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博威 作品

二十二、飞扬献艺

狄青早就知道来人的真实身份,但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不过,他知道对方隐瞒自己的身份一定有他的道理,也就没有揭破。当他标明挂号时,狄青只说了一句:“比武时小心在意,好自为之!”

当他登名挂号时,却没报紫云,而是报名为“云飞扬”,乃是京城人氏。负责登名挂号的陈大人也不认识他,提笔写好了号条。

挂号以后,彩霞公主一见号牌,才知道对方名叫云飞扬,而且年龄只有十五岁,比自己小了不少,这点倒是出乎预料之外,之前还以为对方和自己年龄相仿。

这人不但武艺高强,而且一身正气,说话谦虚文雅,富有侠义感。看来,这位云公子应该是个不错的选择。

而紫云却不知道公主有意招他为驸马,还以为公主当真要放他走呢。结果,两个人客套了几句,就开始在擂台上交手了。

公主提出先比试拳脚功夫,他只好同意。于是,两个人就战在了一处。开始时,因为彩霞已经看上了他,拳脚上颇为留情,根本未用全力。后来,公主见对方只是躲闪、招架,却不还手,看似狼狈之至,但却巧妙之极,将她所用的招式一一化解。

底下不明真相的观众,看他在台上打的如此笨拙,嘲笑议论不止:“就这本领还上台比武争驸马?赶紧下去吧!”

“你不明白别乱说,他在公主这么厉害的招数下,躲得游刃有余。”

“我看他就是本领不行,没有还手余地,全靠机灵劲没挨打。”

“要不你上去试试?”

“我可不去,公主的武艺那么高,我可一下也禁不住。”

“那你在那里胡说……”

彩霞心中暗暗称奇,她从招式中根本看不出对方所属的门派,因为这种武功是她从未见过的。

在学艺之时,师父给她讲了江湖中各大门派的武功与招式,她生性聪明,一一记录在心。可是,这个云飞扬的武功却让她看不明白,有如羚羊挂角,毫无迹象可循。招式虽说平平无奇,甚至可以说是笨拙之至。但是,自己的招式都被其轻而易举地招架、破解。看来,对方的武功高出自己不止一筹。

武当圣母在台下也看着,她已经猜出了对方的底细,于是微笑看着。

打着打着,彩霞公主渐渐改变了初衷,用上了全力。虽说武当派的功夫是以防御为主,但是一旦呈现攻势,却是凌厉异常,令对手无可阻挡。

彩霞以为这样一来,对方一定会使出自己的真正本领,自己就可以看出对方所属的门派了。可是,无论彩霞如何变招,拳脚使得如何迅速,云飞扬还是和以前一样,动作笨拙无比,见招拆招,见势破势。公主的绝大多数招式依然走空,少数打到对方的招数,也被对方轻轻隔开,双方依然是不胜不败的局势。

台下的武当圣母,看到弟子彩霞的招数打的很稳,也是暗暗点头。但是,她知道云飞扬的本领太高,胜过自己的弟子彩霞。但是,他手下留着情,不但没出手攻击,只是和她拆招,帮她消化吸收武当派功夫的精华,增加其实战能力。圣母心中也感激云飞扬,不知道江湖中何时出现了这样的后起之秀。

转眼之间,一百多个回合过去,他们依然未分出胜负。公主一看,对方武艺明明高过自己,就是不肯还手,莫非对自己产生了情意?想到这里,彩霞喊了一声:“且住!”撤招后跃,云飞扬也不再出招。

“公子果然武艺高强,不知是何门何派?”

“在下无门无派,不过是会一些防身术而已。公主武艺高强,在下自愧不如。”

彩霞明知对方说谎,可是自己实在搞不清对方所属的门派。于是灵机一动,决定与云飞扬比试兵器以决胜负。她知道,就算对方的武功高出自己一倍,正所谓“刀剑无眼”。如果这次他还不还手,或者不使出自己门派的功夫,轻则受伤,重则有性命之忧。

此时,云飞扬也想看看公主的武艺究竟如何,于是就一口答应下来。此时,公主亮出了那口八宝绣鸾刀,而云飞扬却不知从何处拿出一柄手杖来。公主一看,这柄手杖色呈金色,不知是什么材料制成的,更想不到哪个门派的弟子会用这种兵器。

此时,武当圣母看到了云飞扬的兵器,不由得大吃一惊,这是花间派华光大侠用的。那么这个武艺高强的年轻人莫非是他的徒弟?如果对方真是花间派的弟子,彩霞可不是他的对手。比兵器可不同于拳脚,拳脚这玩意能把握分寸,动刀剑一旦有个闪失,双方非死即伤。没办法,自己又不能上台阻止,只能内心着急,在台下看着。

两个人再次战在一处。这番比试与上番不同,公主多年修炼的刀法派上了用场,这口绣鸾宝刀使开,风声阵阵,光亮耀眼。不论是台上观战的群臣,还是台下看热闹的百姓,见到公主的武艺如此高强,都由心里往外羡慕,因此,台上台下,掌声如雷,喝彩阵阵。

云飞扬心中暗暗佩服,他见公主居然能使出如此凌厉的刀法,确实得到了高人的真传。虽说功力方面比当世高手还逊色一筹,不过一个女子能练到这般境界,已经非常不容易了,何况是一个出身高贵的公主呢?

