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让，快让让！”医护人员冲着两旁看热闹的人大喊。
一些人纯粹好奇，还有一部分人是真的吓傻了。
“干什么呢？你快让开！”
一个医护人员见秦峰不动地方，上前推了一把。
秦峰从愣神中缓过来，抓着一个护士问道：“同志，这人怎么了？”
护士急着把人送到抢救室，白了秦峰一眼，没好气道：
“大出血，你一个男同志问这干啥，你认识啊？”
秦峰没说话，看着众人把担架推走了。
这人他当然认识，躺在担架面色惨白的人，是顾婷婷。
上次见顾婷婷都是一个月以前了，难道她一直留在临海没走？
可他们上次跟六哥看完厂房回宾馆后，看门的大爷跟他和媳妇说，中午那个疯疯癫癫的女人问了一圈人火车站在哪儿，好像回去了。
医院门口进进出出的人越来越多，秦峰想上前问问，还是止住了脚步，走回了车旁。
正巧，救护车司机刚停好车，从车上跳了下来，看见秦峰开着轿车，羡慕地看了一会，攀谈道：
“同志，你这车真好，挺贵吧，啥时候我能开上这车啊，你可不知道，开救护车可累了，钱还没多少，我寻思调到运输公司，单位不放人啊。”
司机是个话痨，对方还没开口，自己说了一大堆。
秦峰现在满脑子都是问号，根本没听进司机说多少。
司机还以为对方有钱，瞧不起自己，表情垮了下来，心想开个破轿车有啥了不起的，转身要走。
秦峰换上笑脸也攀谈了起来，“大哥，我刚才看见您开救护车了，特别稳，是老司机了吧？”
说着，又打开车门，从里面拿出两瓶饮料，递给司机一瓶。
司机瞬间喜笑颜开，原来人家没瞧不起自己的意思。
“大兄弟，这是干啥？”
“正好车里有，咱俩一人一瓶，这饮料还挺好喝的。”
司机看了眼瓶身，认出是“百乐”的，热情地给秦峰介绍。
“这瓶盖上有奖，要是写再来一瓶，就能去小卖店领一瓶，我前几天买了一瓶，连中了三瓶。”
“呀，我的还真中了。”秦峰装作一无所知，打开瓶盖，表情很是惊喜。
“我的也中了，这中奖率真高啊。兄弟，这瓶盖给你，你在哪儿买的，一会儿去换。”
秦峰摇摇头，将手里的瓶盖递给了对方，“大哥，你都拿着吧，一起换方便，我一会儿也不路过小卖店。”
司机想推让两下，看见秦峰很真诚，便收下了两个瓶盖。
下班去小卖店换完拿回家，两个孩子准高兴。
秦峰顺势问顾婷婷的伤，“大哥，刚才救护车里的人怎么了？我看见伤得很重呢。”
司机咕咚咕咚灌了一大口汽水，说道：
“你说刚才那女的？在火车站转车晕倒了，差点掉站台里，然后就大出血，我听跟车大夫说，肚里的孩子保不住了，你说都有孩子了，出远门家里人咋不跟着点儿？”
“啊？怀孕了？”
秦峰更是觉得奇怪，如果顾婷婷怀孕，怎么可能一个人出远门？
而且上次见到时，顾婷婷在路上发疯，一直念叨的名字好像姓许，并不是江哲。
“是啊，你说说，也不知道咋回事……”
司机还想多聊一会儿，突然又要出车，跟秦峰打了个招呼，跳上车急匆匆走了。
秦峰也转身上车，回厂子去了。
厂子门口，厂里的业务员也刚送完货回来。
谢辉看见秦峰，上前两步问道：“峰哥，我们刚才送货，碰见惠民的业务员了。”
“他们怎么了？”
“骂骂咧咧的，不高兴呗，说咱们现在是烧钱，没几天就得黄，我没搭理他们。不过，他们今天也开始玩套路，搞什么买两瓶送一瓶，我看了一会儿，还是买咱们的人多。”
秦峰知道另外两家一定不会干等着，“买二赠一”不一定起作用，但他们不能掉以轻心，
“小辉，十分钟后叫所有业务员去会议室开会。”
“知道了，峰哥。”
厂长办公室内，顾晚晚正在看销售单，这两天中奖率调整后，出货量减少了20%，但利润上升了10%。
中奖率的微调，消费者的感受不算太明显，购买热情还在。
今天一上午就送出去八车货，下午还有几车。
临海各家小卖店都摆满了他们的货，她想着趁热打铁，继续攻占郊区市场。
“峰哥，你回来了？”顾晚晚听见开门声，一抬头正好对上秦峰的视线。
“嗯，刚才小辉他们回来，说惠民开始弄买二赠一，我让他们十分钟后去会议室开会。”
秦峰回来的路上一直犹豫，要不要告诉媳妇在医院看见顾婷婷的事。
他倒是不怕告诉媳妇自己去医院看病，主要是顾婷婷不是个好鸟，还是个不咬人膈应人的癞蛤蟆。
他才不想让媳妇因为这种人不高兴。
然而相处久了，顾晚晚从秦峰的一个眼神中，也能看出对方有话要说。
“峰哥，你是不是还有什么话要说？是六哥、强哥他们怎么了吗？”
秦峰觉得还是应该让媳妇知道，“不是，媳妇，我刚才看见顾婷婷了。”
“什么？她还在临海？”
顾晚晚还想问些什么时，办公室的大门被敲响。
孙鹏拿了几份刚整理好的文件找顾晚晚签字，打断了两人的谈话。
“顾厂长，原料采购合同咱们上次签的又补充了一些细节，这是新整理好的，我看了一下，没什么问题。”
顾晚晚看了一下，签完字递了回去。
秦峰想着一会儿还要开会，直接叫上孙鹏，三人一起到了会议室。
业务部的人比秦峰、顾晚晚他们到的早，正三三两两聚在一起闲聊。
秦峰环视了一圈，觉得好像少了两个人，开口问道：
“小吴和小宋他们还没回来吗？”
谢辉也觉得奇怪，抬手看了看时间，“峰哥，估计是路上有什么事耽误了吧？应该也快回来了。”
话音未落，只见小吴和小宋两人脸上都挂了彩，一瘸一拐走进了会议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