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5章:想做将军
木薯生的也能存放很久,若是保存得当,三五个月都不会坏,大多家庭里为了保存好木薯,从地里拔了木薯之后,抖去了泥土就放在储藏室里不会再动。
要吃的时候就拿出来,剁成片用水煮熟,再泡一日就能吃了。
放在家中没什么,可若是运送去他处,生木薯就很耗费人工物力了。
磨成粉就是干的,就跟米面粉一样,细腻白皙又好吃。
晏时車想到的都是如何让百姓过得好,让士兵在守卫边境时有足够的粮食,有保暖的衣物。
这木薯粉的事情就交给赵燕去办了,江州木薯,红薯,玉米等物都多。
“红薯粉,玉米粉等等都是一样的,不过玉米粒更好储存一些,且熬煮之后吃下更顶饱。”赵燕解释着。
晏时車站在石磨边上,看她做听她说,突然问道:“你可做大官,若是有心,可在京城当二品要员。”
做王府的三品女官跟做大业前朝的二品大臣可不同,不单单是官职俸禄,还有那身份权利和地位。
且她一个女子,若是能在朝中与那些朝臣站在一起,便是尤其的不同了。
赵燕听得一愣,随即笑着对晏时車施礼:“圣人赏识,赵燕欣喜感激不已,但赵燕无朝堂拨弄风云之心,在江州发展各行各业便是我心之所向,还望圣人莫怪。”
晏时車看她真诚,不由得感叹。
能拒绝得了在京城做京官的人可不多,赵燕还是女子,她能放弃这样的身份荣誉,留在江州发光发热,实在了不得。
晏时車赏识,傍晚回到王府,就让人去信京城,叫晏长容赐一个匾额来江州给赵燕,并着赏赐等物,称其为博学娘子。
赏赐多是少见的布匹绸缎,还有一些珍贵的摆件。
叶银禾也看了,笑说道:“你的才华人尽皆知,你应得的。”
晏时車问赵燕要不要去京城做二品大官的事叶银禾自然也知道,她这个人一向尊重身边人的决定,若是去京城做事乃赵燕心之所向,她便会让她去。
赵燕不愿意去,是觉得在江州也能做好自己想做的事情。
赵燕笑哈哈的:“是我能力有限,能叫一个江州建城我心中所想的样子便已是极好了,怎能做到整个大业都如我心中所想。”
她可以管理江州大大小小的发展业,但整个大业的她办不到,太累。
叶银禾不知道赵燕不想去京城做官更多的是因为懒,她觉得自己能力有限才乐意待在江州。
晏柳进来武学很有近战,小家伙除了去女学上课之外,再跟着赵燕奔走学习如何做生意。
有一日她不知怎的,就扬言说要习武,做个最厉害的武学高手。
是以,这武学的基础都在王府里扎了起来,教导她的还是最让人意想不到的吴总管。
吴总管虽然是太监,面白无须,说话也有些掐尖。可他的武功竟然不输笔战这几个在北疆征战过的,吴总管今日不跑京城了,交给护卫去办。
他看着小郡主打的拳已有几分气势,满意又欢喜。
从他进宫被净了身子之后,这辈子便再也不可能有自己的孩子了,他也不想认干儿子,想着好生过好这辈子就成。
可当真是不喜欢孩子吗?
吴总管是喜欢的,尤其是看着小郡主这般努力上进,小小粉润的脸上都是认真,这样的孩子试问谁不喜欢。
吴总管就让王妃推荐了另外的人去办,他专心在府中教导。
晏柳这一日被他安排,跟着城外一个半大的小孩子比武。
晏柳到底学的日子少,没能打过,摔得她屁股都是疼的。
回到王府之后,晏柳气鼓鼓的握着拳头跟母妃叨叨。
“我肯定是学的时间不够,母妃,您放心,等我再学一段时间定然能胜了她的。”
叶银禾抱着她点头:“乖乖这么努力,定然能的。”
“嗯嗯,我很努力的母妃。”晏柳狂点头。
小孩子做什么都需要得到认可,叶银禾鼓励着女儿。
晏柳顿时精神抖擞,由婢子抱回去上药了。
叶银禾心疼女儿,却也知道过多的溺爱只会让孩子变成废物,她是吃过苦头的,知道手无缚鸡之力是什么感受。
晏柳有武功,自保能力足够的情况下,遇到再大的事情活命的可能都比别人要大。
吴总管就说道:“王妃放心,小郡主的根骨极佳,奴才定会让小郡主把功底打得结结实实的,日后再学什么都不是问题。”
三四岁学武,就是最好的打基础时候,基础打好了,学什么都不会难。
叶银禾笑道:“吴总管多费心些。”
“王妃,这是奴才应该做的,您是奴才的主子,小郡主也是奴才的主子。”说着,吴总管也不怕丢脸,叹气直言道:“说句不怕王妃笑话,奴才如今是个什么身份,这辈子就在这王府伺候您和王爷,小主子们了。只要王妃您不嫌弃奴才,奴才是永远不会离开的。”
做了太监的人,这一辈子都没有子嗣,
独自一人,日后便是走了也没有人送终。
可若是有安身的地方做到老死,走的时候主家人好,甚至还会让他们体面的下葬。
周嬷嬷走的时候,王妃就办了丧事,让她体体面面的走了。
吴总管那时候就想,遇到一个好主子是难得的,他就要留在王府过一辈子了。
晏柳受了轻伤,走路都有些一瘸一拐的,小孩子习武,受伤在所难免。
叶银禾很是心疼,但没有做任何多余的事干扰她。
晏柳拜别叶银禾,上女学去了。
人刚准备出门,就看到从门外进来的高大男人。
高高大大的,像个保护神。
晏柳高兴极了,喜滋滋的冲过去。
晏时隐微微皱眉,伸手抱住飞来的小炮仗:“乖乖,腿怎么了?”