虽说公主的刀法比拳脚功夫凌厉了许多,可是云飞扬还和以前一样,以不变应万变——他只是躲闪、招架,依然不还一手,有时手杖也会虚指对方的穴道。彩霞公主反应速度非常快,见对方手杖所指的地方,往往都是自己露出破绽的所在,或者是自己功夫练得不到的地方。

以彩霞的眼力,看出对方对自己手下留情,而且不会伤害自己,心中很感激对方。此时,二人心中没有任何杀伐之心,这可是一个很好的实战练功机会。于是,她打得兴起,居然将功力加到九成,撒手反攻。就像学艺时与师父对练那般,她将对方当作练功的“活靶”。因为她知道对方武艺高强,而且还不会伤害自己。

武当圣母看到此处,也颇为放心,看来对方不会伤害自己的弟子,只是和彩霞单纯的比武较艺。

此时,云飞扬突然感到对方刀上的压力大增,知道彩霞公主已经不像开始那样手下留情了。因为他看得出,对方刀上所含的内力颇为浑厚,已经呈现了“刀芒”;而这路刀法的招式显得更是美妙之极,杀伤力却是极强。于是,他也随着加了一层功力。

此时,他的那柄手杖也发出了金光,不过远没有刀光明显。此时,他依然保持那种“笨拙”的打法。等彩霞公主使完了一套刀法,再看云飞扬依然是完好无损。

这两次比武下来,公主已经感到有些累了,稍稍有些上喘。而云飞扬呼吸却依然平静,和没比武前一样,丝毫没有累的迹象。公主一看,终于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对方的武艺比她高强何止一倍,还能做到只躲闪、不还手,能达到这个境界的又有几人?如果让他做驸马,以后还能受欺负吗?于是,喊了一声:“且住!”

此时,公主已经认定要云飞扬做驸马了,但是她却没有表现出来。虽说满朝上下会武的不少,但是谁也没有修练过内功。对于那些江湖高手所用的招式,他们根本难以看出,更别说分出谁胜谁败来。因此,无论是圣上,还是台上观战的那些大臣们,他们都以为二人打了一个平手呢。

武当圣母此时也把心放下了,他们二人比试终于结束了。

两人停手以后,彩霞公主说道:“云公子,你是我在擂台上遇到的第一个对手。打了这么半天,我想你一定累了吧?”

云飞扬道:“是啊,真的有些累了。”

彩霞心中高兴,于是说道:“既然公子累了,就不要着急离开。请公子先去彩棚休息一下,用些茶水、点心,我去去就来。”

云飞扬纳闷,道:“公主,你不是答应放我走了吗?”

彩霞道:“是啊。我们打了二百来个回合,好好休息一下吧。何况我父王有旨,凡是能够胜过我或者与我打成平手的人,都要到彩棚中休息。你不是又想抗旨吧?”

云飞扬道:“在下不敢,既然圣旨上这么说,在下遵命就是。”

公主见了,心中暗暗好笑,道:“放心吧,本公主会放你走的。不过得等我回来,好吗?”

云飞扬信以为真,于是点头答应了。

此时,云飞扬进了彩棚,圣母和绣莺无法进去,只好继续在台下观看别人比武。

彩霞命令两个宫女带云飞扬进入彩棚休息,而她自己则来到了圣上身边,对圣上说:“父王,这位云公子不但人品好,而且武艺高强,远胜过女儿。因此,这擂台我看就……”。

圣上一听,明白了女儿的意思,知道女儿心中已经有了合适的人选。于是说道:“好,你先去彩棚吧,为父随后就到。”

彩霞心中高兴,来到了彩棚中。

此时,云飞扬喝了茶,用了几块点心。其实,他根本不饿,主要是为了消磨这段时间。他见彩霞公主来了,心中一喜,总算可以离开了。

没想到,彩霞说道:“让云公子久候了。公子稍等一下,我父王要过来见你。”

云飞扬大吃一惊,道:“啊!圣上为什么要见我啊?”

彩霞道:“父王见你武艺高强,只想见见你、与你说几句话而已。这不是在金銮殿上,不必这么紧张。”

云飞扬感觉事情有些不对头,但是他一时激动,忘了看眼罩上的信息提示。结果,他一直以为公主会放过自己,却未想到一场感情纠葛从此来临。

此时,只听外面一个尖细的声音喊道:“圣上驾到!”只见一人身穿黄色龙袍,走了进来。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当今圣上。

云飞扬一见,马上站起来拱手行礼:“云飞扬见过圣上!”

这一下,圣上身边带的太监可气坏了:“大胆!见了圣上竟然不拜,不要命了?”

云飞扬冷冷一笑:“这就叫‘圣上不急太监急’!”

“你敢骂杂家?”

圣上一摆手,太监不敢再说话了。

此时公主上前解围:“父王,这就是云飞扬,他第一次见您,不懂礼数,父王别怪他。”

“好,朕不怪他就是。”

“谢圣上!您还记得围猎之时狄青将军打虎那事吗?”

