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不好了,是条子!
阿宽咽了咽口水,眼神慌乱:“我真不知道!有人让我送到南边的货仓,说送到了就给钱。我不知道里面是什么啊,啤哥!”
路东啤沉吟了片刻,突然笑了:“行,你不知道,那我帮你问问。”
他说着,把袋子递给身后的阿全,目光转向阿宽,语气温和却让人不寒而栗:“阿宽,你这条路,走得不大顺吧?”
“啤哥,我……”阿宽额头上的汗珠直冒。
“听着。”路东啤压低了声音,“这东西是谁的,你不说也行,但你得知道,这货一旦出了事,你第一个逃不了。”
阿宽脸色更加惨白,嘴唇抖了抖,低声说道:“是……是南码头的人,他们让我送的。我真的只是跑腿的,啤哥,您高抬贵手。”
“南码头?”路东啤若有所思,随即点了点头,“行,算你实诚。今晚这事,我就不追究了,但你以后长点记性,别什么货都敢接。”
“是,是!”阿宽连连点头,恨不得马上逃离这里。
路东啤目送他仓皇离开,嘴角的笑意渐渐消失。他转头看向阿全,眼神变得冷冽:“这袋东西,拿去交给泽哥。告诉他,南码头的水也开始浑了。”
阿全应了一声,抱起袋子飞快地离开。路东啤叼着烟,站在原地,抬头看向星光暗淡的夜空,喃喃道:“江湖的水再浑,也得有人把这鱼网收了。”
另一边,苏汉泽收到那袋货后,沉默了很久。他坐在监控室里,目光盯着桌上的袋子,手指无声地敲击着桌面。
“泽哥,这是南码头的货?”阿炳小心翼翼地问。
“是,也不是。”苏汉泽声音低沉,“南码头是接手的,但源头未必在那里。这批货是线,也是局。路东啤递过来的,不只是一个袋子,而是整个濠江的暗面。”
“那接下来怎么办?”阿炳追问。
苏汉泽缓缓站起身,目光冷冽:“收网的时候到了,让南码头的鱼跳一跳。”
夜色中,濠江的水声轻轻拍打着码头。每个人都在等待下一步,而下一步,注定不平静。
南码头在夜色中显得格外安静,昏黄的路灯洒下一片幽光,几艘货船静静地停靠在岸边,仿佛在等待什么。码头的仓库里却灯火通明,一群人正在低声交谈,气氛中透着一股紧张和隐秘。
“这一批货,必须今晚装船。”一个身材健壮的男人站在货堆旁,语气低沉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人手全都调过来,别出任何岔子。”
“阿雄哥,咱们这批货是不是太急了?”一个年轻的搬运工忍不住问道,“之前不是说,等风头过了再动吗?”
阿雄瞪了他一眼:“你以为现在还有风头?等着被人盯死吗?今天晚上,一定要把货送出去,不然明天咱们全都没命!”
搬运工缩了缩脖子,不敢再多话,埋头继续干活。仓库里,一箱箱用黑色胶带封好的货物被迅速搬上货车,工人们的动作麻利而小心,生怕发出一点多余的声响。
而就在仓库对面的巷子里,路东啤正靠在墙边,手里拎着一瓶啤酒,笑眯眯地看着这一切。他身旁的阿全神色有些紧张,小声说道:“啤哥,咱俩就这么看着?要不通知泽哥,让他直接收网?”
“急什么?”路东啤慢悠悠地啜了一口啤酒,眼神里透着几分戏谑,“这鱼网还没撒全,捞上来的可就不够多。”
“可他们要是跑了怎么办?”阿全有些急。
“跑得了吗?”路东啤嗤笑了一声,“咱们泽哥布的局,有几条鱼能真跑得出去?再说了,他们以为这码头只有一条路可走,但其实早就被围得死死的。”
就在两人说话间,仓库那边传来一声低沉的怒吼:“谁让你碰这箱子的?!”紧接着,一个工人捂着手跌坐在地上,脸上满是惊慌。
“阿雄哥,这箱子好像有问题!”另一个人匆匆跑上前,指着被打开的箱子说道。
“什么问题?”阿雄快步走过去,低头一看,顿时脸色大变。箱子里,不是他们预期的货物,而是一堆用泥土和破布伪装的假货。
“怎么回事?!”阿雄的声音里透着压抑的怒火,“谁换了货?”
