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博威 作品

七、中年得子

狄青地穴得子这件事,无论是李氏,还是狄青自己,心中均十分欢喜,视其为己出,对其照顾得无微不至。不但请了一位奶娘来抚养,又命两个通房丫头(春花、秋月)服侍他的饮食起居。

狄绣芳和狄绣莺知道父亲回来时,居然带回来一个弟弟,他们倒是也很好奇,纷纷过来观看。两人一边看,绣莺还说:“弟弟,我们是你的姐姐,快叫姐姐。”

本来绣莺说的是玩笑话,逗逗这个小弟弟。哪知道对方听了之后,居然说道:“绣莺姐,绣芳姐,你们好!”

“啊!”绣莺绣芳两人都吃了一惊,没想到这个弟弟这么小不但听得懂,还能叫出他们的名字。二人对视了一眼,又仔细看了看对方。他们不约而同,都觉得这个弟弟很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但是却又想不起来……

“娘,这个就是我们的弟弟,我总感觉好像在哪里见过他……”

“是啊,娘,我也感觉他很眼熟……”

“哎,你们两个净乱说,这是你爹回来时探地穴发现的,你们怎么可能见过呢?”

“娘,您说的是,不过我们确实觉得他很眼熟,也许,这就是缘分吧,正所谓‘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吗……”

此时,他已经知道,自己不是这家的亲生孩子。可是,不论父母还是两位姐姐,看起来对自己倒是蛮好的。

当天,李氏决定让这个婴儿洗澡。春花秋月为其脱衣时,大吃了一惊。她们发现孩子身上居然带着漂亮异常的花纹,于是又惊又喜,连忙去报告夫人。李氏见此情况,虽然感到惊奇,而且自己从来没有见过这种情况。不过,她不想在下人面前“丢面子”,于是说道:“我知道有些孩子自出生以来,身上就带有胎记;但是像这样带着花纹的,我还从未听说过呢。这样,你们快为他沐浴吧,这件事情以后再说。”春花、秋月答应着,小心翼翼为其沐浴。

本来,春花秋月认为,他身上的花纹是刺上去的。可是,李氏是这方面的行家,而且造诣不浅。沐浴以后,她经过仔细的检查,发现这个婴儿两臂上各有一幅玫瑰花印记,而且浑身上下均有彩色花纹,简直可以赛过宋朝的浪子燕青。

不同的是,燕青身上的花纹是后天刺上去的,而刺上去的花纹总要在皮肤上留下一些痕迹。而这个孩子身上的花纹居然没有一丝一毫用针刺过的痕迹,如果不是天生带来的,李氏也无法解释了。

当时的社会中,人身生来有胎记的已是非常少见,然而像他这般,浑身带有“天然花纹”的更是闻所未闻。也许,这就是他生来就被亲生父母遗弃的原因。

事实正是如此。这个婴儿出生于一个王姓家庭,住在京城附近。亲生父母家境贫困,但却非常迷信。见了孩子的怪异之处,十分惊异,于是商量之下,找了一个“神婆”来鉴定。“神婆”说这个孩子乃是“花妖”转世,虽说相貌清秀,但是如果将其抚养成人,轻则伤财,全家倾家荡产、一无所有;重则克父母,甚至给家里招来灭顶之灾。

他们听了“神婆”的话,心里非常害怕,于是决定放弃抚养,将其放在一座深山的山洞中,任其自生自灭。当然,毕竟是自己的亲生骨肉,他们也希望有人及早发现这个山洞,救其性命,并将这个孩子抚养成人。

然而,正因为如此,他们遭到了天谴,不久以后双双去世。他们一共两个孩子,丢弃了一个,还有一个,这孩子他们临终前委托邻居照顾,但是邻居这方面怎么也比不了亲生父母,对孩子也不大好,后来有一天也走失了。

狄家既然有了孩子,李氏就寻思,及早给孩子取个名字,也好方便称呼。她当时自言自语:“孩子应该取个什么名字好呢?”