“哦,朕记得此事。”

“虽然狄青将军当时用剑剖开了虎腹,但是老虎那一扑之力何等了得?因为我发的那枚暗器抵消了大部分力道,老虎才掉到您面前三尺。要不是这样,恐怕圣上就要被其所伤了。”

此时,彩霞公主将袖中的暗器取出:“父王请看,这就是云飞扬用的暗器,女儿从台上捡到了。”

圣上一看,那是一枚紫色花,硬质金属所制,和狄青拿来的一模一样。

“原来当初是你救了朕,可让朕好找啊。刚才你和彩霞比武,朕都看到了,你今天又救了彩霞公主。看来你不但武艺高强,还有一份宽厚的侠义心肠,当真难得。”

圣上见比武过程中,白牡丹花为彩霞挡住那些暗器这件事,以为是云飞扬所为。实际上他不知道,彩霞乃是天界白牡丹临凡,遇到危险真灵出现,救了自己的性命。当然了,云飞扬用手杖发射的那道金光,也起了相当重要的作用,等于给彩霞多了一重防护。

“谢圣上夸奖,在下不敢当。”

这句话一出口,也别说别人,连云飞扬自己也觉得有些唐突了,在圣上面前怎么能称“在下”呢?可是圣上笑了笑,根本没在意。他知道云飞扬乃是武林中人,不大懂得朝中的规矩,于是继续和他聊天。

“你认为朕的女儿彩霞怎么样啊?”圣上与他闲聊了几句,如今终于问到了正题上。

云飞扬道:“圣上,彩霞公主不但人长得漂亮,而且武艺出众,可以称得上是一位巾帼英雄啊。”

圣上听了,心中很高兴,道:“朕这个宝贝女儿,自幼让朕给宠坏了。作为女儿家,不研究女工指针,倒喜欢舞刀弄剑,实在有失体统。”

云飞扬道:“圣上,其实习武也不失为一件好事。不但可以强身健体,而且遇到危险时既可以自卫,还能保护他人。以在下看来,公主的武功十分高强,而且出自名门正派,曾蒙名家指点。”

圣上一听,心中一动,他想考考云飞扬:“那你看得出,她的武艺出自何门何派吗?”

云飞扬道:“要是我没看错的话,彩霞公主出自武当门下,乃是武当圣母的高徒。”

圣上一听,倒也十分佩服。云飞扬不但知道彩霞所属的门派,还知道她的师父是谁。于是,他又问道:“何以见得?”

云飞扬道:“圣上,在下见公主先前所用的,乃是武当派的掌法;而后来所用的刀法,似乎也出于武当门下,莫非这就是江湖中大名鼎鼎的‘太极刀’吗?”

圣上听了,哈哈大笑:“好,你很有眼光,彩霞果然没有看错人。”

云飞扬一愣,不知圣上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此时,圣上又说了:“关于你的事,彩霞都和朕说过了。你能和彩霞打成平手,说明你的武功也不错。这件事彩霞已经同意了,不知你意下如何?”

云飞扬误会了圣上的意思,以为圣上要放他走,于是说道:“多谢圣上与公主成全!”

圣上见他答应得非常痛快,心中无比高兴,说道:“好,朕就放心将彩霞公主交给你了。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朕的驸马!”

这句话一出,可吓坏了云飞扬:“啊?这……这……”。他知道自己中了公主之计,不由得表现出十分慌张的神色,说话也有些语无伦次,难以启齿。

圣上一看,以为云飞扬是由于此事出乎预料而过度兴奋,以致出现了这种状态。因为有的人在过度兴奋的时候,往往表现出神色不安甚至慌乱的情绪。

此时,彩霞公主满脸红晕,心中十分高兴,却又有些害羞。当云飞扬一上台的时候,彩霞早已被他吸引住了。他个头挺拔,身穿白衣,而且英俊非凡。尤其是他敢在自己刀下救人,那种大胆与侠义的心肠,更是令她羡慕不已。她想:如果能把他招为驸马,岂不是最称心如意的吗?

于是,她主动与对方进行交流,结果却完全出乎她的预料——对方根本不是来竞选驸马的。此时,彩霞公主对他可谓是一见钟情,总不成就这么放他走吧,无论如何,总要试上一试。

于是,彩霞公主才以圣旨为由,用计“欺骗”云飞扬,让他先去登名挂号,再与自己比武。

而在比武过程中,他处处相让,更赢得了彩霞公主的芳心。彩霞心说,既然你已经挂号比武,就算你没有竞选驸马之心,事情既然到了这个地步,可就由不得你了。当圣上和云飞扬谈到正事时,她早已躲了出去。不过她没走远,而是在彩棚旁边偷听父王与他的谈话。当听到父王封云飞扬为驸马时,她知道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不由得芳心窃喜。

哪知,云飞扬的话却令她心寒。只听云飞扬道:“圣上,此事万万不可!”

圣上当时就是一愣,心说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啊。朕既然已经下旨了,他怎么不谢恩呢?台下那么多人,有多少人想做驸马呢?他却说此事万万不可,究竟是无意竞争驸马,还是有难言之隐啊?不过圣上是一个讲情理的人,他想问个究竟。

想到这里,圣上问道:“什么万万不可?刚才你不是答应了吗,为什么又反悔了?难道彩霞配不上你吗?”

云飞扬道:“圣上,您刚才不是说,彩霞公主已经把我的情况都告诉您了吗?”

圣上道:“没错,她说你武艺高强,她非常满意,愿意以身相许。”

“啊!”云飞扬大吃一惊,“圣上,公主真是这么说的?”

