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武当圣母师徒三人回到武当山以后,休息了一天。从第三天开始,圣母就开始正式传授她们武功。
总的来说,武当派的功夫,讲究柔中有刚,后发制人。
按照惯例,师父授徒时,首先教入门功夫。武当派是以“柔”入手,即从练习内功开始。内功火候一到,增强人的五脏六腑功能,打通经络,可以起到强身健体的作用。
圣母先教她们一套武当派的入门内功,接下来就是一套入门的掌法,最后还有一套入门剑法。这三套武功虽说是入门的功夫,招式看似平平,但是包含不少武当功夫的精华,在实战中相当实用。如果内功造诣练到深处,凭这些招式完全可以克敌制胜。
绣莺和师妹彩霞都是十分聪明,而且悟性较高,他们体内都有一股神奇的能量。尤其是绣莺,几个月下来,她不但将这三套入门功夫全部学会,还能在其基础上加以创新。圣母看了以后,心中非常高兴,她知道这两个徒弟都是习武的好材料。
接下来,圣母开始将武当派的正宗功夫传与她们二人。主要包括武当派的一些掌法、剑法、轻功等一一传授。众所周知,武当派的“太极功”江湖闻名,乃是武当派的开山祖师——张三丰真人所创,包括一套太极拳法和一套太极剑法。后来,武当派的传人又在其基础上创出了一套太极刀法,也是以防御为主,就威力而言,与太极剑法不相上下。
在兵器选择方面,绣莺喜欢剑,而彩霞则喜欢刀。于是,圣母因材施教,将太极剑法传授给绣莺,而将太极刀法传授给彩霞。
还有,在暗器的使用方面,圣母也颇有涉猎。绣莺喜欢那些特种暗器,于是圣母按照她的喜好,将飞抓、迷魂帕传授与她。此外,还有一种特别的暗器,关于这种暗器,下文自有介绍。不过,圣母曾经再三吩咐,如果不是性命危急的紧要关头,万万不可轻用。
彩霞喜欢比较大的传统暗器,圣母便将飞镖(飞刀)、袖箭、铁莲子等暗器使用手法传授与她。彩霞经过一段时间的练习,进步得非常快,完全达到实战要求。不过,师父曾经对她说:“你此时的暗器手法对付一般的江湖中人没问题。如果碰到内功特别浑厚的人,或者是唐门的暗器名家时,恐怕不是人家的对手。因此,下山之后必须勤加练习,争取达到一个更高的水平。”彩霞口中虽然答应了,心中很不服气,她以为自己的暗器手法已经炉火纯青了。结果,她后来遇到了一位暗器高手。对方的手法比她高出数倍,若非她有一套超人的本领,又有人暗中保护,否则性命休矣。此是后话,暂且不提。
下山前,圣母将山上的一些兵器赠送给他们。绣莺得到的是一柄碧玉剑,此剑长两尺左右,晶莹透体,但却异常坚硬,削铁如泥。据说,这柄碧玉剑中有一个秘密,至于是什么秘密,却无人知晓。这柄剑乃是武当派代代相传的宝物,但始终没有人能够参破其中的奥妙。
而彩霞得到的是一柄八宝绣鸾刀,刀身采用百炼精钢制成,内含一定玄铁成分。为什么叫“八宝绣鸾刀”呢?刀身上有八颗宝石镶嵌,而且两面均刻有一幅青鸾图案。此刀不但分量重,而且削铁如泥,可称宝中之宝。其实,这就是当年黑风道那柄闪电刀所化。此外,她还得到了一柄短刀,名为“蝉翼刀”。此刀虽说薄如蝉翼,但极其锋利,可以随身暗藏。
彩霞绣莺十九岁时艺成,圣母决定让他们一同下山。这两师姐妹的关系非常密切,而且二人同为京城中人。圣母还给了彩霞和狄绣莺一些银子,做为回家的路费。不过,二人在武当山上学艺多年,过的都是朴实无华的生活,无论是食宿还是穿着,自然将本身所带来的富贵之气消去了大半。他们下山时,师父武当圣母准备将他们当初带去的银子全部送还与他们。可是,他们非要将一半的盘缠送给师父,结果,武当圣母无法拒绝,只好收下了一半。
他们在山上学武长达五年之久,好久没有享受一番了。在这一路上,她们重新接触了人间烟火,多少恢复了一点富贵之气,又有师父赠的一些银子。于是,她们开始享受着生活。
俗话说得好,江湖险恶,人心莫测。虽说他们都有一身好功夫,但是江湖阅历尚浅,难免会在途中得罪江湖中人。因此,武当圣母正准备亲自下山,暗中跟随、保护他们,同时也看看两人是否听从自己的教导,是否自觉遵守门规。
正在圣母准备动身之际,只见一名弟子走了进来,道:“师父,外面有个人让我带给您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圣母问道:“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那名弟子道:“他说今天是彩霞和绣莺的下山之日,他自会负责暗中彩霞与绣莺师姐的人身安全,保证万无一失。”
圣母听了,心中纳闷。那个人为何知道今天乃是自己两名弟子下山的日子,还知道二人的名字。于是问道:“那人是谁啊?”
那名弟子道:“他没说,可是他却留下了一件东西,说师父看到此物就会明白。”于是,将手中的一件物事递过。
圣母一看,这是一支黄色硬质的花,登时放心了。他知道,有此人在暗中保护,彩霞与绣莺就再安全不过了。
彩霞、绣莺二人自幼生活在京城中,吃、穿、住、用、行等方面都是非常讲究的。在武当山上修炼时,山上可没有那么好的待遇。虽说在修炼过程中,也可以下山,不过师父对他们的要求一向很是严格,不允许他们乱花钱的。
如今二人下山之后,手中的钱财还留有不少。此时如果不享受一番,岂不是错过机会、永不再来了吗?
