑子的错,他们贪污腐败,压迫汉人百姓,置天灾流民而不固,只顾自己享乐,制定暴政,剥削人民,不把鞑子赶走,不把元廷的暴政推翻,他们就永远没好日子过,所以他们应该干什么?自然是要参加圣武军,跟著英明的鲁帅一起赶走胡虏,恢复汉人社稷!
“驱逐鞑虏,复我中华!”
“驱逐鞑虏,复我中华!”
“推翻暴元恶政,不给鞑子当牛做马!”
“推翻暴元恶政,不给鞑子当牛做马!”
开完诉苦大会,挑出害群之马的俘虏们,在训导官的带领下,顿时群情激愤,热血沸腾,好似现在给他们一杆长矛,他们就能跟元军拼个你死我活一般。
陶安目瞪口呆的看著这一切,他跟著训导官看了三天,就这不到三天的时间里,他亲眼看著训导官是如何将那些麻木的元军俘虏,转化成了意志坚定,且士气高昂的反元战士,心中的震撼无以复加!
听说这都是鲁锦的安排,如果是真的,那鲁锦这摆弄人心的手段,简直可以称为妖孽,有了这样的手段,何愁会缺兵员呢?只要有人,还怕没有大军?只是鲁锦对待士绅的手段,有些过于严苛了些,这江南到底还是士绅比较多,如果鲁锦一直按这个法子推行,那很难拉拢江南计程车绅阶级啊。
于是陶安当即找到了鲁锦。
“主公这手整治俘虏的法子,真是让在下开了眼,照这个办法施行,定然能让圣武军快速壮大,只是主公以后还要如此对待江南士绅吗?那恐怕很难赢得他们的支援。”
鲁锦当即反驳道,“我杀的都是跟元廷沆瀣一气,欺压百姓的劣绅,他们既然敢举兵与我作对,那自然要做好战败被清算的准备,那些明事理的良善之辈,我可是一个都没动,比如先生不也是明事理的良善乡绅吗?“再说那些人都举兵对抗我了,我难道还能指望他们向我投效?我根本就没指望能赢得他们的支援!”
陶安沉默片刻,又忍不住说道,“可是江南这样计程车绅还有许多,主公都这样杀过去,是杀不完的。”
鲁锦当即又道,“如果他们执意跟我对抗,那就让我看看,到底是这样计程车绅多,还是他们手下的佃户多,看看那些佃户到底是向著他们,还是向著给佃户分田的我!“淮西这些年连年大灾,死了不少人,荒田有的是!淮西分完了,北方也有大量的土地等著人口充实,我还真不信会无田可分,他们胆敢对抗,我就奉陪到底!“你去问问门外那些刚刚转化的俘虏,看看他们帮谁!”
陶安闻言一阵沉默,好吧,鲁锦说的确实有道理,既然已经是敌人了,那也没什么好客气的,再加上鲁锦设计的这个训导官体制,还有这套转化俘虏的办法,还真的可以跟那些士绅打到底,于是他索性也不再劝。
等陶安走后,程钧又跑来一趟,提出了一个新的问题。
之前鲁锦制定俘虏转化方法的时候,将俘虏按田产分为四等,可现在又遇到一个问题,有些俘虏的家眷还在元廷的地盘里,如果不能把他们的家眷也迁过去,那就算给他们在淮西分了田,也没人耕种,关键还是要迁移更多的人口。
还有一个问题,把江南的一些劣绅处理掉之后,比如今天被俘虏们检举的那个刘员外,他家的田产该分给谁?哪些俘虏要留在江南分地,哪些俘虏又该迁到淮西分田?