圣上道:“君无戏言!”

云飞扬此时明白了,公主并没有放他走的意思,而是用“计”要让他当驸马。想到这里,说道:“圣上,彩霞公主乃是千金之躯,如何配不上我这一个平民呢?我在江湖中随便惯了,官府中的生活我恐怕难以适应啊。”

圣上笑了,道:“原来如此。这样吧,看在你救了朕和彩霞的份上,朕可以给你一些宽松的条件,等你当上驸马以后,朕允许你自由出入皇宫,再给你打造一面金牌,你看如何?”

云飞扬本来以为圣上会因此不高兴,一气之下赶他出去;没想到圣上竟是如此宽容,还允许他自由出入皇宫。得,这不是重蹈我姐姐的覆辙吗?不行,我一定要实话实说,实在不行就一走了之,反正他既抓不住我,更不知道我的真实身份。

想到这里,云飞扬双膝跪倒。圣上本来以为他要答应此事,却听云飞扬说道:“圣上,我有一些话,不知当讲不当讲?如果圣上想听,请先赦免云某的罪过。”

圣上一看,心中纳闷:就算你有话要说,也不必行此大礼啊。于是说道:“平身吧。朕不怪罪于你,有话不妨直说。”

云飞扬站起身来,道:“谢圣上!其实我今日登擂,并不是来招驸马的。”

“啊!”圣上大吃一惊,但他马上又平静了下来,“你说下去,寡人不怪你就是。”

云飞扬道:“当时我在擂台下看热闹,见公主和一人比试暗器。因为暗器相争是一件凶险万分之事,我怕对方一个失手,公主会有危险。于是,我就隐蔽在擂台旁的一棵大树上观战。如果一旦公主有危险,立刻出手相助。”

圣上听了此言,点了点头。公主在彩棚外也听见了,见父王面色平和,方才放心。她知道云飞扬在暗中保护自己,心中十分感激,越发喜欢对方了。她知道云飞扬要把实话说出来,心中很是担心,一旦父王大发雷霆,她就会马上出面向父王求情,以免云飞扬因欺君之罪而遭严惩。

“当时我见那人使出了‘八面来风’的暗器绝技,知道公主抵挡不了。于是,我正准备出手相助,哪知此时公主身上显出牡丹形状,将那些暗器全部挡在身边两尺之处。我知道公主没有危险了,但也不希望对方被公主所杀,于是便用暗器挡了公主的一刀,请圣上恕罪。”云飞扬继续说道。

“想不到你年纪轻轻,居然有此般侠义心肠,而且不顾自身危险,确实十分难得。”

“多谢圣上夸奖,云某愧不敢当。”

“不过适才那人出手如此狠毒,显然要置彩霞于死地。这样的人,留他在世上只能是祸害。如果朕查出他是谁,一定将他五马分尸,全家抄斩!”

“据我所知,他是一个孤儿,全家只有他一人。当初,先皇在世时,曾大兴文字狱,将其满门抄斩。他当时出门在外,没有被抓住。如今,他身负全家的血海深仇,又已经学成绝技,怎能不向圣上报复呢?”

“既然你知道他的底细,快告诉朕,他姓甚名谁,住在哪里?”

“圣上,我知道您是一代明君,能够明辨是非黑白。当初先皇曾杀他全家,已经犯下了大错。他来报仇,也是情有可原。如今,他犯了此事,还能轻易抛头露面吗?况且,他已经被公主斩下了一条手臂,受到了严重的惩罚,武功也因此去了七成。望圣上不要再追究了。”

这番话句句在情在理,说得圣上不住地点头。彩霞公主在外听到,暗暗叫好,没想到云飞扬的口才竟然如此好。

“不对,你怎么知道先皇的事情呢?以你的年纪,恐怕当时你还未出世呢。你是听谁说的?”

云飞扬知道自己一时情急,忽略了时间的问题。他从眼罩中看到了这些资料,于是随口念出。不过,他反应也很快,说道:“我是听人称‘华光大侠’的齐老前辈亲口说的。”

一提到这个名字,圣上当时就是一愣。他知道,华光大侠可是江湖中了不起的人物,虽说他已是年迈之人,但是见闻极广,世上任何事情都瞒不过他的耳目。想到这里,圣上说道:“你既然不是来招驸马的,为什么不在救人之后立即离开?”

“圣上,我当时本来准备立刻下擂。可公主却拦住我,说您曾下旨,上台之人必须比武,否则就是抗旨之罪。她让我去登名挂号,说比武之后自然放我离开。”

圣上一听,全明白了。这件事完全是一场误会,可是究竟应该怎么办好呢?不过,圣上打心里喜欢云飞扬,希望他能做驸马。于是问道:“你不愿意做驸马,莫非家中已有妻室了?”

“回圣上,我下山时师父已经为我订亲了,只是目前还未完婚而已。”

“既然如此,如果你能说出一个让朕心服的理由,朕就放你回去;否则,你要么就是当驸马,要么就是犯了欺君之罪,杀无赦!”

