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把目光看向小何,小何还是第一次见这样的场景,眼眶又红了,他看了一眼一旁的宫女,想到自己的师傅,哭着说道。
“我……这香炉打翻和师傅没有关系,之前师傅和师兄都在和这位漂亮的施主聊佛经,我……偷懒……”
说到这里他有些心虚的看了一眼大家,他讨厌念经,所以一听到他们谈论这些就头痛。
“我在香案底下躲着睡觉,结果看到那个宫女打翻了香炉,然后跑了。”
“不是!不是!”听到小何这么说,宫女抬起头,尖叫着开口,“你是白韶安派来的吧?”
说着,她的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落,眼底似乎有一丝决绝。
崔瑾月浑身一颤,她没想到这件事情有人看到了,阴冷的盯着那个宫女,眼底闪烁着寒意和警告。
小何吓得缩了一下,恐惧的看着宫女:“我只是不比喜欢念经,但师傅说了,出家人不能撒谎,我看到香炉打翻,吓坏了,佛祖会怪罪,师傅也会怪罪。”
他之前不知道这件事会连累师傅,只是觉得有人对佛祖不敬,他又在香案底下睡觉。
如果被发现了,师傅会不会不要他了。
所以他哭,可他并不想看到师傅出事。
外面的人窃窃私语,大家都在讨论这是怎么回事。
片刻之后,外面一个宫女进来,跪在地上:“陛下。”
崔瑾月和白韶安同时一愣,那宫女不是别人,正是给白韶安带路的那宫女。
崔瑾月瞪着她。
“陛下,我……我作证,是有人陷害白小姐。”带路宫女说完这句话的时候,泣不成声。
太可怕了,夜北傲实在是太可怕了。
她说了,或许是个死,可落在夜北傲手中,比死还可怕。
她不知道夜北傲为什么会找上她,被带到这里时她才发现,太后等人大怒,香炉居然被人打翻了。
她立刻明白了这是怎么回事。
“你在这个时候才出来,是白韶安花了钱雇你来帮她开脱的吧,又或者是你的家人有谁在她手里。”崔瑾月忙不迭的开口,她的语气焦急,特意加重了“家人”两个字。
她希望这两人不要做蠢事。
看着带路宫女眼底的决绝,她下意识的后退一步。
失控了,她感觉事情有些失控了,为什么会这样?
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出来帮白韶安说话?
为什么这个贱人这么好命?
这些人明明是她找来的,凭什么?
她们都疯了吗?自己家人命都不顾了。
崔瑾月眼中渐渐爬上了血丝,她现在只有一个念头,这件事情,必须是白韶安做的!
必须!!!
“崔二小姐,你好像很讨厌有人出来帮白韶安说话,你好歹也是大家族的子女,怎的这么沉不住气。”
皇上淡淡的开口,这已经是明显的敲打了。
程氏原本在人群中看热闹,看到这里,手心冒出了一层汗。
不知道为什么,她心中升起一丝不好的预感。
“说吧,怎么回事?”皇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带路宫女,“实话实话,死罪可免。”
此话一出,两个宫女都没有再敢隐瞒。
“是她,是她要陷害白小姐。”两人几乎是异口同声的道。
“胡说!”崔瑾月已经彻底慌了,她双手紧握,指甲陷进掌心,留下一块块月牙形痕迹。
“白韶安,白韶安你要害我,你早就计算好了是不是?”崔瑾月目眦欲裂,整个人已经有些崩溃了,她没想到事情反转的这么快。
也没想到带路宫女会突然跳出来指证她。
皇上冷哼一声,看了一眼崔瑾月,目光冰冷:“继续说。”
“崔瑾月拿我弟弟威胁我,让我给白韶安带路,在宫宴上,她就说让我以公主的名义把她带过去,她只说带路,没说会做这些,早知道她要打翻香炉陷害白韶安,我说什么都不会做的。”
带路宫女跪在地上磕头,希望白韶安可以原谅她。
另外一个宫女知道这件事已经败露,没什么好隐瞒的,只能和盘托出:“崔瑾月用我的家人威胁我,还说只要我说这些是白韶安做的,就给我一笔银子,让我出宫,和家人团聚,她是侯府的千金,我不敢忤逆。”
“胡说,你们都是白韶安派来的,都是!”崔瑾月嘶吼着,整个人的状态都有些不对劲了。
一旁的皇上几人冷冷的看着她,太后深吸一口气,更是没想到这一切居然都是崔瑾月自导自演。
“为了陷害他人,居然不敬佛祖,侯府怎么会教出你这样的女儿!”太后面容抖了抖,看着崔瑾月,眼底满是失望。
“怪不得崔二小姐一直急着把帽子往外扣,原来是自导自演。”逍遥王似笑非笑的看着崔瑾月。
皇上看了一眼两个宫女:“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去领罚吧。”
两个宫女面如死灰,知道今天板子是免不了了,是死是活,全靠自己的命了。
“崔瑾月,太后寿辰打翻香炉,对佛祖不敬,对太后不敬,又陷害尚书之女,罪加一等!念在侯府历代对我国贡献,便不诛你九族,自己去领白绫吧。”
崔瑾月吓得浑身发抖,完了,一切都完了,皇上要她死。
看着周围其他人漠然的目光,她心中紧绷的那根弦终于断裂了。
她整个人都已经快疯了,她只知道她不想死,不想死啊。
她看向旁边欲言又止的公主,仿佛看到了最后的希望。
她一把抓住夜北欢,瞪大了眼睛看着她:“公主,不是这样的,是白韶安陷害我,”
“我和你认识这么多年,我们是朋友,你还不相信我吗?”崔瑾月指骨泛白。
夜北欢其实也不相信崔瑾月会这么恶毒,可是目前的所有证据都摆在眼前了。
程氏吓得从外面跌跌撞撞的跑进来跪在地上:“陛下,误会,这其中肯定有什么误会。”
“误会?现在那两个宫女都已经承认了。”
“这不是还没有物证吗?”程氏打着哈哈。
皇后目光渐冷,上前一步:“物证?你可以看你女儿的鞋子,程氏,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好女儿。”
有些话,皇上不方便说,只能她来说。
她也没想到这崔瑾月,居然如此大胆,敢在太后寿宴上干出这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