晏柳说道:“父王,我跟人比武输了,父王放心,下回我定能赢回来的。”
晏时隐看她没有被打输的半点气馁,满意的点头:“乖乖很棒,父王等着你的好消息。”
晏柳嗯嗯点头,甩着小胳膊:“我要上学去了。”
放下女儿,看她急匆匆的走了。
晏时隐莞尔,抬头看站在面前的叶银禾,他伸手把人拉到面前,低头亲了下去。
叶银禾拍了拍他,低声道:“别闹。”
周围都是人呢。
晏时隐笑着牵她手往回去,跟她说京城的事情,只说事情一切顺利,晏长容派人去各地得到了天灾的前兆,如今在做准备了。
江州这边,叶银禾也说招工的事情。
两人说了半个时辰,叶银禾没问起晏长桓死没死,晏时隐自己说了。
跟预料中的一样是车裂之邢,若是之前,他便是逃出流放的队伍躲起来自己过日子都不会被判刑,可他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去投靠乌斯,还卖了大业的边关要塞的弱点。
他如今是死了,可留下的问题已经在了。
乌斯国会打过来,而北疆把守在加紧了,巡查的人加了人,派过去的人还有运送的各项物资。
加上凛冬真的可能回来,冬日的御寒要比往年要多得多。
而在这方面赵燕又开始从合作的商人口中,得知西郡有黑油泥这物。
黑油泥这东西西郡的人用过,但因为实在是只能本地用,根本卖不出去。
赵燕急匆匆回到王府,见到晏时隐之后,便直接说了煤炭这个东西。
西郡的煤炭,正是在即将干旱的几个州郡当中,干旱之前,这些煤炭都做成蜂窝煤晒干之后一起运送去北疆。
北疆有这些煤炭御寒,必定能扛过今年的凛冬。
当然,如今才夏初,距离冬天还有几个月呢,半点迹象都没有,说出来也没人会信。
赵燕就说:“朝廷征收之后,派遣工人挖煤制作成煤炭,送到北疆去。而北疆这边,需要更多的棉衣等御寒之物,最好的办法是从南域国采购。”
但若是大肆采购南域国的棉,布料等等,只怕会引起他国的注意。
“管他们注意不注意的,只要我们能拿到要的东西就不怕。凛冬若是真的来了,南域国的地理位置恰好有山壁抵挡,也能扛过去。”
小冰河时期,一些国家是不大受寒潮影响的,但是洪涝等等的就难说了。
说干就干,这些都得交给晏时隐去。
他是秦王,回京跟如今的皇帝谈一谈就能准备了。
晏时車听闻他要回京,加上江州的变化,他已经察觉到不同。
晏时隐就不再瞒着他了,虽然也没刻意瞒着。
“你们怎么不早点告诉我们?”晏时車蹙眉说道。
晏时隐:“这些没有依据的事情,便是想着先找到依据再说。”
晏时車:“……”
那倒也是,空口白牙的说出来这种话,大多数人也只会觉得是危言耸听。
晏时車最终决定他们的旅游行程暂时结束,先回京再说。
林悠意没有意见,两人当天就先带着人离开了。
晏时隐也跟着进京,在路上跟他们也提及西郡的黑油泥的事情。
晏时車就说:“赵娘子说的?”