于是,两人从穿着、饰物、食品等方面下手,沿途上可给那些商贩们带去了丰厚的利润。而他们自己呢,也是变化极大——由两个穿着朴素的江湖中人,摇身一变成了千斤小姐,所差的不过是没有丫环相伴罢了。
一路之上,他们还真没遇到什么危险,虽然有点小灾小难,不过都被他们以及暗中跟随的那位高手给轻易化解了。
当他们回到京城以后,二人就分开了,各回各的家了。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咱们先说狄绣莺。
狄绣莺来到京城以后,发现此处的变化很大,变得更加繁荣了。大街之上,餐饮林立,各种好吃、好看、好玩的东西,实在是看不尽看,数不胜数。虽说她手中还有不少剩余的银子,不过,她已经在半路上买了很多东西,带了好几个包袱。这些东西,实在令她有些不堪重负。
为了减轻自己的负担,她雇了一辆马车,将这些东西一一装起。
她自幼离开家门,拜师学艺五年之久。在此期间,她从未回家一趟,那种思乡的感觉,实在强烈之至。如今终于能和家人团聚了,她的心中充满了无穷的喜悦。
来到镇国府门前,她从马车上卸下包袱,就准备进去。不过,包袱有好几个,而且份量都不轻。于是冲着门官说道:“哎,你们两个,快过来帮忙,把东西拿进去。”
两个门官不是别人,正是陈天海、陈天光,也就是王紫云来的时候遇到的那俩。二人闻听此言,心中纳闷。以前凡是来镇国府的客人,都对他们恭恭敬敬的。就是上次来的紫云,先前对他们也是礼敬有加。如今可好,这个年轻的女子,居然对他们呼来唤去,连个称呼都没有,还想让自己帮她拿东西。她究竟是谁呢?怎么能如此说话?
“且慢!”两人上前拦住她,陈天海问道:“这位姑娘,请问你姓甚名谁,来镇国府有何贵干?”
绣莺抬头看了他们两人一眼,道:“怎么,你们不认识我啊?五年前,我在镇国府的时候,你们恐怕还没来呢吧?少见多怪!”
说着,她继续向前走,丝毫没把两个门官放在眼中。
她见两个门官还在那里站着,道:“你们两个还愣在那里干什么,赶快帮我拿东西啊!怎么当的门官啊?一点眼力见都没有。”
两个门官一看,对视了一眼,他们从未见过如此胆大、泼辣的女子。陈天光也上前拦住她,道:“姑娘且慢!镇国府乃是京城重地,不可乱闯!请你说明身份和来意,我们好给你通报。”
别说,这哥俩还真有长进,态度比以前紫云来时好了许多。上次,经过紫云这件事以后,狄云让管家叮嘱他们,必须善待来访的客人,切不可以貌取人。就算对方的态度不好,也应该以礼相待。不到万不得已,决不可打斗动粗。
二人听从狄云的话,从那以后,对待来访的客人都十分讲究礼节,世子有空时也会来这边监督。当然了,到镇国府来的那些人,多数都是达官贵人,很少有平民百姓。而且,他们所守的乃是镇国府的正门,平常的百姓就算要进镇国府,一般也只让走侧门或者后门。
绣莺听了,道:“什么,通报?这是我的家,我是二小姐狄绣莺。如今在武当山学艺归来,难道还用通报吗?”
二人听了,心中惊讶不已。他们听说,除了大小姐、世子以外,府中确实还有一位二小姐,据说是在几年前出门学艺去了。
两人在府中时间不长,只有三年多而已。他们来的时候,狄绣莺早已拜师学艺走了,因此,他们根本不认得二小姐,更不晓得她长得什么样子。
不过话说回来,正所谓“女大十八变”,即使他们见过狄绣莺,五年的时间里,绣莺已经从那个小女孩变成了亭亭玉立的少女,无论是她的相貌还是气质,变化都是非常大的。
对于认亲这件事情,他们心中有些犹豫,因为这样的事情已经发生过好几次了,每次都会发生一些误会——上次一个小乞丐来这里讨饭,结果却真的是世子;而胆大妄为、武艺高强的紫云前来“冒认”,将两名护院打得一败涂地。结果,世子“狄云”和夫人都没有怪他,反而将其留在府中成了武教师,传授世子武艺。
虽说他们当值可谓是尽职尽责,但却因为态度不好、行事鲁莽受到了责怪。虽说他们得到了一定的补偿,但是心中实有不甘。
如今,认亲之事多次在镇国府中发生。先前来了几个冒充世子的,如今又来了一个“二小姐”,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呢?
他们实在是搞不清事情的真假,于是说道:“对不起,姑娘。我们不认得你,还望姑娘原谅。请你在这里稍候片刻,我们去禀报夫人,请夫人出来辨认一下。你看好吗?”
狄绣莺道:“这还像句人话,本小姐也就不追究你们了。”
二人见此,对视了一眼,满脸无奈。
可是,绣莺又道:“不过,我下山以后走了这么久,好不容易来到京城。怎么,如今到家之后,还要让我在这里等?快点让开,我要进去。”
虽说绣莺在山上修炼了五年之久,但正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她生性大胆放任、刁钻古怪,虽说在山上学艺时,“规矩”了多日,但是回家以后,那种感觉逐渐又回到了心头。
无奈两个门官有责任在身,说什么也能不让她这么进去。于是,他们两人切换了一个眼神,于是一个在门外拦着她,另一个进去禀报夫人。
陈天海进去以后,绣莺道:“还是让我进去吧,这里还有不少东西呢,你们帮我搬进去吧。”
陈天光以为她是来送礼的,道:“姑娘,你把这些东西拿回去吧,我们镇国府从不收受外人的东西。”
绣莺道:“什么,拿回去?这是我回京城特意买给我爹和我娘的,也好一尽孝道,怎么能算外人的东西呢?”
