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6章：惠极即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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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早继续出发。
晏柳是小孩子，沾上枕头就呼呼大睡，第二日又是生龙活虎的。
叶银禾看她在前面策马来回狂奔，喊了声：“乖乖？”
“母妃？”晏柳大声回应，打马回来：“怎么了？”
“你小心些，别摔着，大雪路上有个坑都看不见。”
“母妃，我……”
“听你母妃的。”晏时隐说道。
晏柳顿时瘪嘴，想了想又笑道：“母妃说得对，我可不能受伤了。”
她不再来回狂奔，上了马车就挨着叶银禾的边上，拢着绵软的狐裘大氅说：“母妃，我要听故事，你说的那个……黛玉的故事。”
叶银禾道：“那是你师父给我的话本，你没看？”
“没看呢，所以母妃您跟我说嘛，您说的比较快。”晏柳笑着，又说：“等您说完了，回头孩儿再看。”
叶银禾对女儿满是无奈，就从第一页开始给她说。
晏时隐坐在一旁，看着女儿伏在叶银禾的膝盖上，画面温暖而柔和。
这画面极好，他勾着唇笑了起来，也静心的听着叶银禾说的故事。
到夜色沉沉中，他们终于回到京城。
进城的城门口，几个官员早已等候多时，见到秦王和王妃带着郡主回来，迎上去。
“拜见秦王殿下，王妃娘娘，常安郡主。”
“嗯，你们怎在此？”晏时隐道。
“陛下安排，叫我等在此等候。”
其实他们是被惩罚的，因为之前他们都觉得秦王已经去就藩，哪怕是从北疆戍边归来，也不该三天两头往京城跑。是以，在得知秦王殿下带着妻女回京过年，便上书说了老祖宗的规矩不该让秦王殿下和秦王妃他们年年归京。
太上皇还没说什么，皇帝就先怒了，冷笑着说：“秦王在边疆十多年，如今又立功拿下乌斯，为大业增加疆土。你们在京城不受半点苦，动动嘴皮子就能左右人的一生。这是拿起碗吃饭，放下碗骂娘啊！卸磨杀驴这一套玩得这么顺手，平时没少做吧？”
这话骂得难听，还是从皇帝的嘴里出来的，一时间大臣都不敢言语，哪怕心中腹诽如今的皇帝比太上皇要爆脾气喜欢骂人。
可要说秦王是他们的娘，这……
“朕看你们就是闲的，既然这么闲，那就去城门口迎接秦王一家，他们什么时候到，你们什么时候回家歇着。”
所以，便有了几个大臣在城门口等候的画面。
叶银禾回到王府听完这些，忍不住笑道：“陛下真是……”
这般维护他们，实在是让人意外，但不得不说心里是真的觉得安慰。
陛下看得见晏时隐的辛苦，也没有因为如今没有乌斯这个祸患，就卸磨杀驴。
晏时隐说道：“我进宫一趟，银禾，你和乖乖早些歇着，不用等着我。”
“这么晚了？”
“晚也是要去的。”晏时隐笑道：“我不累，这才哪到哪儿，比起军中差远了。”
叶银禾是心疼的，亲自送他到门口。
“别送，外面冷，回卧房去。”
叶银禾点头，就回到卧房了。
晏柳躺在绵软的被子里，露出个小小的脑袋，这一小会儿已经呼呼睡得死沉。
叶银禾也合衣躺下，和女儿睡去了。
——
晏时隐进宫，人年纪大了觉少。
晏时車在太和殿的暖阁里等着晏时隐，两兄弟也有许久不见，晏时車伸手把人拉起来在怀里抱了抱，拍他后背。
“臭小子，还是那么健硕。”
晏时隐笑道：“皇兄，我这都……”
“这么晚，还好我没睡，就知道你是要进宫的。”晏时車坐下。
晏时隐惦记着晏泽的事情，加之乌斯那边有事要说，就先进宫来。
两人谈了一会儿，晏长容也过来了。
三人坐着，晏长容就说晏泽去西郡的事。
“非是我让他去的，是凌云自己要去。”晏长容很是无辜。
晏时隐默了默，他也知道儿子虽小但主意很大，想到他六岁就状元，心里忽然有些沉重。
这样早熟早慧的孩子，一般来说容易……
“时隐，你倒也不用担心凌云这孩子，他主意很大，却也一直都很懂得如何保护自己。之前他去海城，海城盛家还养私兵意图谋反呢。他带着人去海城，将盛家灭门。”
这样的好本事，便是成年人都未必有。
晏时隐：“……”
“凌云说了，今年他不回家过年，一定要把所有的商人都送回来才回家。”晏长容说道。
晏时隐这会儿是真的感叹了，他儿子才七岁便如此有担当，实在了不得。
从宫里回去，妻女已经熟睡。
晏时隐在外面坐了一夜，想的都是儿子的事情。
到了天明，叶银禾迷迷糊糊醒来喝水，看到他坐在屏风那边，走过去。
“时隐？你怎么不睡？”
“想平安的事情。”
晏时隐拉她在怀里坐下，就说晏泽自己提议去西郡，要救出所有被拘禁的商人。
叶银禾沉默着，她不好说自己的事情，自然也不能说儿子的秘密。
她发现了都没有跟儿子坦诚相告过，决定帮儿子守着秘密，既然如此又何必去说。那就是他们的儿子，一个天才儿子。
“平安有本事是好事，他年纪虽小，却半点不输任何人。满心都是为国家办事，这样多好。”
晏时隐看她：“你不觉得他惠极即……”
“妖？”
晏时隐一顿：“他如何都是我们的孩子，便是个妖怪，我也不惧。只是担心他会被人诟病。”
“他不会，他做的事情哪怕被人说不好，但他也能立得住，在这世间稳稳当当的活下去。”叶银禾对儿子很有自信。
晏时隐突然就笑了：“你真是相信他啊。”
“那必然是，他这么棒，做为他的母亲，我必然要全全无条件的支持他，信任他，给他最坚实的后盾。”
晏时隐抱紧了叶银禾，心里说不出的暖融融，这辈子能得她做妻子，真好！
抱了一会儿，两人才去歇着，睡的是主卧。
第二日，晏柳醒来身边没有母妃，她也不过去打扰，悄悄起床出门去了。
新的一年快到了，哪怕是天冷，京城还是那么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