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后,女帝丢下楚昊手腕,神色一松。
这样寒冷的天气里,楚昊又是一介文人,掉入河中极易引发风寒。
好在经过她一番查看之后,楚昊只是累脱了力而忆,并无大碍。
累脱力了……
拽着朕出来,有那么费力吗?
还是他刚刚那些怪异的动作引致虚脱?
哼!
红雨匆匆抱来两件裘袍和几件亵衣,“陛下,奴婢给您换上。”
“出去,朕自己来。”
红雨讷讷退下。
营帐内,女帝首先跪坐在楚昊身边,将一件裘袍披在楚昊身上,这才转身蜕下一件件湿透的亵衣,露出光洁照人的肌肤,换上了干爽的亵衣和裘抱。
转身之际,却见楚昊眼皮乱颤,顿时气急,走近两步一脚踏在楚昊贴在地面的左手小指上,轻轻辗压,辗压……
“嘶——”
终于,楚昊实在忍不住了,痛呼出声。
“楚爱卿醒了?”
“嗯。”
“没事了?”
“嗯。”
“那还不给朕滚出去!”
“……”
没错。
就在女帝给他披上裘袍那一刻,楚昊终于清醒,可接下来看到的一幕,却怎么也让他移不开目光。
这可是他两世以为第一次看到如此绝美画面哪!
造物主怎能如此偏心,将世间最美好的一切,全部集于一人身上!
那画面,是世间最美好,最柔和,最舒适的一道光!
光泽,柔润度,大小,比例,横看成岭则成峰……无不契和人类最完善的审美观!
可惜,他在救治女帝时无心欣赏,清醒时不经意的一瞥,却又被女帝逮个正着……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但在女帝面前,这种不加掩饰的直白,绝对是找死行为。
他还没活够。
所以,第一时间拖着沉重不堪的身子跑出了帐外。
呼——
长舒一口气,压下心中悸动,楚昊再次满血复活。
——尽管身体还不允许。
“楚大哥——”
谢远材早就等得不耐烦了,见楚昊终于“活”着出来,连忙跑过来,将他拉到另一处帐内。
见楚昊离开,女帝一下子软倒在帐内,浑身软弱无力。
这,还是她成年以来第一次有过这样的反应!
刚刚在楚昊面前表现的一切强势,都是她强行而为。
这让她不由得回想起和楚昊相识以来的所有点点滴滴。
最初他对楚昊的印象是什么?
无耻,变态!
——那是因为夜含。
阴毒,狠辣!
——那是因为北燕内乱,最终直接导致她反出北燕建立大隋。
重情重义,才德兼备。
——那是在楚昊因为宣华公主而反出大夏,投奔她而来,并献上雪花盐秘方和千里目,并支撑起大半个大隋户部财政。
专情,敢爱敢恨。
——那是楚昊在遇刺后对她讲的那两个故事,以及孤身南下!
现在呢?
又多了些别样东西……
胆大妄为,欺君妄上!
!!!
可她作为大隋女帝,被臣子如此亲密接触,却偏偏恨不起来,这让她不由得有些慌乱起来。
她,堂堂大隋女帝,无敌女将,平生有哪个男人敢对她如此无礼?
先是当面顶撞,后来又,又……哼!
女帝心乱了。
另一座帐内,吕轻侯,丁猛,谢远材三个大男人将楚昊围在中间,如同观看动物园里的珍禽异兽般看着他。
“楚大哥,说说吧,你对女帝都做了什么?”
“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女帝固然比宣化漂亮许多,但也不至于这么快就移情别恋吧?”
“女帝那样的人物,你对她做出那种事,她怎么没杀了你?”
“你该不会真对女帝有什么想法吧?”
“我承认是个男人都梦想着女帝那样的女人,但有这种心思的男人,是不是都被女帝杀了?你就不怕吗?”
问题男孩谢远材一连提出数个问号,吕轻侯和丁猛则目不转睛的看着楚昊,明显都有同样的八卦心思。
——尽管吕轻侯刚刚告诫过两人,日后不得再提女帝落水一事……
面对三人八卦的表情,楚昊只能回以苦笑,“大哥,今天的事,小弟不想让外人知道。”
吕轻侯郑重点头,“贤弟放心,为兄保证我的人绝不会有任何人提及此事。”
说完,又看向谢远材。
谢远材当即表态,“谁敢乱说一句,我杀他全家!”
“嘿嘿,楚大哥,说说呗~~~”
深冬时节,一行近百人,就在桥边几个帐内度过半天一夜时间,直到楚昊的内衣完全烤干。
第二天清晨。
女帝再次恢复清冷,戴上金色面具,和楚昊等人一同赶往招义县。
接下来的一路上,女帝骑马,楚昊仍然在马车上,全程两人没有任何互动,整支队伍除了马蹄声外,再无任何动静。
因为有马车随行,赶路速度慢了许多。
巧之又巧的是,当天傍晚时分,队伍竟然又赶到女帝曾经住过的那间野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