鲁锦当即做出指示,先给能找到家眷的俘虏分田,然后把他们的家眷迁去淮西耕种,家眷暂时还在元军地盘的,先编练成军,等以后杀回他们家乡,就让他们家眷去淮西分田,暂时可以先给他们发放地契,就算战死了,也可以交给他们的家眷,将来拿著‘地契白条’去领五十亩地。
至于清算江南士绅空出来的土地,暂时充作官田,可以佃给无地百姓耕种,官府收租,充作官府开支,往后以建康为基业,身为国都,肯定会吸引来大量人口,那些官田土地,以后也可以分给新来的百姓,比如从庐州过来的工匠家庭。
也可以分给那些本来就在江南有地,但田产不足五十亩的俘虏,让他们留在当地。
得到明确的指示后,扩编军队的工作这才快了起来,程钧很快挑选了一批没有土地,籍贯又在当涂本地的俘虏,找到他们的家眷,送他们去淮西各县分田,仅用一天的时间,就新编了一个24团。
徐用带著一群老兵,当即开始对这个新编24团进行训练,暂时使用的也是缴获自元军的装备。
此次攻略当涂城,城内守城的元军共有一万,被毙伤了近两千人,还剩八千没伤的俘虏,新编一个24团用去四千余人,再公审了数百名无赖和恶绅,留出一些在江南有田计程车卒,将他们补入老部队的缺口,剩余的俘虏就只剩三千了,已经不够再编一个团。
不过采石矶那边还有一些俘虏,完好无损的俘虏大概有一万六千人左右,补充完十三团的战损,挑出里面的渣滓无赖,再新编22,23两个团,正好用去一万人。
剩余的六千人,再加上当涂这边剩余的三千人,加起来九千人,又能编出两个团。
于是鲁锦又提拔四团的吴复为新编25团指挥使,九团的华云龙为新编26团指挥使,再编两个新团,全部划到37军序列。
新编110师,下辖徐用的新编24团,吴复的新编25团,华云龙的新编26团,徐用为110师督师,隶属于杨璟的37军。
如此一来,37军就算满编了,只是其中一半兵力都是新编部队,暂时还没战斗力,只能用来守城。
渡江仅仅五天的时间里,鲁锦就用第一战的俘虏扩编了五个团,两个在常遇春那边,驻守采石矶,三个在当涂这边,驻守当涂城。
有了这三个新团用来守城,这样鲁锦和集庆路的元军决战时,就能使出全部主力!杨璟的四团,俞通海的九团,张德胜的十七团,三个主力步兵团,再加上叶升的骑兵一团,足有一万八千人,再算上两个禁卫旅一万五千人,可以机动作战的总兵力就有三万三千人。
三万三对战陈兆先的十五万大军,一比五的兵力差而已,若是分兵攻城,鲁锦自然打不过来,但若是野外决战,那他也丝毫不怕元军!渡江已经五天时间,鲁锦这边在抓紧扩军,那陈兆先那边在干什么呢?
他在疯狂摇人!
陈兆先一边在当涂以东的溧水县集结兵力,一边给他爹操办丧事,一边还要给元廷江浙行省的几个平章,定定、教化、和月鲁帖木儿分别汇报这边的军情,向他们求援,同时还要派出斥候去哨探当涂和采石矶的情况,摸清鲁锦的部署和具体兵力。
陈兆先不敢忘记他爹临死前的忠告,说鲁锦故意当众羞辱他,说不定就是为引陈兆先过去报仇,搞不好鲁锦就在什么地方设了伏兵,准备埋伏他呢,所以陈兆先十分小心,每天都要派斥候去哨探当涂的情况。
但是斥候们汇报的情况却十分诡异,鲁锦好像压根就没有伏兵。
从当地百姓那里得来的讯息,说是鲁锦要给那些俘虏们分田,现在俘虏已经全部倒戈成了红巾,采石矶和牛渚矶那里,驻扎有一个所谓的团,还有两个用俘虏新编的团,一共三个团,上万人的兵力,还有水师的楼船驻扎。
而在当涂这边,鲁锦的全部兵力都扎堆部署在城外,背靠城池扎营,一共有三个红甲的步兵团番号,一个白甲的骑兵团番号,两个黄甲的禁卫旅番号,这些都在营里立著大旗,隔著好远都能看见,如果鲁锦不是故弄玄虚,就肯定不会有错。
不过禁卫旅究竟是什么编制,有多少兵力,陈兆先暂时还没搞清,只知道比一般的团多,还配属有黑甲的重甲步兵,战斗力强悍,是鲁锦的禁卫军,禁卫旅的黄甲兵又以使用火器为主。
这都是送他爹去溧水的那几个元军俘虏交代的情况,也只有他们近距离接触过当涂的圣武军,还被俘虏过。
这样算下来,鲁锦部署在当涂城外的兵力就有三万多甲士,城内守城的岂不都是俘虏?还是说鲁锦又从江对岸的淮西调来了其他部队过来守城?
陈兆先不知道鲁锦在搞什么花招,不过他也不敢轻举妄动,就暂时驻扎在溧水县跟鲁锦对峙,顺便也是在调集兵力。
“少帅,丹阳、金坛和溧阳的兵也到了,我们现在已经有八万大军了,何时反攻当涂?”
“再等等,句容和上元的骑兵来了吗,那姓鲁的狗贼手下有五千甲骑,非一般步卒可以抵挡,我们得召集更多骑兵才行。”
“骑兵需要筹备额外粮草,恐怕还要晚两天。”
陈兆先闻言顿时怒道,“再去催催,问他们还拖什么拖,如今刚刚秋收完毕,哪里不能筹集粮草?让他们快点过来聚兵,溧水的马料足够他们吃上半年!”
“是!”
“等一下,再去问问,平章月鲁大人何时能够赶回来?他那里也带走了太平路原有的一千多骑兵呢。”
“是,属下这就去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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