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0章 我凭什么要死?

陈星文自以为想得很周全,他觉得就算江亦告诉了何琴雪顾辰还活着的事情,但只要咬死不认,顾辰也不现身,何琴雪又能有什么办法去确认呢?

只要现在把何琴雪糊弄过去,之后再跟顾辰说明此事,自有人来处理此事。

他现在只需要尽情地表现出委屈的样子,让何琴雪心疼,进而去推翻江亦的话就可以了。

这一招,他以前可是屡试不爽,每次都能轻松化解危机。

所以,陈星文满心以为,这一次只要他表现得足够激动,让何琴雪看到自已的“冤屈”,这件事情就能暂时翻篇了。

可他万万没想到,何琴雪的态度不仅没有丝毫松动,反而变得更加愤怒。

只见何琴雪再次扬起手,用尽全身的力气,又给了他重重的一记耳光。

“陈星文,我还真是看错你了,从现在开始,我没有你这样的儿子!你给我滚出这个家,你去找你那个假死的父亲吧!”

何琴雪怒吼道,她的声音因为愤怒而变得尖锐刺耳,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无尽的恨意。

说罢,她转身快步冲上楼,回到房间后,用力将门摔上。

事态的发展远远超出了陈星文的预料,他捂着愈发红肿的脸颊,愣愣地站在原地,好半天才回过神来。

他的心中满是慌乱,赶紧转身回到自已的房间,手忙脚乱地拨通了贺天成的电话。

电话很快接通,陈星文的声音中满是惊慌失措,急忙道:“贺大哥,不好了,出事了......”

贺天成在电话那头微微皱眉,不耐烦地问道:“又出什么事了?”

“我妈......我妈她知道,父亲还活着的事情了。”

贺天成一听,顿时瞪大了眼睛,声音也提高了几分:“什么?!她怎么会知道的?”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江亦告诉她的,无论我怎么解释,她都不信,我不知道江亦他到底是怎么跟她说的,贺大哥,你能不能帮我问一下我父亲,接下来我要怎么办才好。”

贺天成抬头看了眼楼上,无奈地疲惫叹气。

他深知此事棘手,却也只能硬着头皮应道:“等着。”

贺天成拿着电话,快步上楼,刚走到顾辰房门前,便听到里面传来那不堪入耳的声音。

他咬了咬牙,硬着头皮小心翼翼地敲了敲门。

片刻后,顾辰围着浴巾,满脸不耐烦的打开门。

贺天成赶忙恭敬地说道:“老爷,星文少爷那边出事了。”

顾辰眉头紧皱,不悦地说道:“他又闹出什么幺蛾子了?”

“不是星文少爷,是何琴雪......”

顾辰的眉梢微微一挑,眼中闪过一丝疑惑,问:“那女人怎么了?”

“她知道您还活着了。”

顾辰先是一愣,随后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知道就知道了,不是什么大事,别来打扰我!”

.........

何琴雪哭了很久,但顾辰与两个年轻女人亲密缠绵的不堪画面,以及陈星文一次又一次欺骗她时那虚伪的嘴脸,不停地交替闪现。

她的心中被愤怒填满,仿佛有一团烈火在熊熊燃烧,烧得她失去了理智。

她突然站起来,疯狂抓起房间里的各种物品,用力地朝着四周砸去。

花瓶、摆件、相框......

凡是她能够得着的东西,都成了她发泄怒火的对象。

一时间,房间里“噼里啪啦”声响不断,各种物品破碎的声音交织在一起。

很快,房间里便被砸得一片狼藉。

可即便她闹出了如此大的动静,整座房子却仿佛陷入了死寂一般,没有一个人前来安慰她。

那原本应该充满温暖与关怀的家,此刻却显得如此冷漠,让她的心愈发冰冷。

最后,当她发泄完所有的力气,累得彻底虚脱,如一滩烂泥般瘫躺在满地的狼藉之中时,那压抑已久的悲伤如决堤的洪水般瞬间将她淹没,她崩溃大哭起来,哭声撕心裂肺。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何琴雪边哭边喃喃自语,“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她不过爱了一个男人而已......

她为了那个男人,她将他的血脉视若明珠,捧在手心里悉心呵护,甚至不惜冷落自已的亲生骨肉。

她狠心地将自已流落在外多年的亲生儿子逼得彻底离开这个家,还和娘家所有亲戚断绝了往来,将自已的人生活成了一个天大的笑话,成为了旁人眼中可悲又可笑的存在。

可结果呢?

这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顾辰一直在欺骗她,就连她捧在手心多年的儿子,也同样在欺骗她。

她的世界仿佛瞬间崩塌,她不知道这世间到底还有什么是真实的,还有什么是值得她去相信的。

何琴雪的思绪越发混乱,她不由得想起以前的日子,每当她身体有任何不舒服或者心情不好时,家里的女儿们总是会围在她身边,个个都对她嘘寒问暖,那时候的温暖虽然细微,却也是真实存在的啊。

可为何如今,一切都变得如此糟糕,她怎么就把日子过成了这般模样呢?

此时此刻,何琴雪只觉得心脏传来一阵剧痛,那疼痛如潮水般蔓延,让她仿佛快要无法呼吸。

陈芸芸那苍老的面庞,陈怀梦那废掉的手,还有那拿着刀、满脸狰狞要杀人的陈绮雯,一张张熟悉又陌生的脸不断在她脑海中浮现,交织在一起,让她的精神几近崩溃。

何琴雪失控地尖叫起来,那尖锐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回荡,透着无尽的恐惧与绝望。

她的目光落在地上的碎玻璃上,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然,缓缓伸出手去,颤抖着将那尖锐的碎玻璃握在手中。

她看着自已手腕上微微跳动的脉搏,仿佛着了魔一般,缓缓将碎玻璃朝着手腕送了过去。

就在碎玻璃刚刚刺破皮肤,一滴鲜血缓缓涌出的瞬间,何琴雪的脑子突然像是被一道闪电击中,清醒了过来。

她瞪大了眼睛,眼中满是惊恐,手一松,碎玻璃掉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声响。

何琴雪喃喃自语道:“不,我不能死,我凭什么要死?该死的人不是我,而是骗了我,负了我的那对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