工人们面面相觑,没有一个人敢开口。阿雄狠狠踢翻了箱子,转头对身边的人吼道:“马上查!把今晚所有参与搬货的人都给我叫过来,一个一个问!”
就在这时,码头外传来一阵警笛声,那刺耳的声音仿佛在夜里划开了一道口子,所有人都变了脸色。
“雄哥,不好了,是条子!”一个小弟慌慌张张地跑进来,语气里满是恐惧。
阿雄咬牙切齿地骂了一句,立刻挥手:“把货推到水里!快,别让他们查到!”
仓库里顿时乱成一团,工人们手忙脚乱地搬起货物朝着码头冲去,但他们的动作显然已经晚了。一辆辆警车从四面八方冲来,刺眼的车灯照亮了整个码头。紧接着,一队全副武装的警察从车里下来,迅速封锁了码头的出口。
阿雄看着眼前的场景,脸色阴沉得可怕。他的目光四下扫过,很快锁定了路东啤的方向。他咬牙低声对身边的小弟说道:“是那家伙!是他引来的!”
“啤哥,他们好像发现咱们了!”阿全的声音里透着惊慌。
“发现就发现呗。”路东啤耸了耸肩,慢悠悠地放下啤酒瓶,“咱又不是干脏活的,怕什么?”
他话音刚落,阿雄已经带着几个人冲了过来,手里还拎着一根铁棍。路东啤见状,脸上依然挂着笑容,伸手从口袋里掏出一张证件,朝着阿雄晃了晃:“别冲动,雄哥,咱们是友好的市民观察员。”
阿雄愣了一下,随即怒骂道:“观察员?你他妈就是给条子通风报信的!”
路东啤笑着摇了摇头:“这话我可不能认。你们码头里那些勾当,别说我不清楚,就算清楚,我也没空搭理。至于今晚这场戏嘛——”他顿了顿,目光深邃起来,“该来的,总得来。”
阿雄还想再说什么,却被突然涌上来的警察按倒在地。他的铁棍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你们……”阿雄咬着牙,眼神里满是不甘。
“记住,江湖上,有时候不是输给对手,而是输给了自己。”路东啤叼着烟,朝着警察摆了摆手,“带走吧。”
阿全站在一旁,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切,半晌才反应过来:“啤哥,您这操作,真是神了!”“神什么?”路东啤扭头瞥了他一眼,“我不过是搭了泽哥的顺风车,顺便看了场好戏罢了。”
夜深了,码头渐渐恢复平静。货物被清点,涉案人员被带走,而濠江的江湖,因这一场突袭,暗流更加汹涌。路东啤转身离开码头,嘴里哼着小调,脚步轻快得像是刚刚打了一场胜仗。
“啤哥,接下来咱们干嘛?”阿全小跑着跟上他。
“干嘛?”路东啤笑了,“回摊子啊!江湖事再大,也不能耽误咱们卖啤酒。”
夜风吹过南码头的混乱,空气中弥漫着刚被警笛冲散的紧张气息。路东啤带着阿全慢悠悠地走在回去的路上,啤酒摊的灯火遥遥在望。阿全心有余悸地回头看了一眼,“啤哥,咱这次算是擦边没碰着火,但您真觉得泽哥能完全收了那边的局?”
“收局?”路东啤嘴里叼着烟,轻轻笑了一声,“泽哥的局从来不需要自己亲手收。他只需要给江湖扔块骨头,剩下的事,都是咱这些狗去抢。”
阿全被这比喻吓了一跳,但还是忍不住追问:“那坎塔和桦哥呢?今晚这事儿,肯定也传到他们耳朵里了吧?”
路东啤停下脚步,点燃一根烟,慢悠悠地吐出一口烟雾:“传到他们耳朵里?哈哈,别说耳朵,可能消息都已经到他们桌上了。不过你知道最妙的是什么吗?”
阿全一脸茫然:“啥?”
