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7章 崇明水战(下)
“抓住竹竿,我拉你上来!”
赵羽弃船后飘到下游,总算碰到了赶来捞人的张潮。免费看书就搜:书群小说网
他一手抓着竹竿,一手抹着脸上的江水,不禁悲痛大哭道,“千户,我的船和炮,还有兄弟都没了,呜呜呜~”
张潮连忙安慰道,“船没了再造,炮可以再铸,兵没了再招,只要不把炮落到敌人手里,这些都是值得的,你做的对,别埋怨自己,快上来吧。”
“嗯!”
等赵羽上了船,其他跳水的圣武军士卒也接连被船只捞起,最后两条自沉的船只,一百人只捞上来四十多个,其他全部壮烈牺牲。
趁着方国珍那边还没反应过来之际,张潮连忙命令调樯转舵,带领剩余透阵成功的34条炮舰向北面驶去,准备去找白广泰汇合。
方国珍这边也在救援自己的船只。
他这次总共出动了三百六七十条海船,第一次交锋分为两个集团,老四方国瑛带着100条船,组成北路集团去阻截白广泰,将圣武军水师分割开来。
方国珍自己这边带着260多条船去打张潮的36条炮舰,谁知道圣武军水师根本不和他打近战,仗着顺风顺水速度快的优势,从他的船阵中直穿而过,打一炮就走,最终只截住两条炮舰,还被圣武军这边主动弃舰自沉了,毛都没捞到一根。
反观方国珍自己这边,足有107条船只被张潮的火炮击中,虽说是用的葡萄弹近距离射击,对船只的损毁并不严重,但上面的人员伤亡却极其惨重。
方国珍的战船每条船八十人左右,除了一二十个水手,其余都是战兵,可是现在这107条船,每条船上的人员都折损过半,剩下的人仅能勉强维持操作船只,已经无力再继续交战了。
虽然这些船一条都没被圣武军缴获,但失去了船上的战兵,接下来这些船只能退出战斗了,连自保都很无力。
还有些水手损失惨重的船只,干脆失去了对船只的掌控,在江面上随波逐流的乱飘了起来,方国珍就是要去救这些船,把自己的船靠过去,分几个水手过去,重新掌控船只的操纵。
其他战损严重的船也需要分人过去帮忙,正是趁着元军水师自救的这个时机,张潮成功到了北面。
而在白广泰那边,他亲自率领的近战船只因为没有装备火炮,不敢直接去跟方国珍的大海船冲阵接舷,更不敢跟方国瑛的那一百条海船硬撞。
于是在方国瑛的北路偏师朝着自己冲过来的时候,立刻变横阵为纵列,仗着自己全都是平底江船,吃水浅的优势,排成纵队溜着崇明州的南侧沙洲浅水区,向东面的下游航行。
这里是沙洲外围和长江深水区的交界处,方国珍那边都是吃水深的尖底海船,所以在这一片区域,圣武军水师的江船可以走,方国珍的海船却不能走,一旦驶入这片沙洲外围浅水区,就很有可能在这里搁浅。
这是独属于圣武军水师的专属安全通道,这就是鲁锦战前跟白广泰说的不败之地!
