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累人啊。
给几名小崽子送出去，江游抹了把脸上鲜血。
哦不，他们要么大三要么大四，比他还要大几岁，应该叫“大崽子”。
这是近来巡夜司给他分配的任务。
每隔一段时间，带一批学员提前进入阴影层感受氛围。
要知道，哪怕北都学府，本科阶段也不要求前往阴影层。
现在大周整体的超凡道路都在加快进程。
江游揉揉臂膀，半天偷吃阴影融合影源，半天带队与异种搏杀。
饶是他也略感到疲乏。
唯一惊喜的，大概就是疯狂上涨的影源，和不断添砖加瓦的【处刑者录】
【『神种-阳』处刑值：0.7%】
【『血种』处刑值：0.5%】
【『瞳种』处刑值：0.3%】
在江游爆肝情况下，血种的处刑值终于来到了……0.5%
可喜可贺，以后哪怕是九阶血种老祖宗，来到江游面前，他一拳下去，能够拥有0.5%的伤害加深。
处刑者录效果近乎于规则系的力量。
就像是当初红枫战役时，产生的血源污染。
参战者亲人家属距离战场隔了不知道多远，最后一样受到牵连。
这种规则性力量玄之又玄。
处刑者录的力量不知比之那血源污染孰强孰弱，反正想来等阶不会太低。
现在他唯一不太满意的，就是这玩意儿的积攒速度。
慢的离谱。
连1%加成都没有，的确没什么大用。
叹息中合上光幕，江游捂着腰子离开阴影层。
也不知道是不是最近太过劳累，忙着积攒【影源】。
他身体产生了几分不适。
有时松懈下来，眼前就会出现些朦朦胧胧的虚幻景象。
今天更是严重到战斗中出现异常。
好在江游实力不弱，硬挺了下来。
他晃晃脑袋，稍稍清醒了些。
不多时，返回家中。
推开门，丁玲桄榔的炒菜声传入耳中。
“回来啦？”
穿着围裙的遥遥从厨房处探出小脑袋，手里还拿着锅铲，露出惊喜笑容，“今天这么早。”
“有些累，提前回来了。”江游疲乏的眉间露出些许笑意。
“饭还需要一会才能做好，你先休息吧。”
“不是说请一个炒菜的阿姨吗，天天自己做饭多累人。”
江游放下外套，上前捏了把遥遥小脸蛋。
“脏死了，都没洗手……你没事吧，感觉你状态不太好。”
陆遥遥本能推开他，又似乎察觉到不太对劲，上下打量了他一番。
“怎么？”
从巡夜司打卡，换了身行头，顺带清除了血污的江游起码从外表来看没什么异常。
“可能是直觉吧。”陆遥遥停下炒菜动作，仔细看着他。
“没事，最近有些急于求成，休息休息就好了。”
江游小啄一口，打了打哈欠，“快做饭吧，饿死了。”
“知道啦。”
陆遥遥又看了他几眼，勉强放下心来。
很快，晚饭做好，整齐的摆在桌上。
“熟悉的味道。”
江游感叹一声，拿起筷子开吃。
从饭菜手艺上来说，遥遥确实是贤妻良母。
而且把江游口味拿捏的死死的。
一番风卷残云，桌上饭菜全部打扫完毕。
江游头脑愈加昏昏沉沉。
“我好像……不太对劲？”
江游再次晃晃脑袋。
陆遥遥露出几分忧色。
“我在巡夜司做完全面检查才回来的。”
江游揉揉眉心，“报告没有发现异常。”
【敏锐直觉】也没有察觉危险，他内心颇有些摇摆。
“要不再去巡夜司查一遍？”陆遥遥问道。
“查查。”
惜命的江游当机立断，也不嫌耽误时间，巡夜司都不去了，直接奔着研究院最先进的仪器而去。
很快，检查结果出炉。
一切正常。
“江先生您要是实在不舒服……可以在这里住上几日，因为有些污染埋藏较深，需要进行观察。”
研究员开口说道。
“行，谢谢您了。”
江游转头看向遥遥。
“旁边还有床铺，我也在这住一晚吧。”少女没有计较太多，目光中布着担忧。
“好。”