这句话一出,不论是云飞扬还是彩霞公主,都知道这个事情闹大了。此时,公主顾不得再偷听了,进入彩棚。圣上一看女儿来了:“彩霞,你来的正好。这个云飞扬……”

“父王,你们刚才的谈话,女儿都听到了。女儿求您了,看在他相救女儿的份上,饶他一条性命吧。”

圣上听了,知道彩霞对他的感情已经到了深处,于是点了点头,道:“不必多说,朕自有分寸。”

“父王,我看这样吧。您先回去,把他交给女儿吧,让我好好劝他。”

圣上明白彩霞的意思,她是想要和云飞扬单独谈谈,于是说道:“父王依你就是。不过云飞扬,你可要想清楚,不要再执迷不悟!”说着,圣上站起身来,出了彩棚。

擂台上的比武还在继续,而且打得十分激烈。有几个人都已经胜了三人,他们都被安排在另几间彩棚休息。本来他们以为能与公主见面并比试一下,哪知公主却不见了踪影。万般无奈,只有在彩棚中等待。

圣上走后,彩霞来到云飞扬的面前,温言说道:“对不起,云公子,都是我连累了你。本来我以为用这个办法能让你……没想到结果却是这样。说实话,你真的……真的不愿意吗?”

云飞扬道:“公主,你不但长得漂亮,而且武艺高强,对我又是如此真情,在下心中很是感激。可是,我……我心已有所属,望公主见谅!”

“你……你已经有了心上人?”

“正是。”

彩霞心中一寒,于是顺水推舟:“她是谁啊,哪家的小姐?”

“她是我的师姐。师父临终前曾说过,让我们两个下山后在一起,互相照顾一生一世。”

彩霞一听,登时心中凉了半截,喃喃说道:“要你们两个在一起,互相照顾一生一世,互相照顾……”。此时,她心中一动,道:“这么说,令师并没有明确表示要你娶她为妻,对吗?也就是说,你们可以像姐弟那样,互相照顾一生一世吗。既然这样,我们就……?”

云飞扬见公主如此能言善辩,很快从自己的话中找到了把柄。他心中明白,自己已经……如果真的答应公主,势必要误了公主的一生。可是,自己要拒绝她,怎么跟她解释才好呢?

彩霞看出了云飞扬的心思,知道他有口难言。于是说道:“如今这里只有我们两人了,不必害怕,也不必拘束,有什么话尽管直说就是。”

云飞扬想了想,并没有说出真正的原因。毕竟男女有别,又怕对方误会,因此说道:“公主,在下已经心有所属,我们注定此生无缘,在下还有要事,就此别过。”

“不准走!来人!”

只见彩棚被御林军层层包围,真可谓严根合缝。彩霞又道:“云公子,你是走不出这里的。就算你有本事出去,也犯下了抗旨之罪,要杀头的,你承担得起吗?”

彩霞本以为这么一来,云飞扬无论如何也不能离开了。哪知云飞扬道:“公主,实在抱歉,在下必须马上离开此地。就此告辞!”说着,他在转眼之间就不见了踪影。连彩霞如此武功之人,也没看清他是怎样离开的。

彩霞愣了一下,此时她才恍然大悟,她没想到云飞扬的轻功竟到了这般境界,就是自己的师父武当圣母,恐怕也逊色一筹。她知道,如果云飞扬当时想要离开,是轻而易举的。以他那神秘莫测的身法,虽说彩棚周围有许多御林军的严密把守,云飞扬想要离开,那些御林军形同虚设,根本就拦他不住。

其实,她不知道,云飞扬刚才离开靠的不是轻功,而是他的那双宝鞋。这鞋可以钻天入地,乃是花间派独一无二的法宝。他平时虽然一直穿着,但是没用过这个功能,如今初次使用,没想到果然好用。

此时,彩霞公主带着无奈的情绪,又换上了练功服,来到了擂台之上。那些取胜之人非常高兴,他们早就想见公主一面,如今终于如愿以偿了。他们都希望公主能够选中自己,这样一来,不但能得娇妻美眷,而且荣华富贵也是指日可待。

此时,彩霞公主心中只有云飞扬一人,对这些人哪个也没看上眼。在与他们比武时,借此宣泄心中的气愤,于是出手甚重。结果,这些人哪个也不是彩霞公主的对手,个个受伤不轻,只好含着羞愤下台。

此时,圣母有些不高兴了,彩霞怎么戾气大增,出手如此之重?和平时相比,就像完全换了一个人。看来,还是受七情六欲的影响,让这个云飞扬弄的。看来,花间派的弟子,这方面影响力太厉害了。

一天的时间很快过去了。公主回到台上之后,圣上问起关于云飞扬的事情。彩霞公主不知真实情况究竟如何,只推说云飞扬由于练功走火,受了严重的内伤,不能和她成亲。至于为什么,她没有说下去,具体情况也不得而知。

圣上不明白什么是练功“走火”,彩霞向其解释了一番:“其实练功走火就是在练内功时,由于功力不到或者练得不对,内力行错了经脉。此乃极为凶险之事,轻则重病一场,损害身体健康;重则全身瘫痪甚至经脉尽断、七窍流血而亡。幸亏他师父抢救及时,捡回了一条性命,但是对方却没有能力娶妻生子了。”

此时,圣上才知道云飞扬拒绝此事的“真正”原因,并问彩霞打算如何收场。彩霞为了安慰父王,只好答应继续设擂、比武,直到选中如意的驸马为止。于是,这件事情就这么继续下去了。

