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她不可太主动地表明自己的想法,那就等着时间老人去安排吧。
其实,明眼人早已看出来个九七八,玉宝不停地帮助夏莺,并不是因为花儿曾经是他的婆姨,而是想把花儿的四妹妹夏莺追到手。
他的想法似乎符合人们的心理,那叫“门当户对”。
他是个身体有残疾的男人,娶个身体有残疾的女人,那才照应了人们常说的“金娃配银娃,西葫芦配个烂南瓜”有俗语了。
这种理想是他在无数个不眠之夜的思索得出来的结论。
他能透过现象看本质,他觉得夏莺这个女娃娃除了一条腿有毛病,其他地方都是最完美的,特别是她内心的精神实质,堪称一绝了。她是一个残疾人,却有如此宏大的内心动力和勇往直前的勇气,跟上她绝非一件坏事。
玉霞和她妈都看出他的这种非常的举动,私下说过许多玉宝与夏莺成亲的可能性和可靠性。玉霞她妈又把这种情况转告给她爸。
她爸没有说一句话,脸上露出很复杂的表情,让她们无法理解。
她们估计她爸根本不会同意的,她哥本来就是个残疾人,要是再娶个残疾媳妇,一个小家两个都是残疾人,那生活怎过哩。
两个女人再都没有提起这档子事,看事情是怎样进展的,人们也常说“车到山前必有路”嘛。
不管别人怎么想怎么看,高玉宝有自己的做法。
他每天清晨,太阳还未升起,便早早地起床,洗漱完毕后,匆匆赶往位于后村的加工厂。那里,是他学习打毛衣技术的地方。
一到加工厂,他便迫不及待地找到夏莺,这位经验丰富的老师,正等待着他的到来。夏莺热情地迎接他,然后开始耐心地教导他打毛衣的技巧和方法。
他全神贯注地聆听着夏莺的讲解,仔细观察她的每一个动作,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节。夏莺的手法娴熟而优雅,每一针每一线都仿佛在诉说着毛衣制作的奥秘。
在夏莺的悉心指导下,他逐渐掌握了打毛衣的基本要领。他认真地模仿着夏莺的动作,虽然一开始有些笨拙,但他并没有气馁,反而更加努力地练习。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进步越来越明显。他的手指变得越来越灵活,针法也越来越熟练。他开始尝试自己设计一些简单的花样,将自己的创意融入到毛衣中。每天,他都沉浸在打毛衣的世界里,享受着这个过程带来的乐趣和满足感。他不仅学会了一门实用的技能,更收获了与夏莺之间的友谊和信任。
夏莺更是努力地教他,还夸奖他,男人做起女人们的活,比女人们做刘更精致。
黄城师范现任党委书记,就是利用空闲时间织毛衣的,手艺是相当的精湛。
她承诺玉宝好好干,等手艺学成之后,主要负责管理方面的事务,还有对外联系业务也由他负责。
夏莺的欣赏和器重,使高玉宝终于找到了作为一个残疾人的自信,他暗自下决心,一定要把这个厂子的重担承担起来。
他每天总是最后一个离开加工厂,回到家累得他倒头就睡。这样的生活和工作才是他最想要的。
当其他工人都回家或睡觉之后,他就把厂子统统收拾一遍,清扫得一尘不染,时间还早,就和夏莺坐在一起商量厂子里的一些细微的事情,唯恐被遗漏掉造成不良的后果。
其实,他的思考问题和做事方面都是非常缜密的,连夏莺都佩服他,称高大哥是她最得力的干将,他做的事,她都很满意的。
有天晚上,他俩说完厂子的事务,夏莺意味深长地问他:“高大哥,有没有和我二姐复婚的可能?”
玉宝沉思半晌,坚决地说:“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们彼此之间没有一点爱情的!”
夏莺又说:“那你得向我二姐说明啊?她还在等着你哩!”
玉宝强调说:“其实,我早就给她说明了,可她……”
夏莺非常赞叹他的办事果断决绝,又说:“既然没有爱情,那就干脆断了吧,别再互相折磨了!”
玉宝没有再说话,长长地唉叹了一声,眼睛里溅出几粒热呼呼的泪珠。
就在他转身离去的那一刹那,仿佛整个世界都凝固了。他的脚步显得有些踉跄,尤其是那条瘸腿,更是让他的步伐显得有些不协调。然而,他并没有因此而停下,而是坚定地朝着前方走去。
在他的身后,夏莺静静地坐着,眼神有些迷茫。她似乎还没有从刚才的那句话中回过神来,“莺儿,我真正喜欢着一个人,你能懂得!”
这句话就像一把重锤,狠狠地敲在了她的心上。
夏莺的嘴唇微微动了动,想要说些什么,却发现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发不出声音。
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渐行渐远,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视线的尽头。
一阵微风吹过,吹起了夏莺的发丝,也吹乱了她的心。
她不知道自己该如何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更不知道他所说的那个“真正喜欢的人”究竟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