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
秦峰没想到,柳东成更没想到。
不都是背后捅刀子吗?在国营食品厂里修理人家的工会主席?
那他们俩还能走出去吗?不等着人家报警送他们俩银手镯吗?
柳东成看出来了,付明今天是气坏了,气得脑子都有点儿不正常。
“对,现在!秦老弟,这事你干完,我明天就去你们厂子。”
秦峰一听来劲了,“行,一言为定。”
柳东成左看看右看看,觉得两个人都疯了,一步步往门口蹭。
他可不想陪两个疯子玩。
柳东成刚挪出去一步,就被秦峰大手一捞,拽了回来。
“老柳,来都来了,我很看好你。”
柳东成现在想隐身,就是不知道“护友派”大师教不教隐身术。
秦峰拉着柳东成的胳膊,问清楚了胡兰在哪个办公室,直接冲了过去。
付明跟在后面,也进了胡兰的办公室。
胡兰正得意自已刚才的杰作。
还是造黄谣这招管用,当年她带头批斗“臭老九”,就是自已那几个老师,她用的就是这招。
还有原来的工会主席,她放出消息,说工会主席和一个有夫之妇,在一起了。
……
人嘛,都看热闹不怕事大。
什么都没有裤裆里那点事吸引人。
她只不过开个头,后面的越传越厉害,也不能怪她。
就像今天,她也没点名道姓,只不过说付明跟女同志走得近。
厂长那个老糊涂就联想到了好几个女同志。
只要挤走付明,老糊涂退了,自已运作的好,明年厂长职位就是自已的。
全临海有几个女厂长?
自已要是能当上食品厂的厂长,说不定以后还能从个政什么的。
胡兰正坐在办公室李涛对着镜子摆弄着头发,做着美梦,突然办公室的大门被推开,一前一后进来两个她从没见过的男人。
前面的男人长得很精神,打扮得跟电影演员似的,一时间看得她有些入迷。
年轻时,她最喜欢的男人就是这种类型。
只可惜,年轻时的她没有碰到这种,而且当时为了进食品厂上班,她不得不嫁了个岁数比自已大好几岁的男人结婚,虽然后来离了,又结了两回。
可质量一个比一个差。
胡兰花痴了一秒,看见后面的柳东成反应过来,这两人气势汹汹,连门都不敲,肯定没什么好事,大喝道:
“你们是谁?来我办公室干什么?!”
秦峰并没有回答,而是薄唇上扯出了一个不对称的弧形,活动了下手腕,按下了柳东成怀里录音机的播放键,又将声音调到最大。
录音机里传来霹雳舞的舞曲,“蹦擦擦擦,蹦擦擦擦……”
其他办公室的人正巧刚去食堂吃饭了,还有几个在办公室没去的人听见曲子声,觉得奇怪。
打开门听了一下,发现是胡兰办公室传来的声音。
几人互相撇了撇嘴,没有人过去看是怎么回事。
“我说是谁呢,胡来啊,大中午的也不消停。”
“老王,你小点声,我可听说她可能是下一任厂长,让她听见你这么说,给你穿小鞋。”
“这消息准吗?不是说付明吗?”
“谁知道了,这事也不是咱们参与的。”
胡兰在办公室被打得嗷嗷惨叫,却没有一人过来查看。
所有的嚎叫都被“蹦擦擦擦”的霹雳舞声盖住了。
付明走进来,又给了胡兰两巴掌,“我不打女人,但你不是人!”
胡兰这辈子过得顺风顺水,哪里吃过这种大亏,疯了似的叫骂。
只可惜柳东成不知从哪儿变出来的绳子,将人捆在了椅子上。
付明从没这么痛快过,气出得差不多了,叫秦峰和柳东成先走。
“你俩先走,我明天去找你们,这边我处理。”
秦峰也没久留,点点头便和柳东成离开了。
两人出了食品厂大门,柳东成把录音机捆在了摩托车后座上。
秦峰看着柳东成跟变戏法似的,从左兜里掏出一捆绳子,笑道:“我还以为你刚才捆人用了绳子呢。”
“我带的多。”柳东成没说,自已今天带了好几捆绳子,要是付明不跟自已走,就把人捆来。
听谢辉说,这是“百乐”的风格。
他也应该入乡随俗。
“对了,秦厂长,那个胡兰会不会报警抓付明啊,那女的可不是善茬,不可能善罢甘休。”
秦峰打开车门,长腿跨进驾驶位,“这就不用咱们操心了,付明肯定有办法。”
要是这点事都办不了,临海厂,秦峰还真不一定放心交给付明。
两人一人开车,一人摩托车,同一方向往“百乐”厂开去。
食品厂内,付明没有马上将胡兰身上的绳子解开。
而是搬了把椅子坐在了胡兰对面,看了一会儿被打得鼻青脸肿的人。
胡兰还想骂两句,可脸颊上传来的疼痛告诉她,闭嘴是最好的选择。
付明站起来,拿起桌上的电话给保卫科的打了过去。
“保卫科吗?胡主席,胡兰同志跳霹雳舞摔伤了,你们过来个人看看。”
挂断电话,俯身看着胡兰,一言未发,踏出了大门。
第二天一早,秦峰坐上车一直忍不住笑,顾晚晚有点懵,还以为自已脸上有什么东西。
问了秦峰好几遍,秦峰一直卖关子。
“媳妇,不是脸上有东西,是个惊喜,一会儿你就能看见了。”
到了厂子,顾晚晚看见站在门口等他们的付明,才知道惊喜是什么。
“峰哥,付厂长来咱们厂?”
秦峰点头,宠溺地看着媳妇,“对,来咱们厂,我去食品厂一请就来了。”
付明一个大大的白眼飞了过来,嘟囔了一句:“狗屁!”
秦峰:“扣钱!厂里不准说脏话。”
付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