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玖的手，在一寸寸往下，试图看到真相。
就在其有些紧张，终于扯到裤头之时，一只手突然覆盖过来，紧紧的抓住她的手。
“呀！”
她像个被抓包做坏事的，赶紧将手抽了回去。
“你刚才……是想做什么？”
“想我的话直说，不需要你动手，我脱……”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开始准备脱裤子了。
陈玖吓得叫停了他的动作。
“你你你……你别乱来啊，快别乱动。”
“我没那个意思，只是看你睡的太沉，感觉有些不对劲。”
陈玖的话，让张耀阳停了下来。
他当然不可能真的脱，那不就露馅了。
而且，他也的确是感觉自己睡得太沉了一点。
醒来的时候，身体还有些凝滞感。
就像是魂儿还没和身体彻底融合的感觉，这个身体有些不太灵活。
也或许是因为他睡着了，时常见到上辈子的一些事。
魂魄难安，嗜睡如命。
比起睡不着的危险，睡太死也是很糟糕的事。
上一次叫醒他，是她咬了他的耳朵。
这一次用的这个方法。
下一次呢，不知道他会不会再有下一次。
哎……
他压下心里的忧虑，对陈玖道：“能睡着是好事，睡眠对我很重要，你应该为我高兴才是。”
“你身体好不容易好了，想出去走走吗？我推你。”
张耀阳想下床，被陈玖阻止了。
“得了吧，你现在脸白得像个鬼，你还是躺着休息吧。”
张耀阳苦笑了一下，有些无力的睡了回去。
还真的是快起不来了。
只是做了个小手术而已，不至于这样吧，他到底怎么了？
一觉醒来，身体就亏空了。
也就是这个时候，欧蔓来查房了。
看到陈玖的状态越来越好，她自然是欣慰的，还取笑她几句，说她一觉醒来，做手术遗留下的那些伤口都长好了，少受了很多罪。
轮到张耀阳的时候，一度怀疑是不是手术失败了，要不然，咋会这么虚弱。
张耀阳自然是摇了摇头，不愿意和欧蔓聊这个话题，而是转到自己的睡眠事情上。
“你这个……怀疑和脑子有关，以前会了很多检查，但还没有检查过大脑，我觉得应该再详细的做一个全方位的检查。”
张耀阳点点头：“那行，就立刻安排吧。”
他现在也没有力气走路了，只能让人把轮椅推了过来。
陈玖纵然想跟着去看，也没有办法，还要麻烦别人照顾她，只能耐心的在病房里面等待着。
大约一个半小时后，张耀阳这才被人推回来。
检查结果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完成的，这番折腾下来，其实都已经有些累了。
于是，张耀阳又再一次睡了过去。
就连饭也只是胡乱扒拉了几口，倒头就睡了。
没有人知道他怎么了，眼下，好不容易才看到的曙光，就这么快，又要消散了去。
张耀阳这一次直接叫到一个黑色的旋涡里，一直都是感觉头昏目眩，死活清醒不了。
欧蔓每隔一个小时，就来看顾他一眼。
每到这个时候，陈玖就会特意找欧蔓问话，企图从她的嘴里知道一些什么。
奈何欧蔓得到张耀阳的特别强调，不能告诉任何人，只能无奈的对她耸了耸肩。
倒是一旁的护工大姐像是看出了什么，和陈玖咬起了耳朵。
“呃……虽然不是很想八卦，不过，我有一个大胆的猜测，妹子，你要不要听听？”
陈玖现在就是个无头苍蝇，哪怕是猜测，也想听听。
“大姐，你就别卖关子了，有什么话，你就直接和我说吧！”
护工大姐倒也不再藏着掖着，对其道：“姐在医院里面，见到过很多症状和张先生差不多的，我怀疑他啊……这是给自己结扎了。”
“什么？你在说什么？结扎？怎么可能？”
陈玖下意识的就想要反驳。
她有很多种猜测，唯独接受不了这个。
张耀阳还没有过自己的亲生孩子，这一旦结扎，这辈子可就……
不可能的，他再怎么爱自己，也断然做不到这个地步的。
陈玖的内心很难平静下来，只感觉太过荒谬了，大姐怎么能这么猜呢。
如果这是真的，那她就真的是张家的罪人了。
大姐叹息一声道：“小妹，也别怪大姐多嘴，我看到那个医生给张先生那个地方上药了，这才敢这般猜的。”
“这事儿吧……倒也挺能理解，张先生怕你老是介怀不能生这件事情，索性也让自己不能生，这样，你们之间不就再也没有阻碍了吗？”
陈玖的眼泪一下子就落下来。
“他怎么这么傻？我根本不值得他做到这个地步……”
他应该拥有一个正常人拥有的人生，然后儿女绕膝，一大家子合合乐乐的……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为她这么一个废物残害自己。
她心里五味杂陈，内心里却是一点也不会怀疑大姐会猜错。
如果可以，她更愿意大姐猜错了。
张耀阳，你真是个大笨蛋。
你快点醒过来吧，我保证，以后都再也不会气你了。
陈玖此时此刻，终于放下了心中的包袱，想要牵起张耀阳的手。
她想告诉他，如果真的非自己不可，那这漫长的一生，就让他们一起携手走。
可惜，老天爷似乎看不得他们二人能得偿所愿，当陈玖已经能站起来走几步路的时候，张耀阳一直在沉睡中，似乎要把过去没有睡够的觉，都在这一刻补齐。
此时后悔了，却已经没有了弥补的机会。
张耀阳在第二天的时候，被送进了重症监护室。
这一次，换成陈玖在外面守护着。
护工大姐原本还在盘算着哪一天就能出院回国了，结果，又搞出这么一摊事儿，自然是想走也走不了，熬着呗。
林翠芬自打得知张耀阳进去后，也每日来和陈玖一起作伴。
闲得无聊的时候，她就会吃力的说起一起事来。
“我这个儿子……在20岁……那年，突然间……变了……一个样，你知道……他在变得这般能干……之前，是个什么浑样吗？”
“阿姨，你慢慢说，别激动哈?！我听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