虽说前来参加比武、竞选驸马的人也不少,当然了,看热闹的人数居多。可是,无论哪个上台,都未被公主选中。虽说有些人武功方面能胜过她,相貌方面也不错,但是公主却不同意,因为云飞扬在她心中的印象实在太深了。除了云飞扬以外,此时彩霞的心中再也容不下别人了。

圣上见女儿的驸马如此难选,虽说心中着急,亦无可奈何。他曾多次与皇后商量此事,但是皇后也是一筹莫展。因为在这件事情上,皇后也曾多次劝她,让她尽快挑选一个才貌双全的少年英才作为驸马。可是,彩霞的态度十分坚决,她说只会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当皇后问她究竟喜欢哪一个时,彩霞却不回答,脸上露出神秘之极的笑容。不论皇后如何询问,彩霞始终没有说出自己喜欢的人究竟是谁。

圣上知道彩霞心中喜欢的人可能就是云飞扬,因为当日擂台上比武时,彩霞已经同意此事。但是京城之中人海茫茫,到哪里寻找这个云飞扬呢?再说了,此时他也未必在京城之中。除非下一道圣旨,在全国范围内通缉方能找到。可是找到他又能如何呢?虽说公主喜欢他,但是他却对公主无意,这样的人怎能要他当驸马呢?正所谓“神女有心,襄王无梦”,如果传了出去,岂不是天下最大的笑话?

这些天,圣上有些纳闷,有时会坐在御书房中发呆。他不为别的事情,就是为了公主选驸马之事。大家可能会想,一个朝廷的公主,难道找不到驸马吗?其实以公主的身份,欲寻驸马倒是不难;难就难在公主的条件十分苛刻,不知道有多少人向圣上推荐,所推荐的那些人无论是相貌还是才华,都是一等一的。可是,公主却一个也没有选中。

然而,武当圣母在台下观察这一切,她看得出,自己的弟子喜欢上了这个云飞扬。她倒是觉得不错,对方如果是花间派的弟子,完全配得上自己的弟子。但是对云飞扬,她却不大了解,不知道这个云飞扬出身如何。

不过看云飞扬在台上的表现,她还是比较满意的,看他在台上和彩霞的对话,此人倒是坦坦荡荡,说话也算比较得体。而在比武过程中,他处处让着彩霞,也体现出了一定的风度。

本来圣母以为,云飞扬是因为对方公主的身份,才如此做的。然而,他却不知道,自己的另一个弟子,居然是他的姐姐。

本来,她也想给彩霞和云飞扬试着搭桥,但是云飞扬和公主在彩棚里,甚至还有圣上在其中。武当圣母没办法接近彩棚,他们在棚中聊的什么,她也无法得知。然而,云飞扬一进去就没出来,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后来,她找到彩霞,问这方面的情况,结果彩霞哭了,和师父详细叙说了事情的经过。

圣母听了也颇感意外,她没想到,云飞扬居然没答应做驸马。

这一天,圣上和往常一样,坐在勤政殿中批阅奏折。忽然有人来报,说老丞相李鼎严要求面圣。圣上心中不解,不知道老丞相为何事而来,立刻传旨,宣李鼎严进见。

哪知李老丞相进来后,一语道破了他的心事:“圣上,老臣最近发现陛下心事重重,莫非是为公主选驸马之事苦恼吗?”

圣上一听,心中惊诧无比,他知道李老丞相虽说年岁已高,但是心思细密,绝非常人可比。于是说道:“老丞相所言甚是,朕实在放心不下这件事啊。”

李鼎严道:“圣上不必为此事忧虑了,老臣保举一人,不知圣上意下如何?”

圣上一听,心中一喜,道:“不知老丞相所言何人?”

李鼎严道:“那就是老臣的外孙——狄云。”

圣上道:“哦,你说的是狄青之子狄云?他不是在七年前失踪了吗?”

李鼎严道:“狄云确实曾在七年前失踪,但是三年前已经安然归来。不仅如此,他还拜得名家为师,学得一身好武艺。”

圣上一听,龙颜大悦。但是仔细一想,又觉得有些不妥。虽说自己位高权重,如果为此事下一道圣旨,无人敢抗旨不遵。不过,他考虑到这件事情的重要性,必须和镇国公狄青以及女儿彩霞商量才行。万一彩霞看不中狄云,或者狄云已经订了亲呢?岂不是出了笑话吗?

于是,圣上立即派人传旨,宣狄青入宫见驾。

此时,狄青正在家中。这几天,圣上选驸马之事着实也令狄青有些莫名其妙。当时,子女成亲之事都是父母做主的,可是公主却非要自己选择。这些天,他作为保驾官,负责率领御林军保护公主与各位大臣的安全,确实也是十分劳累。如今,圣上要他进宫,不知所为何事。于是,他迅速换上朝服进宫,到勤政殿中见驾。

狄青来到勤政殿,撩衣跪倒:“臣狄青见过圣上,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免礼平身。”

“谢圣上。”狄青说着,站起身来,说道:“不知圣上召微臣进宫,有何吩咐?”

“狄卿家,朕听说令郎已平安归来,还学得一身好武艺,不知此事是否属实?”

“回圣上,犬子确实已经归来,陛下如何得知?”

“狄卿家,不知令郎是否已经定亲?”