利用平底江船围绕沙洲浅水区活动,缩在浅水区苟着总会吧,这样你就算打不过也能跑的掉,起码不会输的太惨。
当然鲁锦也不可能远距离微操,怎么利用这些沙洲打出胜仗,那就是白广泰的事了。
而在方国瑛的北路偏师那边,他第一阶段的任务就是将圣武军水师分割开来,给方国珍那边以多打少创造机会,结果任务是完成了,但白广泰却溜着沙洲的边往东跑了。
再看方国珍那边,他260多条船打张潮的36条船,居然一条船也没留下,自己还损失惨重,第一回合过后,张潮透阵而出,方国珍那边却有近百条船失去了控制,在江面上乱飘,很快跟方国珍的主力大阵脱节,然后方国珍又调转船头,去营救那些船只。
方国瑛一看这个情况,明显是自己这边吃了大亏啊,见到三哥方国珍重整旗鼓,顺流而下向张潮追击时,他自己这边也果断调头,排成纵队朝着白广泰的一百多条船追去。
白广泰那边不慌不忙,也不和方国瑛交战,只一个劲的向北侧躲避,尽量靠近沙洲内圈的浅水区,当他的船队驶过崇明州之后,仍然不停,继续朝着南边的姚刘沙南侧凹陷处驶去。
方国瑛也命令船队升起满帆,全速追击,紧咬着不放,想在姚刘沙东面的尽头处截住白广泰,将他的这一百多条船全部留在这里。
然而方国瑛只顾着报仇心切,却忘了之前被派去崇明州北面侦察的方明善,这小子亲自带了两条船去哨探,可这第一回合都打完了,到现在还没回来呢.
见到四弟率领船队紧咬白广泰的主力,沿着崇明州一直追去了姚刘沙,已经完成调头的元军水师主力这边,方国珍不禁皱了皱眉,连忙对另一个从子大喊道,“鸣谦,你兄长明善到现在还没有回来,崇明州以北定有伏兵,赶快去联络老四,让他小心沙洲背后!”
“是!”
方鸣谦领命,连忙跳上旁边一艘联络船,急忙转舵朝着方国瑛追去。
跟方国珍同船的那个定定派来的使者问道,“万户是担心沙洲后面有贼军水师伏兵?那我们要不要过去支援?”
方国珍却蹙着眉,一脸严肃道,“当然要去支援,但不可直着过去。
“娘卵泡,这帮贼军水师不好对付,不可小瞧他们,沙洲附近水太浅,海船靠不过去,不然容易坐滩,到时候谁都走不了,贼军肯定是提前测过水深,才在那设伏,若我所料不错,崇明以北定有伏兵。
“我们到姚刘沙下游去支援,快,转舵,往东北走!”
于是随着方国珍一声令下,船队立刻调转方向,朝着姚刘沙下游驶去。
与此同时,刚到北面的张潮也正好和白广泰派出的联络船遇上。
“啥,让我们去阻击敌军主力?”
那传令兵当即道,“对,白指挥要和刘千户一起围歼敌军北路那一百条船,让张千户的一营阻截敌军主力,白指挥还说让你们南北穿插截击,先往南穿过去,再从南边穿回来,和指挥在姚刘沙东面汇合,让你不要和敌军硬拼,打一炮就走,干扰他们即可,若是有机会,就想办法拦住一些之前被打坏的敌船。”
张潮皱眉看了看江面上的情况,脑子里快速过了一遍命令,这才蹙眉点了点头,“好,我这就去阻截敌军主力,传我军令,挂冲锋旗,吹号!”
呜————
沉闷的号角声在江面上再次响起,就在方国珍重整旗鼓向下游的姚刘沙驶去的时候,张潮的34条炮舰也再次完成调头,转向东南方向,朝着方国珍船队的中间斜插过去。
方国珍顿时暗叫不好,贼军水师既然主动过来拦截,那老四方国瑛那边就肯定有伏兵,老四那边危险了啊!
果然,北面崇明州和姚刘沙中间形成的十字路口水域附近,方鸣谦的联络船还没追上方国瑛的时候,此时方国瑛的一百条船才刚刚通过了四分之三,大概有六十多条船过了十字路口,正追着白广泰紧追不舍。
正在这时,突然有一支悬挂圣武军红旗的江船炮舰从崇明州西北方冒了出来,来到这个交叉路口的水道处,刚出现就用船艏火炮对着方国瑛船队中间拦腰一击!