结果这孩子似乎听懂了她的话,说出了两个字:“紫云”。

李氏一听,当时眼前一亮,他记得狄青在地穴中得到了一柄“青云剑”,如今这孩子又亲口说出“子云”二字,李氏就为这个孩子取名为狄云、字博威,这个名字是有含义的。李氏希望这个孩子长大以后,能和自己一样聪明绝顶、博学多才,像他父亲一样威风凛凛、武艺高强,继承其官位(即平步青云)、为国效力。平时,狄青夫妇都叫他云儿。

说来也奇怪,狄云自小就与众不同,不但生性聪明,个头也比同龄的孩子高上不止一筹,而且体格看似单薄,却是力大无比,似乎他的身上含有一股神奇的能量。

这还不止,他不但能听懂话语,还能说上几句。虽然说得不大清楚,因为是因为年龄太小的缘故,却也称得上是惊世骇俗了。除了《封神演义》中的哪吒(天庭灵珠子临凡)出生能言还能行走之外,还没听说过现实生活中有这样的例子。

狄云自幼很少哭,睡觉也不多,却非常懂事,而且讲究卫生。他自幼从未在床上方便过,或者说话或者用手指来表达,和常人大大不同。普通的孩子小时在这方面根本控制不住,往往将炕上、床上以及地下搞得污秽满是、一塌糊涂。就算有大人在身边守护,往往也难以保证室内洁净。可是狄云却是一个反常的例子,这一点倒给李氏以及春花、秋月省了不少麻烦。

可是,有一点却非常令人头疼——狄云的食量居然大得异常,他每次吃奶时,都会将奶娘的乳汁吸个精光,还不够一饱。李氏没办法,只好花银子派人另请乳娘。

开始时,京城中人听说狄府招奶娘,纷纷转告,有不少人都主动上门。可是,他们笑着进来,却哭着出去!因为那些乳娘的奶汁会全部被狄云吸光,且无一例外!无论奶汁储量多么丰富,当天也难逃“全军覆没”之劫!而且一影响就是好几天,对他们的职业产生了重大影响。

这样一来,当地的人都知道了,行业内传开了,再没有人敢到狄府当奶娘了。李氏没办法,只好去养牛大户订购新鲜的牛奶来喂养他。狄云这下终于能吃个饱了,总算解决了吃奶问题。

吃奶量供应充足了,狄云也在一天天的长大,无论是生理还是心理方面,其成长速度似乎也比别的孩子快不少,类似于现在所说的“早熟”。

狄云自幼喜欢和女孩子在一起说话聊天,不论是对他大姐绣芳、二姐绣莺,还是伺候他的春花秋月,都是一视同仁。他对那些使女们(比如春花、秋月等)态度非常好,一直和他们姐弟相称,很少摆出公子的架子。不过因为他的年龄小、懂事不多,有时也难免发脾气、使小性子,那些丫头们看在眼里,也从不见怪。

凡是遇到新鲜事物,狄云总会问个不停,经常把两个姐姐以及丫头们问得哑口无言、不知所措。不用说他们,就是母亲李氏那般绝顶聪明之人,由于当时科技发展水平有限,往往也被难住,许多问题甚至是她从未想过的。

李氏虽然很喜欢这孩子,但是心中也时常有些反感,她觉得这孩子实在令人头痛!但是总不成将他抛弃吧?狄家总算有后了,这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怎能轻言抛弃呢?再说了,孩子这么小,根本没有独立生活的能力。虽说她两个女儿也是十分聪明,但是与他相比却大不相同。

不过,当她想到狄青的遭遇,心下却也有些犹豫,这孩子似乎真的大异寻常,他日前途势必无可限量。于是,她下了决心,全力忍耐、压抑心中的苦闷,对其照顾得无微不至。

为了让他多掌握一些知识并了解他的兴趣爱好,姐姐绣芳和母亲李氏找了许多书,让丫环们或者亲自读给他听。说来也奇怪,狄云最喜欢那些养花种树方面的书籍,也喜欢侠客们行侠仗义、将军领兵打仗的故事。虽说他不能记住全部内容,但是也能记住大部分内容以及主要意思。尤其在理解力方面,更是十分惊人。

家人先前怀疑他是天上“文曲星”临凡,不过后来却有些怀疑。因为他们发现,狄云并不大爱好笔墨纸砚之类,也不怎么爱四书五经之类的,写字也是歪歪扭扭,反而倒对刀剑等武器感兴趣。

古代的时候,流行测试孩子喜欢未来做什么。这方法也很简单,就是摆出一些常用的物品,让孩子自己拿。狄青也这么试过,曾经在院中摆下多种物品供其选择、玩耍,他却选择了刀剑,口中还说:“我要用它保国安民,杀奸除恶。”这番话一出口,狄青夫妇更是大为震惊,他们万万没想到一个小孩子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难道真的是“将门虎子”吗?