陈天光听她如此说,心中疑云忽起。
以前有些送礼的人,常说自己是老爷或者夫人的亲戚。他们不知道事情的真伪,于是将礼物收下,回去禀报老爷夫人。结果一问之下,狄青夫妇根本不认得对方,弄得啼笑皆非、莫名其妙。
因此,狄青后来吩咐两人,如果再有人以这样的名义送礼,绝不可以收下,一定原封退回。
于是陈天光说道:“你叫我家老爷、夫人为爹娘,此时恐怕还言之过早吧?这年头冒充字号的可不少啊,先是冒充世子,又来冒充小姐。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啊!”
绣莺一听,心中一惊,道:“什么,有人竟敢冒充我弟弟狄云?他是什么人,现在在哪里?”
“你问这个做什么?”
“他好大的胆子,真的不把镇国府放在眼里了。这样的人,早该好好教训一番了,免得他以后到处行骗。”
“这话一点没错,对极对极!”说着,眼睛盯着绣莺看,那种眼光似乎充满了得意之色。
绣莺见此情景,心思一转,已然领悟,喝道:“你什么意思啊?哦,你这么说,也就是说我是冒认的了。你究竟有何凭据?凭什么血口喷人?”
陈天光道:“我可没说过,‘血口喷人’原封送还。不过,就算你是我家的二小姐,那你有何凭据啊?单凭你一句话可不行啊。”
绣莺听了,道:“凭据?我本人就是凭据!快让我进去见我娘和我姐姐!”
陈天光道:“镇国府之地,岂可任你乱闯!别找麻烦,还是乖乖地在这里等着吧。”
绣莺听了道:“大胆门官,你们不认得本小姐,那只能说你有眼无珠。聪明的话赶快让本小姐进去,否则休怪本小姐不客气!”
陈天光听此言,心中甚为恼怒。他实在不明白,这些天上门认亲的人,无论是王紫云还是她,为何口气都是如此之大?难道是看镇国府好欺负吗?看来今天不给她点厉害,镇国府的颜面何在?
他想到这里,于是说道:“你不要在这里纠缠不休了!要么就在这里安静地等着,要么就赶快走!再这么聒噪不休,可要对你不客气了!”
绣莺道:“好啊,我倒要看看你怎么个不客气法。作为镇国府的门官,应该武艺高强才对,我今天就要领教一下,看看你们这些门官究竟有多厉害,到底有没有看门护院的本事!”
陈天光听了,怒火中烧。他刚想与她动手,突然想起了狄青的吩咐,于是强压怒火,道:“姑娘,算在下的不是了,这里向你赔罪了。不过,还望姑娘在这里等着,不要让我们为难,更别损害了镇国府的名声。”
本来这几句话合情入理,别人听了以后,就算和镇国府有过节,也应该以礼相待了。可是,绣莺却偏偏不理这一套。一方面,她是狄家的小姐,门官与她如此说话,是她绝对受不了的;第二,她也想试试自己所学的本领究竟如何,同时看看这些门官的本领。
绣莺可不管他那一套,笑道:“呵呵,我本来以为你们这些做门官的,应该有点本领。没想到,我这么一叫号,你们两个大男人却怕了我这样一个姑娘家!识趣的话,我劝你还是退位让贤、趁早滚蛋吧,免得丢尽了镇国府的脸面!”
这几句话可是够狠的,把个陈天光弄得面红耳赤、怒火中烧,他想起了前些天紫云冒认世子之事,于是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道:“兄弟们,快出来吧,有人要在这里闹事!”
大门一开,走出七个人来。这七个人都是护院的,也就是上次被紫云打败的那些人,为首的正是赵青云。
他们听到喊声,心中纳闷,以为又有高手来这里捣乱了。因为上一次,紫云出手三次,终于使他们知道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自打那次以后,他们和紫云称兄论弟,对他的武功倒是佩服的五体投地。他们开始积极练武,打算以后能够胜过紫云一雪前耻。可惜他们没有内家高手的指点,而且年龄也略大了,再想修炼内家功夫难上加难。
他们知道,紫云和世子“狄云”的关系非常密切,胜似亲兄弟一般。看在世子狄云的面子上,他们绝不敢轻举妄动。
就算他和“狄云”的关系没那么好,单说武艺方面吧,七人和紫云相比,相差不止一个档次,实在是过于悬殊。
还有,他们如今同在镇国府中当值。万一哪天有事,恐怕还会求对方帮忙。
不仅如此,紫云平时来无影去无踪,神秘莫测。别人想找他,轻易还找不到。有事需要帮忙的时候,他往往还会及时出现。
正因为有上述诸多因素,衡量利弊之下,他们不敢轻举妄动。没办法,只能算吃了个哑巴亏吧。从那以后,他们一直努力苦练武艺,希望能够增强自己的本领,以免再遇到这样的事情,从而损害了自己和镇国府的名头。
结果,这七人走出来一看,发现门前只有一位漂亮的姑娘。于是,赵青云说道:“天光兄弟,你说有人要在这里闹事,此人何在?”
陈天光用手一指,道:“大哥,就是她!”
赵青云道:“你开什么玩笑?不过是一个弱不经风的小女子而已,她哪有这样的本事啊?你自己还对付不了她吗?”
绣莺一听对方根本没把她放在眼里,正要发作。不过,她想了想,说道:“诸位,我是镇国府的二小姐,如今已成归来,并非来闹事的。可是他却血口喷人,真是岂有此理!”
赵青云道:“你说你是二小姐,有何凭据啊?”
