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心下早已经有了这样的猜测，然而当季博闻真的看清季芙面容的那一刻，他的眼底还是掠过了一丝震惊。搜索本文首发: 看书娃 kanshuwa.com
当他再度开口，他的声音都带着一丝颤意。
“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季芙，这些年来，咱们也算是井水不犯河水！我承认我确实没有尽过什么当父亲的责任跟义务，但我好像……也没有什么对不起你的地方吧？”
这样的话语，直接把季芙听笑了。
“没有对不起？我快饿得半死不活，你对我不闻不问。这叫没有对不起？是您跟母亲生下了我，却对我弃之如敝履，这叫没有对不起？”
当然，这些都不是季芙最在意的。
她的目光很快沉了下来，继而一字一顿的说道：“偷偷给母亲投毒，让她的精神日渐恍惚，从而失足从高楼坠落。这也叫没有对不起？”
季芙的质问，让季博闻的脸色略有波动。
她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这件事，他明明做得那么隐蔽！
而且，这么多年的事情了，怎么会……
他的心思，被季芙一眼看穿。
她随即轻笑了一声，问道：“你现在是不是特别疑惑，我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季博闻捏紧了双手，只能通过装聋作哑来让自己冷静一些。
“其实会知晓这件事，也是比较偶然的。”
“就在我发给你的那些文件里，其实有一份就是你名下的黑集团所涉猎的违禁药品的清单。”
季博闻的脸色更难看了些许，放在身侧的双手也攥得更紧了些许。
不过，他并没有打算就此交代一切。
这么多年的风风雨雨他都扛过来了，还怕没办法解决一个季芙吗？
如果她真的非要一直在他的忍耐底线上蹦跶，那么……
就也不要怪他手下不留情了。
他在过来这里之前，已经为自己留好后招了。
“母亲死后的检查报告，我一直留着，报告上显示，母亲的体内含有一种会导致人的精神出现幻象的药物。”
“而这种药物在许多国家都是违禁物。”
“这么多年，我也一直在查，到底母亲会是通过什么渠道误食了这样的违禁药。”
“直到我那天看到那份药物清单，我就什么都明白了。”
季芙笑了。
毫无温度，又满是嘲讽跟愤怒的笑。
“根本不是意外，而是你一手策划的。”
越说下去，心口的那股愤怒就越像是惊涛骇浪一般，一层又一层的席卷而来，几乎快要将季芙给吞没了。
“我原本以为，你对母亲最多就是冷暴力，是厌弃。我从来都没想到，你还对她下了这样的狠手！”
季博闻却根本没有心思，去跟她谈及这些陈年旧账。
他直接打断了季芙的话语：“够了！你现在先告诉我，你那份药品清单是怎么来的？”
他这些年确实靠着各种各样的违法买卖赚取了不少钱。
但他在这方面也是相当小心的。
所以，有那么多违法交易组织被捣毁，他却能经久不败。
一直以来，他对于自己的经营都有着极大的信心。
然而这一刻，萦绕在心头的困惑跟陌生的恐惧，却正在一点点的消磨着他的信心。
他甚至在想，自己一直引以为傲的经久不败，难道也要成为过去了吗？
“原来，做贼的人，确实是会心虚的？”季芙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一脸漫不经心的反问道。
她这样的态度，让季博闻的脸色更加阴沉了几分。
“季芙！你少跟我说这些没用的！我最后问你一次，你那些文件到底是怎么来的？”
说罢，季博闻大概也意识到，自己这样的态度可能无法解决问题。
所以，他很快深吸了几口气并且努力让自己以平和的口吻说道：“小芙，你母亲的事情只是误会，我没有害她。”
“你相信我，好不好？还有，将你手中的那些文件交给我。”
季博闻在说话的同时，已经朝着季芙靠近。
“或者你开个价，只要是我能办到的，我一定尽可能地满足你。”
“你的体内还流着我的血，不管怎么样，咱们都是最亲近的父女关系，对吧？”
季芙自然不会被他的三言两语蛊惑。
她的目光一沉，随即冷声道：“你别过来！”
现在算是处在一个被动位置的季博闻，也不太敢轻举妄动。
哪怕他已经心急如焚，还是逼着自己停下脚步，问道：“那你到底想要怎么样？小芙，你说出来，咱们有事好好商量，可以吗？”
季芙却像是听到了笑话一般，冷冷的笑了好几声。
“商量？你害死我妈的时候，怎么没跟她商量一下？”
“季博闻，这些年以来，你到底把人命当什么？在你看来，别人的命就都不是命，就活该被你踩在脚下，成为你积累财富的垫脚石吗！”
“当你踩着这么多无辜的生命，为自己换取手中所抓着的这一切东西的时候，你的良心真的都不会痛吗！”
“我又不是圣人！”季博闻不以为意地反驳道，脸色也跟着变得狰狞。
很显然，季芙刚才的话语，还是有些扎到了他的痛处。
“如果有机会成为一个好人，没有人愿意当一个被千万人指责的恶人！”
季博闻冷冷一笑：“我倒是想要当好人啊，可他们给过我机会吗？”
“在所有人的眼里，我都是透明的，就跟那空气一样。”
“尤其是季盛阳，他夺走了所有人对他的偏爱！”
“不管是我爷爷奶奶，还是爸爸妈妈，又或者是我后来唯一深爱的女人。”
“他们眼里都只有季盛阳。”
季博闻的眼眶隐隐有些发红，但他的嘴角仍旧是上扬的。
只是，这样的笑容多少给人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这凭什么！我当然得想办法去证明我自己！”季博闻的神色一点点变得不甘：“我会让所有人都知道，我从来都不会输给季盛阳！”
“就算是凭我一己之力，我也照样能过得很好！”
“可你真的认为，自己赢了吗？”季芙一脸淡然的问道。
季博闻显然不愿意被问这样的问题。
他的脸色几乎一下子就沉了下去，说话的声调也跟着拔高了许多。
“当然赢了！季盛阳他在我面前，那就是一个输家！彻头彻尾的输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