“犬子归来未久,而且年纪只有十五岁,目前尚未定亲。”

“令郎只有十五岁啊?”

“正是。犬子年纪尚幼,学艺未成,因此尚未考虑定亲的事情。”

“朕的女儿彩霞也是如此,自从她无故失踪之后,朕的心里无时无刻不在想念着他。如今艺成归来,朕方才放心了。不过,此时朕又在为她成亲之事发愁。不知道狄卿家心中是否有合适人选?”

“回圣上,公主大婚乃是终身大事,非同小可。以微臣看来,公主欲选驸马,必须彼此了解、双双同意方可,万万存不得半点勉强。”

圣上点了点头,他没想到狄青居然有这般见识,而且与自己的观点不谋而合。虽说这与传统的观念相背离,不过确实很有道理的。

此时狄青心中也是有些疑惑,也有些害怕。他不知道圣上为什么询问狄云的情况,莫非有意招云儿做驸马?

圣上似乎看出了狄青的心思:“狄卿家,这是私下,不必如此拘束,有事不妨明言便是。”

“圣上,微臣不知圣上为何问起犬子,同时又提起彩霞公主选驸马之事,望圣上明示。”

“既然狄卿家问起,朕就不再拐弯抹角了。既然令郎尚未定亲,朕有意将公主许配与他,招他为驸马,不知狄卿家意下如何?”

“此事不可。圣上,犬子年纪尚小,怎能竞选驸马?”

“不妨,此事可以暂时定下。狄卿家刚才不是说,选驸马必须彼此了解、双双同意方可吗?这样吧,朕希望让他们见见面,彼此了解一下。爱卿以为如何?”

“这……这恐怕不好吧?犬子与公主见面,这要是传了出去,岂不是有损皇室威严?”

“此事不妨。朕召狄云进宫,让彩霞与他在宫中相会。只要令郎自己不向外说,别人更没有这个胆子,外人是不会知道的。”

“此事事关重大,容臣回去考虑一下,并与犬子商量,三日后再做答复,不知圣意如何?”

圣上一听,道:“好,就依爱卿所奏。”

“多谢圣上!”

于是,狄青回到镇国府,心中有些高兴,同时也有些忧愁。虽说圣上有意招儿子狄云为驸马,自己也将会成为当朝国丈。但是,狄云虽说文武双全,可是样样不精;而且他自幼性直,不懂得拐弯抹角。正所谓福祸相间,宫中人心莫测,往往一句话说错,就可能引来杀身之祸。这样一来,对狄云以及整个狄家来说,未必是什么好事。虽说自己是当朝镇国公,而岳父李鼎严是当朝丞相,但是朝中一些不法之人,对己方确实存在着嫉妒与仇视。万一狄云有什么做错的地方,就有可能被对方抓住把柄,从而对自家产生影响。

狄青知道妻子李氏为人聪明绝顶,有些事情自己拿不下主意的时候,往往要找她商量。此时,正是狄青向李氏请示的最佳时机。于是,狄青出宫以后,直接来找妻子李氏。

此时,狄云也正在李氏的房中。狄青一进来,道:“云儿,你也在这儿,太好了!你知道今天圣上为什么要我进宫吗?”

狄云通过与紫云的交流,早就知道了事情的经过。而李氏可没有这种本事,于是问道:“什么事啊?无非就是朝中那些琐事嘛。”

狄青道:“夫人有所不知,圣上准备招云儿为驸马呢。”于是,狄青便把圣上与他的谈话向李氏叙述了一遍。

李氏听了,登时大吃一惊。她知道狄云虽说回来三年之久,但是轻易没出过府门,轻易没有人能知道他的,圣上怎么知道这件事情呢?莫非有人暗中走漏了消息,还是他去看打擂被人识穿了身份?况且,云儿年纪只有十五岁,又哪能去选驸马呢?

狄云道:“爹,娘,您二老放心,孩儿是不会去做驸马的。”

李氏与狄青都很吃惊,他们对视了一眼,不知道狄云为何不愿竞选驸马。

李氏问道:“云儿,听说彩霞公主貌美如花,而且一身武艺。面对如此佳人,难道你就一点也不动心吗?”

狄云道:“娘,我已经见过公主了。而且,当时云大哥也在场,他曾与公主在擂台上交手。说实话,彩霞不但出身富贵、长得漂亮,而且武艺也是非常高强,真可谓人见人爱。”

李氏点点头,只听狄云又道:“孩儿虽说住在府中,不过已经习惯了那种自由自在的生活。如果到了宫中,我一定会不习惯的。何况我武艺低微,远远不是公主的对手,如何能当驸马呢?竞选驸马的大有人在,孩儿恐怕自己力不从心啊。”

狄青道:“你知道吗?圣上已经下旨,召你明日进宫了。”

狄云道:“啊!爹,有这事?我……”他一时激动之下,不知说什么好了。

其实,当时他想说:“我是冒充的,紫云哥哥才是真正的镇国公世子。”可是,他和紫云有约在先,又如何能出尔反尔呢?