绣莺道:“我本人就是凭据了,如果你们不认识我,可以叫我姐姐或者我娘出来,他们都认识我的。”
赵青云道:“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不但有人冒充世子,如今又有人冒充二小姐,而且说的话还那么相似,真是胆大之极!”
绣莺道:“什么人如此大胆,竟敢冒充我弟弟?他在什么地方,快带我去找他。”
赵青云道:“他就在镇国府内,有本事的话,你去找他好了。”
绣莺道:“这么说,你让我进去了?”
赵青云道:“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镇国府乃是京城重地,岂是你说来就来、说进就进的地方吗?快走吧,不然我们可要得罪了!”
绣莺道:“大胆!你们不过是几个门官护院而已,居然敢如此和本小姐说话,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看来本小姐今天不好好教训教训你们,实在难以向父母家人交代。”
赵青云道:“就凭你一个弱女子,也想教训我们?我看你还是趁早走吧,别到时候打不过哭鼻抹泪的。”
绣莺道:“那好啊。你们几个有什么本事,尽管使出来吧。我在山中学艺这么多年,还没使用过呢,今天倒要拿你们试上一试。请!”
说着,她拔出了手中的宝剑。这柄剑乃是师父赠送给她的,叫做“碧玉剑”。此间光亮如镜,发出耀眼的绿光,晶莹剔透,精美异常,一看就知道并非凡品。
八人见此情景,心中均有一种畏惧的心理。不知为什么,自打她拔出宝剑之后,八人就像有几股无形的剑气攻向自己一般,这可是他们从未遇到的事情。
虽说他们想拔出随身携带的腰刀,但是在这几股剑气的笼罩之下,都呆在了那里,谁也没敢动手。因为他们知道,自己一旦动一动,宝剑就会刺将过来。就算他们拔刀抵挡,只怕在绣莺的宝剑下,也走不上一招,刀就会被削断。
她这一招看似简单,实际上已经出了全力。本来以为他们是镇国府的护院,武艺一定高强。就算不是自己的对手,至少八人齐上,也能拆上几十招。哪知,她自己的武艺修为,岂是那八个人所能相比的?更何况她手中还握有那柄削铁如泥的碧玉剑呢?
绣莺见他们被自己的剑气罩住,脸上居然露出了灰色,似乎是害怕之极,毫无抵抗之力。见此情景,她心中惊异之至,却也得意之极,说道:“如今知道本小姐的厉害了吧?要命的赶紧按我的吩咐行事,否则休怪本小姐剑下无情。”
正在此时,只听有人喊了一声:“住手!”
随着声音的传来,八道剑气全部消失。
这可不是简单的一声喊,声音之中含着浑厚的内力,当时将那八道剑气抵消。
八人如遇大赦一般,后撤了几步。有的人还转过身,偷偷擦掉了脸上的汗水——都是冷汗,被绣莺一招吓出来的。
绣莺闻声,将宝剑收起,道:“何方高人,请现身相见!”
八人闻此声音,心中一半高兴、一半担忧。他们知道,这正是他们的小兄弟,惹不起、打不过、逃不掉的怪侠——紫云的声音。他们知道,别看这兄弟年纪小,但是武艺高强,胜过她一定没问题的;担忧的是,万一紫云和对方一起“乘人之危”的话,他们可都无法在镇国府中呆下去了。
话音未落,眼前红光一闪,已经多了一个人。只见此人身穿红袍,面带眼罩,居然看不清他的真面目。
绣莺道:“你是何人,为何管我家的闲事?”
来人道:“在下紫云。小姐,这几位都是我的结义哥哥,他们不认得你,还望您大人大量,放他们一马吧。”
“嗯,本小姐今天就放你们一马。你叫紫云?我怎么不认识你?”
“小姐自然不认识我,我才来不多日子。蒙狄老爷与世子赏识,留我在镇国府中传授世子武艺。”
“原来你是新来的武教师啊,怪不得。看你倒还有些本事,比那几个人强多了。”
赵青云等人面面相觑,脸色极为难看。
“小姐过奖了。我知道,你就是二小姐绣莺。”
绣莺当时心中就是一惊,她万万没想到,对方不但知道她的身份,还能叫出她的姓名。于是问道:“你我素未谋面,为何知道我的身份?”
“不瞒你说,我们见过面的,只是你不知道而已。你已经拜了武当圣母为师,在武当山上学艺五年,可有此事?”
狄绣莺此时心中更是惊奇万分,没想到对方对她的事情简直是了如指掌。
那几个人听了,心中顿时释然。他们知道,武当圣母可是有名的武林高手,当年纵横江湖很少遇到对手,这是神仙一般的人物。二小姐是她的弟子,败在她手上一点也不冤枉。
“你怎么对我的事情如此了解?常言道,‘病从口入,祸从口出’。这样浅显的道理,你不会不懂吧?”
“请问小姐,在下说错了吗?如有错处,还望小姐指教。”
绣莺听了,觉得对方说的一点没错。但是,她生性争强好胜,不喜欢向别人认输,道:“你不经我的允许,居然透漏我的隐私。单凭这一点,我就可以取你性命。”
“小姐,江湖中似乎没有这样的规矩吧?就算在下透漏了你的这点隐私,好像罪不致死吧?如果有人告诉我关于你的事情,那么他也该死吗?”
“当然,凡是不经允许,私自透漏我隐私的人,个个该死!”
“我不但听令弟讲过关于你的事情,而且令堂似乎也说过这些。难道他们也该死吗?”
绣莺听紫云如此说话,登时火冒三丈:“你好大胆子,居然敢和本小姐如此说话,看来你是不想活了!”