“最妙的,是他们现在心里都在琢磨,谁把这件事告诉了泽哥。”路东啤咧嘴一笑,“江湖上最有意思的,不是动作快,而是心思乱。他们越琢磨,泽哥这局才越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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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全半懂不懂地跟着点头,但还是忍不住问:“啤哥,那咱到底算是哪边的人啊?”
“哪边?”路东啤挑了挑眉,伸手拍了拍阿全的肩膀,“咱是自己人,谁给酒钱就站哪边,谁想踩我摊子就给他埋钉子。明白了吗?”
阿全咧嘴一笑,刚要再说点什么,就被巷子口站着的一个人打断了。那人穿着一件廉价的夹克,眼神里带着几分紧张和防备。他看见路东啤,立刻低声说道:“啤哥,有人让我带句话给您。”
“哦?”路东啤歪了歪脑袋,“带话的人是新手啊?连自己要见的人都不敢露脸?”
“啤哥,那人说,濠江最近风声紧,尤其是您最近动的这几步棋,很容易被人盯上。”那人犹豫了一下,补充道,“他说,提醒您一句,别玩得太大了。”
“有意思。”路东啤笑着点了点头,“你回去告诉他,啤哥的棋盘不大,但谁想下子,得先问我愿不愿意。”
那人听完,点了点头,转身迅速消失在巷子的另一头。阿全皱着眉看着他的背影,小声嘀咕:“啤哥,这人话里有话,听着不太对劲啊。”
“有啥不对劲?”路东啤大大咧咧地摆了摆手,“这江湖上,大家都喜欢给自己披个神秘的外衣,但你知道最可笑的是什么吗?”
“是什么?”阿全顺口接道。
“是他们以为穿了外衣,就真能挡风。”路东啤哼了一声,“可惜啊,濠江的风,永远是往下吹的。”
话音未落,他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路东啤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屏幕上的来电显示,嘴角的笑容顿时变得意味深长。
“啤哥,是谁啊?”阿全凑过去看了一眼。
“坎塔。”路东啤扬了扬手机,“看来,今晚的事已经传到他耳朵里了。”
“那您接不接?”阿全问。
“不接。”路东啤直接把手机丢进了兜里,“让他急一会儿,江湖上的老规矩,越急的人越容易出错。”
与此同时,坎塔站在自己的办公室里,手里握着手机,眉头紧锁。他看着屏幕上的未接通提示,眼神里闪过一丝阴郁。他转头看向副手,声音低沉:“路东啤这家伙,居然敢挂我电话?”
“先生,路东啤向来是个独来独往的角色,他这么做,可能是故意吊着咱们的胃口。”副手小心翼翼地说道。
“胃口?”坎塔冷笑了一声,“他这是不把我放在眼里。他以为靠着苏汉泽,就能在濠江翻出浪花?”
副手低声劝道:“先生,最近风声确实紧,咱们还是小心为妙。路东啤的确有点本事,但他一直没彻底倒向哪边,您看,是不是可以先拉拢他?”
坎塔沉吟片刻,点了点头:“行,既然他喜欢玩模棱两可,那我就给他一根明确的绳子。让人传话给他,明天晚上,我在海龙楼请他喝酒。”
“明白!”副手立刻转身去安排。
而在另一边,洗米桦的办公室里,陈炳正一脸紧张地汇报着码头的事情。洗米桦听完,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随后冷冷说道:“雄哥的事你不用管了,条子一抓,他的嘴迟早会松。”
“可桦哥,万一雄哥——”
“万一他乱咬?那他就得死。”洗米桦的语气冷得像冰,“江湖上的规矩,开口就得闭眼,他要是连这都不懂,就活该被清理。”
陈炳被这话噎得没敢吭声,只是默默点了点头。
“不过……”洗米桦语气一转,目光变得深邃,“路东啤这人,你最近多盯着点。这个摊子表面看着不大,但谁也不知道他背后藏了多少刀。”
“是,桦哥!”陈炳立刻应道。
濠江的夜依然深沉,每个人都在自己的角落里盘算着下一步。而路东啤却回到了自己的摊子旁,点燃一根烟,看着远处灯火摇曳的码头,脸上的笑容意味深长。
“啤哥,接下来怎么办?”阿全凑过来问。
“还能怎么办?”路东啤轻轻吐了个烟圈,“喝酒,看戏,等好戏开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