晏时隐点头。
“那既然是赵娘子说的,便派人去看看,若当真西郡那边这种黑油泥多的话,便依照她所说的开采起来。”
小冰河若是真的要来,那可太严峻了,他绝技不能让子民们被冻死饿死。
晏时車顿觉回去迫不及待。
这边晏时隐回来没几日又走,叶银禾只叮嘱他一定要注意安全,若是有什么不适的,且不可马虎忽视,该看大夫就得看。
同一时间,她还写信去京城,叫儿子读书之余,也多帮着看着他父王一些。
晏泽年纪虽小,但人极为的老成,与之别人家的孩子都是活泼可爱,天真烂漫的。他倒好,天天想着的不是学习就是学武,比任何人都成熟。
太师也觉得晏泽这个学生是他教导过的学生里最稳重的,他只想着不断的汲取知识,尽可能学更多的东西。
对于这样好学的学生,太师自然是万分欢喜,可也怕孩子这般小小年纪的太过逼迫自己。
这一日,太师把晏泽叫到跟前来。
“老师。”晏泽拱手揖礼。
在赵义的面前,晏泽与别的学生不同,但也是一样。
不同的是晏泽的沉稳成熟,连年长他的人都比不上,一样都因为是学生,他一视同仁。
赵义说道:“凌云……”
凌云是晏泽的表字,在他一岁时,晏时隐就给两个孩子表了字,儿子凌云,女儿凌月。
“对于最近出现的七星连珠,天灾之相,你有何见解?”
面对老师的问题,晏泽默了默,说道:“老师,学生以为,未雨绸缪是必要的,哪怕后面不会出现天灾,大业各处安稳,朝廷所做之事也不是无用功。若是不做,当真天灾到来再行去做便晚矣!”
晏泽又道:“朝廷有所为,大业必定能越发繁盛。”
皇兄高坐在皇位上,对着大业疆土挥斥方遒,也是有朝臣们一起办事。
这才是泱泱大国该有的,而不是……那样的!
晏泽眉眼微敛,掩去眸中的一些异色,每个人心中都有些许秘密,晏泽从一岁开始,脑海中便多了些不该有的记忆。
他知道自己是父王母妃的儿子,也知道自己还是另一个人,虽然那记忆不多,但他不会让那记忆中该出现的事情出现。
师生二人谈论许久,赵义才让晏泽回去。
人一走,一个少年也从另一边过来,对赵义施礼。
“老师。”
赵义嗯了声,让他进来。
封为进门前又看了眼离去的半大小子,小师弟才四岁,可有好几次他都觉得这小师弟深情老成得有些过分。
晏泽回到王府,见到门廊下的几个熟悉的身影,面上难得露出孩子神色来。
“傅叔叔,林叔叔,你们怎么回来啦?父王是不是也回来啦?”他高兴不已。
两人看着他笑,笔战说道:“是回来了,不过王爷进宫去办事了。”
“郡王今日怎这么快下学?”
晏泽笑道:“今日没上学啊,去了老师家中一趟。”
“郡王真是厉害。”
“林叔叔,你们这次才回去不到十日,又赶回来京城,母妃和妹妹她们可好?”
“王妃和郡主都好,郡主还学武了,如今可有模有样。”笔战说着。
晏泽听着家人的名字,心里头那点思念泉涌似的。
他生在帝王家,做了郡王,父王母妃都很爱他,他也要好好的学,日后才能守护家人。
另一边。
宫中御花园。
晏长容处理了许多事,累得只能来御花园透透气,听闻父皇和母后回来都高兴极了。
“父皇,母后。”晏长容施礼。
晏时車拍拍儿子的肩膀,看他身穿龙袍略有些疲倦的样子。
儿子也有二十五六了,年轻的帝王这般疲倦,可见是朝事多得处理不过来。
晏长容笑道:“父皇,儿子能处理得过来,只是最近忧愁的是七星连珠一事。”
天灾还未到,可他做为帝王不能对这样的预测视而不见,他顶着压力,派人着手去准备,得到的反对很多。
晏时車这一路听晏时隐说了不少,得知儿子行事果决,又能立得住,他很是欣慰。
“父皇就知道你行的!”