“就算我不想活了,恐怕还轮不到你来取我性命吧。”
绣莺一听,眉头一皱。她刚才受了门官的气,正愁找不到发泄的对象,心里本就窝着火呢。又见紫云刚才一声断喝,居然破掉了自己的八道剑气,心中对他本就不服气。现在他居然如此和自己说话,正好试一试他的武艺。
想到这里,绣莺道:“紫云,你好大胆,竟敢一再顶撞于我!好,今天我就让你尝尝本小姐的厉害!”
说着,绣莺正要拔剑出鞘。
八人看到如此场面,心中似乎有些欢喜。他们希望见识一下紫云和这个“二小姐”的真实武艺,同时也想判断一下两人是不是“同流合污”。
“且慢!二小姐,这里是镇国府的正门,我们在这里比试,是不是会影响到镇国府的形象?我看还是换个地方吧。”
八人听了,心中有些不甘。他们以为两人“做贼心虚”,想找个借口“溜走”。于是说道:“好啊,既然你们要比试,我们也想见识一下二位的真实功夫。这样吧,你们不如去府中的练武场吧。那里宽敞,同时也不会打扰别人。”
“好的,不知姑娘意下如何?”
“好,我们就去那里见个高低。”
紫云又道:“各位哥哥请放心,她的真实身份的确是二小姐,我敢打百分之百的保票。如果真的有什么不对,老爷怪罪下来,就唯我一人是问。”
八人互相对视了一眼,赵青云道:“好的,兄弟,我们相信你。”
于是,他们把路让开,道:“小姐,请进吧。”
“你们既然已经知道了我的真实身份,还不快点帮我拿东西?”
“不必麻烦哥哥们了,我来帮你拿吧。”
于是,紫云拎起了那几个包袱,道:“哥哥们,今天的事纯粹是一场误会,请你们不要放在心上,这件事情就交给我去办吧。”
八人点了点头,心想:此事能如此收场,再好不过了。万一老爷夫人怪罪下来,我们可以把责任完全推到他身上。这样一来,他就可以离开镇国府了,岂不是名正言顺吗?
紫云知道他们心里在想些什么,于是微微一笑,也不揭破。于是,他和狄绣莺以及七名护院一起进了镇国府,来到了练武场上。门官陈天光没有跟来,他还要继续守门,但是他们没明白,陈天海为何这么半天还没回来。
“你说吧,我们是比拳脚还是比兵器呢?”
“任凭小姐做主。”
“那好,刚才你破了我的八道剑气,我心中不服。就让我用剑来领教阁下的高招!”
“既然如此,小姐请!”
“不知你用什么兵器?兵器架上有,你去选吧。”
“我的兵器就在这里,小姐请出招!”
说着,他的手上多了一柄金色的手杖。
绣莺看到这武器,心中吃了一惊。她听师父说过,武林中使用这种手杖的人不可小视。
“好,看招!”
说着,她使出了武当派的入门剑法的第一招。
紫云认识这套剑法,对他来说,天下间各门派的武功招式,在眼罩中都能显示出来。不但能知道对手招式的破绽所在,还能估计到下一招会出什么招式。
这也就是花间派弟子的可怕之处——在交手时完全能够洞悉先机。因此,他们完全可以将自己立于不败之地。自己若能真的立于不败之地,则对手必败无疑。
她的这一招,看似平平无奇,又似恭敬之至。可是,紫云却能明显感觉到,对方已经出招了。不过,对方采用的乃是守势,虽说看似平平无奇,实际上能够以静制动,并抵挡对方的攻击。
紫云见她使出此招,知道此招的妙处,不由得喝了一声彩。于是,他也将手杖举起,看似无招,然而也为自身提供了最佳防护。
绣莺看不出紫云招式的精妙所在,不过她有一种直觉,知道对方出招虽说平平无奇,但是功力内敛,没有露出半分。
绣莺见紫云如此出招,知道对方是个高手。于是,她剑走偏锋,奔对方刺来。
紫云见她出剑如此美观,而且力道不凡,心中倒也佩服对方武艺高强。于是,他用手杖拆招抵挡。
绣莺见紫云拆招有方,应变神速,不禁暗暗点头,对他的厌恶之心也减去了一部分。
于是,二人就打在了一起。
紫云对武当派的太极剑法闻名已久,可惜身在山中无缘得见。如今,他终于能与武当派的传人切磋武艺,心中自然高兴之至。
太极剑法乃是武当派创派始祖张三丰真人所创,武当派的内力乃是柔中有刚,无论是太极拳还是太极剑,都是以防御为主、攻击为辅。不过在与对方交手之时,如采取守势,不但可以化解对方的杀招,令对方无法攻击自己;而当对方攻势过后,这些守势将会同时转化为攻势——守中有攻,攻中有守,守御严密,攻势凌厉,这也就是武当派剑法的独到之处。
在紫云看来,绣莺的剑法、步法都是熟练之至,深得武当圣母的真传。虽说内力修为方面仅为二流高手,不过这不是短期内能解决的问题。在短短五年内,绣莺的武艺能练到这个程度,对于一个官家小姐来说,已经很不容易了。
而在绣莺看来,紫云的功夫似乎深不可测。他的招式看起来乱七八糟、很不成样,看似笨拙之至,居然能够抵挡自己的武当剑法。
虽说此时绣莺并没有用那精妙的太极剑,用的不过是武当派的入门剑法。可是,她运用得十分巧妙,再配合脚下神秘莫测的步法,可以说深得武当派剑法的精髓。
绣莺不知道他究竟属于何门何派,更猜不透他的招式。只要她每出一招,对方那根手杖上必然出现相应的破解之法。虽说对方的手杖只是虚点,并没有攻击她,但是很明显,自己在交手中已经落在了下风。