事后,狄青让王铁匠用薄铁、木料制造一些不开刃的小刀剑,供狄云欣赏玩耍。果然不出所料,狄云看着那些刀剑,眼中透露出非常喜欢的神色。他对这些东西真可谓是爱不释手,百玩不厌。

狄青夫妇见此,大是欢喜,在他的房间中也挂了几柄装饰精美但没有开刃的普通刀剑。丫环们依照狄大人的吩咐,过几天就换一些更漂亮的种类。狄云不但爱看这些刀剑,有时还叫丫环取下来玩耍。虽说他拿不动,但是可以观看、抚摸。他不但会问起这些刀剑的制造工艺(例如:剑身、鞘采用的材料名称),偶尔还会发表自己的见解,其中许多见解都是正确的。

有时候,狄府训练家丁时,他也会在一旁观看。后来,他看着好玩,也拿着短剑、竹竿等,和那些家丁一起“受训”。那些家丁看小公子也一起来训练,吩咐感到惊奇不已。别看他年龄小,但是学起动作来却很快。虽说动作做出来并不是那么漂亮,可是这种“无师自通”的学武方式却也令人叹为观止了。

当他年龄大一些的时候,逐渐能使用那些刀剑了。虽说家中有一些关于刀法、剑法方面的书籍,但是他却从来不看文字内容,只是欣赏那些图形。他看过几遍以后,基本上都做得出来,只是动作的连贯性上欠些火候。主要原因是他根本不识字,无法理解书中的文字内容。

但是,对于书中所提到的招数,他却记得模模糊糊。虽说能使得出来,而且也使得比较流畅。但是,当他学会一套功夫以后,第二天再要他练习这些招数,保证和书中所说的完全不同。他使出的招数虽说快慢有致,但是和书上记载的招数相比,却是大相径庭,不知所云。狄青和家中会武之人看了,纷纷摇头。

可是,即使如此,一夜过后,他所学的招式还会发生变化。一旦发生变化后,别人怎么教也教不过来。

狄青见此情况,知道他不是一个学武的材料,只好作罢。看来,还是让他去学文吧,争取以后考个功名,这样一来,他的前途岂不是更好吗?

然而,这方面却大大出乎他们的预料,狄云学武不成,习文也不成。虽然后来认识了些字,但是学习态度方面却差得很,先生让他写字,他就乱写,把字写得走样。却横少竖不说,本来方正的字,却让他写得外形古怪,有的像绽开的花朵,有的像各种姿势的美女……

让他跟着读书,他也是乱读一气,有时还发挥各种发散思维,问了很多先生都没想过的古怪问题。

他最擅长和最爱做的事,就是养花种草之类,这方面倒是他的长项。另一方面,他倒是喜欢和府里的女孩子来往,无论是他的两个姐姐,还是府里的使女丫环,他倒是来者不拒。虽然他年龄小,但却对那些人特别喜欢,也希望他们和他一起玩。除了从小陪伴他的春花秋月,他有时还去找府里的其他使女丫环。

狄云的两个姐姐的性格倒是不大相同,绣芳比较文静,喜欢习文;绣莺活泼好动,喜欢习武。于是,狄青也是按他们的性格方面,主要让绣芳习文,让绣莺习武。当然了,绣芳有时也练练武艺方面,至少具备一些自卫能力。而绣莺也不能完全不识字,要不然会影响自己一辈子。

然而,后来绣莺终于遇到了一位明师,对方是武林中一位难得一见的高人。她不但武艺高强,而且德高望重,门下弟子也不少。绣莺得到了她的真传,终于练就一身惊人的武艺,此是后话,暂且不表。