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4章醉酒
素世家里很大……其实一百四十平方对于高级公寓来说并不算特别大，只是因为素世虽然有钱但不爱买家具，所以显得家里空荡荡的。
四十五层漆黑一片，只有楼道的通电长明灯始终亮着，柔和的暖色灯光并不很耀眼，只够刚刚从电梯里面出来的素世勉强认清回家的道路。
突然有些害怕一个人待在房子里的莫缇丝则是赶紧擦干身子换上居家睡衣跟了上来，绿色毛茸茸拖鞋踩在楼道的瓷砖地面上，发出啪嗒啪嗒的声响，小脑袋从素世背后探了出来，神情紧张脚步急促……
莫缇丝这副胆小鬼模样让素世突然有些想笑，小睦为什么显得那么滑稽啊，和个可爱的小孩子一样……啊不对，妈妈回家了，saki酱和千代老板还没回来，我要看看妈妈出了什么事。
“小睦，要不你先回去吧，”素世回过头来很是认真地强调着……其实还是不想让小睦掺和自己的私事，家丑外扬什么的还是太不好意思了。“我自己来就好。”
“啧……素世小瞧人，素世看不起我。”
莫缇丝只是很不爽地撇过头去，鼓起腮帮子耍小孩子脾气……其实莫缇丝真的有些害怕。
微弱的光源，空旷的楼道，印着诡异微笑人像的广告牌，绿色泛着枯黄的绿植，洞开而呼呼作响的窗户……
好可怕！
“要一起的话，那就牵好我的手哦，把手腕给我。”
说话只是客套，素世已经主动牵上了莫缇丝的手腕，温热而细腻的触感让莫缇丝不由得脸红。
“哦……哦，那就走吧。”
两人的脚步愈是靠近素世家里，某种浓烈的气味就愈是浓烈，素世不由得想起了些什么……
好像医生以前给过我一根同样口味的棒棒糖……龙舌兰？还是威士忌？
不需要素世自我疑问了，因为素世已经在半掩着的家门口看到了已经喝空了的酒瓶子，四百五十毫升装威士忌，是不认识的牌子，一九九六年份，瓶身上还挂有晶莹水珠，金黄色的酒液一滴不剩全部喝光。
“妈妈……妈妈怎么会喝那么多？”
家门半掩着，可一盏灯都没有打开，里面隐隐传来些许不清晰的暗哭声和嘟囔抱怨声，门口本来摆放齐整的鞋子被胡乱踢散了，长崎夫人的公文包和小手提包也很是随意地丢在玄关，纸质的文件和文件夹乱七八糟丢得到处都是。
“竞业协议和……辞退通知书吗？”
妈妈失业了吗……怎么会这样子？
素世没敢继续看这份决定了自己家母女未来命运的文件，而是把视线转向沙发上那个无力倾倒着的有些落寞的单薄人影。
隐隐的哭声依旧存在着，长崎夫人似乎很难受，这位坚强勇敢的都市女强人现在犹如一朵凋谢的花儿，失意又颓唐地散发出一阵阵浓烈的酒臭味，落魄又让人怜惜。
素世突然觉得医生的酒品真是难能可贵，喜欢喝香气清淡口味酸甜的女士款果酒，喝的也少，只有一小杯，而且喝完会自己数着倒计时找个无人在意的角落睡觉，一声不吭地和冬眠的仓鼠一样蜷缩成一团……
“妈妈……醒一醒，”素世轻轻摇了摇长崎夫人的肩膀，轻声呼唤着。“醒一醒，我在这里，妈妈没事吧……”
长崎夫人挣扎着勉强爬了起来，迷迷糊糊地撩了一下自己的头发，浑浊而泪眼朦胧的双眼有些困难地辨析着自己女儿清秀的面庞，挣扎着举起了手……搭在素世的肩膀上，豆大的泪珠止不住地往下落。
“素世……妈妈要让你失望了啊。”
“没关系的，妈妈很厉害……”面对成年人的困难，素世没有什么办法，只得把母亲拉进自己的怀里，不住地拍着长崎夫人有些单薄的后背。“妈妈不要伤心，我在这里……”
怀里的人突然剧烈地挣扎起来，很快就挣脱了素世的怀抱，一阵温热但散发异样味道的感觉出现在素世的怀里——长崎夫人不胜酒力，吐了。
裙子脏掉了呢……可素世哪会嫌弃自己的母亲，只是一边捏着母亲的手一边眼神示意莫缇丝赶快回去，这是自己的私事。
“……我帮得上忙吗？”
莫缇丝才不会那么听话，面对素世近乎哀求的视线，没好气地撇过头去假装没看见，只是闷闷地询问着。
见素世没有答复，莫缇丝自顾自地拖着脚步到了玄关，一边慢慢整理乱七八糟的鞋堆一边暗戳戳地抱怨，可是素世听得很真切：
“素世是坏蛋，素世看不起我……我自己找事情做，才不要听素世的……”
今晚对于自己来说还是有一些好消息的嘛，起码自己和小睦的关系破冰了——如此想着，素世也只能无奈笑着，放任莫缇丝这里走走那里看看了。
虽然什么东西都没有按照自己的使用习惯来摆放，完全是在帮倒忙呢。
不止在素世眼里是在帮倒忙，在发现家里没人于是上来看看莫缇丝是不是在素世家里的柏河三辉以及祥子，甚至东京的居所在附近只是路过蹭杯茶的昴也这么觉得。
毕竟没有弄乱的东西实在是没必要再摆弄一遍了……和脑子不清醒的老人一样，喜欢把整理过的物什再理一遍呢。
“咳咳……小睦？”
突然出现在面前的三个人影吓了莫缇丝一大跳，不过听到柏河三辉叫的是“小睦”，那就说明现在在外人面前，要好好配合一下……
“啊……在。”
不像演的，莫缇丝其实就是害羞了。
“嗅嗅……唔惹，好浓的酒味啊，”昴有些厌恶地躲到祥子身后，刺鼻的味道让昴想起来前几天桃香喝大了还吐在自己身上了。“好恶心……”
“恶心吗？”柏河三辉蹲下来打量了一下丢在门口的酒瓶子，挑了挑眉头，颇有兴趣地回过头来。“格兰杰赏麦，这个年份的话外面得卖三十来万円一瓶，一口的钱够桃香小姐买一周啤酒的。”
这一瓶威士忌够买落魄祥子的命了，葡萄酒学长这招太狠了。
“……那好像还挺好闻的，还有吗，我也想喝一口。”
我嘞个变脸不扣豆啊，昴小姐请离祥子和小睦头远一点，不要教坏小孩。
“医生？还有saki酱……这位是安和昴小姐吗，我记得以前见过您。”
虽然身上很是狼狈地挂满了母亲留下来的彩虹，可该打的招呼还是要打的，反正昴小姐看起来没什么嫌弃的，素世也只是微微点了点头而已。
“素世小姐晚上好，看起来你需要帮忙？”
这是我的私事吧……医生和saki酱掺和进来就算了，昴小姐一个陌生人还是……
“请进吧，不要在门口站着，显得我怪失礼的。”
素世进入对外营业状态，月之森小夹子上线，邀请着众人入内……找个干净点的地方坐着。
“很抱歉，我没什么工夫泡茶招待你了，有所怠慢之处还请昴小姐海涵……我要忙着照顾母亲，大家自己休息一下然后各回各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