轰轰轰轰————
崇明州以东,姚刘沙以西的路口处,炮声响成了一片,方国瑛的船队顿时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方国珍猜的没错,圣武军这边果然在崇明州西北面藏了伏兵,水师一团的另一个炮舰千户刘悫,也带着38条炮舰,还有22条近战船只,总共60条船,就一直藏在崇明州北面。
刚才方明善带着两条哨船去了北面哨探后,立刻遭到刘悫的围攻,刘悫处在上游,有顺风顺水的船速优势,因此追起来很快,方明善的两条哨船一个也没跑掉,此时全成了刘悫的俘虏,就连方明善本人,现在都成了刘悫的战利品,这才导致刚才第一回合的时候,他没有回去给方国珍报信。
现在局势翻转,变成了方国瑛追击白广泰,于是刘悫立刻率领船队从崇明州东面冲了出来,排成纵队和方国瑛的船队交叉驶过,成功来到方国瑛南侧,将他夹在了姚刘沙和自己的船队之间。
这个‘x’形的大穿插完成后,直接截住了方国瑛八十多条船,刘悫将自己的船队排成一字长蛇阵,始终跟方国瑛保持着一百多米的距离,躲在弓箭的射程之外,然后用自己的侧弦火力朝着方国瑛的船队疯狂开火,驱赶着方国瑛的船队往姚刘沙的凹陷处躲避。
那些元军战船已经见识了火炮的威力,果然不敢硬抗,纷纷向北面躲避,于是乎,这些庞大的海船越凑越近,很快发生了碰撞。
咚一声巨响,有两条元军船只撞在一起,接着又一起搁浅,坐沉在姚刘沙南面的浅水区,仿佛陷入泥沼的巨人,再也动弹不得!
刘悫看的兴奋不已,站在船头抓着缆绳大呼一声,“赶羊入圈了,给我把元军水师都赶过去吃沙子!开炮,炮火不要停,快装弹!”
轰轰轰轰轰轰——
随着战场上的炮火越来越猛烈,方国瑛率领的船只慌乱之中不停向北躲避,最终一艘接一艘的坐沉在姚刘沙南面的浅水沙滩上,短短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就接连有五十多艘海船陷入死地,动弹不得。从开战到现在,一直在到处逃跑的白广泰也终于完成了诱敌任务,见到身后的追军被赶入自己早就设计好的陷阱,顿时吹响号角,率领自己的130多条近战船只调头反打。
圣武军水师三四条江船反身围住一条方国瑛的海船,手榴弹不要钱似的往船上扔,炸的上面的元军鸡飞狗跳,损失惨重,等扔过一轮手榴弹后,立刻有圣武军甲士举着盾牌和腰刀跳上去和元军肉搏,还有人用钩镰枪挂住元军海船的船舷,几步就拉着枪杆窜了上去,登上甲板和元军厮杀起来。
远处的方国珍那边,见到老四的船队坐沉在沙滩上动弹不得,顿时气的一锤船舷,怒声骂道,“龙嗯娘,快过去救人!”
然而亲眼看到己方得手,一下子包围了数十条方国瑛的海船,张潮又怎么会轻易放元军主力过去支援呢?
就在方国珍加速向东面航行,船队之间拉开距离之后,张潮立刻率领自己的炮舰,排成两列纵队由西北到东南,斜着从方国珍的船队中间穿过,船艏和两舷的火炮不停开火,再次给方国珍造成了重大损失。
然而方国珍此时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他发现这些圣武军水师最难打的,其实不是船有多厉害,炮有多厉害,而是从根本的战术思路就不一样。
这个时代的水战,归根结底还是以跳帮接舷战为主,以夺取,或者烧毁对方的船只为最终目的,说白了最后还是要看近战。
但是圣武军水师却仗着自己的火炮远射优势,根本就不跟他近战接舷,一直四处游走放风筝,放炮远程攻击,也不损毁他的船只,就一直用霰弹杀伤他船上的人员,这种打法太恶心了。
方国珍的海船虽然多,船身也比较高大,上面的战兵也多,但就好似一个不灵活的壮汉,或者是不方便移动的重甲步兵大阵,面对围绕自己来回奔跑放箭的游骑兵丝毫没有办法。
你追他就跑,追又追不上,你不理他,他又跑回来骚扰你,这就是水上的游骑战术。
反应过来之后,方国珍也不跟张潮纠缠了,下令让船队互相靠近,结成紧密阵型,中间不要留太大的空隙,省得张潮的炮舰再来回穿插,全军抱成一团往东北面的姚刘沙下游冲去。
而此时的张潮已经冲了一个回合,再次从方国珍的船队中透阵而出,在南边重新集结调头,朝向东北方向,准备再来一次穿插。
但是看到方国珍的船队越凑越紧,中间没有穿插的空隙之后,又皱了皱眉,他扫视一下战场,发现西面被他揍过的那一百来条元军战船位置靠后,而且隐隐和方国珍的主力船队有些脱节,于是立刻下令,重整旗鼓,带头朝中间的接缝处冲了过去。
张潮突然产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老子拦不住方国珍的主力,难道还拦不住你们这些残废吗?
