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过年

第109章过年

“是因为飞机起飞时会发出剧烈的轰鸣声,如果这时戴着耳机,后面再取下的话,很容易伤害到听力哦。”

路过的空姐替陈安解答了妹妹的问题,

她本是在帮忙安放行李,听见问话便转过身来。

待看清这对兄妹时,眼眸不由流露出微微惊。

好俊的少年·——·

再看他身旁的女孩时,就更惊讶了。

一顶大大的魔法帽,阻隔住了一切试图探究的目光。

“谢谢姐姐。”

少年礼貌的道谢,令这位空姐从惊中回神,她同样笑着应了声『不客气,

应该的』,转身又继续去忙了。

等她的身影走远,一道幽幽的女声紧接着响起。

“兄长,不可以随便叫人姐姐的——”

女孩声音略显委屈,抱着少年手臂,脸蛋贴在他胸前。

“不叫姐姐叫什麽?”

陈安低头看她,她不知何时把魔法帽取下来了,否则以这个姿势,帽子难免要成为两人之间的阻碍。

“难不成叫妹妹?”

“呸!那种事情,才是绝绝绝绝对不可以!”

虽然明知道他是在调侃自己,但陈汐还是出离的愤怒了。

这一定是她这辈子,都无法忍受的事!

因为这样姐姐,那样朋友的,总归是会随着时间推移,慢慢消失在兄长的生活当中。

唯有妹妹这个身份,才能永远的陪伴下去。

一想到要是哪天家里突然又冒出个“妹妹”,陈汐就觉得心脏好似被狠狠了一把。

光是想想,那画面所带来的痛楚,就绝不低于用一柄尖刀刺进她的胸膛。

这是所有一切的底线。

但随之而来的,女孩反而募地安静下来。

她睁着那双黑幽幽的眸子,静静看来,不吵不闹,语气更是格外的轻。

“兄长————-如果真有其他妹妹,会杀掉的吧。”

少年拧矿泉水瓶的动作一顿。

“嘻嘻,开玩笑啦,兄长你快点,我要喝水。“

少年松口气,无奈道:“再说这种吓人的话———下次就不给你看柯南了。”

“哼哼,谁让你先惹我的!”

何为过年?

这一节日,应当是夏国一年之中最重要的节日了。

没有之一。

无数在外务工的大人们会结伴回到老家,回到那贫瘠而养育他们的乡下。

那里不仅养育过他们,现在还养育着他们的后代。

一辆破烂摩托,便足以载着他们行至千里。

不惧瑟瑟寒风,不惧星光路长。

这一天,尽管不再骑上那辆破烂摩托,但陈兴国还是领着妻子儿女,回到了平阳。

路旁张灯结彩,喜庆的楹联贴在每一户门头。

从一月始,年味渐浓,到如今,一整年的丰收和压抑,终于彻底爆发出来。

少年提着瓶刚从村口老王家打的酱油,缓缓迈着步子,悠哉悠哉的从这些热闹与喧嚣中穿行而过。

乡村老土路旁,是一家挨着一家的木篱院子,不时会有人蹲在院子门口,突然朝他大喊一声。

“嘿!那娃,长这麽大嘞!”

有些陈安认得,有些太过久远,实在是记不住了。

于是往往就会得到另一句。

“你嘞娃有意思,不理嗦!”

少年便只好挂着礼貌而又有几分无奈的笑容,一一停下来问好。

你别说,这一路下来,意外收了好几个红包。

尽管钱可能不多,一块两块都有·——-但终究是极好的。

陈安摸着兜里收到的红包,嘴角微微翘起。

这算有年味吗?

他想是算的。

是夜。

因为是回到农村老家,四下并无多少光亮。

一片静谧漆黑下,只有一轮弯月在悄悄洒下清辉。

借着月光,陈安从老屋里搬出一个长条木凳。

前方院子的空地上,老父亲正忙碌着把提前买好的烟花爆竹从后备箱里抬出来。

在他旁边,裹得跟只小企鹅似的女孩探头探脑,两眼闪闪发光,嘴唇动着,

不过声音有些小,陈安没听清这父女俩在悄摸摸说什麽。

他刚在长凳上坐好,一件外衣便披了上来。

“晚上外边凉,怎麽不多穿点?”

“妈,我身体倍棒。”

陈安笑着转头。

女人没好气打了他一下,忽然想到什麽,开口道:“对了,你那个师傅呢,

怎麽好久不见来了?”

“谁知道呢-————-还想跟她学点真功夫呢。””

“还真功夫,我看你整天打打拳就差不多得了,而且你要真去学了,小汐怎麽办?”

“她又不是小时候了—···

“你说点话怎麽总是老里老气的,你才多大呀你。”

“这有什麽——”

陈安正待开口,募地听见前方传来熟悉的呼喊。

他抬起头,发现女孩不知何时站在一筒烟花前,朝自己挥手。

见他看来,她便俯身点燃脚边的烟花筒。

约莫过了四五秒后,次啦一声。

在某一刹那,那绚烂的彩光猛然进发,它发出巨大声响的同时,也划破了上方那漆黑如墨的夜空。

夜空之下,女孩戴着手套的手放在嘴边,那双惯来水润的眸子,倒映出了长凳上的少年模样。

她慢慢笑了起来,在那璀璨夺目的烟花映照下,用尽全身力气喊着。

“兄长大人,喜————.欢!””

“最——·喜欢!”

是樱花语。

已是深夜,明月高悬。

轻微的铃声条地响起。

“新年快乐。”

“同乐。”

互道了一句后,气氛似乎陷入一阵诡异的沉默。

自那趟魔都旅途之后,这还是两人头一次通电。

“那晚上——.—·

女人斟酌着,十分犹豫的开口了。

“什麽那晚上,我不记得了。』

“真的?”

“嗯,像什麽让你别喝了,你非要捧着海天酱醋说再来一瓶,大半夜不肯安生睡觉拉着我到外面睡大街,迷迷糊糊说我真帅,以前怎麽没发现自己学生这麽帅,还想摸我的脸结果一脚没踩稳摔了个狗啃泥,第二天在大街上睡醒还要问我为什麽脑门上鼓了个包·..”

“嗯,这些我都不记得了。”

啪嗒。

电话不出意外被挂断。

女人捂着脸痛苦面具。

这都什麽跟什麽啊!

她将脑袋深埋枕中,一双光溜溜的雪白长腿紧紧夹住了棉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