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7章面里有毒
“温先生!”
芸娘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却见温先生敲了敲桌子,小孩就起身,抄起角落里的扫帚,朝着她便扫了过来。
“温先生,我对你一片冰心在玉壶,你考虑考虑……”
“哎呀,这扫帚--不是,温先生,我不嫌弃你瘦弱,你也别嫌弃我是个土匪啊!”
“好了好了,我知道我该走了,你让我再说完最后一句话,温先生……”
不等芸娘话说完,只听‘砰’的一声,门,关上了,还差点夹了她的鼻子。
天地良心,这位温先生的脾气,其实真不小。
而此时,北若卿好不容易打听到了那么一星半点关于这位温先生的来路,然后整个人就陷入了一种奇怪的碎碎念中。
赵卿夜里虽然不在匪寨里,可好歹也是这群人暂时的雇主,因此白天的时候,赵卿就巴巴的到了寨子。说是有话要问北若卿,实际上是逮着机会就去偷看玉墨寒。
北若卿就纳了个闷了,玉墨寒又不是百年难得开一次的天山雪莲,错过这一眼就没下一眼的,赵卿何必这么偷偷摸摸的偷瞄?
对此,北大佬表示了极大的鄙视。
于是,北大佬决定跟赵卿一起看,化敌为友,先从敌人感兴趣的地方入手。
于是乎,只见一处空院落里,玉墨寒手握长剑,一剑一下的劈柴,那动作潇洒的,不像是在劈柴,反倒像是在舒展身姿。
赵卿看的眼睛都直了,恨不能长在玉墨寒身上似的。
“哎,你收收你的口水,别把寨子给淹了。”北若卿懒洋洋的背过身去,靠着一个木桩子上,晒起了太阳。
赵卿撑着下巴,此刻也忘了北若卿是她情敌这回事儿,只低声道:“我初见他时,是他以命相搏,救了我,”
“噗”……对于这种感天动地,英雄救美的套路故事,北若卿恨不厚道的笑了起来。
一边笑,一边道:“然后你就一颗芳心暗许,直到现在还没把人弄到手?”
她本是一句玩笑话,谁承想--一不小心点燃了导火索。赵卿刚陷入美好回忆之中,就被北若卿拖回残酷的现实。这些年,她明里暗里的表示过多少次她对玉墨寒的心,可玉墨寒要么就是不作回应,要么就是视而不见。
后来,她知道北若卿的存在后,无数次的看着他乔庄打扮混入进城,那个于他而言最残酷的地方,只为了看一眼传说中的天下首富之女,北若卿。
起初,赵卿觉得他是喜欢她那一身红衣,恣意飞扬的样子,所以她一身红衣。
可惜,换来的依旧是冷漠。万花楼被烧这样的事,他都一言不发的忍了下来。可见在他心中,什么九五门,什么万花楼,什么天下,都不如她。
想到这儿,赵卿突然一屁股坐在地上,抱着自己的膝盖,委屈道:“北若卿,我恨你,我恨不得杀了你。”
她说的都是真的,无比认真。
好像这个念头已经在脑子里闪现过千百回了,可是,她知道,自己如果杀了北若卿,那他,会毫不犹豫的杀了自己。
北若卿闭上眼,闻言,半梦半醒的点点头,“嗯,我知道。”
“不过,”北若卿砸吧砸吧嘴,似是回想起了什么事情,她皱起眉,淡淡道:“想杀我的人那么多,你先排队。”
“你说什么?”
赵卿以为自己听错了,转身看着北若卿,却见北若卿分明是已经睡着了的样子。
毫无防备的,在她身后睡着了。
别说是北若卿这样的首富之女了,即便是赵卿,平日里出行都有侍卫暗中跟随,且从不会轻易在人前露出这幅放松的状态。最最关键的是,这可是匪寨啊!她也不怕自己被劫财劫色了?
眼看着前方的玉墨寒似乎是劈完了柴,赵卿看了北若卿一眼,将她的身子不动声色的往里面挪了挪,这才起身朝玉墨寒迎了过去。
玉墨寒避她如蛇蝎,看了她一眼后,便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见状,赵卿也忙跟了过去
此时,日头正缓缓升起,此处又没多少人来往,要是被这狠毒的日头晒上一个时辰,怕是得蜕一层皮。
可北若卿昨天夜里挨了冻,此时只觉得阳光正好,暖洋洋的。她越睡越香,隐约间,只觉得头顶上似乎飘了一朵云,遮住了刺目的光线。
这朵云可真懂事。
北若卿私心里想着,只觉得越来越困了。
而北若卿没看见的是,此时在她身前,那位身穿布衣的温先生,正站在他头顶上方,静静地替她挡着太阳。
日头移动一寸,他便移动一寸。
一觉醒来时,已经是下午了。午膳的时辰早就过了。这土匪寨子里粮食不算多,基本上到点都是靠抢的。
寨子里的人都不够吃,更何况北若卿和玉墨寒这两个人质?
不过,玉墨寒自有赵卿看管,吃的是不用愁的。
北若卿回来时,院子里空空如也,别说是个人了,就是一只蚂蚁,她也没看见。
她长叹一声,进了屋,然而,刚进屋,就看见桌子上,摆着一个碗。碗里面,是一碗面,上面淋着肉酱,吃一口,回味无穷。
北若卿早已饿的前胸贴后背了,本来想出门去探探路,再顺便找一找那个温先生的,这下倒好,一出门睡了一觉不说,还睡过了饭点。
普天之下,估计再也找不到第二个了。
她叹了口气,端起桌子上的面就吃了起来。吃着吃着,这才发现,桌子上,方才放碗的地方,写着一行小字:面里有毒。
“呵,这么点雕虫小技,老娘会中招?”
谁脑子坏了,才会把饭菜下了毒之后再告诉你一声。图什么啊?
然而,北若卿万万没想到,这种鸟人--真的有。
她刚吃完一碗面,肚子就突然开始疼了起来。
这种疼,并非是身中剧毒的那种疼,反倒像是--吃坏了肚子。
于是,北大佬捂着肚子,飞快的冲向茅厕,出门的时候,还差点撞到了人。不过,她也没太看清楚那人的模样,只觉得大概是个书生。
就这么在厕所来来回回上十趟之后,北若卿终于好受了。身上的力气也仿佛在慢慢复原。她跟玉墨寒不一样,玉墨寒是将内力运用自如,可她的内力,就跟脱缰的野马似的,偶尔能听一回话,真是祖坟冒青烟了。
就好比此时,她隐约觉得体内的那股力量又回来了。
只是,为什么?
北若卿的目光,缓缓落在桌子上的那行小字上,微微眯了眯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