于是第二次穿插再次上演,先前挨过炮的那些船只更加恐惧,纷纷转舵调头向北面躲避,有的还互相撞在了一起,而张潮则是冲上去,一边开炮射击,一边让士卒大喊着投降不杀之类的话劝降。
至于方国珍那边,他倒是想去救援老四方国瑛,但方国瑛的船队都陷在了浅水区动弹不得,他自己要是过去肯定也得陷在里面,眼看着白广泰对那些元军战船的绞杀已经到了尾声,这个时候再去救援也没什么意义了,人都快死完了,还救个毛啊。
正在方国珍犹豫不决之际,已经完成了驱赶任务的刘悫,也带着二营的38条炮舰赶了过来,排成两列纵队从方国珍的北侧驶过,用自己的右舷火炮朝着方国珍船队疯狂开火,这次就连方国珍自己的船也挨了一炮,吓得他连忙蹲下,举盾护住身子,但还是感觉腿上一麻,有一发侧舷回旋炮打出的八毫米霰弹击穿了他的盾牌,带着木刺打进了他的左小腿肌肉里。
方国珍大骇,又看了眼陷入重围的老四方国瑛,咬了咬牙,这才大喊一声,“撤!快撤退!往海上走!”
铛铛铛铛铛铛————
方国珍的座舰上很快响起了敲锣声,鸣金收兵,其他船只闻讯也纷纷向着海上撤退,至于被包围的方国瑛,他们此时已经顾不上了。
到了当天30日下午申时正,大概下午四点,已经逃到海上的方国珍脸色阴沉的可怕,这一战虽然让他逃跑了,却也让他吃了个大亏!
来时一共三百六七十条海船,回到海上的却只剩下192条,足足折损了170多条海船,将近一半的损失。
如果只是少了点船倒也罢了,最让他难受的是,老四方国瑛陷入白广泰的重重包围,没有逃出来,生死不知。
老五方国珉是跟他一起回来的,却在临走时挨了一发主炮霰弹,胸腹部中了四颗直径16毫米的葡萄弹,当场阵亡。
从子方明善被派去崇明州北面侦察,也杳无音讯,生死不知,恐怕现在也凶多吉少了。
另一个从子方鸣谦还算机灵,驾着一艘小型联络船,倒是突出了重围,跟着主力一起撤回来了。
一战损失170多条船,还死了俩亲兄弟,一个从子,就连方国珍自己腿上也挨了一发霰弹,现在还正往外流血呢。
损失的战兵和水手更是不计其数,加在一起也有上万人,你算去吧,一条船80人左右,现在可是少了170多条船呢,可谓输的十分惨烈。
但现在也有一个不算太好的好消息,那就是圣武军水师暂时还没有掌握那些缴获的海船,因此没有追到海上来,他的舟山群岛作为大本营,暂时还是安全的。
不过往后可就不好说了,等鲁锦给那些缴获的海船装上大炮,就让你知道知道什么叫残忍
方国珍的座舰甲板上,老五方国珉的尸体就摆在那里,方国珍坐在兄弟身前,手里攥着四颗从老五身上抠出来的铁珠子,在手里捏的咯咯作响,坐在那里一言不发。
定定派来的那个使者,此时还不长眼的上前劝道。
“胜败乃兵家常事,五将军这也算是为国尽忠了,待我禀明平章大人,定可为五将军讨来朝廷的抚恤和封赏。
“万户不必气馁,这次不过损失了百来条船而已,这样的大船万户少说还有三百条,待我们回去重整旗鼓,必然可以整军再战,为死去的将士们报仇。”
谁知方国珍闻言却突然大怒,抄起手里的那四颗铁珠子,就劈头盖脸的砸到那使者脸上,将那使者砸的一个趔趄,坐到了甲板上。
“我战你娘!要不是你这厮骗我来与庐州红巾交战,我两个兄弟又怎么会死在这里!你这么想战,那就先去给我兄弟偿命吧!”
