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怡翠困倦得很,很想大睡一觉……
可是躺在榻上,却怎么也睡不着。
孩子奶声奶气的童言童语传进耳中,让她越发心乱如麻。
忍无可忍,她喊了两个孩子进来。
可孩子进来了,小嘴儿又巴巴儿地说个不停,令孔怡翠更加心烦意乱。
好在淳哥儿得了娘亲的嘱咐,叫了两个小妹妹去了后院儿玩耍,孔怡翠这才得以清净。
可孔怡翠的心却仍旧无法静下来,她将自己摊平地躺在榻上望着帐顶怔怔出神。
外头
赵玄看了会儿大哥赵霆,寻了个没人留意的机会,赶紧脚底抹油了。
他暗想,没人疼自己,他自己心疼心疼自己吧,这几天绝对不回来了。
这个时节,早晚寒凉。
到了午时,秋老虎还是很厉害的。
众人吃过午饭后,予欢让文脂切了秋瓜。
文脂先分给几个孩子,可淳哥儿却习惯地先给了娘亲,纠结了下,又给了爹爹一牙秋瓜。
两个小丫头正要往嘴里塞,看见了淳哥儿的举动有样学样,一个拿着送去给了娘亲。
另外一个拿着去了外面给新爹爹送了去。
予欢和裴梓隽看得忍俊不禁。
只是赵霆一下湿了眼眶,拿着那一牙秋瓜没舍得吃。
予欢看出赵霆明显在苦苦支撑,不由对裴梓隽道:“你让他回房吧,病还未好,这样折腾必然加重……”
裴梓隽听得顿时不是滋味儿了,“予欢姐姐有关心别人功夫,不如多关心关心我!”
予欢:“……”
她也就是随口一提而已,见他小心眼,便不再多嘴了。
吃完了秋瓜,予欢叫了几个淳哥儿几个孩子回了东屋歇息。
裴梓隽跟着进去,看见予欢被三个孩子围着,只感觉抓心挠肝。
予欢不去看裴梓隽,只逗弄几个孩子。
他满是怨念的狠狠盯了予欢好一会儿,听着几个孩子叽叽喳喳个不停,只觉得吵闹的头疼,无奈的转身出去了。
予欢却忍不住偷偷笑。
裴梓隽带着满身怨气地出了门,看见赵霆跪在那儿,怎么看怎么来气。
真想扒开他的脑子看看里面是什么构造!
脑子怎的就不灵活些呢?
难道他还真等到跪死过去?
若自己是赵霆,早就当自己死了。
他就不信,自己若晕死过去,予欢姐姐会舍得,会无动于衷!
赵霆可好,竟乖乖地从早上跪到现在。
与此同时,夏京,长公主府。
长公主与女儿和安郡主正在用午膳。
一名腿脚灵敏的仆妇匆匆躬身走了进来,“长公主,跟着世子爷的耳目来了消息。”
长公主闻言缓缓放下了筷箸,持帕擦了擦嘴角,才伸出手。
仆妇捧着一个信卷儿,恭敬地送到长公主手里。
长公主接过去,面无表情地展开信。
和安郡主赵和也放下了筷子,端起茶盏漱了漱口,“母亲,大哥什么消息?有提到裴梓隽吗?他们现在在哪里?”
然而,长公主看着看着,一长脸逐渐狰狞,一下闭上双眼平复着即将迸发的怒焰。
和安郡主见此等不及母亲来说,伸手一下夺了母亲手里的密信,一目十行地看下来,最后当即发出一声长长的尖叫。
随即便是一阵稀里哗啦的动静响彻整个院落。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我不信,我不相信!”和安郡主发疯般的尖叫。
“住口!”长公主沉喝一声,随即用力地一拍桌子,看着自己的女儿,满面都是威严,道:“天还没塌你有什么好闹的?你看看你的样子,哪里还有半点郡主的体面?”
和安郡主双眼一下就红了,当即扑到母亲怀里,泪眼婆娑地道:“母亲,母亲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啊?
一定是那贱人勾引了梓隽,怀了他的种后,做贼心虚才逃走的。”
长公主有些恨铁不成钢,“裴梓隽裴梓隽,你就知道惦记裴梓隽,为了一个心里没你的男人,你这般有何意义?恁地丢人!
你只看到沈予欢为裴梓隽生下一子的消息,难道你就没看见孔怡翠那贱人也给你大哥生了两个女儿吗?”
“我……”和安郡主失声哭道:“我等了他三年,等来这个结果,我就是不甘啊!”
“你不甘又如何?论起来,你还是他的表姑姑……”
“那又如何?有何稀奇?京中这么多表兄妹结为夫妇怎的没人说?
元祖皇帝都能娶了姑侄女俩怎的没人提?怎么到了我这个几杆子外这儿,就成了您阻止的理由?”
“你……”长公主面色难看至极,“重点是人家心里没你,强扭的瓜不甜啊!”
和安郡主顿时坐在椅子里哭了起来,“我不管,就算我得不到,我也不会便宜了沈予欢那个贱人!”
“你,你啊……”长公主无奈极了。
转而咬牙切齿道:“我真是小看了沈予欢和孔家女,一个因她们与我反目,一个为她们离家出走,着实可恶!”
和安郡主用力地抹了一把眼泪,猛地站起身就要走。
“你做什么去?”和安郡主胸口气息剧烈起伏,双眼透着狠辣,恨声道:“我要将她们和她们的孽种统统杀掉!”
长公主闻言面色铁青,沉喝一声,“你给我坐下!”
和安郡主闻言,倏地落下两行泪来,哽咽道:“母亲,让我看着他们过和美的日子,不如让我去死!”
“去死?死了你就什么都没有了,你舍得?”长公主看着哭得梨花带雨的女儿,又气又心疼,“三年了,你说你怎么就没半点长进?
做事随心所欲,整日肆意妄行,为所欲为,你是彻底不管不顾了,你皇舅舅几次要给你赐婚,都被撒娇卖痴地哄过去了,你看看你这三年变成了什么样子!”
和安郡主情绪激动道:“我身份尊贵,我有为所欲为的资格,我有什么错?
我的母亲是长公主,我的舅父是当今圣上,我的外祖母是当今皇太后,母亲觉得我需要顾忌什么?”
长公主见女儿如此胡搅蛮缠,没了耐心,当即道:“你就给我安生在府里待着,哪里也不许去,其他的事母亲会处理!”
“什么,母亲……”和安郡主一下急了,“我……”
“母亲说了,母亲会处理!”长公主对女儿露出少有的严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