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安尘猛的抬起眼,“你想借机对付谁?”
“我不想针对谁,只是想有个怀疑的方向,免得让所有官员都遭受质疑。”
皇上现在对旧臣没有一个信任的,这会让很多忠臣受到无妄之灾。
而顾玉宸不相信,曹安尘顶替宋尧的身份这些年,会对朝堂的官员没有任何的了解。
“我并不确定,万一要是说错了,岂不是害了他人,又造罪孽。”
宋时玥好笑道:“现在想保存善念了,已经晚了。你说了可能只有几个人遭殃,但你不说是整个朝堂的官员跟着受罪。而你的罪孽会更加深重。”
曹安尘不接话,不知道是在抗拒还是在思考。
宋时玥又道:“你也知道有报应,而这报应不一定什么时候降临,也不一定降临在你自己身上,还是你的后代身上。”
曹安尘很生气,这个丫头总拿清宜来要挟自己。
可他无奈,宋时玥拿捏的恰到好处。
“我说,但那也只是我的猜测,曹凡并没有让我和其他人接触过。你们是真的要查实后,再上报。”
“这个放心,我们也不想制造罪孽。”
不放过一个坏人,但也绝不冤枉一个好人。
曹安尘几番思索,报出了十几个人名。
最后精疲力竭的靠坐在墙角,眼中露出解脱的神情。
宋时玥连忙上前探脉,还好,只是有些虚脱。
在皇上治他罪之前,不能让他像小陈氏那样糊里糊涂的死掉。
“走吧,已经没什么可问的了。”
宋时玥看向宋子宜,他的神情有悲伤、失望、了然,没有恨意。
这可不是什么好现象。
“你还在想要问些什么?”
“不,我没有问题了。”
宋子宜肯定的点点头,低喃道:“对一个处心积虑冒名顶替的人,有什么好问的?”
宋正宜给宋时玥使眼色,给子宜一些时间,他会想清楚的。
宋时玥耸耸肩,时间的确是个好东西,希望宋子宜能够真正的想通。
她对顾玉宸问道:“宋燕舞会怎样?”
“她弑杀亲母,按律当斩。当然,还需要上报给皇上,得到批复后才能行刑。”
“嗯!”
没有在看宋燕舞一眼,宋时玥一行人走出了天牢。
谁都没有注意到有个人被他们遗忘了。
宋昆一直悄无声息的隐在牢房的角落里,直到宋时玥他们离开,才轻轻的动了动僵硬的身体。
回想起在太医院时,出现的黑衣人与他说过的话。
宋昆露出一口黄牙,“天无绝人之路啊!”
刘大人在城门落锁前回到了京城,直奔皇宫。
第二日早朝,景仁帝发了场雷霆之怒。
就在皇城脚下,近在咫尺的京郊,发现了前朝余孽的据点。
而他的朝堂上,有一半的官员去过那里。
还是那里的信徒。
景仁帝怒道,“常去福寿寺的,自觉的出列。”
好半天,才有几个零星的官员,颤巍巍的从队列中走了出来。
一个老实巴交的官员,跪在地上喊冤,“皇上臣不知晓那里是前朝余孽的据点,只晓得那里香火旺盛,去那里也只是为了给病中的母亲祈福。”
景仁帝不语,看向其他几人。
站出来的几人都有各自合理的说辞。
景仁帝缓了缓怒气,“田爱卿,将他们的话全部记录下来。一一查证,如若属实,朕不会追究。”
几人闻言,连忙磕头谢恩。
有不少人看到此情此景,壮了壮胆,也站了出来,承认自己去过福寿寺。
景仁帝压下心中的怒火,尽量让自己语气平和。
“宋正宜,将这些人也记录下来。”
虽然不明白皇上为什么让不同的人记录,但看他神情缓和了许多,只当是圣怒已息。
看到前面的人并没有真的被降罪,更多的人抱着法不责众的心理,走出了队列。
看着乌泱泱跪倒一大片,景仁帝笑了。
“好!真好!”
他的官员不信奉他这个皇帝,却对那前朝余孽的神信仰。
法不责众?当他这个皇帝是白做的。
“来人!除去最初站出来的几人,其他人全部拉出去,重打十板。”
老天爷,二三十号人呢,全都拉出去挨打,明日的朝堂上还有人上朝吗?
有人为那些人求情,景仁帝咬着牙道:“再加五板子,给我重重的打。”
好嘛!越求情,刑罚越重。
还想求情的人立刻缩回了身子,安静的站着。
这一天,京城的百姓们惊奇的发现,好多官员是被抬出皇宫的。
一时之间,整个京城都在猜测官员被打的原因。
而所有挨了打的人都以为,皇上这样就放过他们了。
没有人知道,已经有人在暗中开始调查他们。
盛怒之下的景仁帝在得知宋燕舞的无情后,直接判了她斩刑,秋后执刑。
几日后的深夜,天牢深处传来女子嘤嘤的哭泣声。
宋燕舞醒来后得知自己还被关在天牢,并且要面临砍头的刑罚,奇迹般的没有再疯癫发狂,而是日日垂泪哭泣。
旁边牢房的曹安尘仿若未闻,自宋时玥他们那日审问过后,他便再没有说过话,没了期盼,眼神灰败,失去了六感,窝在墙角等着死亡降临。
宋昆与他相反,听着宋燕舞的哭声心烦不已,干脆捂住耳朵。
脑子里却在想着那人什么时候会来。
就在他快要失去耐心的时候,守卫带着一个药童进来。
“宋昆,有人来给你换药了。”
终于来了。
守卫看到药童解开了他断腿上的绑带,走了出去。
药童一边换药一边悄声问道:“可有什么消息送出?”
“有有有!”
宋昆的声音不由得挑高,引来守卫的质问。
“你嚷嚷什么?”
“没,没什么。”
听到守卫往里走的脚步声,宋昆又赶紧喊道:“哎呦呦,疼死我了。”
“妈的,疼证明你还活着,喊什么喊。”
脚步声渐行渐远,守卫又走了出去。
药童不高兴的瞪了他一眼,“算你识相,有话快说。”
“我知道紫花铜牌儿在哪儿了?”
“果真?”
药童明显不相信。
“当然那东西上面凹凸不平的,但远远看去能看出是一朵紫色的蔷薇花。”
“你看到了?”
“不错!”
“现在,在谁手里?”
宋昆没有马上回答,而是提出了条件。
“想知道,将我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