鸦有猛男 作品

第589章 其其格

正当她心神不定之际,英姿用的小手攥住她的手心,贴着她小声道:“大娘别怕,姑爷厉害的很,保准不会有事儿,说不定这会儿他们已经跑了,咱们先按照你方才说的走。”

江上弦反手将她的手握紧,在黑暗中点头:“嗯,都小心些,先摸黑走吧。”

摸黑在山里更是难走,一直到了天光微亮之时她们的速度才重新快了起来,江上弦不由得庆幸自己要求先干饭,否则一宿没睡她是怎么也顶不住的。

“娘子,差不多了。”韭白停下来观察着情况,那不知名的野物早就没了动静,天还黑的时候她们还能偶尔听到一些动静,这时候已经彻底没了。

不过那东西应该就是冲崔辩叙他们去的。

可惜谁都没长翅膀,他们无论再担忧也只得用两条腿赶路。

好在崔辩叙的武力值还是比较令人值得相信的,这山中的野物无论再厉害,也不过是猛虎罢了,听自家娘子说他们此次要寻的赵佗墓,墓主就是个爱吃虎肉的。

想来这岭南道的虎也不是很厉害,否则也不能叫人三天两头的杀一头吃吃不是?

这是江上弦说出来安慰他们的,说实话她不觉得是华南虎,那声音听着根本不是虎啸。

可越是危急的关头,军心就越不能乱。

江上弦竭力将心头的沉重压下,故作轻松的点头:“吹吧。”

哨音二长一短一长,连续三遍,顷刻间响彻山林。

韭白说这是告诉崔辩叙他们,有自己人来了,他们若是听到会立刻回应的。

然而随着时间的流逝,那一头毫无动静。

江上弦的脸有些绷不住了,扯着嘴角勉强道:“莫不是睡着了?呵呵,忙活了一宿,只怕累的紧。”

她知道这绝不可能,自己男人自己知道,那就是头牛!

洞房花烛第二日一早还能准时爬起来去练武的男人,绝对不可能睡的这般死的。

别说护卫们,这一回就连英姿都紧张的小脸煞白:“大娘,咱们现在怎么办?”

真要按着原先说的直接换道儿走么?

那姑爷怎么办?

她们家大娘才刚成婚,连个娃娃都没有,可不能就这么做寡妇呐!

江上弦深呼吸着平复着情绪,脑子里光速天人交战,自己这一趟就是来找小崔的,不能怂:“咱们摸过去瞧瞧,小心为上。”

她摸了摸怀里的匣子,喉头不自觉发干,最终还是将匣子取出来。

公蛊依旧在沉睡,但从其颜色来看,要不了几日就该醒了。

护卫们还是第一回清晰的看到这匣子里头的东西,一个个脸上都不禁带了些好奇。

就是这小东西竟能吓退那么多大蚂蚁?

一回生二回熟,江上弦咬了咬牙,再次捏起公蛊弹了一下,而后犹豫一秒,生怕威慑力不够,又连着弹了两下,这才将它放了回去重新锁好,抬头对着满脸莫名的众人道:“咱们走!”

这回她觉得自己心头安稳些了,要是她和小崔出点什么岔子,她绝对不会放过这小东西,必须给她们俩口子随葬!

韭白等人虽不知她为何突然变得如此雄赳赳气昂昂,可这种时候,主子的态度至关重要。

既然江上弦瞧着如此成竹在胸,那他们也没什么好怕的,当即一个个挺起胸膛莫名自信起来。

西殴族主寨最外围边缘。

倒霉少女其其格,前天夜里被气急败坏的母蛊咬了一口的脸颊此时还未好呢,正气恼的寻思如何把江上弦抓过来好好修理,就被母蛊连着又咬了三口。

对着镜子一瞧——好家伙,全都咬在同一边,齐齐整整的小齿印,痛的她龇牙咧嘴。

“可恶!”

母蛊出了气之后却不消停,直接往外飞,其其格就算巴不得江上弦死,也不得不跟着去。

中原人可以死,蛊神却不能有任何闪失!

“其其格,你去做什么?”少女如同山中溪泉一般活泼的喊声从一处竹楼上传来,肤色健康,眼眸黑亮,嘴角的梨涡说话间若隐若现。

其其格抬头,阳光刺的她睁不开眼:“西兕,你不去放蛊在这儿做什么?”

“它们自己出去找吃的了!”西兕就是柳曼蔷所说的蛊侍,因为天分的关系,她们一般都只负责照养寨子里用来守卫或治病的蛊虫。

没错,治病。

若蛊虫只能伤人性命,蛊婆的地位是不会这么高的。

汉人信中医,藏人信藏医,西殴人信的自然就是蛊婆。

其其格忍不住皱眉:“不许贪玩!山里那两条巨蛇虽和咱们井水不犯河水,可最近山里来了不少外人,放蛊的时候不要跑太远,别让它们自己出去。”

都是年纪差不多大的小娘子,其其格端着脸训人西兕也不怕,笑嘻嘻的道:“你是说那些汉人么?”

“你碰到了?”原本打算抬脚就走的其其格忍不住担心。

西兕太笨了,若是和汉人接触,说不定会被狡猾的汉人骗。

“刚才出去的时候在林子里头看到好多血,还有不少碎布头,那料子摸着可软乎了,跟咱们这儿的不一样。”

自从那两条巨蛇成了气候,山中的生灵不知被它们吃掉多少。

其其格面色一变,打断她接下来可能在面料上的喋喋不休:“我出去一趟,你不许出去乱跑,守好寨子!”

说完也不等西兕回答,头也不回的跑了。

竹楼上,西兕看着她走远了,这才转头拿了一个包袱从楼上一跃而下,快速消失在山林间。

离着主寨不远的地方。

孤零零的立着一个小竹楼,周围杂草丛生,不知名的植物在这里肆意生长,这是西殴族原本用来给过路的族人歇脚的地方。

竹楼内,阳光透过缝隙,细微的灰尘在空气中飘荡。

勉强清理干净的竹榻上,一个小郎君盘腿而坐,他身上的衣衫还算干净,角落里,三名护卫形容狼狈,他们身上有不少伤口,血迹斑斑。

“主子,此次咱们损失惨重,若是再继续往里走,只怕老奴几人即便豁出命去,也难保主子周全。”一文士模样的男子恭敬的立在竹榻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