锵啷一声,方国珍突然从旁边士卒腰间拔出刀来,一刀向那使者砍去,砍完一刀还不解气,又接连劈出数十刀,直把那定定派来的使者剁成了零碎
一直等方国珍砍累了,旁边的从子方鸣谦才小心说道,“从父,江口那边驶来一条船,是朝着咱们这边来的。”
方国珍闻言这才抬头望去,发现果然是一条双桅小船,看样子还是条他们自己的联络船,等那船再靠近一点,还能看到有人在上面朝他们挥手。
方鸣谦眼尖,立刻认出来人,“是兄长,是明善大哥。”
方国珍立刻道,“快过去接人。”
片刻之后,方明善也来到方国珍的座舰上,而且还送回来一具尸体,正是老四方国瑛的尸体,这货被手榴弹弹片击中,在最后的肉搏战中,又被火铳击中,身上有箭伤,有枪伤,有刀伤,浑身上下受创数十处,可谓死状极惨。
方国珍看着两个亲兄弟的尸体,深吸一口气,红着眼睛问道,“为什么不回来告诉我们崇明州后面有伏兵?”
方明善连忙跪在甲板上咚咚的磕头,“从父,非是我不来说,是贼军在崇明州后面藏得伏兵太多,我只带了两条船,又在下游,他们在上游顺风顺水速度快,我正想调头回来,就被他们追上包围了,我船上的士卒全部战死,这才被他们俘获的。”
方国珍板着脸又问道,“那他们为何又将你放了?还让你把老四的尸首送了回来?”
方明善连忙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递过去说道。
“这是贼军水师主将,让我带给从父的信,说是他们这次东征之前,那圣武军的元帅公输锦亲手写给从父的。”
方国珍连忙接过拆开看了看,然后才发现,自己压根不认识几个字,于是又把信装好塞进自己怀里.
然后他又问道,“你回来时,可看到那圣武军水师有什么动静?”
方明善连忙答道,“看到了,他们派了几十条那种装了火铳的船在江上巡逻,从崇明州到长江口,沿路都有他们的哨船,那个贼军水师主将,正在带人去拖咱们坐滩搁浅的船只,清点缴获。”
方国珍继续追问,“你可看到贼军有没有出海来追咱们的打算?”
方明善皱了皱眉,这才道,“我看不像,他们本来就没有海船,就算这次从咱们这缴获了船只,也需要修整和操练,短时间内估计不会来海上找咱们麻烦吧。
“再说他不是还将我放还,又让我带回了叔父的尸首,还给从父递了信,这很明显是在向从父示好的意思吧,从父若是不放心,看看信中说了什么不就知道了?”
方国珍气的想骂人,老子要是能看得懂,还问你个小畜生干什么。
他又看了眼西边长江口波光粼粼的夕阳余晖,还有满天红霞,好似老天爷都在用这样的方式告诉他,长江究竟该是谁的地盘,心中暗骂了一声,这才道,“先回舟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