二人简单聊了几句，江游实在困意难当，拉上被子，进入梦乡。
——
五彩斑斓的光在身边掠过。
虚无，混沌。
虚空中似乎隐隐存在某些窥视。
投去目光，只能看见虚无的空间乱流——更高维的生物，低阶生命体没有能力，更没有窥见对方的资格。
意识浑浑噩噩，任由力量牵引着自己前行。
身体暖洋洋的，颇为舒坦。
可不知为何，他心底升起种“抗拒”的念头。
抗拒前行，还是抗拒什么？
少年不知道。
既然已经产生念头，那就抗拒好了。
于是，那些游离在空间中，颜色极其复杂的粒子进入体内的速度，陡然放慢许多。
但这并不能完全阻拦它们。
一次挤不进来，那就多挤几次。
从远处看，他好像被这种颜色包裹成为了光茧。
“?1?4?1?9?1?2?1?9?1?0?1?9?1?2?1?4?1?7”
“不要抗拒！”
一道意念在脑海中炸响，本就昏沉的少年险些心神失守。
不过这道声音过后，反倒令他清醒了些。
“我到底在哪？”
江游咬紧牙关，眼皮沉重无比，完全无法睁开。
四肢也不受他掌控，被牵引着走。
速度越来越快，越来越快。
他的心跳也随之砰砰加速，仅仅十几秒钟，便快到连他自己都有些承受不住。
这特么是啥啊。
江游疯狂呼唤起体内力量。
“?1?9?1?5?1?9?1?7?1?2?1?9?1?0?1?4?1?7”
“向吾臣服！”
第二道声音传来！
一大段信息流猛然涌入脑海！
向伟大的主献上忠诚，成为至高的神明眷从！
江游瞳孔收缩，无暇去想自己怎么会突然被神明这种东西盯上，他只知道似乎是摊上事了！
噗通！噗通！
心脏砰砰直跳，巨大压力疯狂加持在他的身上。
臣服！臣服！
念头袭来，疯狂攻击着他的精神！
江游身躯微微颤抖，极力调动起体内力量。
但不管他怎么呼唤，念头都像是石沉大海，无一反馈。
小小四阶，怎可能在真神压迫下坚持住？
除非——
又一道莫名信息流划过！
一副画卷在江游眼前展开！
那是无尽的光芒挺立深空，祂们俯瞰着世间！
一道挺拔身影将白金色闪电握在掌中！
他仰头看着这一切。
下一秒，化作流光在空中闪烁，几个呼吸间，所有光球被当场击破！
在无尽的爆炸中，这道人型身影随之消散，碎裂而形状不一的白金色晶体，纷纷落向深空。
画面骤然停止。
少年心跳速度越发加快！
不知怎的，他恢复了些力量，尽管还十分微弱，却也足够进行动作。
瞳孔中，一簇白金色火苗跃动。
幅度微小，缓慢而坚定。
一点点，像是抽搐一般，艰难的抬起头。
直至那燃着火的瞳孔看到了那道身影——
立于深空中心，灰白金多色交织的不完全规则球体！
祂像是太阳一样雄伟！
却被无数锁链穿过躯体！
狰狞的魂灵在祂体表咆哮挣扎，无尽火焰与光芒在祂身上爆开。
祂那样的庞大，气息那样恐怖。
但就是被死死锁住不得动弹分毫！
“?1?9?1?5?1?9?1?7?1?2?1?9?1?0?1?4?1?7”
“向吾臣服！”
祂再度重复！
少年嘴角颤动，却不似最初般难以承受。
一道道目光垂下，祂在注视自己！
少年喘着粗气，心如擂鼓。
不知哪来的一股气魄顶住心头。
他毫不避讳，直视真神！
臣服？
向你这个被囚禁住的死球臣服？
曾有大能，近乎处刑你阳神种一族，现在让我这现任处刑者臣服？
处刑者、处刑者。
曾经竟如此霸道！
少年死死咬着牙根。
一段段信息在脑海中闪过。
他咧开嘴角。
“不过是被囚于虚空的败狗神种。”
“头在这里，有能耐，杀了我。”
“臣服？”
“就你也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