绣莺见此情景,知道不出真功夫不行了。于是,她剑法一变,使出了武当派的绝学——太极剑法。她将内力注入剑身之上,那柄宝剑登时发出了绿色的剑光,剑光随着招式变化而变化,光随剑走,围绕在绣莺的身边,逐渐形成了一团绿云。
这路剑法一使出来,登时大有改观。紫云应付起来也不像先前那么轻松了,不过,他的招数风格似乎还是没有变化,依然保持那种“笨拙”打法。这些招式虽说看似笨拙,不过,他却将太极剑的招式尽数挡住了,两个人依然是不胜不败之局。
打着打着,二人的身法越来越快,他们两人所用的功力,也在一点一点地提升。
一开始,绣莺不过用了五成功力而已。她虽说心中恼怒,但是没有心浮气躁,粗心大意。
按师父的说法,与没有仇怨的对手交手时,开始不可出全力,应该先试招,看清对方所属的门派、武功招数以及功力的深浅,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吗。
不过在紫云面前,她的这些努力全都成空。她既看不出紫云所属的门派,更看不出他所用的招式。不过,她却感觉与紫云交手是一件很过瘾的事情,感到对方的招式中似乎没有杀气,对自己没有什么威胁。
然而,她却万万没想到,这个紫云居然是一个与她至亲之人。
打着打着,绣莺意兴勃发。在师门学艺时,她和师姐妹拆照时,往往都对对方的招式了如指掌,而且他们之间动手也是颇为小心,深怕伤到了对方。因此,太极剑的威力还没有发挥出来,她的太极功潜力也一直蕴藏于体内,却没有被自己发现。
如今,他与紫云这一交手,虽说是无意,但却获益良多。遇到这样一位高手,与他拆招之下,其受到的启发与指点,绝不亚于恩师的多年栽培。
此时,二人的心中既没有半点仇怨,更无杀伐之念,此时一战,不过是为比武而比武。因为行走江湖时,这样的机会实在是太少了。这样一来,太极剑的精妙之处以及自己五年来修炼的内功,终于被成功激发出来。
她觉得自己的本领正在提高,居然越战越勇,内力也似乎正在增长,浑身上下似乎有用不完的力气。每当对方出一招,她手中的剑自然会生出抵御的招式,许多精妙之处竟是师父也没有指点过的。
此时,她深深沉迷在了剑法之中,达到了忘我的境界。他真希望时间能停留下来,以便对本门的剑法多一点领会。
二人打得高兴之际,不料那七个围观的护院却发生了变化。他们内力修为方面几乎是零,开始时看得津津有味,这才知道兄弟紫云的武艺原来这么高。跟他们交手之时,对于紫云来说,无非就是和他们“玩”而已,根本没出真本领。
随着二人功力的加强、动作的加快,七人看得有些眼花缭乱了,而且,二人随着打斗,内力急剧扩散,逼得他们不住倒退。后来,当绣莺提升到八成以上功力时,他们受到二人内力波及,都被震昏在地而不自知。
幸亏,此时狄云恰巧经过这里,见有人正在比武。虽说他的武功修为远逊于紫云和绣莺,不过由于他有手杖的保护,因此丝毫无损。见七人倒在地上人事不省,连忙用手杖的能量将其一一救起。
七人醒过来以后,见是公子搭救,齐声道:“多谢世子救命之恩。”
狄云道:“各位不必多礼,小事一桩,何足挂齿?不过他们的武艺实在太高了,我们还是避开为妙,以免受到波及。”
此时,就算他不说这句话,七人也不敢再看下去了。他们各归其位,忙活自己的事情去了。
不过,狄云却没有走。他有手杖护身,无论是绣莺的内力,还是紫云的手杖光,都伤不了他。他一是为紫云担心,二来也想顺便学学紫云的招式。
在狄云看来,紫云的招式似乎平平无奇,不过却能挡住对方的招式。在他眼中,对战的两个人武艺都非常高强。虽说他对武功方面了解有限,不过借助手杖的帮助,他能了解到紫云所用的招式精华所在。与其说他能了解这些招式,不如说手杖在模仿、学习紫云所用的招式。
看到精彩处,他脱口喊道:“妙极妙极!”
绣莺听到有人喝彩,进攻两招,后跃一丈来远,道:“且住!”
紫云也收招停手,回头一看,原来正是他的兄弟。
狄云抬头一看,见与紫云交手的那人,居然是一位漂亮的姑娘,而且看起来很陌生。
狄云道:“云大哥,你怎么在这里啊?这位是……?”
紫云道:“你还不知道她是谁吗?她就是你的姐姐绣莺啊。”
“什么,你就是我的姐姐绣莺吗?”
“怎么,弟弟,几年不见,你不认识我了?我正是你姐姐绣莺啊。”
“你真的是我的二姐狄绣莺吗?”
绣莺点了点头:“是啊,你认不出我来了啊?”
紫云道:“这件事情怪不得他,他曾经失去记忆,把过去的事情都忘记了。”
“啊?弟弟,你怎么会失去记忆呢?”
紫云道:“还是让我来说吧。”
“狄云”见他开口,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道:“云大哥,你把这件事的原委告诉我姐姐吧。”
绣莺道:“是啊,云公子,快告诉我,我弟弟怎么会失去记忆的呢?”
紫云道:“是这么回事……”于是,他将以前编好的那番话说了一遍。
狄绣莺听了,心中半信半疑。她却从来没有见过花间派的弟子,对花间派的其它事情更是一无所知。和别人一样,她只知道花间派的弟子个个武艺高强,来无影去无踪。
她听紫云的介绍后,突然想到了一点,道:“云公子,不知此事你从何得知呢?”