狄青知道狄云在激动之下,往往难以表达自己心中的想法。因此,他只是点了点头,没有说出什么。

此时,有人来报:“老爷、夫人,李老丞相来了。”

狄青与李氏听了,喜出望外,赶忙出去迎接。

李氏道:“爹,您老人家怎么来了?快屋里坐。”

狄青也道:“见过岳父大人。”

狄云也出来了,知道来人乃是自己的外公,于是撩衣跪倒:“孙儿狄云见过外公。”

李鼎严见此,说道:“云儿快快请起,都是自家人,不必如此多礼。”

于是,他们一同进了屋。

狄青道:“不知岳父大人来此,有何贵干?”

李鼎言道:“关于云儿的事情,我都已经知道了。其实,是我向圣上推荐云儿去当驸马的。”

三人听了,都“啊”了一声。其实狄青夫妇都没有想到,他们的吃惊是真的。而狄云早就知道此事,不过怕父母与外公看出破绽来,故意装做吃惊的样子。

“爹,女儿不明白,为什么您老人家要这么做?”

“彩霞公主才貌双全、武艺高强,乃是云儿的最佳选择。”

“岳父大人,以小婿看来,彩霞公主身份显赫,云儿如何配得上她呢?况且云儿年纪尚轻,现在成亲恐怕还不到时候吧?”

“云儿虽说年纪略小一些,但是文武双修、一表人才。以老夫看,他完全配得上彩霞公主。”

“您别这么夸他,这孩子从小倒是文武都学了,可是两样都不精,难当驸马啊。如果以后圣上要他写一些书文,或是当面对对子,那可怎么办?以他那点微不足道的学识,岂不丢尽了狄家的脸面?”

“狄云”听了,登时面红耳赤。

李氏道:“别说别人,你不也是这样吗?为什么当年你只考了个武状元,却没有考上文状元呢?这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啊!”说着,她面上露出了笑容。

这次可轮到狄青脸红了。不过,由于他的胡子较多,再加上面带风尘之色,所以不是特别明显。而且,自家人也不会笑话他的,至于那些下人则不敢笑话于他。

为了掩盖自己的羞愧,狄青岔开了话题:“以您老人家看,我们是否该按圣上的意思去办呢?”

李鼎严道:“理应如此。云儿,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你可千万要把握好啊。”

狄云道:“外公,恕孙儿不能从命。”

李鼎严一愣,“你说什么?彩霞可是朝廷的公主,难道你一点都不喜欢她吗?何况这是圣上的旨意,我们不能违抗啊。”

李氏也道:“是啊。云儿,你外公如此安排,这是为你好啊。如果我们不答应此事,圣上势必要怪罪咱家,你可要考虑清楚啊。”

狄云明白父母以及外公的意思,也知道此事事关重大。此时,他的心中确实是喜忧参半,不知如何是好。他知道,自己无论是文采还是武功方面,都远远逊色于哥哥紫云,也就是真的狄云。可是,如今出现了这件事,应该如何是好呢?

因此,狄云道:“外公、爹、娘,事情来得突然,孩儿感到十分意外,一时不知如何是好。这样吧,待孩儿回去考虑一番,明天再答复你们,如何?”

李鼎严及狄青夫妇知道狄云的性格,对于这些突发事件,必须有一定的考虑时间。因此,他们答应了狄云的请求。

此时,狄云则去同紫云商量,向他征求建议。

紫云通过眼罩上的提示信息,知道狄云与彩霞公主有这方面缘分。此外,这件事也是因为自己而起的,因此,他劝狄云采纳父母以及外公的意见,让他进宫与公主会面。至于结果如何,一切顺其自然,不可有半点勉强。

狄云听了紫云的建议,点了点头。说真的,他不但对公主一点也不了解,更谈不上喜欢了。于是,紫云便凭借眼罩上的提示信息,以及自己所见所闻,给狄云介绍了一些彩霞公主的情况。

当时社会中,儿女的终身大事都是由父母等长辈做主的,狄青夫妇能给他一个考虑的机会,已经非常宽宏大量了。

于是,第二天,狄云就把自己的想法和外公、父母一说。李鼎严与狄青夫妇见云儿答应了此事,心中都是十分高兴。

不过,他们却不知道,此时狄云心中却是忧喜参半,除了上面的理由之外,他还有不少顾虑——紫云和公主见过面,还交过手,虽说他以云飞扬的名头参加比武,衣服以及相貌甚至声音都可以改变,如果以后公主和他一见面,恐怕会被公主认出。如果以后有什么事情,公主如果抓住这个把柄来难为他或者狄家,那时恐怕就麻烦了。

第二天早朝,狄青就把自己的意见向圣上诉说了。圣上一听,龙颜大悦,于是安排狄云下午入宫,与彩霞见面。

因为前一天下午,圣上就把这件事情向女儿彩霞说了。不知为什么,彩霞虽说心中深爱着那个云飞扬,却也对狄云的事情非常感兴趣。

在拜师学艺之时,她曾经听师姐狄绣莺说过。狄云是狄绣莺的弟弟,不但聪明过人,而且力气不小。可是,他却在八岁时失踪,多年来一直没有消息。当时,她对这个狄云就充满了好奇,希望有朝一日狄云能早日回来,早日与姐姐绣莺以及家人团聚。

彩霞决定,他要以比武的方式作为对狄云的第一次考验。因为她不希望驸马有多高的文学才华,但是必须会武艺,而且最好是在她之上。如果狄云不敢与她比武,那他就根本没资格做驸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