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怨 作品

第94章 激怒他

我这话的冲击力,果然非常的大。

陆行遇被我气得额间青筋暴起,几乎是紧咬着牙,从牙缝里蹦出的一字一句。

“他死都死了,你还要这么惦记他是吗?”

“好,很好!”

“柳清影,你真的不愧是你,刚一转生就重新遇上了萧宁缺,如今才过了多久,连沈知言都记起来了,唯独不记得我是吗?”

陆行遇的眼里满是杀意,我甚至有种错觉,只要我敢点头,他在这盛怒之下,兴许真能忍不住,直接把我给杀了。

可这错觉终是转瞬即逝,我不但要点头,更要激他的挑起了眉,大笑道:“哈哈哈哈哈……你?”

“陆行遇,你是不是太把你当回事了,我为什么要记得你啊?”

“你是想我记得你,曾经是如何把我当傻子,骗进的河西镇妖塔,让我在里面苦等了你一百多年,甚至还傻傻的把你当成活下去的信念,你却连来都不曾来过一次,早就把我给忘了?”

“还是想我记得你,我好不容易摆脱了束缚,只是想和萧宁缺过上几天安稳日子,你便要无情地追来,不仅毁了这一切,还要将我们所有人的尊严,全都摁在脚底下踩?”

这几句话,是我在得知过往的时候,一直憋在心里,早就想要问他的了。

只是我没有想到,一向高高在上的陆行遇,并没有我预想的那样淡然自若,脸上的神情非常吩咐,掐着我脖子的那只手,也是时而用力,似乎是想要杀我,时而松开,似乎还是下不去手。

“嗯?”

“陆行遇,你不是一直很能说吗?”

“怎么到了这个节骨眼上,你反而成了那个哑巴?”我讥笑着问他。

也不知道是不是藏在灵魂深处的执念在那作祟。

我对他,是真的恨啊。

恨到我记不得往事,见他痛苦,我心里快意的不行。

恨到他对我示好,我却只想在他的心里,狠狠的踩上几脚。

陆行遇就这么静静的看了我良久,久到将我面上,将我眼底所有细微末节的表情,全都收进了眼里。

他忽然轻轻的笑了,笑容里满是嘲弄与讽刺。

只是那掐着我脖子的手,却在他笑容绽起的下一刻,忽然松了开来。

他说:“柳清影,在你心里,永远将我想的那么不堪,好像别人做点什么,只要对你低头,你都可以原谅,但我若是做了,便是那十恶不赦的罪人,要被你钉在那耻辱柱上。”

他还说:“往事你如何去想,如何不堪,如何去恨都不重要,柳清影,我们还会有未来的,以后你想要什么,我都会尽量满足你。”

他的手轻轻抚上了我的脸颊,眼里的寒霜散去,带着些许温柔,与那我看不懂的隐忍。

我一个反手,直接将他的手从我脸上拍下,笑呵呵地讽刺道:“陆行遇,之前在黎镇的时候,你不是说,我在你面前,从来都没有谈条件的机会吗?”

“你是那么的高高在上啊,如今生了这么大的火,还要硬压下这团火气,好声好气地哄我?”

“怎么,你给我一个月的时间,结果我没想明白,你反倒自己想明白了?”

我这几句话字字珠玑,刀刀见血。

去激一个普通人都能够了,又何况是那陆行遇呢?

他眼底的柔情渐渐退去,光是那三尺寒芒,便能望的叫人后背发毛。

他也不说话,就这么静静地看着我。

似乎是想看看,我这重活一世之后,对他还能有多大的怨气。

更想看看,我这张不饶人的巧嘴下面,还能说出多见血的话来。

可我什么都没有说,什么都没有做了。

只是这样静静地回望他,眼里没有丝毫的惧意,反而挂满了嘲弄。

仿佛此刻,在两人之间占上风的,一直是我,只能是我。

我俩就这样静静地对视了很久,久到陆行遇今日初见我时,那不知从哪找来的柔情,早已分崩离析,再次变回了我记忆里,幻想中的那个他。

他说,柳清影,是你要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别怪接下来的日子,他不会再给我任何好脸色。

他还说,我如果是想用这种方式激他,激他把我给放了,简直是在痴人说梦,我这辈子只能是他手下的笼中之鸟,困兽之斗,我是不可能从他掌心里飞出去的。

我冷笑着没有应答,因为我的目的已经达到。

陆行遇以为我的激他辱他,是为了逃跑。

可其实啊……

是我害怕和他靠得太近,我与他的距离,该是这般争锋相对,寸步不让,而不是方才那样,忽有温存,靠得太近。

许是我这女人着实无趣,扰了陆行遇见我时那低头讨好的兴致,他一个转身,在那宽大的沙发里,转到了另外一侧,却没提将我带走的事……

就好像,今夜,他打算与我在这间屋子里待着,明日再走。

可是哪能等到明日?

黄老头和百家那样的担心我,每日都会到这里来找我,我可不想被陆行遇看破了我和黄老头,与百家之间的关系。

所以在他转过身子之后,我轻声地喊了他一句:“陆行遇。”

他没有回答我。

我不死心地又喊了一声:“陆行遇,你不是要带我走吗?行啊,反正我打不过你,走就走啊,你还赖在我这里做什么?”

果然,对他就不能好声好气的讲话。

我这么一喊,陆行遇果然转过了身,用那蒙上一层冰的眼睛,望着我讥笑道:“怎么?你这里是藏了奸夫?害怕被我发现,住上一晚都不行?”

“是啊,别说是一晚,你在这多待上一刻,我都觉得脏了这里的空气,这屋子不能住了。”我笑着答道。

我能明显的看出,陆行遇在听到我这句话之后,眼底有气,像是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他,总能被我三言两语,激得失了理智。

但他被我气到,却不知为何,忍着没有发泄出来,而是一贯用那冷冷地眼神,瞪了我一眼之后,如同拎只鸡一样,直接把我从沙发上拎了起来。

“什么破地方,我还不兴住呢。”

“既然你这么想跟我走,那我满足你,正好现在回去,先把事儿给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