紫云道:“不瞒你说,在下就是花间派的嫡传弟子。”
绣莺闻听此言,心中大震。她万万没想到,自己家中居然还有花间派的高手。
然而,她更没想到的是,这个紫云才是自己的弟弟。
“请问公子,我弟弟他失踪这几年,这段时间都在山中学艺,对吗?”
“正是,他在花间派过了三年,但是学艺未成,家师早已将他送回京城,如今回来三年多了。”
绣莺纳闷:当初的金花留书,说弟弟七年后艺成即归,怎么三年多就回来了?还学艺未成……这什么名堂?
“那尊师有没有送给他什么东西呢?”
“这个倒是没有,不过,当年令尊探地穴时得来的那柄手杖,乃是本门之物,他倒是可以使用。”
“是啊,这些天云大哥正在教我如何使用这柄手杖。姐姐,你知道吗,这柄手杖威力很大的。”于是,他拿出手杖,递给绣莺。
绣莺拿起来看了看,道:“它的威力很大,我怎么不知道呢?我看它不过是一根普通的兵器罢了。”
“姐姐,这样吧,我让你看看它的威力如何。”
“好啊,我正想见识一下你的本领呢。”
于是,三人来到了院子里。
狄云四下看了看,发现院子角落上有一块多余的石头,道:“姐姐,云大哥,你看我把这块石头变成石粉。”
紫云点了点头,而绣莺却摇了摇头,道:“弟弟,你可不要说如此大话啊。这么一块石头,如果你能把它一杖打成两块,已经不容易了;要想将它击成石粉,简直是痴人说梦了。”
“姐姐,看我的。”说着,他将手杖一端指向石头。只见一道黑光罩将过去,石头半点也没动,根本没有任何变化。
“弟弟,石头也没碎啊,你这不是在逗姐姐开心吗?”
紫云道:“小姐如果不信,请再仔细看看。”
说着,他上前轻轻用手一碰,这块石头果然已经变成了一堆石粉,而且细腻程度绝不亚于土面。
绣莺一见,“啊”的一声。
紫云道:“这不过是小事一桩而已,兄弟,你再显一下本领,把这些石粉复原成原来的石头。”
狄云点了点头,道:“好的。”于是,他又用手杖指向了那堆石粉。说来也奇怪,那些石粉又变成了原来的石头,形状、大小半点都不差。
绣莺见此情景,道:“弟弟,你虽说不是花间派的传人,但是也练成了如此惊人的本领。这一点,姐姐无论如何也做不到啊。”
狄云道:“我的这点本领,照云大哥比可差远了。他的本领高强得很,这些对他来说,简直是儿戏一般。”
绣莺听弟弟如此说,心中甚是欢悦,一转念,问道:“你怎么叫他云大哥呢?”
狄云道:“哦,我和他不但是师兄弟,而且相识以后,彼此感觉特别投缘。于是,我们就私下结拜为兄弟了。”
绣莺道:“没想到,你还懂得和别人结拜啊。有这样的义兄,真是咱家的福气啊。”
紫云道:“小姐过奖了,云某愧不敢当。”
绣莺道:“我看这样吧,既然你们已经结拜为兄弟了,不如算我一个吧?”
紫云道:“啊?这怎么可以呢?你是狄家的千金小姐,而我不过是一江湖中人,虽然蒙老爷错爱收留在府中。一旦传了出去,岂不会影响镇国府的名声吗?”
绣莺道:“你别忘了,我是武当派弟子,也算是江湖中人。虽说身为女子,但是男人能与别人结拜为兄弟,女子为什么不能和别人结拜呢?江湖规矩中也没有这一条啊。”
紫云道:“这……”
绣莺道:“云公子你再三推辞,莫非嫌我本领低微,不配与你结拜吗?”
紫云心中暗道:“我们是真正的姐弟啊?还用什么结拜呢?”可是,这句话他无论如何不能说出口,一旦出口,势必影响“狄云”的一生啊。
他想到这里,于是说道:“既然小姐看得起我,在下从命就是。”
绣莺道:“爽快!云公子,我的年龄应该大于你。这样吧,我们现在就结拜为姐弟,如何?”
紫云道:“正合我意。”
于是,二人就在院子里八拜为交,结为姐弟。
好,狄青的养子和亲女居然拜把子,这不是有点乱了?
其实他们没想到,更乱的还在后头呢。
过后的日子,绣莺和狄云、紫云三人经常接触,一起谈文练武。尤其是对紫云,绣莺越来越感觉到和对方投缘,似乎上辈子就认识一样。
无论如何也没想到,他们不但上辈子认识,这辈子也早就认识。
他们结拜之后,绣莺和狄云、紫云来到了狄夫人的屋门前。
紫云道:“夫人,您看谁回来了?”
他连问了两句,也没有得到回答。
绣莺心中也十分着急,于是推开了房门。
结果,他们却看到李氏躺在床上,人事不省了。
狄绣莺大吃一惊,连忙扶起母亲,刚要以内力来救治。狄云拦住她,道:“些些小事,何须姐姐亲自动手?看我的。”
说着,狄云亮出那柄黑色的手杖,指向夫人李氏。
只见一道黑光从手杖一端射向李氏,黑光罩住了她的身体。
绣莺一见,心中大震,她还从未见过有人能够拥有如此能力,居然能将“内力”以黑光形式发出。
当初她在武当山上学艺时,师父武当圣母曾经说过,内力修为达到极高境界的人,能将无形的内力转化为有形的光芒。光芒越亮,能量越盛,说明内力修为越浑厚。
当时,绣莺问道:“师父,那您的内力修为已经达到这个境界了吧?”
圣母摇了摇头,道:“以为师目前的功力,就算修炼一生,也远远达不到这个境界。”
绣莺摇了摇头,深表怀疑。她知道师父的功力,在武林中已经是数一数二了。就算再强的高手,与师父的修为相比,应该是在伯仲之间。难道真如师父所说,江湖中还有比她强得多的高人吗?