有父亲的肯定,哪怕是晏长容一紧这个岁数,还是觉得开心。
林悠意笑眯眯的看着成长得越发稳重的儿子,欣慰啊。
“母后。”王皇后施礼笑道。
“好孩子。”林悠意握着王皇后的手,笑着说:“辛苦了。”
王皇后生下孩子之后,如今养得还好。
晏时隐去祭拜母妃,他上香叩拜,看着母妃的画像说了些江州的事情。
老太妃的画像挂在墙上,那容色还是跟她年轻时候一样,年纪越大,身边离开的人越多。
等他回到御书房,晏时車和晏长容已经说了很久了。
“皇叔,快坐。”晏长容笑道。
晏时隐坐在晏时車下方的位置,听他们说到了何处。
若是晏长容有问,他便说出自己的想法,三人如此商量了许久。
等九侍人来问才知天已经黑了,彼时,晏泽被带到宫中,刚从马车上下来,被领到御书房跟前。
“父王,皇伯父,陛下。”晏泽施礼。
“凌云,过来。”
晏泽的表字并没有跟着带个长字,晏时隐取表字的时候便想,走出京城在江州。
他希望自己的两个孩子都能走出自己的道路来,而不是跟着以前的皇室宗亲按部就班的过着他们的日子。
凌云有凌云的路要走,凌月也能选择自己的人生道路。
晏时車是同意了的。
晏泽坐在最下方的位置,晏时車看他粉雕玉琢的,就像观音坐下的善财童子一样,好看。
“凌云如今越发的好了,瞧着学了不少啊。”
晏时車道。
“回皇伯父,凌云已学到《诗》《礼》等作品,只是骑射尚未学习。”晏泽回答得一板一眼。
晏时車却愕然,半年前他还听说,晏泽才刚入国子监,去江州时才说拜赵义为老师。
怎么就学《诗》《礼》等文学了?
晏长容道:“凌云是神童。”
晏时車抚掌笑道:“真是不错,前朝赵子衿八岁入中书,十岁官拜宰相,想不到我们晏氏也出神童了。”
“长容,不如……”晏时車的话还未说完。
晏时隐出声道:“皇兄?”
晏时車一顿。
晏泽这时候起身道:“皇伯父,侄儿过几年想如父王一般,为皇兄守卫边疆。”
晏时車一愣。
晏长容也顿住了。
晏时隐倒是了解自己的儿子,他就说道:“凌云文学武练,便是想做大将军。”
晏时車和晏长容这会儿都明白,父如何,子大约也如此。
晏时隐十二岁在北疆参军,一步步做到厉北军主帅,在北疆待了八九年。
他被誉为大业战神,战功赫赫,身为他的儿子,晏泽自然也想像其父一样。
晏时車明白这事儿,晏长容也明白了。
看着明明只有四岁,还是在富贵窝长大的晏泽那一脸认真严肃的表情,两人不免感叹。
难怪神童呢,这脑子里的知识比别人多的时候,人自然就更沉稳成熟。
这侄儿……
这弟弟……
咋一点儿孩子的快乐都没有呢。
晏长容就说:“嗯,那就等你武学有成,若是武学造诣足够,皇兄便让你做将军出征去。”
说着,又看向皇叔。
晏时隐点头。
晏时車也是笑道:“有抱负有目标,凌云做什么都能成的。”
晏泽有这份心,那文官这边的事情也不必考虑了,晏长容倒觉得这样也好。
他有自己的决定,且决定跟皇叔小时候一样,想的都是如何守护大业边疆,他们对权利皇位没有想法才是最好的。
晏长容当真没有任何想法是不可能的,可父皇也跟他说过一句话。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若是别人与你交心了,你却还以疑心待之,便会寒了别人的心。
尤其是自家人,皇室中难能可贵的就是手足之间的信任。
若是没有这份信任,便是再亲近的兄弟,到最后也会铣墙,从而拔刀相向。
——
从皇宫里回去,晏泽走在边上。
晏时隐望着只有四岁的儿子,心中多是感叹,真是子如父,半点不假。
他当年懂事时,对武术很是痴迷,想的也是如何学成高手,将来是去保家卫国的。
后来他勤学苦练,到了十二岁已经能放倒但是亦是御前护卫的蒙大将军,至此才拜别母妃,去北疆建功立业去。
当然,做为皇室宗亲,晏时隐并不需要功劳去争什么东西,他只是尽了自己身为皇室子的责任。
皇室宗亲受天下百姓奉养,吃的是收的百姓的赋税,自然要对得起百姓。
晏泽并不知其父这个想法,只想着若是他勤学苦练,依着承袭父王的资质,是不是能在十二岁之前就从军去。
这一次,他想去西边防线去。
脑海里存在的记忆,西边会有一场战乱,算计着时间,大约就是十年之后发生,十年,他也十四岁了,定能在西边站稳脚跟,带着手底下的士兵杀西贼。
父子两心思各异,第二日,晏泽就收到了江州递来的信。
看着是母妃给他写的信,晏泽高兴不已。
他总是脑海里有另一个大人的记忆和思想,但他也只认叶银禾这个母亲。
看了会儿信,晏泽笑了起来。
父王这么大个人,母妃还是不放心他。
父王母妃真的很恩爱啊,这个家很好,他一定要守护好这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