圣母看穿了绣莺的心思,道:“绣莺,你要记住,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江湖中的成名高人多的是,而那些后起之秀更是目不暇接。因此,你以后一定要勤修武艺,行走江湖之时,一定要牢记师父的话,行侠仗义,为民除害。”
绣莺点了点头,道:“徒儿明白。”
圣母又道:“还有一点,你要切记。虽说你现在已经学了很多本领,不过你生性大胆泼辣,逞强好胜。下山以后,千万要收敛你的性格,不可锋芒太露,以免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这几句话,把绣莺最主要的性格特点表了出来。绣莺听了以后,脸上泛出了红晕。
圣母见绣莺露出如此的表情,于是说道:“这才像个女儿家吗,如果再像以前那样任性胡闹,当心以后嫁不出去啊!”
绣莺闻听此言,知道师父以前很少开玩笑的,于是害羞道:“师父!你还要笑话人家!大不了以后我不嫁人了,一生一世陪在师父身边吧。”
圣母听了,知道绣莺也是在说笑,道:“看来,你是想随为师出家了是吗?以你的悟性和武学修为,未来倒是可以继承我的衣钵啊。”
绣莺道:“虽说如此,可是我的心中,还是惦记着我的父母。他们与我分别五年之久,身边只有姐姐绣芳陪伴。”
圣母道:“你不是说你还有个弟弟吗?他没在家吗?”
绣莺道:“我来山上学艺之前,他就已经失踪了,至今为止,仍然不知道他的下落。”
圣母闻此言,道:“那他是如何失踪的呢?”
于是,绣莺就将狄云失踪的过程讲了一遍。
圣母听了,虽说露出了吃惊之色,不过,从她的表情可以看出来,更多的还是惊喜,最后还露出了笑容。
绣莺见了,心中不解,道:“师父,你笑什么?”
圣母道:“你放心吧,你弟弟他非但没事,反而经历了世间难得的奇遇,学得一身的本领。等你下山以后,你们姐弟自会相见。”
狄云的办法果真有效,只见那一团黑光,都被李氏一点一点吸收了。之后,李氏醒转了过来。
她一睁眼,就看到一张漂亮而熟悉的面孔。这张面孔虽说很久没见过了,但是却特别熟悉。
狄云道:“娘,您没事吧?感觉好些了吗?”
李氏道:“我没事,云儿,是你救了我?”
狄云道:“正是。您看,谁回来了?”
李氏看到了绣莺,登时坐了起来,道:“你……”她一激动之下,不知道如何来表达自己的心情了。
此时,紫云看到娘没事了,他们要唠唠家常,内心也是非常高兴。
“娘,我是绣莺啊。”
“孩子,你终于回来了,娘见到你实在是太高兴了。”
“娘,我在武当山学艺这段时间里,也非常惦记爹娘,还有我的姐姐和弟弟。对了,我姐姐还好吗?”
“你姐姐绣芳被圣上认作干女儿,入宫去了。”
“什么,娘,我姐姐被圣上认作义女了?这么说,她也就是朝中的干公主了?”
“正是。”
“这么说,我姐姐现在皇宫中,是不是我们很难见她一面呢?”
“圣上很是开明,他认绣芳作干女儿时,给了她一块金牌,允许她自由出入皇宫。”
“如此甚好,以后有机会,我也要到皇宫中看看,见识一下圣上、皇后住的地方究竟好到哪里。”
李氏闻听此言,吓了一跳:“女儿啊,这可不是闹着玩的。皇宫重地,岂是别人说进就进的?万一被发现,可是杀头的大罪啊!弄不好,连爹娘都会受到牵连。就算是你爹想进宫,也必须有圣上的圣旨才行。”
绣莺听了,心中却也有些害怕。平心而论,凭绣莺现在的本事,想进皇宫,实在是容易之至。
然而,绣莺想做的事,她自己是没敢做,但是有个人却做了这样的事,不但进了皇宫大内,而且还盗走了一样国宝,结果给镇国府带来了一系列麻烦,要不是圣上圣明,狄青和紫云出面保奏,并及时交还国宝,因为这件事非得闹出人命不可。此是后话,暂且不表。
绣莺为了把话题岔开,问道:“娘,我知道了。对了,您怎么会晕倒在床上呢?”
于是,李氏就讲了事情的经过。
当时,李氏正在房中休息,门官陈天海敲门进来道:“夫人,门外有一人自称是二小姐。我们无法辨别真伪,请您过去看看。”
李氏听到这个消息,心中欢喜之情更甚。她盼这一天也盼了很久,于是道:“我知道了,你先去吧,我随后就到。”
说着,她简单整理了一下,连忙从房间中出来。
事情赶得也巧,当她刚刚迈出房门时,也许是因为高兴所致,不小心一跤摔倒,于是就起不来了。正因为如此,李氏才那么久没有出来。
绣莺问道:“后来怎么样了?”
李氏道:“后来我就不知道了。”
紫云道:“幸亏当时两个丫环发现了这个情况,将她扶到了床上。他们怕夫人出事,连忙去请大夫。结果,大夫还没到来呢,我们就来到了房间。”
李氏道:“原来如此,你怎么知道的?”
紫云听了,知道自己无意中说走了嘴,道:“夫人,我无意中听到了丫环们的对话,才知道的。”
绣莺道:“那你为什么不帮她们一把呢?”
紫云道:“如果我不暗中帮他们,凭他们两个的力量,很难将您扶到床上。”
李氏点了点头,她知道两个丫环虽说经常做家务,但是她们的力量却很有限。
绣莺道:“原来如此。”
后来有时间,绣莺就和娘讲了自己当初失踪的那些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